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受的傷,還沒有好,所以她一手扶着山壁,一手拿着珠子,在前面帶路。
葉凡要去扶她,卻也被她推開了。
在沒得到他人的認同前,她不是那種要依靠男人的女孩子。
這一條通道很長,很曲折,很崎嶇。
但卻真的沒遇到任何危險,看來水靈兒對這裡真的很熟,她也真沒有騙葉凡。
走了約摸半個時辰,只見前面竟已到了盡頭,有座石門擋住了路,便石門卻是立在他們頭上之上,在前有着石梯直通上去。
看到這道石門,水靈兒這才鬆了口氣,回頭道:“上面就是出口,我先上去瞧瞧。”
葉凡趕過去拉住她的手,笑道:“還是我先出來吧,要是上面有什麼危機,也好由我來應對!”
水靈兒幽幽道:“你還知道關心我麼。”聽到葉凡的話,她此刻心中充滿了歡愉,不過卻沒理會葉凡,向他赧然一笑,向石梯上爬了上去。
葉凡瞧着水靈兒纖弱的身子爬上,突然喃喃道:“看來自己真的是多疑,錯怪她了!”這時,水靈兒已掀開了上面一面石板,有光照下來。
這幽黑的通道好像也更加明亮了。
葉凡深深吸了口氣,道:“好清新的空氣……這外面想必是極其美妙的地方。”
水靈兒已翻身爬了上去。
過了半晌,水靈兒已在上探出頭來,道:“快上來。”
葉凡微微一笑,輕巧地爬了上去,那出口很小,僅容一個人的身子。
他探頭出去……
不過,他探入的頭,卻再也收不回來了,他全身的血液,突然好像結了冰。
這地道外,竟赫然是個花園,四處都開滿了鮮花。
難怪他在那股清新有空氣中聞到了花香。
不過,這不是讓葉凡驚訝的事,讓葉凡駭然的是,此時在他面前,正有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盯着他,這雙眼睛充滿了笑意,但就是這種笑意,讓葉凡全身的血都快要凝住。
他很想馬上收回腦袋,退入石通中,但卻已太遲了,他知道,此刻只要他稍有異動,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會將他這顆腦袋轟掉。
這時,那又眼睛的主人獰笑着,輕輕的向葉凡勾了勾手指,葉凡知道他只要稍有遲疑,他就會沒命。
他只有苦笑着走了上去。
他的身子剛露出一半,背後一麻,全身就軟了下來,渾身上下已被水靈兒的纖纖玉下了數十道禁制。
直到將葉凡完全制住後,水靈兒才向那雙眼睛的主人走了過去,這雙眼睛的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從他身上隱隱散發了氣息,葉凡敢肯定他是一個真神強者。
所以在面對他的眼神,他纔不敢反抗……
現在,水靈斜斜倚在這中年男子的懷裡,笑得真甜,葉凡卻讓她丟在地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心裡更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百計算盡,卻還是落入了水靈兒的手裡。
他不輕易相信人,卻沒想到,今天頭一次相信人,就讓人賣了。
他想哭,但卻無淚,想笑,卻又實在笑不出聲。
水靈兒瞧着他甜笑道:“想不到吧,你終於還是算錯了一步。”
葉凡嘆道:“我的確早該想到的,你定有陰謀在等着我,只是在你敢拿命來賭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錯了,可現在證明,我是沒想錯,你果然不是個心狠的女人,不但對別人心狠,對自己更加的心狠,這樣的女人,我真的還沒遇到過。”
水靈兒銀鈴般笑道:“你現在纔想到這點,真的已經太遲了。”
這時,那中年男子捋須大笑道:“小傢伙,你也不用太過傷心絕望,本府主的這位小女兒,可不知讓多少人吃過苦頭,你栽在她手裡,一點也不冤。”
葉凡苦笑道:“她的確是我平生所見到的最厲害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若是再多兩個,天下的男人只怕都得自殺了。”
水靈兒笑道:“過獎過獎。”
可葉凡陡然厲聲道:“很好,我很佩服你,但你怎會真的將命交到我手上,難道你真不怕我殺了你,你要知道,我只要比你心狠一點,你就死定了。”
水靈兒笑道:“你不是說你這人什麼缺點也沒有,就是有些心軟麼,開始我還不信,可當我放走湯秀,與公孫龍時,以他們對你的所做所爲,換了任何一人,都不會讓他們離開的。
就是我,也會出手殺了他們,可你卻沒有,你眼睜睜瞧着他們走,不但沒殺他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所以那一刻起,我真信了,你真是個心軟的男子!”
