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於正通一嚇,那士兵招了,哭喪着臉說:“於將軍,這是韓將軍在雷公城得的財物,我們奉命送回去,怕鉞軍攔阻,扮成了鉞軍的人!沿”
於正通冷笑:“韓初哪裡來的財物?”
那士兵吞吞吐吐地說:“韓將軍駐守雷公城,這是城裡那些鄉親孝敬韓將軍的!”
於正通一想,明白了,什麼孝敬,分明是韓初勒索人家得來的,再想,雷公城裡那麼多富豪都是有錢人,韓初爲什麼不肯出來打鉞軍,還不是怕打敗了人財兩空,所以先搜刮夠,到時打敗了跑回去,還有錢財!
這樣想着,於正通更惱火,自己的兵馬出來受苦,韓初卻在城裡搜刮錢財,憑什麼啊!
他一狠心,將這些士兵都連同錢財都扣押了,還修了一封奏摺送進京,稟奏皇上韓初不願意出兵打鉞軍的原因,不但如此,於正通一想不能白白便宜韓初,又寫了一封密信給自己在雷公城附近的另一位小將朱右,把這事全說了,約朱右一起來撿便宜紡。
朱右一得到消息就掂量開了,放着雷公城這麼大的便宜不佔白不佔,還要佔的讓韓初吃了啞巴虧不敢聲張。
朱右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當即就帶了自己的一隊精英,悄悄潛來和於正通匯合,兩人密合了一番,想出了一條毒策。
朱右的隊伍就扮成鉞軍的人,和於正通“巧遇”,雙方假意打鬥了一番,於正通敗,就逃往雷公城。
雷公城守城的副將一見是自己人被鉞軍打敗,趕緊去稟告韓初,韓初雖然覺得蹊蹺,還是把人放進了城。
韓初怎麼也沒想到,於正通混進來就自告奮勇說要守一個城門,結果次日半夜,“鉞軍”就從他守的城門攻了進來,韓初聽到手下稟告,氣急敗壞地趕了過去,就遇到了朱右,這兩人二話不說,一起動手殺韓初。
兩人早合計好了,殺了韓初,再奪了雷公城的財寶,把罪名都推到戰天鉞身上,到時對手沒了,錢財也得了,一箭雙鵰。
韓初怎麼能想到,鉞軍還沒殺到,自己人就先內訌了,氣得差點吐血,吼道:“大敵當前,你們不想着怎麼對敵,卻想着除了我,我南充要亡,你們都是罪人啊!”
這兩人才不怪,朱右冷笑道:“殺了你,我們自會打敗戰天鉞,你別怪誰,要怪就怪你自己鋒芒太露吧!”
三人鬥在一起,城裡也亂了起來,那些土豪們還以爲鉞軍真打進來了,紛紛逃命,路上遇到韓初的隊伍阻擋,這些土豪下手也不留情,硬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往安全處。
而主城門,因爲韓初帶了一隊人離開,防守薄弱,真正的鉞軍就趁此機會攻了進來,瞬間就佔據了兩道城門。
這三人拼死相博,都只想拿下對方,哪知道一直按兵不動的戰天鉞就在這時動了,等三人打的筋疲力盡還難分勝負時,副將帶着已經所剩無幾的士兵衝了過來……
“韓將軍,雷公城已經被鉞軍佔領了,快逃命啊!”副將哭喪着臉老遠就叫道。
“啊……”韓初大驚失色,一不小心被於正通刺了一劍,倉促中轉頭,就聽見喊殺聲自遠而近……
“別打了,我們都中計了……”韓初氣急敗壞地對又衝上來殺自己的於正通和朱右吼叫道。
“要逃也要先殺了你……”於正通和朱右對視了一眼,兩人是又心虛又害怕,今晚這事的確是中計了,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啊!
要是讓韓初逃出去,皇上知道他們內訌的事,兩人都沒有好下場的!
兩人目標一致,出手更狠,韓初在兩人的夾攻下又中了一劍,他忍不住高聲長嘯:“想我韓初一世英雄,沒死在敵人手中,卻死在自己人手中,我死不瞑目啊!戰天鉞,你有種來親自殺了我啊……能和你一戰,也不枉我韓初在世上走一遭啊!”
“你有什麼資格和本王一戰呢?”遠處有個無情的聲音飄了過來:“韓初,什麼狗屁英雄,你連梟雄都不夠資格!”
