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蠻獸頭骨上,懶洋洋躺着的兩隻大小一般的蟑螂,胡天宇怔怔出神。
過了片刻,他才猛然清醒,伸手將兩隻蟑螂拘來,拿到面前仔細一看,只見兩隻白色蟑螂無論大小、外表等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有一隻渾身雪白,並無金紋,額上更無王字。
“這……這,一眨眼的功夫便繁衍出了一隻出來,不對這不是繁衍,是分裂出分身。如今有兩隻蟑螂,兩隻能分裂成四隻,四隻分裂成八隻,八隻分裂成十六隻,長此以往,不用多久,豈不是很快便可以組建一支蟑螂大軍?而且,看樣子這些蟑螂似乎可以進化,嗯,這字王字蟑螂氣息已經到達了二階……”
胡天宇心情異常興奮,這種蟑螂築建出來極耗精神,若是大量築建,顯然不現實,但如今其能夠快速分裂,相信無須多久,便能組建一支龐大的軍團。
難怪說這蟑螂是災難之源,若是放生一隻逃出去,以其強悍的吞噬能力,一點點的進化,還有數量上的增長,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整個世界都是這種蟑螂的天下。
任你實力滔天,但它眨眼功夫,便能分裂出一隻只分身出來,到時數量龐天,鋪天蓋地地涌來,一點點啃噬,就算是世間最堅硬的物體,都能咬個窟窿來。
到時候,恐怕就算人類是萬物之靈,也得在這種物種下顫抖。
“幸虧這是我築建出來的,我靈魂深處能他建立了主僕關係,無法違逆,只聽我號令,否則還真是一場大大的災難。但這種災難若能控制,卻成了逆天的手段。”
胡天宇看着兩隻蟑螂,一時之間既是興奮,又是恐懼,隔了一會,才漸漸平息激動的心情,尋思:“我還得試驗一下,看看這隻全身白色的蟑螂,是否具備分裂能力,如果只有王字蟑螂纔有,那這種蠻獸,卻沒有多大的用途了,數量太小了。”
當下胡天宇又築建了一隻六階蠻獸出來,念頭一動,便欲控制那隻白色蟑螂,可是那蟑螂卻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
胡天宇一怔,登時心下一片冷涼,難道這隻蟑螂還有自己的意志,超出他的掌控不成?如此一來,這可不是什麼厲害武器了,有可能是個能危害自身的毒瘤。
胡天宇有些不甘心,又償試幾次,仍舊失敗,忽然目光一瞥,看到了那隻王字蟑螂頭上的王字,心道:“莫非這還真是隻王不成?”
當下胡天宇又試驗一次,控制着王字蟑螂,試着讓它給那白色蟑螂下達命令。
只見那隻蟑螂果然動彈了,嗖的一聲,雙翅一振,閃電般朝着六階蠻獸撲去,如餓鬼見到了一頭烤得油光發亮的烤豬。
胡天宇心中一喜,一轉念間,控制着那頭六階蠻獸作出反抗,與白色蟑螂鬥了起來。
那六階蠻獸在胡天宇的控制下,向白色蟑螂發起攻勢,但白色蟑螂靈活異常,來回跳動,速度飛快,一沾上六階蠻獸,只聽得嗤嗤聲響,那六階蠻獸便即少了一塊血肉,竟連鮮血也沒有流出。
因爲讓那白色蟑螂給吸走了。
白色蟑螂精靈一般,繞着六階蠻獸四處轉悠,東下一口,西下一口,一點點地啃噬着六階蠻獸的血肉。
最後啪的一聲,那六階蠻獸只剩下一副骨架,摔在地上,散了一地。
胡天宇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兩頭蠻獸爭鬥,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簡直是可怖到極點。
雖然那六階蠻獸並沒有動用天賦能力,只是揮掌拍爪而已,白色蟑螂佔着身材細小的取巧之嫌,但如果這種蟑螂再多那麼幾隻,恐怕還真敢與真的蠻獸爭鬥。
胡天宇吞了口口水,還未待他有所感慨,便見那隻白色蟑螂發生變化,額着之上有一個金色光點,一條條金紋瀰漫而出,如符紋勾勒着身體,只是額頭之上並沒有“王”字出現。
緊接着,只聽得咔嚓一聲,白色蟑螂一分爲而,分裂出了一具分身出來。
分身呈白色,沒有金色線紋。
“果然能夠分裂,如此一來,還真有可能形成一股恐怖戰力,不過我需要尋到更多的補品,讓它們得以進化。如果這羣蟑螂數量再龐大些,需要的補品恐怕會非常逆天。”
胡天宇明白,要養這麼一羣蟑螂,絕對不可能簡單,它們食量太大,若是消耗大量的補品,而且隨着蟑螂的數量增加,消耗將呈幾何倍數增加。
“看來,要控制一下這些蟑螂的數量,是養一千隻,還是一萬隻呢?”
