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九正在那裡考慮是否要冒險一行,忽聽帳外傳來大片的呼喝之聲。
“敵襲!注意隱蔽!叛軍的弓箭手上來了!快!都快找隱蔽的地點!”
“兄弟們!跟我上來幾個!讓那幫叛軍兔崽子嚐嚐咱們弓箭的厲害!”
雖然這座小帳篷是在高地中間的部分,但是夜十九害怕那些叛軍的弓箭強勁,會射到這裡。連忙吩咐在外警戒的兩名護衛,取來幾面盾牌,交到赫連紅袖幾人手中,以作防禦。
夜十九做完這些之後,對赫連紅袖說道:“紅袖姐姐,我去上城牆看看!你們儘量伏低身子,將盾牌立在身前,以免被亂箭所傷!”
“你放心好了,雖然我失去了元力,但一般的弓箭還是傷不到我的!”
夜十九自然相信赫連紅袖,雖然她沒有了元力,但作爲一名八級高手。所擁有的經驗那是無比的豐富,若是躲避一些偶爾射落的箭矢,還是輕鬆能夠做到。
轉首又對赫連畫眉說道:“畫眉,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將盾牌拿好,我去去就回!如果有機會,我就上叛軍帳中去一趟,讓那也速達,交出解藥!”
“十九哥,你一定要小心,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夜十九轉身剛要出帳子,身後赫連紅袖說道:“十九,你不必去叛軍的帳中!先不說那大元術師在沒在那裡?依我猜測,也速達手中,根本就沒有那解藥!”
“既然是也速達下的毒,他手中怎會沒有解藥?”
“古麗卓雅已說過,那璀璨藍顏是也速達從德布手中要來的,而且此毒十分罕見,應該極難調製,依以我對草原上的瞭解,這樣的毒藥技術,根本就配不出來!這毒還不知他們是從何處弄來的?所以你根本不必去冒那個風險!”
“可是紅袖姐姐,你們身上的毒一日不解,便讓人擔心一日!即使他們手中沒有解藥,他們也能說出此毒是來自何處?只要知道了此毒的來源之處,將來也好找解藥!”
“可是要去叛軍中心,風險太大!而且那個大元術師非你能敵!小妹還在這裡苦苦等你歸來,若是稍有差池……”
“紅袖姐姐請放心,以我現在實力,如果見機行事,也不會有太多風險!不過我發現那元術師還在叛軍中,我絕不會冒險!”
“那好,一切自己小心!千萬不要爲了尋找解藥,而輕涉險地!”
“我知道了!”
夜十九轉身出了帳子,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對古麗卓雅說。
古麗卓雅見他對赫連畫眉,溫情脈脈,關心備至。卻對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雖然自己與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情愫糾葛,可是心裡不知爲什麼?卻不由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酸味。
帳篷外,侍衛們手持大盾四處跑動,各處都是在調兵遣將,以備防禦。
夜十九迅速來到城牆上的瞭望塔,昆桑和楚重山並不在塔中,只剩下陳少安在哪裡拿着千里眼不停的觀察着。
今夜月色血紅,此時又將近凌晨,在以往這個時辰,月亮早已經消失不見。雖然夜空上的月亮已經落到了西邊,四周更加昏暗,但是血色卻是更加濃郁。
如果不借助千里眼,五六百步遠的地方便已看不清了。縱然夜十九有夜視的能力,但是也只能看清千步以內的事物,再遠也是有些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也速達那羣叛軍,爲了怕被弓箭偷襲,所在之處,離土城足有千步以外。
就像那處看去,只見影影綽綽人員來回調動,好象在佈置什麼陣型?
陳少安看到夜十九進來,將手中的千里眼遞了過去。
“你看一看,那羣叛軍已經整理好了陣型,估計用不了一會兒,就得壓上來。”
藉助千里眼,夜十九已將千步之外的叛軍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一排持盾的重甲騎兵,已放棄戰馬充作步兵排在最前列,足有百人之數。
在這些重甲騎兵之後,卻是一些身着皮甲的弓箭手。
這些重甲騎兵手中大盾,立起來有一人多高,寬度足有桌面大小。若在防禦之時,這樣的大盾後面站着兩個人綽綽有餘。
這種大盾一般都是在平原之中,爲了對付對方騎兵的衝擊,而作爲盾牆使用。一個重甲騎兵之後,跟着兩個弓箭手,看來也樂之達是準備用弓箭手,利用弓箭壓制土城上的守軍。
難道也速達這個時候就要攻擊土城嗎?可是又沒看到有士兵,擡着雲梯一類的器械。如果不是掩護士兵向上攻擊土城,那麼這羣弓箭手又上來有什麼用?
