班主道:“只是想請你安靜片刻。”
話音剛落,他猛地擡手,那侍衛瞳孔一縮,就要往後避開,下一刻,他身子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向楚梓芸。
楚梓芸眨了眨眼,無辜的聳了聳肩。
那侍衛翻了個白眼,暈倒在了地上,脖子上已多了根極細的銀針。
楚梓芸轉身看向朗漠清,不解道:“你想要做什麼?習秋還在外面呢?”
朗漠清輕笑一聲,“放心,有人救她。”
蔣慧心的丫鬟冬圓站在蔣慧心身後,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漸漸沁出密密麻麻的汗來,她擡手捂住肚子,慢慢蹲下身來。
蔣慧心聽到身後的動靜,偏頭看了她一眼,“冬圓,你怎麼了?”
冬圓蹲在地上,慘白着臉道:“郡主,奴婢肚子好疼。”說到這,她有點不好意思,“奴婢想去趟茅房。”
蔣慧心蹙了蹙眉,有些嫌棄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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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圓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的時候身子一晃便往旁邊栽去,正巧習秋就在一旁,她原本不想扶她,可想了想,害自己姑娘的又不是她,扶一下她也沒什麼,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冬圓立刻緊緊攥住她的手,迅速在她手心裡寫了個字,“走。”
習秋有些詫異,不過只一瞬便恢復原本的表情,淡淡道:“你沒事吧?”
冬圓搖了搖頭,“就是……肚子疼得厲害,你能不能扶着我去趟茅房?我走不動。”
習秋直接就鬆開了扶着她的手,似是很不待見她,“不要。”
蔣慧心一聽便蹙起了眉,偏頭看向習秋,怒瞪着她,“你就是扶一下又怎麼了?你家姑娘是主子,難不成你還當自己也是主子了?”
習秋瞪着她,沒說話。
冬圓淺淺的笑了下,脣瓣失了血色,“郡主,奴婢沒事,奴婢一個人慢慢走過去便是。”
蔣慧心剛想喚個丫鬟過來扶着她過去,聽到她說這話撇了撇嘴,有點不高興,自己維護她,她竟然不領情!
她看了她一眼,便轉回頭來,不再說話。
冬圓捂着肚子慢慢往外走,習秋忍不住往她那邊多看了幾眼,似是覺得良心不安,最後跺了跺腳,咬咬牙便追了上去。
蔣重聞見了也沒說什麼,更沒讓侍衛跟上去,冬圓這丫鬟他知道,跟了蔣慧心好幾年了,且行宮裡到處都是暗衛,他不信僅憑那丫鬟一人就能逃出去,再者,像她那般忠心護主的丫鬟,絕不可能撇下自己的主子獨自逃走。
冬圓進了茅房,過的片刻纔出來,她看了習秋一眼,道:“你能不能扶我回屋,我想換身衣服。”
習秋蹙着眉,似是有些不耐,但最終還是扶了她。
二人進了屋後,習秋再也忍不住,儘可能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
冬圓笑了笑,“救你的人。”
習秋疑惑道:“可你不是北武國郡主的人嗎?”
冬圓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假的。”
習秋瞪圓了眼睛,過的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可我逃出去了,我家姑娘怎
麼辦?”
冬圓笑道:“放心吧,自有人會帶你家姑娘出去。”
說到這,她進了裡間,捧出一條與自己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裙子來,“去裡間換上吧。”
習秋點了點頭,進了裡間,換好後出來,見了冬圓,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因爲此刻冬圓的臉已經不是方纔的那張臉了。
那人將撕下的人皮面具遞了過去,“戴上。”
習秋往前走了兩步,將人皮面具接了過來,“可我逃出去了,你怎麼辦?”
那人道:“我自有辦法,換張臉便是。”
習秋這才放下心來,將人皮面具給戴上了,那人道:“出去後,你直接離開行宮便是,你現在是冬圓,原本就很得郡主器重,也經常替郡主出行宮辦事,所以你現在出去,根本沒人會攔着你。”
習秋點了點頭,那人道:“出去吧。”
習秋‘嗯’了聲,“謝謝你。”
那人笑了笑,“奉命行事,相信不久後我們便會見面。”
待習秋出去後,這人便已換了一張臉。
朗漠清上前抱住楚梓芸,手放在她的腰間,“我帶你出去。”
楚梓芸伸手推了他一把,“這麼多人看着呢!”我臉皮可沒你厚!她掃了眼周圍戲班子裡的人,猶豫道:“若是你就這麼直接帶我出去,這戲班子裡的人該怎麼辦?蔣重聞不會放過他們的。”
朗漠清道:“放心,蔣重聞動不了他們,我們出去。”
楚梓芸點了點頭。
朗漠清撕下人皮面具,帶着楚梓芸走了出去。
蔣重聞猛然瞧見朗漠清出現在這裡,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臉色陰沉,目光直直的落在楚梓芸的身上,咬牙切齒道:“你騙我。”
楚梓芸點了點頭,承認了,“是,我是騙了你。”
蔣重聞只覺心猛地一疼,這種感覺極其難受。
或許是佔有慾作祟,也或許是真的對她生出了那麼點兒感情,總之蔣重聞現在心下真的很不好受。
他死死的盯着楚梓芸,眼裡幾欲冒火,他咬牙,“好,好得很!”頓了下,他語氣裡似是帶上了不解,“楚梓芸,你心裡當真就一點兒也沒我?”