胡天宇搖了搖頭,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長遠,還是眼前要考慮的事情。
他拈了那隻王字蟑螂到眼前,突然之間,似乎感覺到這隻蟑螂的氣息更強了一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那隻蟑螂吞了六階蠻獸,還有一部分能量傳遞到它這裡不成?
胡天宇覺得此事很可能,當下又做了次試驗,果然發現,隨着那些蟑螂的進食,這隻王字蟑螂的氣息也有所增長。
胡天宇微微一笑,對着那隻王字蟑螂說道:“便叫你小強吧,以後你便是它們的王了。”
他很清楚,這隻蟑螂王的存在非常重要,因爲以後隨着蟑螂軍團的增大,他一個人肯定分不出心神控制得了如此龐大的數量,若是強行控制,說不得會精神分裂,但是他如果直接給蟑螂王下達命令,蟑螂王自然會給屬下分派工作,如此一來便能做到井然有序,纔不會混亂。
蟲族的王是天生的將領,其大腦結構與人類不同,它能與所有跟自己有關的族類建立聯繫,類似主僕之間的關係,下達的命令,既精準又迅速,而且也能提高蟑螂們的執行
效率。
“小強牙齒如此鋒利,不知能不能咬得動九彩玄石?”
這個念頭一起,胡天宇便不可遏止,當下築建了一根九彩玄石的棍子,拿到小強面前,命令其啃噬。只聽得嚓嚓嚓的聲音響起,小強牙齒快飛顫動,一點點地啃着九彩玄石。
過不大一會,哐噹一聲,九彩玄石棍斷成兩截,摔在地下。
胡天宇暗贊:“好堅硬的牙齒!”捉來小強,檢查它的牙齒,卻發現其牙齒鋒利無比,一點也沒有磨損,暗暗心驚。
他又命令小強去啃監牢的大陣。
小強嗖的一聲,躥了出去,趴在大陣陣壁之上,牙齒咬動,放開大吃。而且還真讓得它給咬動了,過不多時,陣壁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坑。
當晚,萬初權回到住處,立即將廳中傢俱打了個稀爛,呯砰之聲響起,瓷器碎了一地,他氣憤憤地坐在一張椅上,說道:“讓他給擺了一道!”
四大院的人見傢俱全毀,一個個都只好站着。
趙弩道:“萬兄莫急……”
萬初權大聲道:“我怎能不急?大將軍對我起疑心,以後行事恐怕都要束手束腳,最可恨的是,他現在恐怕對胡天宇有些信任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胡天宇便能脫困。”
趙弩轉頭對其餘人拱拱手,道:“諸位,我有一事想跟萬兄單獨談談,不知諸位能不能暫時迴避?”
四大院的人都皺了皺眉,但也不好發作,只好點點頭,均退出了大廳,各自回房去了。也沒有人悄然留下,想要偷聽他倆說些什麼。
萬初權見趙弩小心謹慎地關好房門,不禁疑惑,道:“趙兄究竟有何事想與我談?”
趙弩壓低聲道:“萬兄,實不相瞞,大將軍這次,恐怕不只對你起疑心這麼簡單……”話說一半便即停住,把眼睛看着萬初權。
萬初權雙眼睜大,露出吃驚之色,問道:“大將軍如何!”一時情急,聲音不由得大了些,整間大廳都嗡嗡迴響。隨即在趙弩眼神示意下,他也壓低了聲音,問道:“大將軍不只對我起疑心?”
趙弩道:“恐怕他是想撤了你的官職。”
萬初權不明所以,道:“爲什麼?”
趙弩嘆道:“大將軍爲人果斷沉穩,最重大局,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對付胡天宇,恐怕已落入大將軍眼裡,在大將軍眼裡,無論多強的敵人都不可怕,最怕的是內部的混亂,不團結。”
“內鬥,這是大將軍不容忍的事情。更何況如今西涼兵臨城下,已燃眉之急,再發生這種事情,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
趙弩神情凝重,見萬初權將信將疑,又道:“萬兄可還記得韋大統領嗎?”
