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臨降,立即給星月城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不知多少房屋被燒燬,死傷多少人,只是往城中看了一眼,處處是鮮紅血液,還有橫放在地下,或全或不全的屍首。
城中一片亂象。
在城主府內,一座九層高樓之上,站着一個青年男子,白衣飄飄,天生一股出塵氣質,對城中災難毫不掛懷,甚至臉上還現出殘忍的笑容。
他轉過身來,向着城主府深處而去,來到了一處宏偉的大殿前的上空,直接落到了地下。
守門的兩名護衛手按刀柄,喝道:“什麼人!”
那青年男子手上忽然白光一閃,一柄長劍出現,他一彈劍身,嗡的一聲,長劍化作一條光虹,從兩名護衛腦門穿過。
不遠處的守衛發現此地動靜,駕馭着本命兵器衝了過來。
那青年男子不爲所動,那長劍迅如電光,將那些本命兵器一一擊碎,長劍劃過了守衛們的喉嚨,轉眼間便將此地的護衛一一擊殺。
數百位實力高強的護衛,轉眼間便被擊斃,堆積到一起,形成一座小山。
長劍一震,劍上血液被震飛,隨即飛到青年男子後邊,漂浮着跟隨。青年男子轟開大殿的門,一路走了進去,殿中重重大陣開啓,各種陷阱,機關都無法將他攔阻,他如入無人之境,來到了大殿深處。
“這就是九星十月的大陣中樞嗎?”
那青年男子看着前方,只見大殿中心,佇立着一根直徑數十丈的圓形大柱。柱子由青銅所鑄,上面古蹟斑斑,長有綠銅鏽,刻滿了銘文,還有九星,十月,以及各種繁密的結構紋路。
銅柱四周地下,是以一顆顆璀璨的靈石擺成一個圓環,而殿頂上方,也同樣有以靈石擺成的圓環。兩個圓環中,每顆靈石均射出一道流光,上與下連,將青銅柱圍了一轉,護守得嚴嚴實實的。
那青年男子嘴角冷笑,手掐劍訣,就要毀掉青銅柱,使得九星十月大陣徹底損壞,可就在此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果然是你,趙弩,你果然是西涼的奸細。”
這進入大殿的青年男子正是趙弩,聽到那冷漠的聲音,登時一驚,驚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識破,而是這聲音十分熟悉。
是那個人嗎?不可能,他應該已經死了。
趙弩搖搖頭,有些不敢相信,隨即便見大殿上方的橫樑上躍下一個身影,擋在了青銅柱的前面。
來人正是胡天宇。
趙弩瞳孔一縮,說道:“胡天宇,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胡天宇道:“我沒死,死的只是我築建出來的一具分身。”
趙弩大吃一驚,說道:“什麼?分身?你竟敢觸碰那等禁忌?而且如今竟半點事情也沒有?”
胡天宇忽然冷冷地道:“堂堂天穹學院的天才弟子,學院前十的人,竟然是西涼混入大周的奸細,實在可笑之極。”
趙弩卻也不怒,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樣知道我是奸細的?”
胡天宇道:“只是推測出來而已。你應該還記得吧,我被你們陷害入獄之前,那奸細曾出手三次,而每次出手時機都十分
巧合,恰恰是城外西涼軍發起夜襲的時候。最令人不解的是,西涼軍每次突襲,都非常短暫,就像是刻意爲之,像是……爲某個人作掩護。”
“那幾次夜襲之後,西涼人便按兵不動,十分詭異,有些不尋常,他們就像是在等某些東西,或許等某些事情發生。”
胡天宇說道:“我猜,是等城中的奸細將大陣中樞破壞吧?”
趙弩說道:“但是,第四次奸細出手的時候,西涼軍不是沒有動作嗎?這又作何解釋?”
胡天宇道:“是鳳求曦。”
趙弩皺眉道:“她告訴你那件事是我們給你設的局?”
胡天宇搖頭道:“沒有,只是她人有點單純,我三言兩語,外加一點小事物哄得她開開心心了,我引導了她幾句,觀她反應,使得我懷疑到你們身上了。何況,萬初權那小子恨不得我死,世事怎會那般巧合,我前腳剛進,他後腳便來,這也太巧合了吧?”
趙弩想起那天他們在談論事情時,鳳求曦從房門進來,手中把玩着的兩個機關蠻獸,說道:“難怪那天她會爲你求情,原來如此。”
“不過,就算你知道是我們給你設的局,你又怎能肯定我就是那個奸細?”
