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有人發出聲音,就有騎兵衝進人羣,將發出喊聲的人拖了出來!
被拖出去的人,立時就被按在地上!有軍官拔出彎刀,“咔嚓”一聲就斬了下去!
“咔嚓,咔嚓!”
刀入骨肉之聲不絕於耳,人羣中頓時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翰密爾康嗔目大喝道:“誰若再敢發出任何聲音!這就是下場!”
人羣中立時就安靜下來,只傳來壓得極低的嗚咽聲。
“汗婿,你看到的這些人,都是喀揚族的餘孽!一會兒,等月亮一升起!本可汗就用他們的人頭,來祭奠蘇格娜汗妃和野罕酷林的在天之靈!”
夜十九心中暗道,原來這些人,竟然都是喀揚族的俘虜!
算算時間,罕特可汗自領軍出征,再到他回來!居然只用了五六個時辰,便將喀揚族給滅了!
雖然喀揚族本族精銳戰士,在先前幾場攻城大戰裡,幾乎損失怠盡!
後來又被赫爾特率軍來援時,又衝殺了一陣!
可以說此時的喀揚族,是也速達糾集的叛軍部族中,第一個被打殘的大部族!
但在前天夜裡,德布又調撥了幾千特烏魯族的人馬,前去鞏固防禦!
但是看來,這幾千人馬根本沒起到什麼作用!
這麼快的時間內就被打得土崩瓦解,死神軍團的戰鬥力,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但是不知這幾千人馬,是見機不妙逃了?還是被罕特可汗率兵全殲了?
仔細打量,只見在人羣的外側一部,足有上千名壯漢都被繩索縛住,垂頭跪在那裡。
看樣子,這些都是被活捉的敗兵俘虜了。
夜十九不由心下慽然,看來罕特可汗是準備要殺掉一些人,進行血祭!
罕特可汗又向靈帳前方一指,那裡早挖好了一個大坑,大坑正中留了一個四方土臺,上面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引人注目的是擺在正中的,居然是一個刻着無數骷髏的青銅方鼎!
夜十九猜想,那土臺可能就是祭壇。
所有的死神軍團騎兵都肅立原地,手指緊緊按住腰畔的彎刀,看向這羣俘虜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濃濃的殺氣!
月亮終於升起來了,今晚已是新月,月牙彎彎。
詭異的暗紅色依舊籠罩在月上,隱約朦朧。
可是這月牙,看在喀揚族人的眼中,卻象是一柄沾滿了鮮血的彎刀!是那樣可怕!
新升的月兒,就是一道催命符!
當月光剛剛灑下,跪伏在地上的喀揚族人驚恐的飲泣聲音驟然加大!
月兒升,頭將斷!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即將成爲祭壇上的祭品!
恐懼!絕望!已佔據了每個人的心底!
一個年歲極長的老者,掙扎着站了起來,悲愴地向站在高臺上的罕特可汗大聲呼號着。
“仁慈的大可汗啊!我是老格爾呀!您爲什麼要屠滅您的子民呀?求求您,放過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
這個老者剛站起來,死神軍團的騎兵就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他,就向外拖了出去!
那老者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叫。
“大可汗!您難道也要殺死我麼?難道您忘了我老格爾,曾爲您出生入死了麼?!”
罕特可汗皺了皺眉頭,揮手止住拖拽他的騎兵。
“你們先放開他,讓他過來!”
那兩名騎兵依言放開了老格爾。
老格爾來到臺下,撲跪在地,仰首悲號。
“大可汗啊!我們知道德布族長起兵反叛您!他罪大惡極,他該死!可是我們這些普通的牧民,都是身不由己呀!求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們吧!……”
罕特可汗面色陰沉,冷冷地看着跪在那的老格爾。
“老格爾,我記得你!想當初三部可汗來侵犯之時,你也是喀揚族中的勇士!我記得,我曾經親手爲你斟過慶功酒!”
“大可汗,您能記得老格爾,讓老格爾感激涕零!看在當初喀揚族,也曾爲南部草原出過力的份上!求求仁慈的您啊,就寬恕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
“不行!喀揚族罪大惡極!已不配在在大草原上立足!只有用你們的鮮血,才能洗清你們帶來的恥辱!”
聽到罕特可汗斷然拒絕,不肯饒恕自己這些人!老格爾伏在地上一邊用力地磕頭,一邊大聲哭叫。
“仁慈的大可汗呀,自從您接任可汗之位,至今以經三十多年了!這些年裡有別的部族,也曾冒犯過您的威嚴!可是仁慈的您,都赦免了他們,從沒有屠滅過任何一個部族!可是今天,爲什麼偏偏要對喀揚族這樣無情啊……”
這一瞬間,罕特可汗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在血色的月光下泛着鐵青。
“爲什麼?!你們想知道爲什麼?那好!你們可知道德布都幹了什麼?!”