萬初權道:“我的上一任?”
趙弩點頭道:“韋大統領可是大將軍的心腹愛將,他是如何讓位給你的,你可還記得?”
萬初權道:“爲了一口絕世寶刀,與其它統領發生爭鬥。”
趙弩道:“不錯。上次我奉命前往邊境進行磨練,此事剛好遇上。經過便是如此,但結果卻是如何?”
萬初權微一沉吟,猛地站起,雙眼睜大。
趙弩道:“執戟郎。”
聽了這三個字,萬初權臉上登時涌上一層血色,執戟郎在軍中無品階,是個普通的小兵,當初韋大統領將一位統領打得重傷,公羊雄一怒之下,將韋大統領貶爲最低層的執戟郎,時間已經過去半年,還沒有半點調動的意思。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氣憤憤道:“我爲大周立了赫赫戰功,出生入死,一腳一血印,一步步爬上這個位置,從沒依靠過我父親一點幫助,他怎麼可以撤去我的官職,怎麼能將我貶下去,憑什麼?”
趙弩道:“一切爲了大局着想,這就是大將軍。”
萬初權向他瞪視,隔了片刻,才冷靜下來,拉住趙弩的手,按他坐在椅子之上,說道:“趙兄,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趙弩嘆了口氣道:“大將軍做起決定來,向來不講情面,想讓他改變主意,很難,又或者說除了聖旨,沒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萬初權道:“你一定有辦法,否則也不會與我談起此事。”
趙弩道:“我確實有辦法。”
萬初權喜道:“快說。”
趙弩眼中射出兩道寒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奪權!”
萬初權大吃一驚,退後一步,顫聲道:“奪……權?”此時奪權,可是以下犯上,形同造反,罪名非同小可。
趙弩道:“不錯,而且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也有辦法幫你奪權,讓你掌握城中所有軍權。”
萬初權突然升起警覺,道:“你爲什麼要幫我?此事若是泄露出去,我定是死罪,而你也是幫兇一個,這對你似乎沒有好處。”
趙弩笑道:“此事不會有別人知道,我們可以說大將軍中了西涼奸細的劇毒,昏迷不醒,你是大將軍之下第一人,一旦他出事,到時全城軍權自然而然落入你手中。而且這也不是對我沒有好處,待得你掌控大權,你爲帥,我爲軍師,如此我纔有把握不讓星月城被攻陷。這是我們唯一的生機,若是交到公羊雄手裡,只會死路一條。”
萬初權驚疑不定,道:“你怎知大將軍無法抵抗得住西涼軍的攻勢?”
趙弩道:“他太仁慈,太古板。而且,西涼皇還沒到呢。”
萬初權大吃一驚,道:“確實,西涼有三位勝己,但如今其舉國進攻,三位最強戰力卻不見蹤影,實在
有點出乎尋常。但若星月城交到你我手中,你便能抵擋得住西涼的強大攻勢?”
趙弩搖頭道:“不能。”
萬初權皺起眉頭。
趙弩又道:“不過,我有辦法能延長被攻陷的時間,延長到援兵的到來。”
萬初權雙目放光,急切的道:“快說。”
趙弩道:“九星十月大陣,是末代商帝窮極一生的傑作,就連勝己境強者也無法打破,但是他們有能力加速大陣的消耗。我們若想陣法持續的時間延長,只有增加靈石、靈力的數量。”
萬初權道:“怎麼增加?”
