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齊璽澤不急不緩道:“你急什麼,該扔下水的時候自然會扔下水,且這事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既然他們不服氣,那你便發個毒誓給他們瞧瞧。”
秦硯身體僵硬,手根本擡不起來,等了片刻,太子齊璽澤有些不耐煩了,“怎麼?不敢發?”
秦硯垂下頭來,無話可說。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爲何要命人撞朗世子的船?”
秦硯擡起頭來,“太子殿下,我無話可說,我願意自己跳進河裡,只求太子能放過我這四名下人和杜姑娘。”他好歹也是個駙馬爺,就算他跳進河裡,他相信自己最多不過病一場,絕不會死。
楚梓芸心下冷笑,這秦硯到最後竟然還不忘在杜娘面前表現一下,可惜人家不過是利用你罷了,怎麼可能稀罕!
那四名下人聽了秦硯的話只覺得諷刺,先前還讓人將他們快點丟進河裡,現下事情敗露,就裝好人,噁心!誰稀罕!
太子齊璽澤輕嗤一聲,看向朗漠清,道:“朗世子,你想要如何處置他?”
朗漠清嘴角的笑容毫無溫度,“不如將這位秦大人與杜姑娘一同扔下去,也好讓他們兩做個伴,您看如何?”
太子齊璽澤笑道:“我也覺得這樣甚好。”言罷,容不得秦硯再多言,“來人,將他兩給我拖下去,直接扔河裡!”
杜娘還來不及叫喚一聲便直接被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外面傳來‘噗通’兩聲響並幾聲尖銳的叫聲。
朗漠清站起身來,“太子殿下,既然此事已經了了,那我便告辭了。”楚梓芸也跟着站起身來。
太子齊璽澤點了點頭,待二人出去後臉色有些陰沉,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回去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已經沒有來時多了,朗漠清將楚梓芸抱在懷裡,忽然道:“今晚你是不是喝酒了?”
楚梓芸點了點頭,“喝了一點。”
朗漠清低聲道了句‘可惜’,楚梓芸耳朵尖,再加上兩人靠得很近,她一下子就聽到了,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可惜?可惜什麼?朗漠清,其實上次我並沒有醉酒後強吻你,對吧?”
朗漠清道:“強吻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楚梓芸:“……”她偏過身子直接就給了朗漠清肚子一拳,回憶!回憶個毛線!
朗漠清輕笑一聲,“嗯,力氣好像比以前大了些,我倒是更希望你能打在我背上,正好給我捶捶背,我家丫頭可真貼心。”
楚梓芸臉黑了一半,咬牙切齒道:“你家?朗漠清,請注意你的措辭。”
朗漠清理所當然道:“你註定要嫁給我,我不覺得我的措辭有什麼問題。”他低頭直接在楚梓芸的耳朵上親了一口,楚梓芸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她惱羞成怒道:“朗漠清,你幹什麼啊?”這可是在大街上,雖說人不多了,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人,朗漠清這傢伙,當真是色膽包天!
朗漠清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笑意,“放心,沒人看到。”
楚梓芸深吸一口氣,“朗漠清,這不是看不看得到的問題,而是你這行爲本就不對,我警告你,你以後若是再不徵得我同意就隨便碰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朗漠清見她真的生氣了,知曉自己也許太過得意忘形,有些東西的確得慢慢來,他順毛道:“我知道錯了,你莫要生氣。”聲音裡似乎帶着一絲討好。
楚梓芸心裡的小火苗還沒完全燒起來便被滅了,她‘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心裡有些悶,她忍不住想自己方纔是不是對朗漠清太兇了,可方纔確實是朗漠清不對啊,她爲何會自責啊?楚梓芸心下抓狂得要命,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正常。
朗漠清依照來時直接抱着楚梓芸躍進了她的院內,雖然時辰已經不早,但院內的幾間屋內都亮着燈,楚梓芸道:“你回去吧。”想了想還是補充了句,“好好休息。”
朗漠清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嗯。”
只是還不等他轉身,院內便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朗世子,請留步。”
楚梓芸一聽到聲音便知來人是誰,她心下叫苦不迭,爲何這麼晚了大哥會出現在這裡?啊,好心虛,沒來由的心虛,她額頭上甚至冒出汗來。
她身體變得有些僵硬,慢慢轉過身來,摘下臉上的面具,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大哥。”
楚聞寒走近,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楚梓芸卻覺得他沒有在笑,她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又喚了聲,“大哥。”裡面帶着點小心翼翼。
楚聞寒心下一疼,臉上的笑容這才真了些,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先回屋待着,我和朗世子有幾句話要說。”
朗漠清自然注意到了楚梓芸的神情變化,他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心下不悅至極,很顯然,楚聞寒在丫頭心目中的分量要比他重得多,且短時間內,他根本不能將之踹下去。
楚梓芸點了點頭,“那我回屋了。”
她剛進屋,習秋便迎了上來,楚梓芸趕緊問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
習秋道:“姑娘您剛被朗世子帶走不久後就到了,世子好像也想帶您出去玩。”
楚梓芸眼睛一閉,直接趴在了桌上,“完了。”
習秋忍不住捂嘴笑,“姑娘,別怕,世子肯定捨不得怪你,只不過今日這朗世子怕是要倒黴了。”
楚梓芸坐直身子,心下嘆了口氣,朗漠清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她反而有些擔心大哥,她心下有些內疚,早知今晚就不與朗漠清出去了。
“打盆熱水過來給我洗把臉吧。”
習秋點了點頭,出了屋子。
屋外院內,楚聞寒臉上連那客套虛僞的笑容也沒了,“朗世子,出去喝一杯?”