“戰天鉞來了……”韓初眼睛一亮,對於正通和朱右吼道:“你們還不快跑,真要大家死在一起嗎?”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丟下韓初一起帶人往城門跑:“撤……”
他們已經打的筋疲力盡了,此時再不跑,還真是人爲財亡啊!戰天鉞來了,以韓初對涼介的罪行,戰天鉞決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他能逃出來,他們也有辦法阻止他回京報信!
韓初看見兩人不要命地跑,嘿嘿一笑,取下了自己的弓,劍術佔不了便宜,他們就忘記了他還有最擅長的一招沒使出來嗎?
張弓搭箭,韓初從容地一拉弓,箭矢飛向了正疾跑的於正通背上。
於正通聽到風聲,下意識地一轉頭,箭矢從他脖頸間穿了過去,於正通還沒叫出聲,就跌下馬死了。
“韓初,你這混蛋!”朱右邊罵着邊瘋狂地打馬,可是馬怎麼有箭矢飛的快呢,嗦嗦嗦三箭,一箭釘在了朱右馬屁股上,一箭釘在了朱右後背,還有一箭穿過了他的喉嚨……
“呵呵,你這幾箭倒省了本王不少事啊!”戰天鉞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韓初帶着弓猛地轉身就射出一箭,可是後面哪有戰天鉞,他驚慌地轉頭,頓時僵住了,戰天鉞的劍抵在了他喉嚨上,高大的身材如山一樣壓着他……
“韓初,你連本王一招都無法抵禦,你說本王說你沒資格和本王比試沒說錯吧?”戰天鉞嘲諷地挑眉。
韓初說不出話來,戰天鉞的武功高的他無法想象,怔了一下,他忽地笑道:“那又怎麼樣?看着涼介那麼多人因爲你和洛無遠而死,你就不會內疚嗎?你武功再高,也救不了他們!我一條命,他們可是近千條命啊,說來說去還是我賺了!哈哈哈……”
“瘋子……”一旁的連子夜和白子騫都無語地看着瘋狂大笑的韓初,人至賤無敵啊!
“殺了我啊,殺了我他們也活不了!哈哈!戰天鉞,你除了能殺了我,你還有什麼辦法呢?”韓初更是瘋狂地笑起來。
戰天鉞騰地揮劍,韓初的笑就僵在了臉上,刷刷刷刷,四劍,韓初手腳筋盡斷,跌在了地上。
“本王殺了你,讓你被不知真相的南充百姓供成爲國犧牲的英雄嗎?韓初你想多了……就如你剛纔說的,死在戰場上不可怕,就怕的是死在自己人手上!本王聽說你師父班恆管理門下弟子有的是手段,你說,本王要是把你和被你殺死的師兄弟送給班恆,班恆會怎麼處置你呢?”
戰天鉞話還沒說完,韓初就在地上扭動起來,臉色慘白,似乎被挑斷了手腳筋都沒戰天鉞要把他交給班恆可怕。
“不……不要……你讓我死……”韓初話還沒說完,戰天鉞忽然彎腰捏住了他的下顎,往他嘴裡塞了一條血布。
“韓初,不要求本王,你含着的這布條是涼介百姓的血染紅的,它們會陪着你去京城,一直看着你怎麼爲你屠殺涼介百姓付出代價!你剛纔不是笑本王嗎?本王的確有做不到的事,可是論狠毒,本王不會比你差……本王做事卻不像你,有所爲有所不爲……好好記住這七個字,如果你還能投胎做人,下次悠着點!”
戰天鉞直起了身,冷冷一笑,叫道:“連子夜!”
“末將在!”連子夜上前一拱手:“王爺有何吩咐?”
“找幾個俘虜來,讓他們把韓初還有那兩人送到南充王城去!”戰天鉞吩咐道。
連子夜把抓到的朱右的士兵提了幾個出來,找了輛馬車把朱右和於正通的屍體連同韓初都搬了上去。
“你們幾人,把馬車送到南充交給班恆,誰敢半路丟下他們,殺無赦!”連子夜惡狠狠地說了這話又笑了笑:“送回去說不定能升官發財呢,富貴險中求,這道理懂嗎?”
幾個士兵面面相窺,可是一想到能回去,總比留在這好,就一起點頭:“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把他們送回去!”
幾個士兵恨死了韓初,要不是韓初殺了自己的將軍,他們至於被鉞軍抓住嗎?想到送他回去還能找將軍的師父幫他們做主,這幾人就領會了連子夜說的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趕上馬車,幾人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雷公城。
雷公城已經被鉞軍完全拿下了,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土豪,百姓都被趕到了廟臺前的廣場上,所有士兵都看着戰天鉞,這其中有從涼介跟來從軍的士兵,他們衝進來時都叫囂着要屠城,像韓初對涼介百姓一樣,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戰天鉞吩咐連子夜,讓這些涼介來的士兵站在最前面,這些士兵還以爲戰天鉞要幫他們報仇,都興奮地握緊了刀槍。
那些百姓都知道了韓初屠殺涼介百姓的事,被趕到廣場,大家都面如土色,自知逃不了這場劫難了!
