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格娜汗妃的名字,夜十九的殺意才稍退了一些。
“我想見一見蘇格娜汗妃,我有話要帶給她!”
聽到看到夜十九殺意稍退,德布知道蘇格娜汗妃這個籌碼,在夜十九的心中還是非常重要!
驚魂稍定,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汗駙大人!那日的血腥殺戮,讓蘇格娜汗妃受了一些驚嚇,她身體稍有不適,此時還在調理之中。現在這個場面,實在不適宜再出來見您!若再受了驚嚇……還請汗駙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蘇格娜汗妃早日恢復健康!”
雖然知道他這是拖延之計,但自己震攝的目的已達到,相信德布不敢再耍什麼花樣!
夜十九冷哼了一聲,“好!我再相信你一次,只不過兩日之後,無論如何也請德布族長,將蘇格娜汗妃送回土城!否則我再來之時,絕對不會只是這樣就算了!”
德布唯唯喏喏連連點頭,“是,是,汗駙大人敬請放心!”
又深深看了一眼德布,眼中的冷意,讓德布直冒冷汗。轉身上馬,一夾馬腹,縱馬而去。
一直等看不到夜十九的背影,德布纔敢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看着地上莫西爾甘的屍體,衆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剛纔的局面沒有一個人敢伸手救援,雖然自己也是其中一員,但眼看着他被人殺死,也不免心寒。
莫西爾甘的侍衛統領憤然看着這些權貴大佬,就要出聲質詢。德布一使眼色,早有人將他拖了下去,甚至連嘴巴都被堵住,以防他亂喊亂叫。
德布心中也是悵然,吩咐手下將莫西爾甘的屍體收斂起來。
莫西爾甘是這叛軍之中,第二個戰死的大人物!
第一個是駭爾末大祭祀,但駭爾末大祭祀只不過是神廟的第二祭祀!莫西爾甘卻是一個部族的族長!
論起實際權位,駭爾末大祭祀比起莫西爾甘的地位要差了許多!
這兩個傢伙本來以爲跟着也速達叛亂,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唾手可得,誰想榮華富貴還沒摸到半點影子,就死在了夜十九的手下。
衆人回到大帳之中,一個個臉色難看,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塔塔木,也是憂心仲仲。
又沉默了半晌,塔塔木先開口問道:“這個汗駙到底是什麼來頭?身手高絕,出手又這般狠辣無情?”
德布長嘆了一聲,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又詳細說了一遍。
只聽得一衆人面色發寒,才知道這個汗駙是如此厲害的人物!
數次陷入重圍,都能孤身殺出,無人可擋!而且憑他一己之力,數次將土城的危勢解去!
“如果不是有他,老罕特和野罕酷林早已成了咱們的階下囚!我的部族又怎會折損了好幾千的戰士!?這個汗駙着實令人可恨!”德布咬牙切齒說道。
“這麼說,如果他在土城一天,咱們就休想將土城攻下!難道就沒有人能與他抗衡嗎?”塔塔木沉聲問道。
德布長嘆了一聲,“本來大師可以將他制服,結果卻被他偷襲受傷!據說直到現在,傷勢還未恢復!一旦大師的傷勢恢復,那麼他將不再是一個威脅了!否則,我又怎會對他卑躬屈膝、受盡屈辱?可是現在,咱們對他卻是無可奈何,你們也看到了莫西爾甘的下場……”
扎木帖兒看到莫西爾甘慘死之後,心中一直有一股不平之氣,但是他深知自己如果面對夜十九,那是死得更快!
但聽到德布說的話後,大聲說道:“我就不信他真的是地獄中來的修羅!?如果用人海戰術,我就不信殺不死他!?”
“我曾說過之前將他圍住過幾次,可都是讓他殺破重圍,逃逸而去!普通的士兵根本就困不住他!若想使用人海戰術,也只能用高級一些的戰士!可咱們哪裡有那麼多人手?大部援軍還沒有到來,只憑咱們大營中的這些人,根本就不足用,只能是白白送死!”
“咱們大營中現在可有一千五六百人!難道這些人手還不足以滅殺他嗎?!”扎木帖兒還是有些不死心。
德布又是苦笑了一聲,“扎木帖兒老弟,你是沒有見到他戰鬥時的可怕!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邪法?普通士兵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傷害!就是我的狼牙軍的弓箭齊射,竟然都沒有對他造成半點的傷害!”
“難道他真的是地獄來的修羅?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嗎?”扎木帖兒驚叫。
“他只是一個人,當然不是什麼修羅?和他對戰了數次,只有那一些高級的戰士,才能對他造成傷害!可我的部族之中,高端的戰士卻只有那麼一些人,這幾場下來,已經損失殆盡了!如果真的想要用人海戰術來殺他,只能等各個部族的援軍到達之後,挑選其中的高級武力,才能夠做到!”
