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汗妃……”
夜十九一怔,不明白蘇格娜汗妃爲何不不肯離去。
蘇格娜汗妃搖了搖頭,苦苦一笑,“孩子,我已不能離開,駭爾末祭祀在我身上下了毒禁,如果我離開這裡三百步,就會毒發……”
夜十九的眼神驟然變冷,好似兩道凜冽的刀鋒,冷冷望向德布。
德布此時已經拉着也速達,退到了一羣侍衛的身後。
看到夜十九憤怒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汗駙大人,之前因爲害怕蘇格娜汗妃會強行離去,您知道,草原上根本沒有人會忍心傷害汗妃,所以……駭爾末大祭祀,纔在汗妃的身上下了禁制!”
“解藥在哪裡?”
夜十九已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若是蘇格娜汗妃強行離去,相信那些叛軍絕對不敢強行阻攔,更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所以纔在她身上下了毒,以便制衡她的行動自由。
“解藥一直在駭爾末大祭祀那裡,您知道,駭爾末大祭祀總是神神秘秘的,所以……”
“那麼駭爾末大祭祀在哪裡?”
“他,他方纔已經被您殺了……”
夜十九想起之前殺死的那個邪惡祭祀,原來是那個傢伙!
誰知道那個邪惡的傢伙,到底在蘇格娜汗妃身上下了什麼毒?如果將蘇格娜汗妃帶走,萬一毒發,又該怎麼辦?
夜十九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明知道以駭爾末大祭祀那種邪惡的人,根本不會將解藥放在別人手中,但還是問道:“那解藥是駭爾末大隨身攜帶,還是放置別處?”
“汗駙大人,這個,德布真的無從所知。”
“他平日所使用的東西,又放在哪裡?”
“駭爾末大祭祀,獨居一間帳篷,汗駙大人若是想瞧,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領我去看看!”
德布生怕夜十九會反悔之前的條約,和也速達緊縮在侍衛人羣之後。
聽到夜十九要去駭爾末大祭祀的帳子,連忙派出一名侍衛向前領路。
“蘇格娜汗妃,請您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夜十九和蘇格娜汗妃說罷,轉身大步向駭爾末大祭祀的帳子走去。
駭爾末大祭祀的帳篷並不大,也駐紮在偏僻之處。
整個帳子沒有任何採光的窗口,完全封閉起來。
離着還有十三四步的距離,便感覺到從帳篷之中,傳來隱隱的陰森氣息。
在前引路的那位侍衛,臉上浮現出害怕的表情。步子更是開始放慢,似乎極不情願接近那個帳蓬。
夜十九也感覺到帳蓬之中,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斷水刀握在手中,心中暗暗戒備。
那名侍衛還沒到帳篷門口,就面現難色,躬身對夜十九說道:“汗駙大人,駭爾末大祭祀的這個帳子,從來就沒有外人來過,小的……”
知道這名侍衛心中害怕,不敢進去。夜十九也不願難爲他這種小人物,一推帳門,閃身走了進去。
剛一進帳內,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帳內極爲陰暗,驟然進入,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忽聽身側風響,夜十九向前一滑步,躲過一記偷襲。
斷水刀迅疾向偷襲之處斬去,“卟”的一聲,夜十九明顯感覺到斷水刀已斬中一具肉體。
難道這是個陷阱?德布是想違約,將自己引入這個帳子進行圍殺麼?
斷水刀雖然已斬中了對方,可是並沒有傳來慘呼聲。
刀身入肉極深,按照常理,被斬中者早已應該失去行動能力!可是,從刀身傳來的強烈掙動,被斬中者似乎並沒有失去戰鬥力!
“呼!”
又是一記重擊,從那裡揮砸而來。夜十九迅速撥刀後退,躲開對方的襲擊。
夜十九已漸漸適應帳內的黑暗,逐漸能看清帳內的情形。
仔細向偷襲自己的那一處看去,不由吃了一驚!
一個渾身掛滿腐肉的殭屍,正在那裡張牙舞爪,在那具殭屍的胸口處明顯有一道刀痕,那是自己剛剛斬中的位置。
驚訝間,身後突然又伸出一隻枯骨手爪,帶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向夜十九後背抓去!
聽到風聲,夜十九早作出反應,刀柄向後用力一撞。
碰觸之處,卻感覺仿若是碰到骨頭一般的堅硬東西上。
“咔嚓!”