聽了趙弩的話,胡天宇道:“局是你們給我設的,因此知道我不是奸細的便有你們的人,可我畢竟不是真的奸細,而你們卻放鬆了警惕,就像是真正的奸細並不存在一樣。這不得不讓我懷疑萬初權與奸細有關,起碼與前三次的事情有關。”
趙弩道:“不錯,前三次都是我出的手。”
胡天宇盯着他,道:“這三次出手,根本沒有必要,你不過是爲了要查探出大陣中樞的位置而已。”
趙弩說道:“確實如此,我便是西涼派過來的奸細。但是,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周人。”說到他是一個周人時,神情猙獰,咬牙切齒。
趙弩的本名就是趙弩,原是周人,出身大周西域一個官宦世家,雖不是大富之家,卻也活得比尋常百姓要好得多,只是他父親有次得罪了西州知府,被栽贓陷害,砍了腦袋,全家老幼發配邊境苦寒之地。
在他八歲那年,有條六階的瘟蛇出沒,引發了一場瘟疫,全家都在瘟疫中喪命,他也身染瘟疫原本不應該還活在人世,但是被一名路過的強者所救。
那強者是西涼人,將趙弩帶回西涼,將他的瘟疫治好,隨即發現他具備驚人的修煉天賦,因此收爲義子。他義父是西涼朝中一員大將,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爲西涼皇看重,因他相貌與周人無異,因此將他派往大周,憑着自己的能力進入了天穹學院。
就在西涼與大周爆發戰事之時,他主動請纓來了此地,秘密與西涼軍中取得聯繫,而近段時間星月城中的一樁樁事情,皆是他的手筆。目的不言而喻,挑起胡天宇與萬初權的仇怨,使得星月城中內鬥,再者趁機破壞中樞大陣。不過公羊雄實力通天,極有機會進入勝己境界,是他最大的障礙,還不敢貿然下手,因此那日他攛掇萬初權,對公羊雄下了毒手,將人擒住。
等到今日,西涼三位勝己降臨,他知道,出手的時機到了。
他父親遭人陷害,全家死光,在他看來全拜大周所賜,他恨極了大周,雖然身體之中流的是大周的血,卻也沒有半點不忍,反而有種報復的快感。
趙弩想到大周即將滅亡,心中暢快,瘋狂大笑,說道:“你知道我是奸細又如何?反正今天過後,星月城就會被攻破,西涼大軍也會深入大周腹地,展開屠殺。北方滄牧也已攻破北斗城,兩線全軍潰敗,大周不滅亡還有天理嗎?”
胡天宇凝重說道:“那倒未必,首先你得過得我了這關才行。”
趙弩冷哼一聲,譏諷道:“就憑你嗎?你以爲只憑你一人便能攔得我?癡心妄想,不知死活!”
“那來試試!”
“所有膽敢攔住我復仇的人,統統都要死!”
趙弩怒吼,背後長劍一震,燃燒起來白色的火焰,電光般向着胡天宇面門刺了過去。
胡天宇一拳擊出,與那長劍碰撞,噹的一聲,他的拳頭之上留下一個血痕,而長劍僅僅向後一退,跟着又衝了過來。
胡天宇與長劍硬拼,交手得越來越快,但見劍光飛舞,拳影道道,一滴滴血液從一人一劍的中心飛濺出去,頃刻間地下血跡斑斑。他怒喝一聲,猛地一掌劈落。
長劍往上一削,迅猛狠辣!
哧啦!
胡天宇掌沿被切掉一塊皮,骨頭被砍入三分,但他咬着牙,掌刀如山壓落,長劍力量不及,被拍飛出去,鏘的一聲,切入大殿地板之中。
嗡!
長劍劇烈震顫,欲要飛起,但似有什麼力量壓着它,不讓它起來。趙弩眉頭一皺,只覺本命兵器不見使喚,轉頭一看,卻是見到長劍之上,佈滿了本命線紋,但其中一部份本命線紋並非自己所刻。很顯然是胡天宇在做了手腳,將自己的本命線紋佈置在長劍之上,企圖與自己爭脫長劍控制權。
“你竟在我的本命器上佈置本命線紋?哼,雕蟲小技!我不怕告訴你,戰鬥之法第二步,我領悟了一體三式,也就是一心三用,三股心神合一,看你憑什麼與我爭!”
趙弩眼神陡然變冷,伸手向着本命器凌空一攝,欲將本命劍奪回手中。
嗡!
長劍發出劍鳴,劇烈地顫抖,地面都隱隱震動,但是就不見其往上拔出,反而繼續向下刺落,直沒劍柄。
胡天宇說道:“忘了告訴你,我領悟的是一體四式,俗稱一心四用。”
趙弩聽了這話,臉色陡然一沉,放棄了奪劍,可就在他放鬆對本命劍的心神掌控,猛地裡只聽得鏘了一聲,那本命劍自動飛起,竟向他刺了過來。
他神情變得更加冷漠,雙手掐了一個手印,本命劍放出熾盛的光芒,只聽得轟隆一聲,炸了開來,無數碎片朝四周射去,地面被擊得坑坑窪窪的,還有很犀利的劍痕,將地板切割得破破爛爛。
趙弩本命劍被毀,心神受到影響,嘴角溢血,當即抹去了嘴角的血跡,不以爲然地道:“有點手段,不過僅此而已。雖然失去了本命劍,但是要收拾你也輕而易舉。”
胡天宇雙手綠芒閃動,傷口自動癒合,說道:“那便來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