戰天鉞沒急着來,給連子夜他們安排了一些事後才慢吞吞地來到了廣場,那些百姓一見主將來了,膽小的以
爲馬上就要被殺頭了,都嚇得小聲哭了起來。
那些土豪們,則對戰天鉞怒目而視,戰天鉞在士兵的護送下走上了廟臺,他往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人頭,這些人的表情被火把的光照的清清楚楚,各種表情是他這一生同時見到的最多的一次。
他的思想有些飄遠了,當日涼介百姓被屠殺時,臉上是不是都和他們一樣呢?
“戰天鉞,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磨磨蹭蹭算什麼好漢?”一個土豪叫起來,他自己的人也跟着叫罵起來。
戰天鉞凌厲的目光就掃了過去,看的那土豪一怔,一股冷氣就從腳底往上鑽了進來,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麼駭人的眼神。
戰天鉞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他身上多久,一一看了過去,被他看過的人大都畏懼地垂下了眼,戰天鉞冷冷一笑,才慢慢道:“韓初屠殺我西溱百姓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你們知道他殺了我西溱百姓多少人嗎?八百多人,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其中還有很多孩子,就如你們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
雷公城的百姓都怔住了,他們是知道這事,可是卻不知道死了這麼多人。
“屍體全被吊在涼介城裡,一路全是屍體,你們可以想想那種場面!”戰天鉞說完停了下來。
這些百姓想象當時那種場面,都不寒而顫,那一定是人間地獄啊!
“戰爭是殘酷的,那些人死前和你們一樣,都在問他們爲什麼遭這一劫,他們沒有錯,你們也沒有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呢?”
戰天鉞伸手一指前面的士兵,吼道:“看到那些士兵了嗎?他們的家人都死在你們偉大的韓將軍手上,他們要殺你們,有仇報仇,本將軍能不允許嗎?”
連子夜和白子騫都提起了心,戰天鉞不會真的要學韓初屠城吧?雖然的確是有仇報仇,可是看着這些無辜的百姓,連子夜還是不忍地轉過了頭。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戰天鉞,別爲你的殘忍找藉口!”有個大漢吼了起來:“都是你們這些人連累我們,我們既然輸了,要打要殺都是你們說了算!老子不怕死,死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下輩子一定刻苦練武,殺光你們!”
“呵呵,這就是人性!被欺負了纔會想着讓自己強大!”戰天鉞不屑地撇撇嘴,叫道:“李大武!”
李大武一怔,往前走了幾步,高聲道:“末將在!”
他是從涼介投奔戰天鉞的,他家人全被殺了,他不願意留在涼介,一定要跟隨戰天鉞殺進南充,戰天鉞封了他做校尉,專管涼介投奔的士兵。
“看到這些人了嗎?他們就在你們面前,想報仇的都拿起刀,去殺吧!”戰天鉞吼道。
李大武興奮起來,拔出劍就帶頭走了上去,在百姓前面一個帶了兩個孩子的母親慌忙把孩子護到了身後,騰地跪了下來,乞求道:“軍爺,要殺殺我吧,孩子還小,他們什麼都不懂,求軍爺放過他們吧!”
“娘!”兩個孩子一見撲了上來,哭叫着抱住了他們的母親:“我們不要娘死……不要啊……”
李大武怔住了,眼睛掃過這些可憐的人,手上的劍怎麼也舉不起來,宛如千斤重……
他身後涼介的士兵也愣住了,廣場上這些都是敵國的百姓,可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和自己家人鄰居都是一模一樣,都是充滿了絕望無助……
“殺啊,不是要報仇嗎?人在你們面前了,怎麼都不動了?”戰天鉞叫道。
有個士兵被激,閉了眼衝上來,一劍就往那母親身上刺去,李大武猛地大吼了一聲,用自己的劍擊開了那士兵的劍。
“王爺……我們不報仇了!他們是無辜的啊!”李大武跪了下去,眼裡流下了淚,吼道:“他們也不想要戰爭,他們沒道理和我們一樣,要遭受家破人亡的痛苦啊!”
有幾個士兵也跟着跪了下來,哭道:“他們還是孩子,求王爺饒了他們……我們這樣做會遭天譴的!”