罕特可汗凌厲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羣,幾乎用大吼的聲音喝道。
“他起兵反叛,你們相隨,本可汗可以饒恕!他殘殺會場上的各族牧民,你們作爲幫兇,本可汗也可以寬恕!他圍攻土城,誓要擒殺本可汗,你們作爲主力,本可汗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罕特可汗的眼神越發凌厲,怒吼道。
“但是,他不該用卑鄙的手段,殘殺了野罕酷林族長!更讓本可汗痛心疾首的是,他居然逼死了蘇格娜汗妃!!美麗善良的蘇格娜汗妃,被他逼得自刎在千萬人前!有這樣的仇!這樣的恨!難道你們還想讓本可汗再饒恕你們嗎?!”
跪在地上的老格爾,本來還在不停磕頭祈求,可當聽到罕特可汗的最後一句話時,一下子就怔在了那裡。
就連哀哀哭泣的人羣,也止住了哭聲,每一個都被驚住了!
什麼?大可汗說德布族長竟然害死了蘇格娜汗妃?!
德布族長怎麼敢這麼做?他怎麼敢害死善良美麗的蘇格娜汗妃!?
每一個喀揚族人都擡起了頭,不敢相信地望向罕特可汗!
罕特可汗喘着粗氣,一側身,向靈帳一指!
“蘇格娜汗妃,現在就躺在那裡!是德布和你們害死了她!你們還有臉來企求活命嗎?!”
這羣人剛被押來之時,就看到了那座靈帳,只是不知道死的是誰?而且人人擔驚受怕,忐忑不安,哪裡又敢仔細看!
現在再看那座靈帳,所有的喀揚族人不由垂下頭去,徹底絕望!
蘇格娜汗妃死了,罕特可汗絕對不會饒過自己這些人!
再沒有人出言哀求,只剩下一些人不甘心的低低哀泣。
老格爾顫抖着站了起來,重新面向靈帳重重磕了幾個頭,一雙老眼裡流出兩滴渾濁的淚水,他張開雙手,大聲悲吼!
“德布!你真是該死!你害了整個部族啊!喀揚族的幾萬人,都葬送在了你的手上!德布!你會受到聖山祖神懲罰的!……”
罕特可汗冷冷看着他,一揮手!騎兵上前將他拖了下去!
月色愈發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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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森祭祀準備好了麼?”罕特可汗側首向布蘭問道。
“大可汗!燦森祭祀已經來了!”
夜十九向那坑中土臺瞧去,燦森祭祀穿了一身猩紅色的祭祀袍,已站在了青銅鼎前!
“好!血祭開始!”
第一批被拖出來的人,正是那些被縛着的戰俘!
這些戰俘大多是特烏魯族來的援兵,這些俘虜都是前夜派去協防的騎兵。
當罕特可汗親自帶領死神軍團,前來進攻的時候!滿懷憤怒和仇恨的死神軍團的騎兵,暴發出了令人恐懼的戰鬥力!
兩軍剛一接觸,這部特烏魯來的騎兵,就潰不成軍!除了逃走了一小部分騎兵,大多數都被斬殺在戰場上!
這千餘名騎兵,大多是貪生怕死之輩,本以爲作了俘虜會保住性命。
可在聽說蘇格娜汗妃被德布逼死之後,一個個面如死灰,自知必死!嚇得瑟瑟發抖,抖成了一團!
死神軍團派出二百騎兵充任劊子手,每人押一個俘虜,牽至坑邊!手中彎刀用力斬下,人頭滾落!鮮血四濺!
只是數輪,這千餘俘虜就被斬殺乾淨!
坑邊的屍體橫陣,橫七堅八倒了一地,有的被斬斷的脖頸中,還兀自泊泊流淌着鮮血。
那些鮮血漸漸匯淌成一條小溪,從低窪的坑邊流了下去,坑底血腥氣逼人,鮮血已淌了厚厚一層!
這場面堪比修羅地獄,慘絕人寰!讓觀之,更是讓人怵目驚心!而那些騎兵見慣了生死,絲毫不爲所動!
夜十九雖然也不殺過不少人,但他所殺的人都是在戰鬥中,他從沒殺過放下武器投降的敵人!
象這種大批屠殺戰俘的事情,他雖然在帝國通史的記載中看到過,但是卻從沒有親眼見過!
儘管這些人助紂爲虐,自有取死之道!但是卻依然讓他看得不禁側目!
本以爲將這些戰俘殺完,這血祭就算完事了。
誰知那二百劊子手並沒有停手,而是又從跪在地上的喀揚族中,拖出了二百人,斬殺在坑邊。
這被拖出的二百人,都是青壯男子。
那些喀揚族人已經認了命,已不在哭泣哀求,掙扎祈命。
一個個默不作聲,神色麻木地跪在坑邊,垂首受死!
又殺了幾輪,就連充任劊子手的二百騎兵,也有些疲累,於是又換了一批人手!
整個場間寂靜得可怕!
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哀求,也沒有臨死前的垂死掙扎!
迴盪在這個空間裡的聲音,只有彎刀斬落頭顱時的“咔嚓”聲!
這瘮人的響聲,迴盪在冷寂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