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寒忍不住失笑,但一想到今日三妹的遭遇,他臉上的笑容便淡了,過得片刻,他才道:“再過幾日,想來右相府便會派人來提親,待二妹及笄後,恐怕就會嫁過去,她約莫是沒有機會再找你麻煩了。”頓了下,他又道:“但這次的事,我定然會讓二妹對你有個交代。”
他之所以會知曉右相府過幾日會來府上提親,是因爲右相府的嫡長子溫玉綱和他同在戶部任職,這幾日一直在想辦法想要退了這門親事,爲此他還曾找過自己,對自己說了他許多不是之處,期望自己能幫他一把,但他的母親好似真的看上了楚梓嬌,鐵了心要他娶楚家二姑娘。
楚梓芸聽罷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她是知曉楚梓嬌想要嫁給誰的,這門親事右相府的嫡長子或許不用太多憂心,若是右相府的人真的來楚國侯府提親,想來楚梓嬌一定也能讓秦氏幫她退掉這門親事,她心下有些糾結,不知自己是否該將這事告訴楚聞寒,但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暫且不說,畢竟從楚梓嬌口中吐出的話,誰知曉是真是假!
“大哥,這事你別管,我自己一人就能處理好。”楚梓嬌畢竟是大哥的親妹妹,她不想大哥爲難。
楚聞寒眼底的寒意稍稍褪去了些,剛準備開口,馬車猛地停了下來,楚梓芸不受控制的往前撲,楚聞寒趕緊伸手扶住了他,同時皺着眉沉聲道:“怎麼回事?”
車外傳來楚毅略顯無奈的聲音,“主子,溫公子伸手攔在了馬車前面。”
話音剛落,便聽一道年輕的男聲在馬車外響起,“聞寒,我有事尋你,你要是不見我,你便讓你家小廝駕馬從我身上直接壓過去吧,反正我現在和死沒什麼區別。”
楚聞寒:“……”
楚梓芸‘噗嗤’一聲笑出聲兒來,“外面的就是那位右相府的公子?”
楚聞寒無奈的點了點頭,他道:“我出去下,你等我片刻。”
楚梓芸點了點頭,楚聞寒掀開車簾便下了車。
溫玉綱一見他下車便趕緊走上前,還沒等他開口,楚聞寒便不耐煩道:“我今日沒時間與你多說,有事明日再說。”
溫玉綱皺着眉道:“我就說幾句話,總而言之,我是真不想娶你那妹妹。”
楚聞寒道:“你該去和你母親說,與我說能有什麼用!我今日是真沒時間與你多言,你趕快回府吧。”
溫玉綱道:“我原本今日也沒想着尋你,可誰讓我出府後就正巧瞧見了你們楚國侯府的馬車呢,且駕車的還是你身邊的小廝,走,陪我去喝幾杯。”
楚聞寒懶得再與他多言,轉身便準備上車,溫玉綱搶先上前攔住他,“你這麼急着回府作甚?我不會再與你說這事,只不過是想尋你與我一起喝喝酒罷了。”他的目光落到馬車上,忽然心領神會,嘴角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莫非這馬車裡藏着什麼美人兒?”
楚聞寒皺
了皺眉,“沒有。”
溫玉綱纔不信,直接上前一把掀開車簾,與坐在馬車裡的楚梓芸對視了一眼,隨後他放下車簾,俊臉有點發紅,看向楚聞寒道:“這……這馬車裡還真坐着一個小美人啊。”
楚聞寒收回來不及阻止他的手,臉上的笑容早就斂了,沉聲道:“坐在馬車裡的是我三妹,你也該回府了。”
楚聞寒一向待人溫和,以笑示人,溫玉綱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他生氣了,而且是特別生氣,他趕緊賠禮道歉,“聞寒兄,對不住,對不住,您別生氣,我是真沒想到馬車裡坐着的是你三妹。”頓了下,他又關心道:“你妹妹今日被喚進宮裡,沒事吧?”
楚國侯府三姑娘和端王府世子的事情最近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就連今早她被傳進宮的事也不過片刻便有不少人都知曉了。
楚聞寒臉色略有緩和,“她沒事。”
溫玉綱爲人溫和,熱心腸,所以他方纔的關心確實是發自內心,他現下也知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道:“那你帶着你三妹先回府吧。”想了想,他又忍不住補充道:“若是聞寒兄不嫌煩的話,可否勞煩你每日在你母親面前說上我的幾句壞話,這樣我母親派人去府上提親的時候,你母親也有理由拒了這門親事不是?”