更多的士兵跪了下來,連不是涼介來的士兵也跟着跪了下來,最後連子夜和白子騫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替雷公城的百姓求情。
雷公城的百姓都怔住了,這些都是他們的敵人,可是這些敵人卻跪下來替他們求情,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戰天鉞面無表情地掃視過全場,冷冷地道:“你們不報仇了?”
那些士兵齊聲道:“我們要殺的是那些侵犯我們家園,屠殺我們親人的罪人,不是這些百姓,求王爺明鑑!”
戰天鉞冷冷一笑:“單純,你們可知道,今日你們放過了他們,他日,他們的刀劍就會插進你們胸口!”
那些士兵遲疑了一下,李大武帶頭,兇狠地說:“如果真如王爺說的,他們再打我們,我們的刀劍也不會留情的……王爺,此一時彼一時,要讓我們殺手無寸鐵的無辜者,我們做不到。要是在戰場上遇到,我們絕不會遲疑的!”
“你們都是一樣的想法嗎?贊同不屠城的都舉手,本王要看看有多少人願意放過他們!”戰天鉞吼道。
李大武率先高舉起手,跪下的士兵也跟着舉手,很快,除了少數士兵沒舉手,大部分都舉手了……
雷公城的百姓見狀,很多人都動容了,沒想到西溱的士兵這樣大度。相比之下,韓初真不是人!
戰天鉞哈哈笑起來,頜首道:“行了,本王知道你們的意思了,都起來吧!雷公城的百姓們,你們該感謝本王的士兵,是他們的大度救了你們的命……你們可以繼續在自己的家園生活了……本王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們,他日拿起刀劍的時候,想想今天,想想你們的刀劍該對準誰!好了,都散了,回家去吧!”
額,就這樣完了?雷公城的百姓都愣住了,一場殺戮就這樣被消弭於幾句話間,這是不是太兒戲了?戰天鉞就沒有什麼要求嗎?
先前罵戰天鉞的土豪擔心還有後招,忍不住上前叫道:“戰天鉞……不,王爺,你就這樣放我們走了?”
戰天鉞看看他,挑眉問道:“本王說了不殺你們,難道你們還擔心本王反悔嗎?本王可沒那麼無恥,你們雷公城不是本王的終點,本王還要帶領本王的士兵前行,言而無信,本王以何面目再做他們的統帥呢?”
土豪這才放心了,的確,雷公城只是戰天鉞的一個驛站,比起他們,要和他長久相伴的士兵纔是他看重的人。
這土豪也不是沒有思想的人,一想,就有些瞭解戰天鉞了,這人從頭到尾就沒想殺他們,弄出這場戲,不過是讓他的士兵明白一個道理,大丈夫行事有所爲有所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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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想通了就更敬佩戰天鉞,這個王爺的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的世界更寬闊,思想高度凌駕在很多人之上。
想想南充皇和他手下的狹隘,這土豪替南充悲哀,遇到這樣的對手,註定了南充滅亡的結局。
在這塊大陸上,七國本是一個整體,那些將軍王爺隨意投奔七國,早讓這些百姓習慣了,所以從根骨上,他們都無所謂誰做皇上。
數百年的戰爭已經讓很多人都學會了自保,南充,西溱都只是一個名諱,換個皇上,那只是皇權的爭鬥,他們這些百姓,依然過着自己的日子,是南充人和西溱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土豪想的更遠,既然南充遲早是西溱的,又何必和戰天鉞硬鬥呢,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土豪深吸了一口氣,大方地拱手道:“草民代雷公城的百姓謝過王爺,和王爺這些善良的士兵!草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卻可以發誓,只要我馬興榮活着一天,我馬家的人決不與西溱的士兵、百姓爲敵!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馬興榮一帶頭,很多和馬興榮有同樣想法的士紳也跟着叫起來,決不與西溱爲敵,那些懵懂的百姓沒有想這麼深,也被西溱士兵的帶動感染了,跟着叫起來,要與西溱永修爲好,共享太平。
本是壓抑的廟臺廣場,被這些聲音一掃陰鬱,充滿了和平的氣息。
到黎明天亮,這些人才在勸說下帶着自己的家人回家,馬興榮回到自己家,發現除了門口的凌亂和自己家人逃亡造成的混亂,所有東西都在原地,根本沒動過,而藏起來的錢財也絲毫不損地還在原地。
他顧不上休息,走訪了幾個鄰居,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都沒有太大的損失。馬興榮舒了口氣的同時,真正佩服了戰天鉞,鉞軍完全可以趁混亂搜刮錢財,可是鉞軍卻沒有這樣做,戰天鉞治軍的確有一套。
馬興榮回到家,想了想,拿出了一筆錢財,讓家人用馬車裝了,送到了戰天鉞駐守的衙門。他也不說感謝什麼的話,只說他爲韓初屠殺涼介百姓慚愧,聽說涼介還有很多孤兒,想用這些錢財給這些孤兒買點吃的,讓戰天鉞務必收下。
戰天鉞親自接待了他,聽完他的話只淡淡地說:“馬員外的好意本王很感激,這筆錢財還是由馬員外派人送到涼介吧,本
王可以開張通行證,保證馬員外的人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到涼介!”