楚梓芸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希望我心裡有你?或者說,你覺得我心裡應該有一個處處算計於我,給我下了情蠱的人?”
蔣重聞瞳孔猛的一縮,“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楚梓芸道:“不久前,而且我現在身上的情蠱已經解了。”
蔣重聞臉色越發陰沉,“誰幫你解的?”
楚梓芸笑了笑,“我師兄。”說到這,她斂了臉上的笑容,“我今日過來主要就是爲了救走習秋,現在目的已經達成,沒道理我還會留在這裡。”
蔣重聞愣了下,立刻吩咐身後的侍衛道:“你去行宮宮門口,今日不許放走一個人。”
侍衛領命而去。
蔣重聞的目光落到朗漠清的身上,語氣陰狠,“我倒要看看,今日僅憑你一人能不能將她帶出去!”
朗漠清輕笑一聲,“我何時
曾說過是我一個人了?而且你不覺得你現在離我太近了嗎?”
蔣重聞立時戒備起來,朗漠清冷笑一聲,“晚了。”人已到了他近前,他早就起了殺了蔣重聞的心思,就算因此引起兩國交戰,他朗漠清難不成還會怕?
腰間的軟劍已被拔了出來,蔣重聞快速往後退去,但胸口的衣服還是被劃破了,爲劍氣所傷,胸膛上也沁出血來,露出一道狹長的傷口來。
朗漠清冷笑一聲,“我想先殺了你,再出去就很容易了吧。”
話音剛落,便有數十名暗衛擋在了蔣重聞的身前,個個神情戒備。
其中一個暗衛沉聲道:“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蔣重聞搖了搖頭,“無甚大礙!”
暗衛點了點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朗漠清的身上,提防着他的下一個動作。
就在朗漠清擡劍的時候,原本站在蔣重聞身旁的暗衛忽然回身,一刀就捅向了蔣重聞。
‘刺啦’一聲,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朗漠清回身,快步行至楚梓芸這邊,擡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蔣重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名暗衛,“你……”才說了一個字,嘴裡便吐出一口血來。
蔣慧心被這狀況給嚇懵了,回過神來後立時尖叫出聲,擡手指着那暗衛,哆哆嗦嗦道:“你們……你們怎麼敢!”
立時有暗衛上前與那名暗衛搏鬥,其餘暗衛立時將蔣重聞奪了回來。
楚梓芸擡手將朗漠清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了下來,她看向被一羣人圍着的蔣重聞,看了眼朗漠清,“我們走吧。”
朗漠清點了點頭,將那名暗衛喚了回來,“朗月,走。”
朗月擡手一掌向那名暗衛拍去,趁着那名暗衛閃躲的時候,躍到自家主子跟前,恭聲道:“主子。”
朗漠清點了點頭,那人又擡眸看了眼楚梓芸,“夫人。”
楚梓芸:“……”
朗漠清道:“我們走吧。”
楚梓芸點了點頭,剛往前走了一步,袖子便被人從後扯住了,楚梓芸轉身,便對上了蔣慧心一雙通紅的眼睛。
蔣慧心忍着心下的懼意,死死的拽着楚梓芸的衣服,“你不能走,你們一個都不能走,你們都是殺人兇手,我告訴你們,今日這事沒完。”
楚梓芸勾了勾脣,語帶譏諷,“殺人兇手?呵,你的太子哥哥現在可還沒死呢?他囚禁我,給我下情蠱的時候就不是殺人兇手了?”
她目光驀地變得凌厲,“你若是再抓着我不放,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他成爲一個真正的死人。”
蔣慧心瞳孔猛的一縮,扯着楚梓芸袖子的手一鬆,楚梓芸冷笑一聲,轉身和朗漠清往外走。
戲班子裡的人也紛紛收拾好,跟在朗漠清的身後,準備離開。
但這行宮裡的暗衛可不會放過他們,北武國的太醫急急忙忙趕了過來,開始爲蔣重聞治傷,此刻,蔣重聞已經暈了過去。
楚梓芸掃了眼周圍的侍衛,心想,若是朗漠清一人還好,可若是要護着這麼多不會武功的人,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