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眉頭皺得更兇,搖了搖頭,“姑娘,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守信,若是我們戲班子沒了信用,以後誰還會請我們去唱戲是不是?還請姑娘不要爲難我們。”
蔣慧心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可知我是誰?我是北武國的郡主,你若是今日不應了我這事,你信不信我這就進宮去告訴你們的皇上,讓你們這戲班子在這裡待不下去!”
班主臉上現出怒意,“姑娘,你……你怎麼能這樣!”
蔣慧心嗤笑道:“我爲什麼不能這樣?你們才當真是奇怪,有雙倍的銀子賺竟然還不願意?而且我只要聽方纔那一齣戲。”
班主臉上現出無奈之色,終是鬆了口,“郡主,你看,三日後如何?”
蔣慧心想了想,點頭同意了,臨走前道:“我希望那日你們能早些過來,行宮的路可認得?”
班主點了點頭。
在她走後,一直站在簾子處的那人才走上前來,笑眯眯道:“主子,這事成了。”
班長擡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無暇的容顏來,他點了點頭,“嗯。”頓了下,他又道:“那日你們不要隨我去了,我一人跟着戲班子去便可。”
這北武國的郡主好糊弄,但蔣重聞可不是個傻子。
朗雲點了點頭,“是。”
聽了這一齣戲,蔣慧心心情終於好了不少,偏過頭來看了眼冬圓,“冬圓,今日謝謝你了。”
冬圓笑了笑,“郡主,您說的這是哪裡話,爲主子考慮本就是我們這些奴才該做的事兒。”
蔣慧心心下高興,“好!本郡主今日高興,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冬圓眼珠轉了轉,笑得有些羞澀,“郡主,奴婢想要買把劍。”
蔣慧心訝異的瞪大眼,奇怪道:“你要買劍做什麼?”
冬圓不好意思道:“奴婢想學點武功,好保護郡主,感覺學劍似乎不錯。”
蔣慧心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去兵器鋪子挑一把吧。”
冬圓點了點頭,低下頭來,嘴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
三日轉瞬即逝,楚梓芸用完早飯後便準備前往行宮,去行宮前,她自己在袖子裡藏了六根銀針,還用紙包包了藥粉,塞進了懷裡。
還未走出府,便被邢承席給攔住了,他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楚梓芸也沒打算瞞着他,而且她估計他約莫也知曉了此事,便直接道:“去行宮救習秋。”
邢承席抿了抿脣,晃動了兩下袖子,花蛇從裡面探出腦袋來,“將它帶上吧,應該能保護你。”
楚梓芸笑了笑,“好。”
邢承席擡手在花蛇的腦袋上輕輕彈了兩下,花蛇遊了過來,遊進了楚梓芸的袖子裡,盤在了她的手腕上,便不再動彈。
楚梓芸道:“那我走了。”
邢承席點了點頭,“小心點兒。”
楚梓芸‘嗯’了聲。
馬車很快行至行宮門口,楚梓芸下了馬車,還沒來得及上前,不遠處便傳來嘈雜的人聲,且越來越近,楚梓芸偏頭看過
去,發現是一個戲班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一襲白衣、面容極爲普通的年輕男人。
楚梓芸忍不住多瞧了那男人一眼,覺得這男人似是有些熟悉,但只片刻,她便收回了目光,畢竟長時間盯着別人看不大好,她上前和那守在行宮門口的侍衛道:“我是楚國侯府的三姑娘,想見你家主子,能請您爲我通傳下嗎?”
那侍衛似是得了交代,直接擡手道:“請進。”
楚梓芸對他笑了下,擡腳便準備進去。
這時,那戲班子也走到了這邊,還未往前走遠便聽到了身後那男人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楚梓芸心猛地一跳,忍不住轉身看去,便見男人正巧擡眸向她這邊看來,並對她點了點頭。
楚梓芸只能回以一笑,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越想越覺得那男人有些熟悉,尤其是這聲音,但到底是誰她卻實在是想不出來了,她忍不住想,莫非那男人也是朗漠清的屬下?自己曾經見過但是沒怎麼注意?
不過這個問題容不得她多想便遇上了蔣慧心,蔣慧心一見到她便忍不住蹙起眉來,她眼帶防備,“楚梓芸,你來這裡做什麼?”
楚梓芸笑眯眯道:“自然是來尋你家太子哥哥。”
進了行宮,可就是蔣重聞的地盤,這暗處還不知隱藏着多少暗衛呢,說話做事自然要小心謹慎。
而且,她敢保證,從自己進來後,很快,蔣重聞就能知道。
蔣慧心眉頭蹙緊,“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楚梓芸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我尋你太子哥哥是有重要的事。”言罷,便想要繞過蔣慧心往前走。
蔣慧心哪裡肯,趕緊攔住了她,擡手便準備推她。
楚梓芸眼神一厲,“郡主,我自問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難道不覺得你有些舉動太過分了嗎?”