馬員外見戰天鉞不肯收,也不堅持,拿了通行證就告辭了,回家真派人送往涼介,而且派的人還是自己的大兒子。
和馬員外相好的幾個鄉紳聽說這事,也學着馬員外去和戰天鉞要通行證,把錢財送到涼介。大家死裡逃生,也想開了,不說爲名爲利,舍財免災也算爲自己家人積點德,買個心安而已。
而鉞軍沒有屠城的大義,被雷公城的百姓傳出去,周圍甚至更多的南充百姓都被鉞軍的仁義之舉感動了,鉞軍還沒出雷公城,已經義名遠揚……
等戰天鉞啓程繼續南充之行,沿途的村鎮只要不是南充重將駐守的,都主動投降,歸順西溱。
鉞軍一路暢通無阻,戰擎天得到消息,如戰天鉞所料,派出了幾路重兵,隨鉞軍一起攻向南充王城。短短十幾天,南充大半國土已經插上了西溱國旗……
在南充王城,南充皇連失幾個大將,氣得一病不起,連班恆都不願見了。
班恆也大受打擊,手下幾個得意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面對南充失了大半江山,追究源頭,都是韓初所累。
班恆心灰意冷,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原本還指望着他給自己長臉,哪知道他竟然做出殘殺自己師兄弟的罪行,看到被朱右士兵送來的兩具屍體還有被挑斷手腳筋,被士兵一路虐待的奄奄一息的韓初,班恆連追究士兵的心都沒有,就讓士兵把韓初送到了刑臺。
朱右,於正通一死,南充就連失了城池,班恆不但被南充皇責罵,更受朝中重臣指責,班恆手中的兵權都被皇上收回了,他門下其他弟子都擡不起頭來,在軍中擔任職位的都被撤了職。
班恆把韓初送到刑臺就是最後一搏,借嚴懲韓初爲自己,爲自己門下的弟子再博一個前程。
班恆門下的弟子都被招到了刑臺,觀看韓初受刑的一幕,班恆還讓人去街頭宣傳,可是等行刑這天,來圍觀的除了自己門下的弟子卻寥寥無幾……
班恆無奈,硬着頭皮堅持行刑,韓初被施予剮刑,肉一片片被割下,班恆還不一天弄死他,割上二十幾刀就讓人抹上金創藥,第二天繼續……
那種想死又死不掉的痛苦一天天折磨着韓初,他被捆在木樁上,風吹雨淋,還被路過的人指指點點。
最痛苦的還不至於此,他的家人,從他被送回王城就沒來看過他,在韓初奄奄一息時,他的父親總算來了,韓初眼裡生出了一線光芒,他的家人還沒放棄他?
哪知道,他離開時還精神矍爍的父親,來時似乎蒼老了幾十歲,眼睛毫無光芒,穿的破破爛爛,走到他面前慢吞吞地說道:“託你的福,你弟弟你哥都被皇上殺了,家裡也被抄光了,我還活着,是你師父求了情,讓我親眼看着你死!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你做人的道理,才讓你害國害民害了我韓家!哎……是我錯了,本就不該讓你來這世上,既然把你帶來,就由我負責送你走吧……”
韓父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刀割下韓初的肉,他的眼淚掉了下來,卻還是認真地割着……
韓初絕望地看着父親,乞求他一刀讓自己死了算了,還有什麼痛苦能比的上,親眼看着自己最親的人殺了自己更痛苦呢?
人世間最悲催的莫過於此吧?
“別怨我,你師父說了,只要我這樣做了,你兩個妹妹就不會被賣去樓子裡,她們還小,不該遭那種罪啊……”
韓父唸叨着,一刀一刀繼續割……
韓初閉上了眼,想起戰天鉞的話,他的驕傲已經被磨的一點不剩,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會好好反省自己,決不會再那麼驕傲自大……
---題外話---親們,今天加了三千,從下一章轉回沐行歌了,有好戲呢,(*^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