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植生性本就膽小,一生之中所遇最強的人也不過是成體境,族中那位本命境老祖,他從未謀面,但一直都敬畏的很,此刻見到有如天人,威名赫赫的雲月閣主,嚇得當時便沒了主意,將一切都全盤托出,只求自保,至於堂兄什麼的,鬼才理他。
白妃道:“你堂兄是誰?”
劉植指着劉謹,氣憤的道:“就是他,我堂兄就是他,劉謹!閣主這不關我的事的,你處罰他吧,要狠狠的處罰!”
“你……你……”
劉謹只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登時便想要跳起來,直斥其非,好啊,有你這麼做人表弟的麼?我冒着徇私枉法之罪,安排你這個廢柴入雲月閣,到頭來竟你倒打一棒。他氣得發抖,氣急攻心之下,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劉謹身子晃了晃,立即將頭低到地下,顫聲說道:“請閣主治罪!”
白妃沉着臉,說道:“你徇私枉法,壞我雲月閣規矩,你想我如何處罰?”
劉謹道:“任憑閣主治罪,弟子無怨無悔。”
白妃點點頭,臉色緩和下來,說道:“看在你師父的面上,便放過你這一次,你去功德殿領一年雜役吧。聽着,別以爲這樣便算,如有下次,逐出門牆!”
“是,是!”
劉謹連連答應,不敢起身。
白妃看向劉植,說道:“將這人扔下山去,永遠不許其踏足天山半步。”
那五名內門弟子應命將劉植拖走。
白妃轉頭對胡天宇說道:“王耀,此次是我雲月閣的不是,現下你也是我雲月閣一員,此事便揭過吧,以後休要再提。不過我雲月閣有功便賞,有過便罰,等下你便去資源殿領一塊五品靈石吧。”
說着她深深看了胡天宇一眼,身形一閃,天空之中便只有隨風飄落的雪花了。
“多謝閣主!”
胡天宇大聲說道,微施一禮。隨即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沒有暴露。
劉謹冷冷的盯着胡天宇,在他身旁經過,低聲說道:“王耀,你這次害得我要打雜一年,告訴你,別以爲此事完了。別以爲每次閣主都會出現,閣主是怎麼樣的人,過幾天他便會忘記今日之事。時間還長着呢,有我在雲月閣一天,我都要整死你!”
其實他不知,若是此次白妃沒有出現,他如今已是一具屍體。
胡天宇道:“隨時奉陪。”
劉謹冷哼一聲,便朝着功德殿走去。
接下來便有人領着胡天宇到了一處院落。每位內門弟子,都有自己一座院落,這便是他今後的居所。
那名帶他來的弟子是名雜役弟子,叮囑道:“這位師兄,這本冊子是本門門規,還有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師兄,我雲月閣有規定,每個內門弟子每日都要到功德殿去領取任務,這是我們的義務,一定要完成,否則要受到處罰。如此,才能去修煉,師兄如果想去修煉,可以到戰法殿,或者結構殿,還有參悟殿。”
這名個雜役弟子是名外門弟子,侍候內門弟子是他們每日的任務,是以他入門已久,面對胡天宇,也是以師兄相稱。
胡天宇接過雜役弟子遞來的雲月閣門規,道了聲謝。
那雜役弟子恭謹問道:“師兄,可還有什麼吩咐?”
胡天宇問:“功德殿怎麼走?”
那雜役弟子說
了。見胡天宇再無問題,說若有要事可以去尋他,隨即取出內門弟子的服色,便告辭而去,出了院落。
胡天宇將那套衣服穿上,不大不小,合身得很,接着翻開那本門規,將其中的規條一一記下,以免在這雲月閣中行走觸犯規條,招惹麻煩。
“小娟兒不知去哪了,沒有她,此處又大,看來還得花點時間,來熟悉這裡。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是不是提前潛進來了?”
胡天宇將門規合上,靜下心來,正想着如何上去天山,不過沒有小娟兒指引道路,倒是有些麻煩。
如今已是中午,胡天宇隨便閒逛着,看似悠閒,實則在記憶環境。
雲月閣實在太大了,胡天宇走了兩個時辰,只逛了周圍一片院落,其中有大部份地方,他身份不夠,不允許進入,他雖然悄悄進入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歸會冒上不少風險。若是恰巧不巧,闖入一位化形強者的院子之中,頃刻便要暴露。
根據着那雜役弟子的指點,胡天宇隨即到了功德殿。
功德殿構建極爲恢弘,大門極寬,高有十八層,一些弟子進進出出,忙碌異常。胡天宇擠了進去,找到了一個坐在大桌前,拿筆記錄着什麼的內門弟子,問道:“我是新入門的弟子,請問如何領取任務。”
那個內門弟子不過二十四五歲,相貌猥瑣,頭也不擡,自顧自的記錄着桌上的冊子,時而皺眉,隨口問道:“什麼名字。”
胡天宇道:“王耀。”
“王耀?”