“那咱們不妨再等上兩日!這個汗駙一日不除!終是咱們的心腹大患!”
“可再等下去,只怕老罕特的援軍也來了,到那時咱們的優勢將會被降低!我準備晚間去拜見大師,再問一下大師的傷勢如何?如果大師的傷勢已經恢復,還是由大師出手爲好!不然咱們族中的高端戰力,如果因爲圍殺這個汗駙,而損失太大的話!將來去清除老罕特殘餘黨羽的時候,未免會降低咱們的實力!”
“德布族長這個計議最好!就讓他們中原人和中原人,狗咬狗去吧!”
“噓!小聲一些!這句話若是傳到了大師的耳中!你有幾個腦袋吃罪得起?……”
一想到那個大元術師的可怕,扎木帖兒暗自縮了一下脖子。悻悻地說道:“這裡不是沒有外人嘛……”
“記住!大師是咱們最大的倚仗,誰再敢不敬!休怪德布翻臉……”
“德布老弟,關於這個汗駙,咱們現在只能這樣了!”塔塔木見到德布生氣,連忙打圓場錯開了話題,“可是,莫西爾甘的死訊,是否應該傳回他的部族?他的手下已被控制住了,這個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回去!”
“塔塔木老哥!我私下認爲,這個消息還是應該傳回溫達爾族!最好能將莫西爾甘的屍身就此送回!”
“德布老弟,我也是這麼想!而且我準備擁立莫西爾甘的長子,繼承族長之位!莫西爾甘的兒子,聽說他老子戰死在這裡,一定會傾全族之力前來報仇!”
“塔塔木老哥,可是我聽說莫西爾甘的長子能力有限,如果讓他作溫達爾族的族長,只怕下面會有人不服!”
“這個好辦!,只要讓咱們大可汗,下一道汗令!再派一個身份夠重,又能鎮得住場面的人去!溫達爾族還有何人敢有異議?!”
“好是夠好,可是該讓誰去?……”
帳中衆人互相面面相覷,最後又一起將目光又對準了塔塔木。
論資歷以及部族的實力,這裡只有德布和塔塔木有這樣的份量!可是德布始終指揮第一線的戰事,不能稍離半步。
如此一來,只有塔塔木適合前去溫達爾族!
塔塔木也不矯情,他也知道德布是離不開這裡,此事又緊迫。
讓也速達寫了汗令,帶了一衆侍衛,用馬車拉着莫西爾甘的屍體,向溫達爾族快速進發。
塔塔木一走,德布又陷入了沉思。
之前自己手下的傷兵,已經認出昨晚襲擊自己族地的是夜十九。
可夜十九爲何要到自己的族中?
難道他怕自己不守承諾,而想給自己施加一點威壓?嗯,這一點極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想探知一下自己族裡的虛實,如果自己族中果然空虛,那麼老罕特也有可能想從那裡突圍。
只不過卻被哨兵發現了,所以才傷了這些哨兵!
一想通了這點,德布心中大定。既然已經被我看破,就休想從我的族地逃過去!
馬上命令將大營中的部隊,又分出一部去駐紮在自己本族之中。
等這一切全都做罷,天以晌午。
這天只晴了半晌,這一會兒又陰了上來,怕是還會有雨。
雖然此時正是是中午時分,卻看不到絲毫的陽光,陰霾的天空,讓人的心情更加陰鬱。
土城以及叛軍大營,雙方都在等待援軍,這一日卻是難得的平靜。
夜十九的心情就如同這陰霾的天空,對赫連畫眉的思念愈發的重了。
回到土城,他便將蘇格娜汗妃的事情,向罕特可汗稟報了一遍,只是沒說殺了莫西爾甘。
罕特可汗聽說蘇格娜汗妃毒還未解,不禁黯然。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夜十九又來到城牆上,獨自站在土城的一隅。
看向遙遠的南方,自己思念的人,這個時候正走在那個方向的路上。
分別之後,才知道分離的酸楚。
只是一場春雨,遠處青青的草原上,已經有迎春花悄然開放……
孤寂陌上客,問天涯,誰解相思寞?
難怪自古就有那麼多的詩句,訴說着悽美的哀傷。
我思念的人啊,願你平安……
站在那裡,夜十九癡癡的在心中祈願。
假扮赫連紅袖和赫連畫眉兩個少女,不時上城頭上走動一番。
每當看到她們所穿的衣裙,夜十九更會想起和赫連畫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思念,的確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這一種痛,讓人揮之不去,無時無刻不纏繞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