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光也和魅影一樣的態度,這讓沐行歌很感動,當即就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以後都姓沐吧,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
沉光和魅影互視一眼,兩人一起跪下:“多謝皇上賜姓……頦”
沒有多餘的言語,兩人都感動的說不出話,沐現在是國姓,沐行歌絲毫沒有施恩的態度,而是把他們當一家人看待,這是莫大的殊榮啊!
玄霜知道後,也爲兩人高興,這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兩人此後就真正獲得了沐家的肯定,不再是奴僕,而是可以進入沐家族譜的沐家子弟。
沐行歌讓沐家族長把兩人的名字都登記上族譜,只等找個日子,就舉行儀式讓兩人進沐家夥。
安排好後,沐行歌就帶着玄霜等和如影一起出發去西溱,如影只帶了兩個小廝隨他們出發,玄霜觀察過,這兩個小廝都很普通,似乎沒武功。
沐行歌聽她說後冷笑道:“他掩飾的過頭了,帶了兩個不會武功的小廝不能說明他沒問題,我們都別忘了,他手下還有一幫能幹的人呢!這些人才是我們該顧忌的!”
沐行歌這次出來,不但帶了玄霜培養的女侍衛,還帶了自己培養的精英們,有幾個是從沐家挑出來的,在魅影等人的訓練下,身手了得。還有幾個是從鬼方帶過來的,是丘大叔的人,雖然外表看着平凡,也是百裡挑一的精英。
這些人足以和如影手下的人抗衡,而且,除此之外,上次在南鎮,沐行歌私下又讓魅影聯繫了一些江湖正派人士,還說服了一些亦正亦邪的殺手投奔自己,算起來,她手下已經有支很強大的隊伍了。
沐行歌把這支隊伍分成了三支小隊,一支小隊留在京城,協助魅影對付歐如柏,另一支跟隨自己,最後一支則埋伏在暗中,隨時聽候自己調遣。
動用這麼多人,再加上北俞被賀蘭嵛弄的滿目瘡痍需要修復,這都需要很大的開銷,讓沐行歌值得慶幸的是,晏家給了自己大力的支持,這其中染荷的作用最大,小丫頭估計心疼沐行歌,就試着和晏漓烜相處,這意思讓晏老頭看出來了。
晏老頭覺得染荷性格好,又善良,自己的孫子太野,有這樣的妻子潛移默化幫助也不錯,樂得成全這門親事,他親自修書給沐行歌,爲孫子提親。
沐行歌從來沒想過要靠染荷博的什麼,就寫信給染荷,讓她不必顧忌自己,更不用爲自己犧牲什麼。
染荷回信羞答答地說她沒那麼偉大,要是晏漓烜不適合,她不會嫁的,讓沐行歌不用擔心自己會做蠢事。
不管染荷和晏漓烜怎麼樣,晏老爺子爲了表示誠意,慷慨解囊,送了一大筆銀子給沐行歌。
沐行歌也不客氣地接納了,就當晏老爺子這是投資,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對她沐行歌好,她就算不把染荷嫁過去,也不會讓晏家吃虧的。
晏老爺子精着呢,幾次合作下來,他已經瞭解沐行歌是什麼樣的人,這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好。他比其他人看的明白,如今天下七國三國歸了沐行歌,這女皇做到了男人都做不到的事,靠的決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要想獲得更大的成功,和強者作伴同行纔是事半功倍的明智選擇,晏老爺子哪會不抓住這機會呢!
和晏老爺子一樣想法的還有北俞幾個大家,他們眼看着沐行歌以極快的速度收服了鬼方、北俞,如今又得到了嘉衛,而且還有戰天鉞做後盾,此時不巴結,以後想巴結都沒機會,哪會不積極巴結呢!
資金就這樣不用沐行歌開口就解決了,沐行歌投桃報李,也爲了懲罰東豫、無戎在這次南鎮中裝聾作啞派殺手的事,給這幾個大家分別支了招,讓幾個大家暗中收購了東豫的棉花,煤炭。
這幾個大家開始想不通,棉花和煤炭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收購了做什麼。
沐行歌淡淡地道:“你們不用管,只管收購就是,等年底,這些東西能讓你們賺大錢。你們不用怕,到年底要是賣不出去,我加三成錢收購回來!”