朗漠清挑了挑眉,“可。”
二人翻身出了院子,楚梓芸在屋內瞧見了,心下暫時鬆了口氣,但不管怎樣,待
大哥回來後還是要和大哥好好解釋清楚,今晚就先睡個安穩覺吧。
只不過二人出了楚國侯府,騎在馬上沒走多遠就遇上了準備回府的景王一行人,太子自然是要回宮,但景王齊璽墨自覺自己回去了也沒事幹,不顧朗漠清周邊的低氣壓硬是跟着他們二人走了,楚聞寒覺得今晚怕是不能與朗漠清仔細說一說三妹的事了,等三人行至酒館又遇上了在酒館裡買醉的溫玉綱。
溫玉綱一瞧見楚聞寒便撲了上來,滿身酒味,眼淚直流,“聞寒兄,我母親明日就要派人去楚國侯府提親,你家三妹不是讓我不用擔心嗎?可我能不擔心嗎?我……我真怕這親事成了啊。”他說完便要將臉上的淚水蹭到楚聞寒身上,顯然是醉得糊塗了。
楚聞寒直接伸手毫不留情的將他推開,額角青筋跳了跳,他現下可以確定關於三妹的事是真談不成了,且今晚他就不該出門!
楚聞寒看向朗漠清,“我們改日再談。”言罷,便往外走。
只是剛往外走了一步便被溫玉綱給拖住了,“聞寒兄,好不容易碰上了,喝酒喝酒。”
楚聞寒:“……”今日白天還在戶部見過面!
齊璽墨笑道:“今晚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有緣,一起上樓喝幾杯再回去吧。”
溫玉綱連連點頭。
翌日,楚梓芸起得比較晚,習秋伺候她梳洗完後才道:“姑娘,方纔右相府的人來了,聽所是來替他家大少爺向二姑娘提親的。”她皺了皺眉,“奴婢想不通,爲什麼這樣一個表裡不一、蛇蠍心腸的人會被人看上?”
楚梓芸用勺子舀了粥送進嘴裡,“自然是因爲有對比,我將大黑帶回府的那次,楚梓嬌不是來尋我了嗎?秦氏那時候帶過來的婦人大概就是右相府的夫人,她們到院子的時候我正拿大黑嚇唬楚梓嬌呢,可不就是用我的蠻橫襯托出了楚梓嬌的嬌弱。”
習秋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右相府的大少爺也不知是不是個好人,若真是個好人且還性子軟,豈不是要被二姑娘欺負死。”
楚梓芸臉上也忍不住現出笑意來,也不知溫玉綱昨晚有沒有睡着。
正廳,右相夫人良氏不悅道:“秦氏,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嬌兒不願。”
良氏的臉色有些難看,“秦氏,你爲何先前不與我說清楚,且之前也是你先派人遞了信到我們右相府,我纔會過來看一看,難道上次是我會錯意了?”
秦氏解釋道:“您沒有會錯意,我確實是有我們兩家結爲親家的意思,可是在你走後,我將這事與嬌兒提了,沒想到她竟然不願意,我……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而且上次嬌兒在夕顏院當着良氏的面出了醜,她是當真以爲良氏是不願意的,不曾想良氏竟然看中了嬌兒,當然後面這話,她不能說。
良氏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府上二姑娘爲何不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