那內門弟子聽到這個名字停下筆,擡起頭來,一雙細細的眼睛眯起縫來,陰陽怪氣的道:“你便是王耀?今日那位有閣主撐腰的王耀?”說着上下掃了兩眼。
胡天宇說道:“便是我。”
那內門弟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手腕晃動,提筆刷刷刷的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將紙撕了下來,遞給他,笑盈盈道:“拿去那邊,會有人給你安排任務。”
胡天宇接過紙,見到上面寫着雜役等字,不敢相信堂堂內門弟子,卻要做雜役這種卑賤之事,不由得問道:“雜役?”
那內門弟子臉色登時不悅,手指敲了敲梨木大桌,道:“怎麼?不滿意?嘻嘻,我告訴你,無論你在外界究竟是誰,哪怕是一國王子,在我雲月閣也得老老實實了。不想做可以,現在便可以滾下山去。不過我雲月閣有個規矩,被驅逐出門者,得收回修爲。”
胡天宇皺起眉頭,只是覺得很奇怪,面前這內門弟子似乎對他懷有敵意,可他與對方素未謀面,料來也不至於會刻意針對。雖是這般想,總隱隱覺得有點不妥,霎時間劉謹之前的話在腦海裡迴響起來。
“王耀,你這次害得我要打雜一年,告訴你,別以爲此事完了。別以爲每次閣主都會出現,閣主是怎麼樣的人,過幾天他便會忘記今日之事。時間還長着呢,有我在雲月閣一天,我都要整死你!”
劉謹。
胡天宇眯起眼睛盯着那內門弟子,見其眼中隱有狡黠的光芒閃爍,神情間似有種看他笑話的意思。
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去針對其它人的,胡天宇可以肯定,此事與劉謹有關,問道:“是不是劉謹讓你這麼做的?”
那內門弟子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敢得罪劉謹師兄,下場便是如此。”
胡天宇沒有說話,轉過身朝着功德殿另一
邊走去。
功德殿另一邊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塊塊碧綠的方形竹片,而在竹片下方,坐着一個青年,正在提筆疾書。一些內門弟子將手中紙張遞給他。那青年拿來看了,寫了幾筆,一招手,牆壁上一塊竹片便會飛落送入內門弟子手中,而那青年拿着紙張疊在一旁高高的紙堆之中。
胡天宇走上前去,將紙遞上。
那青年隨意拿來看了,忽然一怔,擡起頭來古怪的看了胡天宇一眼,隨即目光從身旁錯過,看向後面之前長相猥瑣的內門弟子,頓時瞭然,一揮手,一塊竹片憑空出現落到桌上。
這竹片竟是從世介中取出,而不是那堵牆壁。
胡天宇拿起竹片,見這竹片方方正正,兩指寬拇指長,上穿了兩個小孔,綁着一條紅繩,像是一條項鍊,而竹片之上刻着兩字雜役。最重要的,這竹片並不是碧綠色,而是枯黃。
這種竹片胡天宇見過,在今早那名外門弟子脖子中見過。一樣是枯黃色的,上面雜役兩字筆跡更是一致,出自同一人之手。不難想象,這竹片是外門弟子用的,如今卻落到他這內門弟子頭上,其中的針對意味極其重嚴。
是劉謹想整他!
那青年冷笑兩聲,低聲說道:“你就是王耀吧,劉謹師兄交待過,要好好招待你,今後的日子還長,你好自爲之吧。還有劉謹師兄說過了,他不接受求饒。”
笑了兩聲,那青年便命令胡天宇去一處地方打掃。這是他今日的任務。
胡天宇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他還真沒有在乎這些,他進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救人,現在有了這雜役的身份,進入一些地方反而更加方便。對於劉謹這點小技兩,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其實他已隱隱猜到,這份雜設任務便是劉謹那一年的雜役處罰,現在竟落到他頭上來了。
出了功德殿,胡天宇掛起雜役竹片,掃地去了。
雲月閣分外門內門,外門的面積是內門的十倍,胡天宇要打掃的便是內門各院。
都是一些長老的居所。
不過這些長老居所,距離天山山頂最近。雲月閣建立在天山山腰,想要上峰頂,必須經過雲月閣內門,越是接近天山峰頂的建築區域,便是雲月閣內門核心區域。胡天宇如今倒是可以憑藉竹片,以掃地爲藉口接近。
胡天宇在打掃時,來回走動,瞭解了不少事情。
如今他正在一名長老院落外的道路上掃着雪。這裡已經是內門的核心地帶。
太陽西斜時,胡天宇忽然見到一條人影鬼鬼崇崇出現在內門核心。那人影修爲不過造物境,胸前又無任務竹塊,照理說是無法出現在這片區域的。
“嗯?是劉謹?”
胡天宇正準備收回目光,陡然見到那人側臉,正是劉謹,好奇之下,悄悄跟上。一直跟到一處偏僻角落,但見劉謹轉頭四看,一臉驚惶,生怕被人見到似的。
胡天宇隱藏得很好,收斂氣息,根本沒被發現。隨即便見劉謹築建一團火來,將地面厚厚的積雪融化,一股白蒸汽升騰而起,地面一灘水跡。雪下有一塊石板。劉謹將石板掀開,胡天宇便聽得有潺潺的水流之聲,隨即見到劉謹打開世介,取出一樣長布包裹的事物丟了下去,合上石板,再築建一團雪埋上石板,再清理痕跡。
劉謹做完這一切,又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迅速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