這幾個大家一聽,這是好事啊,能像沐行歌說的賣大錢,他們賺的更多,要是賣不出去,沐行歌加三成收回去,他們還賺了三成,這是明擺着給大家送錢啊!
幾個大家不再猶豫,就按沐行歌說的,慢慢地派人去東豫收購棉花,煤炭。
那些東豫農戶,頭年種植的棉花賤價都賣不出去,一看有人收購,哪會不高興呢,都拿出來賣了,還暗笑這些商人傻兮兮的,買這種不值錢的東西。
這些商人按沐行歌說的方法把東豫、無戎的棉花、煤炭都收購完了,就等着收錢。
這不是立竿見影的事,但是大家有沐行歌的保證也不擔心,就這樣等了幾個月,東豫,無戎進入雨季,這雨季很長,下的東豫,無戎到處水患恆生,棉花正值花期,全感染了病蟲害,棉花濫死在地裡。
再加上因爲頭年棉花賣不出去,種植的人少,所以等年底,兩國的繡坊,棉花加工廠家去收購棉花時,才發現棉花少的可憐。
這還不夠,這年冬天,東豫,無戎又遭遇了許多年沒有的寒冬季節,對棉花、煤炭的需求遠遠超過往年,一時間,這兩者就變得珍貴了。
這時,早些收購了棉花,煤炭的商人拿出來貨,狠狠地賺了一筆,就連兩國的皇宮,也高價買進了這些東西。
東豫、無戎皇上等打聽到這些賺錢的商人都是北俞的,氣的要死,至此就清楚地瞭解到沐行歌得罪不起,這女人不動刀槍,狠狠地就能給他們一刀,讓他們出了錢都還感激人家。
而賺了錢的商人,他們都收回了支持沐行歌的錢,還大賺了一筆,大家都樂的合不攏嘴,對沐行歌的遠見和計策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也讓他們得到了一個認識,只有全心全意地效忠沐行歌,纔會有自己家族的繁榮昌盛,否則,他們怎麼滅亡都不會知道。
***
有人說不好的夢是人的第三感預示,沐行歌做的夢還是有些預示感的。
從嘉衛回到西溱的戰天鉞,來不及回皇城就趕到了瘟疫發生的城鎮,遠路看到的災民和被瘟疫弄的空曠的村鎮讓他心疼不已,戰天鉞一邊調集了帝都太醫院的太醫趕往這些地方救治,一邊派人收集藥材,還把怪大叔請來幫忙。
讓所有太醫、大夫,還有怪大叔都傷腦筋的就是沐行歌擔心的事,他們需要的藥材有幾味根本買不到。
戰天鉞一聽就怒了,堂堂西溱大國,還能缺這些東西嗎?
他派連子夜到處去收購,可是連子夜跑了很多地方,得出的結論和沐行歌查到的一樣,這些藥材都被人偷偷收購空了。
就算偶爾從偏僻的村鎮能收到一些,對於這數量極大的瘟疫病人來說也無疑是杯水車薪。
戰天鉞急的嘴上都冒泡了,天天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爲力,有再高的武功,有再多的錢也無法挽救他們的生命,這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和對自己能力完全的否決。
“沒有這幾種藥材就沒辦法嗎?”他咆哮着責問那些太醫和將領們。
太醫們面面相窺,這就好比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醫術再好,沒有藥材誰能救人啊!
戰天鉞何嘗不明白這道理,他現在寧願用國庫所有的錢去換這些藥材來救人,可是根本沒人賣,怎麼救呢!
“查……查到誰囤積了這些藥材不拿出來,朕滅他九族!”戰天鉞輕易不發火,一發火就是驚天動地的。
連子夜和白子騫還有其他將領分頭行動,幾人不休不眠到處查,可是一點線索都沒。
戰天鉞這邊,督促着洛無遠去別的國家收購。
洛無遠家的彭韻快生了,洛無遠本來不想去,被彭韻逼着去了,她說:“皇上和西溱現在是生死關頭,你要不去幫忙,你過意的去嗎?別做會讓你後悔的事,去吧!我有母親和爺爺照顧,不會有事的!”