楚聞寒臉上忽然現出笑容,這笑容讓溫玉綱背脊發寒,只聽他慢悠悠道:“我倒是覺得你與我二妹挺相配,告辭。”言罷,縱身一躍,掀開簾子,便坐進了馬車裡。
溫玉綱:“……”你不能這樣對兄弟我啊!他與楚國侯府的二姑娘只見過寥寥幾次面,雖然楚國侯府的二姑娘生得不差,但他心裡確實對她無感,既然無感,他自然不想娶她,若是娶了,估計二人過得都不會幸福。
楚聞寒上了馬車坐下後,問道:“方纔可有被嚇到?”
楚梓芸笑着搖了搖頭,“其實這右相府的公子蠻有意思的。”
楚聞寒點了點頭,贊同道:“爲人也不錯。”
兄妹二人隨意聊了聊,馬車便到了楚國侯府府門口,二人剛行到前廳,便見楚悍遠、秦氏等人都在前廳,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上前行禮。
楚悍遠道:“三丫頭,今日皇上喚你進宮究竟是爲何事?你可有受到責備?”
楚梓芸將事情的始末大抵說了一遍,她其實並不想與楚悍遠等人多言,但若是不說,恐怕他們不會罷休,“一切不過都只是個誤會,誤會解決了,皇上便放我回來了,皇上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又怎會無緣無故責備人呢。”
楚悍遠一噎,一時間竟不知再開口問些什麼。
在楚梓嬌看見楚梓芸完好無損的從外面走進來的那一刻,心下當真是失望之極,她恨得直咬牙,爲什麼這次楚梓芸那賤蹄子竟然還能逢凶化吉,爲什麼!
不過當她聽完楚梓芸講完事情起因後,她心下的怒意終於消了
些,若是將今日宮裡頭髮生的事告訴晏卿紫,畢竟若不是朗世子特意進宮幫楚梓芸,楚梓芸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就怪了,想來以後的日子楚梓芸不會太好受!
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來日方長,自己有的是時間好好對付她!
楚悍遠咳了聲,“這次的事雖然就這樣過去了,但到底對你的名聲產生了點影響,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府裡待着,別再隨意往外跑了,要是真需要買什麼東西,直接遣丫鬟出府採買便可。”
楚梓芸心下冷笑不止,“父親,莫非你覺得這次的事錯在於我?”
楚悍遠皺着眉道:“我並沒有說錯在於你,但女兒家成天往府外跑像話嗎?多跟你二姐學學,在府上多學學女紅。”
秦氏順着楚悍遠的話接着道:“那宮裡的女官已問過嬌兒她們幾次,說後來你怎麼沒去了,雖上次是因爲你生了病後來纔沒有去,但現下已經過去這麼長時日了,就算是再厲害的病也該好了。”
楚梓芸嗤笑一聲,反問道:“我出府的次數屈指可數,怎麼就成了成天往府外跑?且每次出府前我都會去楚蓮院請示,二姐出府的次數可不比我少!”她看向秦氏,“還有夫人,若真如你所說,那女官問過我幾次,怎麼到今日你才與我說,莫非您忙得連遣一個丫鬟來傳一聲消息的時間都沒了?”
秦氏愣了下,過得片刻才皺着眉道:“你也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難道什麼事都要我這個做主母的來派人去提醒你嗎?你難道就不知道自覺的過去嗎?”
楚梓芸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夫人,您其中有句話還真說對了,我確實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了,所以還請您日後少派人來過問我的事,還有,經常在我們夕顏院周圍徘徊的那幾人,夫人還是讓她們別在亂逛得好,畢竟惹得我心煩了,指不定哪一天我就會直接揍人了。”
秦氏派人在夕顏院的周圍監視楚梓芸的戲碼被楚梓芸看穿,她忍不住惱羞成怒道:“三丫頭當真是牙尖嘴利得很,比起這個,我確實說不過你。”她看向楚悍遠,“老爺,您的好女兒還是由您親自管教吧,我是管教不了她了。”
楚悍遠心下嘆了口氣,“三丫頭,素雅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楚梓芸直接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這時,楚聞寒上前一步,道:“父親,三妹的香囊是被人從她院內偷走,再由晏府的二姑娘交到端王府世子手中的,此事從頭至尾都與三妹無關,我覺得父親您該親自查查究竟是誰在故意抹黑楚國侯府姑娘的名聲這件事了!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說的並不是抹黑楚梓芸的名聲,而是楚國侯府的姑娘的名聲,這般一來,楚悍遠定然會問下去。
楚悍遠臉色驀地沉了下來,“此話當真?這般說來,這香囊三丫頭什麼人都沒送。”他沉吟了下,又問道:“聞寒,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