葉凡嘆道:“我瞧透了別人的心,但你卻瞧透了我的心,其實這並不是我不如你,只不過我的心沒你的這麼黑,也沒有你那忘恩負義,卑鄙無恥。”
水靈兒卻毫不在意,笑嘻嘻道:“你沒聽過,我的綽號,就是百變魔女麼,呵呵,現在才幾變,你怎麼就受不了呢,若是我真有百變,你又當如何看我?”
那中年男子拊掌笑道:“此點本府主也想知道。”
葉凡又苦笑道:“你若真有百變,天底下的男人誰瞧見了你,恐怕都得轉身就跑!”
聽到這句話,水靈兒柔聲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能騙到你的呀,我非但讓你傷了我,還讓你抱了我,你可知道我有身子,除了自己,還從沒讓別的男人碰過了,就是我父親也沒有,而且你那一拳……打得還真的很疼哩。”
葉凡冷笑道:“早知如此,我只恨當初爲何沒一拳轟死你。”
水靈兒面色變了變,但瞬即笑道:“你現在真的這麼恨我麼?”
葉凡昂起了頭,大聲道:“若我們之間換個角色,你又當如何對我?”
水靈兒柔聲道:“我也會恨死你。”說出這句話,連她自己也怔了怔,淚珠已如珍珠般流下面頰,才喃喃道:“看來此時我在你心中,真的是個魔女了。”。
她本不想在葉凡面前流淚,怎奈眼淚永遠是最不聽話的,你越不想流淚時,它越是偏偏要流下來。
看着水靈兒突然流下了眼淚,那中年男子面色一沉,掃了葉凡一眼,突然身子一閃,向葉凡逼了過來。
葉凡看着他,奇道:“你……”
你字還未說出口,面上已被這中年男子摑了一掌,隨後這中年男子目光就像刀一般的瞪着他,冷冷道:“你敢惡意中傷的我女兒,還讓她流下了眼淚,真是該死!”
聽到這番言論,葉凡當既怒道:“你他媽的還講不講理……”
那中年男子厲聲道:“你再敢讓我女兒流一滴眼淚,我立刻就宰了你。”
看到這中年男子的表情,葉凡長嘆一聲,默然無語,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水靈兒拭去眼角的眼淚盈盈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嬌嗔道:“現在,這人已待斃之人,爹爹想怎樣對他?”
中年男子冷冷掃了葉凡一眼,道:“讓他交出那隻金箱子,然後留他個全屍。”
水靈兒驚道:“爹爹真想殺了他?”
中年男子道:“這樣的人不死,留着恐生變化。”
水靈兒眼波一轉,嫣然笑道:“女兒先給爹爹講個故事好麼?”
那中年男子顯然對她寵愛至極,也不問她此時此刻爲何說起故事來,卻笑道:“你若要說的事,爹爹隨時都願聽的。”
水靈兒柔聲道:“從前有個雄主,求賢若渴,四處尋找名人賢士,但他費盡了所有的心血,卻也找不着一人相助於他。”這故事雖然一點也不動人,但以她那獨有的溫柔語聲說出來,卻似有了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中年男子大笑道:“這世上凡是有些才的人,都自高自傲,豈是那麼容易就屈於人下,想來,定是你那雄主誠意不夠,就是找到人,那些人也不肯爲他效力!”
水靈兒白了這中年男子一眼道:“可不這樣了,而是那位雄主太性急,凡事都不願意等,但凡不遵他命令的人,他就會立馬處死那人,你說這樣一傑,還有誰效忠他。”
中年男子笑道:“此人倒也心狠。”
水靈兒嫣然道:“爹爹,你覺得你面前這人,算不算個人才,你又算不算個雄主,如此人才,一刀殺了,豈非可惜的很,……所以,女兒到想讓爹爹想想。”
中年男子默然半晌,凝注着葉凡,緩緩道:“不錯,你是本府主的小千金如此辛苦才捉住的,若真是一刀就將你殺死,豈非也真是太可惜了……”
水靈兒悠悠道:“何況,他此刻都還有些利用的價值……”
中年男子拊掌笑道:“得你這乖乖女,實乃這父今生最大的美事……既是如此,他反正是你擒來的,就將他交給你吧,我還要去處理一上水猿族的事情。”言罷,騰空而起,轉眼就化爲一白點,消失於天際。
這時,水靈兒銀鈴般嬌笑有望着葉凡道:“我想,你寧可死,也不願爹爹將你交給我的……”邊說着,邊拍了下纖纖玉手,頓時四個黑衣擡着一個鐵籠子憑空出現在這裡。
現在,葉凡冷冷掃了水靈兒一眼後,就被移入這個鐵籠子中,說是鐵籠子,其實是鐵盒子差不多,因這鐵籠子能透氣的地方,實在不多。
鐵籠子中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個封閉的棺材似的,冰冷鐵接觸到葉凡背部,全身凍得發疼,也不知道這是用什麼鐵做成的籠子,竟然這麼冰寒。