蔣慧心怒聲道:“你想要搶我的太子哥哥就是你的不對,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走,我現在就叫侍衛將你打出去。”
楚梓芸冷笑一聲,“你的?你說這話也未免太可笑了,他可有承認過他喜歡你?據我所知,沒有吧。”
蔣慧心臉色變了幾變,擡手便要一巴掌打過來,楚梓芸的話無異於直接戳在了她的心窩上,讓她很不好受。
楚梓芸冷眼看着她,在她的手要扇到她臉上的那一刻,手腕被人從後面抓住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聲音冰冷,裡面帶着怒意。
言罷,身後之人便鬆開了她的手腕。
蔣慧心轉身看向蔣重聞,臉上現出笑容來,“太子哥哥,您怎麼來了?”她將楚梓芸擋在身後,指向那戲班子,“我聽說這戲班子在京城裡極有名氣,特意替您尋來,您和我去聽聽吧?”
蔣重聞臉上神色冰冷,“我問的是,你方纔在做什麼?”
蔣慧心忍不住撇了撇嘴,臉上現出一抹怨色,“她出言頂撞於我,難道我堂堂一個郡主,還打不得她了?”
蔣重聞還沒開口,楚梓芸已冷笑道:“郡主,你莫要忘了,你是北武國的郡主,可不是我東龍國的,我喚你一聲郡主是對你
表示應有的尊重,你可不要將我當成你的奴才使!”
蔣慧心轉身狠狠瞪了她一眼,眼裡全是怒意。
楚梓芸看向蔣重聞,“我今日來尋你有事。”
蔣重聞點了點頭,“隨我進來吧。”
楚梓芸‘嗯’了聲。
蔣重聞在臨走前警告的看了眼蔣慧心,“下次若是再叫我發現像你今日此舉,必當嚴懲。”
說到這,他掃了眼不遠處的戲班子,“看完戲就快點讓他們滾。”
蔣慧心眼裡忍不住有了淚,她擡手指向楚梓芸,大聲道:“我就想不通她哪裡好了,太子哥哥,你說,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蔣重聞皺起眉來,“我對你沒有半點感情,與她無關,若真要說我爲何不喜歡你,很簡單,我覺得你根本就配不上我。”
蔣慧心臉色驀地一白,不甘心道:“難道她就配得上你了?”
蔣重聞點了點頭,“先不說她配不配得上我,只要我喜歡她就足夠了!”
無論楚梓芸說了什麼,都只會讓蔣慧心越來越氣,但蔣重聞的這一席話,無異於像一柄利劍直接戳在了她的心上,讓她一瞬間臉便失了血色。
蔣重聞道:“現在可聽清了?以後莫要隨便和別人亂髮脾氣,有些人可不是你的奴才。”
楚梓芸看了眼蔣慧心,心想,蔣重聞這些話當真是狠,不過,落在蔣慧心的耳裡,怕是自己又要被她給恨上了。
蔣慧心咬了咬脣,點頭道:“我知道了。”
蔣重聞沒再說什麼,“我們走吧。”
楚梓芸點了點頭。
在他們二人走後,蔣慧心才擡起頭來,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她眼帶恨意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心下恨不得將楚梓芸碎屍萬段。
今日之仇她一定要報。
戲班子的人站在行宮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白衣班主走上前來,問道:“郡主,不知今日你可還聽戲?”
蔣慧心冷冷的看着他,“聽,爲何不聽,若是今日你們唱的讓我不滿意的話,我便治你們的罪。”
班主臉上現出苦意,點了點頭,擡手招呼戲班子裡的人進來。
蔣重聞道:“你今日來尋我有什麼事?”
楚梓芸道:“要我和你回北武國也行,但首先,我要先見到習秋。”
蔣重聞偏頭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前段日子不是不願嗎?爲何這麼快就改了主意?”
楚梓芸垂下眼簾,道:“你也知曉皇上又給我和戰國侯府世子賜了婚,我不喜歡他,自然不願和他成親。與其這樣,我還不如直接隨你離開,這樣既能救出習秋,又能見到我孃親。”
蔣重聞沒有立刻開口說話,過得片刻才道:“那天的事我都聽說了,爲何你那天會幫戰國侯府世子解圍?那天與他發生關係的真不是你?”
楚梓芸臉上似是有了怒意,“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我也不知爲何就幫了他,那似乎是身體裡的自主意識,也或許是他曾經救了我的緣故,但那天確實不是我,我沒和他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