洛無遠只好放下彭韻,和洛無遙調動了洛家所有人,都投進了這場無硝煙的戰役中。
洛老爺子也沒閒着,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去打聽誰收購了這些藥材。
皇天不負有心人,洛老爺子從自己的路子裡打聽到一個消息,那些收購藥材的人都是阮依雯指使的,這些藥材全被送到了阮依雯修行的山上。
老爺子半信半疑,還是如實地傳信給戰天鉞。
戰天鉞一聽,立刻怒髮衝冠,阮依雯這是要脅迫自己嗎?阮家人還不死心,想把她送到皇宮嗎?
他顧不上仔細去想,帶了人就趕向阮依雯修行的地方,結果走到半路,戰天鉞遇到了一個想象不到會在這出現的人……洛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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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去找皇上嫁的洛輕言,感染上了瘟疫,就住在一家小客棧裡,這客棧沒有幾個客人,大家都被這場瘟疫鬧的人心惶惶,能跑的都跑了。
戰天鉞一行人來到這個小鎮,洛輕言纔得到消息,就裹着斗篷跑了出來,當街攔住了戰天鉞。
“四哥……救救我!”本是飛揚跋扈的洛輕言,已經病的沒有傲氣了,她身邊帶的錢財都被搶走了,想回洛家都沒盤纏,這兩天還是靠好心的店家施捨才苟延殘喘地活下來,看到戰天鉞,才說出兩句話就哭得癱在了地上。
戰天鉞勒住了馬,看了一會才認出是洛輕言,跳下馬就上前扶起她,蹙眉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對洛輕言,戰天鉞不愧疚,可是對洛家,戰天鉞是愧疚的,這次瘟疫,洛家無私地支持他,可是卻因爲他的拒絕,洛輕言出走了,這讓戰天鉞總覺得虧欠洛家,看到洛輕言狼狽的樣子,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四哥,我錯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洛輕言抓着他的手瞬間就哭成了淚人,哭着哭着,虛弱的身體無法支持,就暈了過去。
戰天鉞趕緊將她抱回客棧,讓隨行的怪大叔給她看病。
怪大叔給她好了脈,又檢查了一下她的病情,對戰天鉞道:“還好她遇到了我們,否則就只能在這等死了!”
怪大叔給洛輕言服下藥丸,這藥丸是用得到的爲數不多的藥材煉製的,只有十幾粒,怪大叔是留着給戰天鉞和那些太醫服用的。
這瘟疫感染力極強,要是這些中堅力量也倒下了,那西溱就變成死國了,戰天鉞也沒捨己救人那麼偉大,默許了怪大叔這自私的行爲。
他們耽擱不起,又不敢把洛輕言留下,就帶着她一起趕路。
洛輕言服下藥丸也不見好,昏昏沉沉地躺在馬車上,醒來就一疊聲地哭着叫四哥,每當這種時候,戰天鉞就命人停下馬車,過來看她。
病中的洛輕言很脆弱,沒有以前的堅強,每次都眼淚汪汪地看着戰天鉞,問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四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我以後一定聽話了,決不再給你找麻煩!”
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戰天鉞心裡很難受,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拒絕,洛輕言不會賭氣離開。如果她還在皇城裡,也不會感染瘟疫……
“你不會死的!放心,四哥一定會救你的!”戰天鉞安慰道。
“你騙我,我都看到很多人死了,我也會和他們一樣的!”洛輕言哭着道:“四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讓我受這樣的罪?”
“你沒做錯……你相信四哥,四哥一定會救你的!”戰天鉞笨嘴笨舌地勸道。
“我真的沒做錯嗎?呵呵,四哥你又騙我……我做錯了,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遇到你!不該喜歡你……”
洛輕言悽然地一笑:“如果我沒遇到你,我會聽爺爺的話,找個人嫁了,平平凡凡地生兒育女……就因爲遇到你,我的一生就完了!”
戰天鉞說不出話,想想,洛輕言說的也有理,如果沒有遇到自己,那她也不會遇到這些事。
“四哥……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呢?我要的不多,能守着你就行……爲了你,我連自尊都不要了,我自己送上門,你卻不要我,你知道不知道,你這種行爲比殺了我還殘忍……”
洛輕言哭道:“我被世人笑話,我都看不起我自己這種行爲……可是,四哥,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我捨不得放過這樣的機會……那是能讓你接受我的唯一的機會!”