看到那四黑衣人將葉凡關入鐵籠子後,水靈兒倚在籠子處,含笑瞧着葉凡,道:“你就在這裡委屈一下吧,等他們將你送到水靈府後,就會爲你安排個不錯的房間的。”
葉凡冷冷道:“你只派這四個人護送,就不怕我半路蠱惑他們,讓他們放了我麼?你應該知道我是很會蠱惑人的。”
水靈兒嬌笑道:“你放心,他們四個都是死士,聽不懂人話,就算你將嘴說破了,他們也不可能放了你。”說到這裡,她又道:“你要知道,我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是從來不做……”她嫣然一笑,揮手示意,那四人擡着鐵籠子便向外走去。
四個黑衣人恭送見水靈兒離開後,便擡着葉凡向暴風海域乘風破浪而去……
此時的暴風海域上,黑壓壓的烏雲在頭頂翻滾,呼嘯的海風推起數十米高的浪花,巨浪沉浮中,四道矯健的黑影擡着一個鐵籠子在海浪中穿行。
一路上自然也遇着不少海獸或是人類,但這些人物瞧見他們,有的遠遠行個禮,就繞路避開,有的縱不認得他們,但瞧見這四個黑衣人身上水靈府的標誌,也遠遠就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誰敢來嚕嗦生事?!
但入了水靈府水境後,葉凡突然發現,前面的人瞧見他們,雖遠遠避開,卻有不少海獸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走到哪裡,這些海獸就跟到哪裡,個個神情卻都是恭恭敬敬,既不說話,也沒有半點要找麻煩的樣子。
傍晚之時,翻滾的烏雲讓大海變成了深褐色,一道粗大的閃電在左前方閃過,一座孤零零的海島出現在他們眼中,此刻,海島正在默默的忍受着肆虐的電弧,方圓數十里之內,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葉凡坐在鐵籠子中瞧了瞧前面擡籠子的兩個黑衣人,又回頭瞧了瞧後面那兩個黑衣人,見他們面色竟全無變化,像是什麼都沒瞧見,四人擡着葉凡直直奔向了那坐孤島。
到了深夜,葉凡突然道:“深夜難熬,你們是不是去弄些東西來吃,消磨些時間。”
四個黑衣人聽了,其中有三個冷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去,不與理會,可另一人卻冷冷道:“你可別忘了你坐的是籠子,而不是橋子!”
葉凡大聲笑道:“不錯,我坐的是籠子,你們也不是橋夫,是不應該侍候我,但你們自己侍候自己,我這囚犯順便討些吃的,也是好的,不然整晚這生生坐的豈非太過無趣了。”
“哼,這到是句人話!”其中一個黑衣人冷哼一句,但這人嘴裡雖已認同,身子卻動也不動。
葉凡等了半晌,不見任何動靜,不由的說道:“既然你們都有這個意思,爲何不去獵取些吃的東西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笑道:“在這暴風海域,咱們想吃東西,難道還需要自己動手麼。”
葉凡奇道:“你們自己不動手,難道要我去?”
另一個黑衣人笑道:“怎敢勞動你老人家。”
葉凡更奇道:“你們不去,又更不可能讓我去,莫不成這吃的東西會從天上掉下來?”
坐在葉凡旁邊的黑衣人笑嘻嘻道:“你等着瞧吧。”
只見他突然向着虛空“篤、篤、篤”叫了叄聲,霍然拉開一張席子,整整齊齊擺在地上,接着如同鬼影子一般虛影,不斷的出現在這裡,等這些鬼影子消失之時,空氣中已充滿了酒肉香氣。
葉凡往地下瞧去,但見地上席子這上已多了許多大托盤,盤子裡裝着金黃燒雞,香噴噴的細碎肉,五色繽紛的雪花魚,四色五果,水光閃閃的水果,透着清香,還有幾隻玉瓶中裝滿了芳香甘冽的美酒,這樣的一席酒菜,當真令人腹中吞嚥。
葉凡眨了眨眼睛笑道:“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妙極妙極。”當下不由分說,伸出手,倒了杯美酒,旁若無人的喝了起來。
坐在葉凡左首的黑衣人冷笑道:“我們只懂殺戮,這樣事那是我們會做的,這都是那些孝子賢孫送來的。”
葉凡咬了一口肉,嚼了幾下,合着酒吞下去後,才道:“哦,什麼孝子賢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