夜十九心中納悶,將心中的想的和陳少安說了一遍。
陳少安說道:“我也沒搞清楚也速達是要做什麼?我看到叛軍在那裡組織弓箭手,剛開始也以爲他是準備用弓箭手,用弓箭壓制城牆守軍,然後再命令步兵攀爬城牆,以做到攻破土城的目的。可是我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到有攻城的器械。難道這些草原人對於攻城另有一套方法,不使用雲梯一類的攻城器械嗎?還是他就想用弓箭手將咱們擊敗?不過用弓箭就想將城破了,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了!草原人的戰法,真是跟咱們中原不大一樣!昆桑大叔又不在這裡,不然倒是可以問問他,難道草原上攻城的方式,還別有蹊徑?”
正在這時,夜十九看到那些叛軍重甲騎兵手持巨盾,已經開始向前移動。
已經看出這些重甲騎兵就是暴熊重騎,這些暴熊重騎不愧是精銳。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臂力雄厚。手持巨盾,卻輕若無物。
這百十名暴熊重騎步伐整齊劃一,由於身上鎧甲沉重,所以腳步落地之時,發出沉悶的踏地聲,再加上身上甲葉的碰撞聲,混合在一起,發出轟轟的響聲。這響聲如同戰鼓轟鳴,偏偏又極爲整齊,這一瞬間居然發出極大的聲勢。
這種聲勢在曠野上,又是無數放大了好幾倍,聽着人的耳中,心頭頓生壓迫之感。這聲勢給城牆上的守軍,無形中又增添了一分壓力!
也速達面露微笑,看着向前移動的暴熊重騎,向身邊的褐提尼說道:“褐提尼族長的暴熊重騎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草原上的第一等騎兵!只是這前進的威勢,便以讓其他人等,難以望其項背!哈哈……”
聽到也速達誇讚自己的暴熊重騎,褐提尼連稱不敢,但心中之得意早已表現在了臉上。那一雙細小的眼睛,在一笑之下更是讓人尋找不到,只看到他那個碩大的鼻子和大咧着的嘴。
博爾漢在一旁,聽到也速達對和褐提尼不住誇讚,心中當然不自在。但是暴熊重騎的威名,也不是吹噓而來!看到暴熊重騎如此威勢,博爾漢心中既羨慕又嫉妒!暗自打定主意,等到重新瓜分草原勢力之後,待自己族中實力變強,定然也要打造一支重騎部隊。也免得到時讓褐提尼一家獨大,自己還要看人臉色!
也速達察覺到博爾漢的臉色不豫,哈哈一笑又說道:“當然,若論靈活機變,博爾漢族長的蒼鷹鐵騎,更是其中翹楚!現今本可帳下有褐提尼族長的暴熊重騎,博爾漢族長驍勇善戰的蒼鷹鐵騎,再加上德布族長的神射狼牙軍!還有各部族長的精銳,父汗和野罕酷林又拿什麼與本可汗抗衡?!覆滅只是早晚的事,偏偏昆桑那幫傢伙還不識時務,居然弄出這麼一座土城來!他以爲憑着這一座破土城,便能阻擋了本可汗的腳步嘛!真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幾個圍在也速達身邊的族長紛紛應是,科布爾罕今夜連連受挫。自己帶的本族人手又少,而德布的給的那一千人馬,也被收回中軍。
也速達雖然沒有責備他,但他心中一直惶恐不安,在幾個族長面前更是擡不起頭來。
此時聽到也速達在那裡,自吹自擂,連忙笑道:“都是大可汗,睿智超羣、威武不凡,治世開明、高瞻遠矚,又以恩義示人!所以才引的各部族長紛紛來投!在大可汗的領導之下,南部草原早晚稱霸整個草原!”
有科布爾罕開了頭,各部族長如何肯甘居人後?紛紛大獻阿諛之詞,一時之間叛軍陣地之上,馬屁如潮!直將也速達說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就是歷代可汗君王也不如也速達!這馬屁拍得也速達,不禁飄飄然,渾然忘我。
暴熊重騎轟轟烈烈向前前進着,德布的狼牙軍緊緊跟在身後。
這一段時間,這些叛軍重騎已經推進了五六百步,眼看着就要進入守軍的弓箭射程範圍。走在前面的一位暴熊重騎百夫長,目測了一下土城的距離,一揚手中巨盾。
“注意防護,立盾前行!”
“刷!”的一聲,所有的暴熊重騎都將巨盾持在身前。那些狼牙羣的弓箭手也緊隨在盾後,時刻防備城上守軍的冷箭偷襲。
看到逐漸接近的暴熊重騎,城上不少守城的侍衛手,手中不由冒出冷汗。
看到暴熊重騎身上那厚重得駭人的鎧甲,以及身上那猙獰的突刺,再加上前進時所發生發出的轟轟聲響!
這種壓迫感,讓每個人的心中都十分緊張!
近了,近了……
其實每一個守城的士兵,都在心中暗暗數着那些叛軍的步伐,判斷着他們,何時能進入自己的弓箭射程。
一名名低級軍官,不斷向自己帶領的士兵傳達着命令。
“握住你們手中的弓!瞄準你前面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