“別說了,輕言,你好好養病,你會好的!”戰天鉞受不了洛輕言這交待遺言的語氣,制止道。
“讓我說,也許我睡着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你讓我說完我死了也瞑目了!”
洛輕言費力地擡手抹了抹自己的淚,哽咽道:“我本來賭氣跑出去,是想去找個皇上嫁的,不管他是不是老頭,只要能和你平起平坐,我都願意。可是,我走出王城就泄氣了……是皇上又怎麼樣?比你有權有勢又怎麼樣,那人終究不是你……四哥,就算你如此對我,可是我還是放不下你……我無法想象,我嫁給了別人,以後見到你,我會怎麼樣!
我就算氣到了你,也無法改變我已做他人婦的局面……我沒嫁人,我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戰天鉞無奈,洛輕言沒離開,原來是懷了這樣的想法啊!
“暮柔姑姑守了這麼多年都能修成正果,和她喜歡的人長相廝守,我爲什麼不能呢!四哥,別怪我自私,我詛咒過你和沐行歌沒有好結局……我詛
咒你會厭倦她……這樣,有一天你就會想起我的好,會給我一次機會的……”
戰天鉞一愣,看着洛輕言,她的眼淚順着腮邊流下,被病魔折磨的瘦削的臉楚楚可憐,他沉默了,想起離開嘉衛前和沐行歌的爭吵,想起自己走時沐行歌也沒來送行,再想到明明知道西溱有瘟疫,那女人卻對自己不聞不問。
戰天鉞第一次有些懷疑了,他對沐行歌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爲了她辜負了洛輕言這樣的癡情又值不值得呢!
“四哥,你從來沒給過我機會,你能和二哥、大哥成爲朋友,你卻連和我多說幾句都不願意,我就真的那麼招你討厭嗎?我做錯了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洛輕言一直唸叨着自己做錯了,聽得戰天鉞都於心不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是四哥沒福氣,對不起你!”
洛輕言反手抓住了戰天鉞的手,哽咽道:“四哥,如果……如果我這次能僥倖地活下來,你會給我一次機會嗎?別再抗拒我,就算不能娶我,也和我多說幾句話,多瞭解我一些……我能活下來,以後不嫁人了,能和四哥呆在皇城,能不時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看洛輕言病的奄奄一息,戰天鉞再也無法說出無情的話,點點頭:“你一定會活下來的,四哥答應你,等你好了,會和你多說話的……”
“嗯,謝謝四哥!”洛輕言緊握着戰天鉞的手,撐不住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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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天鉞沒有急着抽出手,看着洛輕言消瘦的樣子反思自己,自己可以對別人寬容,爲什麼對輕言卻如此殘忍呢!
洛輕言在昏睡中不安地動了動,手指還是緊抓着戰天鉞不放,戰天鉞沒注意,手背被洛輕言的指甲抓破了,他皺了皺眉,抽出了手,低頭看,洛輕言手在空中抓了一下,隨後抓緊了自己的被子。
戰天鉞看她睡的很沉,才下馬車去洗了手,破皮處只有一絲紅痕,沒見血,他也沒在意,上馬繼續趕路。
當晚,一行人趕到了阮依雯修行的山腳下,白子騫和怪大叔先去探路,回來稟告,說唯一通往山上的路兩邊全是陷阱,都佈滿了毒,而路兩邊的樹都有機關,要是不小心觸動,就會有弩箭射出。
戰天鉞聽了後決定第二天天亮再上山,免得天黑看不見害自己的人損傷。
戰天鉞讓大家都去休息,自己也洗漱了早早躺下休息。
才睡到半夜,戰天鉞感覺到自己全身發熱,熱的睡不着,而且身上也癢的難受,他起來點了燈,一看自己的手背,心就涼了,只見被洛輕言抓破了手背上,長出了幾顆紅腫的痘子。
他拉開衣服,看到手臂和胸膛上也長出了很多紅腫的痘子。
自己感染了瘟疫,戰天鉞一時想給自己一巴掌,之前怪大叔已經交待過他,靠近瘟疫病人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弄傷,可是自己還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