趙弩道:“殺人,殺城裡的人。”
萬初權只覺手腳一陣冷涼,隨即便聽得萬初權繼續說道:“我有辦法可以製造一場大瘟疫,甚至就連靈士也會受到感污。在瘟疫爆發最初,會死很多人,但我有辦法可以抑制住瘟疫的爆發。死去的靈士,我們可以抽取其體內的靈力,以封靈之冰結構,將靈力儲存起來,補充大陣的消耗,拖延時間,等援兵來救。”
萬初權聽了這番話,他不由得駭然。
他自然知道此法的可行性,一旦城中爆發瘟疫,無數靈士死去,他們再偷偷盜屍,抽取靈力,以能夠封印天地靈力的冰結構保存,照此下去,如果星月城兩月時間便會耗光靈力,若是有那些死去靈士的靈力補充,星月城起碼能兩多撐兩月。
以大周的軍事行動能力,四個月,足以拿下北方滄牧,再援緩星月城。
只是此想法雖好,但一旦讓外人知道,他萬初權之名,連帶他的祖祖輩輩,都得遺臭萬年,此事太過歹毒了,會爲天下人唾罵。
萬初權面現猶豫,道:“此事……有傷天和。”
趙弩微微一笑,拱手道:“萬兄,今日這番話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若是公羊雄聽到,以他的性情,恐怕他會當場拉我去砍腦袋,好了,我言盡於此,如何取決,便放在你手裡。告辭。”
他轉身便走,將房門推開,最後說了一句話,道:“萬兄,在走之前,最後我有句話要送給你。”
“無毒無丈夫!”
此言一出,萬初權臉上現出一絲絕然,獰笑道:“好,好一句無毒無丈夫。不知趙兄有何方法對付公羊雄。”
趙弩臉上露出笑容,道:“毒,我有一種可以壓制住修爲的毒,他雖是合體境的強者,但有此毒的幫助下,足以將他擒拿下來。”
時至中午。城主府,書房內。
狗子仍在睡着,胡天宇的分身與姬神昊都在一旁陪伴,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過兩人的心情都極其沉重。
胡天宇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姬神昊吃驚地看向他,道:“萬初權與奸細有關?這……不大可能吧?”
胡天宇神色凝重,搖頭道:“只是懷疑,還要去確定一件事情。”
姬神昊默然,陷入沉思,似在消化胡天宇的這個猜測,沉思片刻,他額上微微見汗,神色也凝重到極點。
就在此時,一聲嚶嚀響起,狗子睜開雙眼,醒轉過來。
聽到動靜,胡、姬二人飛快趕到他身邊。
狗子見到這二人,登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劃落臉龐,心中有着無盡的委屈,此時如大壩缺堤,盡數宣泄出來。
胡、姬二人溫言相勸,過了許久,他才停了下來。
星月城主秦武聽到動靜,也趕了進來。
胡天宇向狗子問起經過,爲何萬初權會對他出手。狗子滿腔的委屈與悲憤,恨不得一股腦都宣泄出來,只是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下來,腔中漸有哭音,模模糊糊,加之說得顛三倒四。
胡天宇等人也勉強聽懂,才知是萬初權帶兵衝入村莊,他父親因爲擋道而被活活撞死的事情。
聽到這裡,姬神昊與秦武都是臉色憤慨,眼中欲噴出火來。
胡天宇怒道:“最可恨是他將西涼鐵騎帶進了村裡,全村的人全成了火羅豹的腹中餐。”
姬神昊冷冷的道:“身爲大周軍人,卻帶兵擾民,不僅如此,還累得全村人被西涼鐵騎踏平,單是這條罪,足以讓他死十回八回。”
胡天宇不知大周的軍人不可擾民,細問之下,才清楚,這令得他更是憤慨。
狗子又說了下去,說到他上街,剛好見到了萬初權乘馬過市,揚鞭抽人的情形,一口小牙齒咬得細啐作響,心情一激動,聲音大了,說道:“我真沒用,不緊沒殺得了他,反而讓他打成這樣……嗚嗚嗚……”
胡天宇聽他大聲地哭,心痛無已。不知哭了多久,狗子才停了下來,吃了點東西,又沉沉睡去了。
夜。
漆黑的天幕下,一條淡淡的黑影一閃而逝,落入一間院落,此人突然消失不見,似化爲一團空氣。
他衝進了一間房子,如幽靈般,半點聲息也沒有發出,感覺着房中的一縷氣息,緩緩接近,待得距離一丈距離,猛然暴起,一隻鐵掌牢牢扣住一個青年。
那青年脖子一涼,猛然驚醒,想要叫喊,卻什麼話都叫不出。
那隻鐵掌異常有力,他毫不懷疑,只肖自己有所異動,下場只有死路一條,當下只是大大地睜着眼睛,不敢耍什麼花樣。
這潛入來的人,正是胡天宇,他現出身形,冷冷的道:“那晚陷害我的,是誰出的主意。”
那青年只覺頸上手掌微鬆,緩過一口氣,在胡天宇寒眸逼視下,說出一個人名。
胡天宇手上用力,這青年頸骨粉碎,一命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