刀柄所碰之處,立時傳來骨頭的斷裂聲。
回頭一望,竟然是一具只剩下骨架的骷髏。只是這骷髏如活人一般,搖擺着手臂,繼續向夜十九抓來。
殭屍、骷髏!這兩個襲擊自己的東西,居然都是死靈生物。
看來這個駭爾末大祭祀,竟然是個黑暗巫術的修煉者。
待看清只有這兩個低級死靈生物,夜十九心中大定。
殭屍、骷髏、是死靈生物中最低等的存在,都是黑暗巫師隨手煉製。一般都被當作警哨使用。
由於沒有自主的意識,只是憑着本能攻擊,所以戰力十分低下。
就是普通戰士,也能抵擋得住它們的攻擊。
那骷髏被夜十九的刀柄,擊碎了數根骨頭,已是搖搖晃晃,一副隨時都要散架的狀態。
但它眼中幽幽的綠色磷火,還在一閃一滅的亮着。出於本能,缺齒少牙的顎骨還不停地張動着,似乎想要在入侵者的身上,咬下一塊血肉來。
提足一記飛踢,一腳將較近的骷髏踢成了一堆碎骨。看到骷髏頭還在咬合不停,又用刀背將骷髏頭骨擊碎,眼中磷火消散,這骷髏才徹底成了一堆枯骨。
殭屍身上膿水屍毒四溢,看着就十分噁心。偏偏一身爛肉又極爲耐打,夜十九不願碰觸這骯髒之物。
將剛聚集的真氣運至刀身,一刀將這殭屍梟了首。失去頭顱,這殭屍還又四處抓舞了一氣,才砰然倒地。
帳內傳出的砰然聲響,早嚇壞了那名侍衛,慌忙跑回向德布稟告。
聽到手下報告,德布暗自幸災樂禍,心中希望夜十九死在那裡纔好。
可當着蘇格娜汗妃的面又不好表露,假作着急狀,向那名侍衛大罵道:“混帳東西!駭爾末大祭祀的帳子有幾個人敢進?汗駙在裡面定是遇了險情!你怎麼不進去幫忙?來人!快去幫忙!”
蘇格娜汗妃聽說夜十九進帳遇險,不禁暗自擔心。那可是小卓雅的一生幸福!而且那孩子又是爲自己尋找解藥,如果出了什麼事?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女兒?
“也速達!快領我過去看看!”
面對蘇格娜汗妃也速達心中有愧,聽到母妃吩咐,又怎能不從?在一衆侍衛保護下,一起向駭爾末大祭祀的帳篷趕去。
在解決了兩個死靈生物之後,夜十九才仔細觀察了帳內的情況。
在帳篷角落裡堆滿了屍體器官,整個帳篷裡氣味難聞。
正對帳門的地方有一個小祭壇,上面擺放着一些鮮血淋淋,而又看不出是什麼的祭物。
祭壇下方,又雜亂無章地擺着一些瓶瓶罐罐。
夜十九將那些瓶罐拿起觀察,發現裡面大多都是一些液體。
這些液體氣味難聞,有的腥臭,有的辛辣刺鼻,還有的雖然沒有任何氣味,但顏色又古怪之極!灑落在地上,立即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這些東西顯然不可能會是解藥,解藥在哪裡?
帳內除了角落裡的那堆殘肢內臟,夜十九翻遍了各處,卻是一無所獲,不禁大失所望。
忽聽帳外腳步聲響,似有一大羣人來到帳外。猜想應該是德布這些人,找不到解藥,就救不了蘇格娜汗妃!
夜十九心中氣悶,一腳踢翻小祭壇。又飛身而起,從帳頂處,一刀將整個帳蓬剖爲兩片,帳篷轟然而倒。
德布這些剛到帳外,就聽“嚓啦”一聲,整個帳篷就分作兩半倒下。
帳篷內的東西立時暴露出來,當看到帳內的那些殘肢內臟,每個人都難掩驚駭噁心之色。
夜十九冷着一張面孔,走了出來,冷冷的瞧着衆人。
“汗駙大人,可曾尋得解藥?”
德布一看夜十九的神色,便知他一無所獲,卻明知故問道。
夜十九冷哼了一聲,雙眉一皺,暗想,解藥即不在帳中,莫非在駭爾末的身上?
對德布不答反問道:“駭爾末大祭祀的屍體可收斂回來?”
德布苦笑道:“駭爾末大祭祀,已無屍首可供收斂。”
“嗯?……”
“汗駙大人殺了他之後,那個惡魔就將他給吃掉了……”
衆人一想到地獄魔將吞吃屍體的景象,不由又是一陣心悸噁心。
再顧不得其它,夜十九飛身掠起,急速向地獄魔將的屍體那處掠去。
他這突然的動作,將一衆叛軍嚇了一跳,以爲他又要攻擊某人。嚇得也速達一下躲在德布身後,面如土色。
待看清夜十九是奔地獄魔將屍體而去,才戰戰兢兢伸出頭來。
地獄魔將屍體龐大,它本是半死靈生物,活着時依仗死靈之氣,還不怎麼畏懼陽光。
但被夜十九一刀斬殺,體內沒了死靈之氣支持,只是這一小會兒,便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半的身子迅速化成了一灘膿水,散發着一股股的惡臭。
夜十九看到地獄魔將消融的身體,已露出內臟。
腹內所食的屍體都化爲了一堆爛肉,根本無法分辨哪一塊、哪一處是駭爾末大祭祀的身體?又如何尋找解藥?
面對着這一堆爛肉,夜十九的心已沉到谷底,而憤怒卻如積蓄的火山,即將一觸即發!
蘇格娜汗妃眼神中的慈愛,讓他第一次重溫了久違的母愛。
整整十年,除非在夢中,他從不曾領略過這份溫暖。
其實在一接觸到蘇格娜汗妃的眼神時,夜十九就決定將她救出!
原本以爲能將她帶出險境,可是,事與願違!如今卻只能看着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卻落在敵手!
夜十九第一次這般無奈,那股怨氣已化爲怒火!這怒火不停地燒灼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