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葉凡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那前輩可否與晚輩同去”小老兒的小眼眨了幾眨道。
“哦,我爲什麼要與你同去?”葉凡神色一動,有點意外之色地問道。
“哎,數日前三大勢力突然放進大批低階海獸進入這片海域,晚輩實力不濟,不便一人行走啊!”在葉凡這位天神強者面前,小老兒不敢有絲毫隱瞞,小心講道。
“三大勢力?是血殿,玉虛宮,水靈府這三大勢力?”葉凡眉頭一皺,神色陰沉了下來。
“不是他們,還那個勢力敢對四大皇族這麼放狂……前輩若是真想去參加奪寶大會,小老兒倒是指教您一條捷徑,保證讓您更增勝算,只當報答前輩的救命大恩。”小老兒眼珠微微一轉,一咧最露出一嘴黃牙,滿臉神秘的說道。
“有這樣的好事,你不怕水猿族處罰你?”葉凡一怔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嘿嘿,這樣做,晚輩是冒着很大風險的,不過現在這片水域四處都是三大勢力放進來的海獸,小老兒實在不敢獨自一人上路,而且還要兢兢戰戰的,被海獸發現後,下場也都只有一個。”小老兒露出幾分尷尬急忙解釋說。
“這倒是的!”葉凡聽了這話,不禁啞然一笑。
“這裡離水猿堡還有多遠?”葉凡隨後問道。
“從這裡出發,趕路勤一些的話,我們只要大半日就可到達了。”小老兒似乎對這片水域非常的熟悉。不假思索的回道。
“好吧,我就隨你一起走吧。”葉凡略思量了一下,也只好答應了。
“太好了,咦!前輩稍等片刻!”小老兒露出興奮之色後並沒有馬上帶路,反而眨了眨眼皮後,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敢緊告罪一聲,自己卻猛然向後衝去,直奔海水中漂浮的數具海獸屍體。
葉凡看到了這一幕,先是一怔,接着明白對方的心思的淡淡一笑。
一會兒功夫後,小老兒熟練之極的將數只海獸**了,分別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然後才興高采烈的飛回到了空中。
“讓前輩見笑了,這些海獸當然不放在前輩的眼內,但是對晚輩來說,倒是一筆大收入!”小老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畢竟剛纔,這五隻海獸都被葉凡斬殺的。
“沒什麼,這些海獸我也看不上!趕緊上路吧”葉凡輕輕搖頭,神色不變的催促一聲。
小老兒聽了葉凡的言語,訕訕一笑的連忙答應,接着展開身法向東面飛遁在前。
葉凡不慌不忙的跟隨在其後,神色從容之極。
“前輩的面孔好像有些陌生,不知尊姓大名,以前一向在何處潛修?晚輩或許曾經聽過前輩的大名呢!”小老兒走着走着,回頭偷看了葉凡一眼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姓梵,以前在洞府閉關修煉的,最近剛達到凝魂成功纔出關的,你沒見過在下,這是很正常的。”葉凡自然不會說什麼實話,隨口應付道。
葉凡這話這小老兒聽不出絲毫的破綻,雖然心裡還有些懷疑,但也只能嘴上連聲的說出恭喜的言語,不想惱葉凡生厭。
接着小老兒倒也識趣的很,沒有多大聽葉凡什麼消息,反而主動給葉凡講了一些水猿族最近發生的事情,不過看他唉聲嘆氣的樣子,似乎對水猿族對上三大勢力的前途並不在麼看好。
聽着此人滔滔不絕的言語,葉凡雖然沒有接口幾句,但對如今的海域形勢倒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
下面的半日裡,一路上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葉凡和這小老兒順利的到了一座看起來很平常的山峰。
此山只有百餘里大小,天地靈氣稀薄的可憐,除了小片的水草水木外,就只是光禿禿的灰色岩石,實在是在海底隨處可見的荒山模樣。
看來水猿族選擇此地舉行奪寶大會,也是種最好掩飾,葉凡要是沒這小老兒帶路,還真不可能找到這裡。
不過即使這樣,在離小山尚有百米時,葉凡兩人就開始使用隱匿之術,收斂遁光地潛行了。
這自然也是水猿族要求的。
葉凡當時聽了小老兒的懇求後,倒也沒有露出什麼不耐之色,默然的照做了,這讓小老兒大鬆了一口氣。
畢竟有些天神強者,像葉凡這麼好講話的,實在是少見。
此刻,小老兒圍着小山上空飛遁了一圈後,向一片亂石堆落去。
跟在其旁邊的葉凡見此,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若沒有看錯的話,這片地方並沒有什麼禁制存在,難道是……
就在葉凡略有一疑惑之際,小老兒已經站在了一塊巨石旁邊,熟練的往石壁上輕敲了三下。
巨石片刻之後,忽然裂開了一個丈許大的黑洞。
小老兒立刻上前,衝洞口裡面低聲的說幾句什麼,然後纔回頭衝空中的葉凡大聲招呼道:“梵前輩,我們進去吧!”
葉凡淡淡地點下頭,人就從空中降落下來,直接走了過去。
洞口之內有一個斜斜的石階梯,在階梯旁還站着一名鬚髮潔白的灰袍老者,大約有天聖初期的修爲。
“歡迎前輩來我們水猿族,希望前輩這次能奪寶成功。”老者一見葉凡進來,當即含笑着說道,表現的不卑不亢。
“希望吧!”葉凡平靜的說道,帶頭向下走去,沿着階梯走了一小段距離後,葉凡眼前一亮。
前面出現了一個廣大的地下世界,高約五六十丈,一根根青色石柱支撐着整個地下成界,中間則全是大片大片宮殿。
“前輩,晚輩給您帶路。”小老兒指了指前面的一條石道,在一旁提醒的說道。
葉凡點了點頭,與那小老來到一片宮殿面前,正在進去,可忽然間,只聽一陣急驟的獸蹄聲,隨風傳來,到了門前,也未停頓,人獸竟似已筆直闖入了宮殿之內。
小老兒情不自禁,頓住身形,那些守衛亦是微微變色,齊地展動身形,天空之上一陣輕微的衣袂帶風聲過後,九個人已同時掠到大宮門前,修爲身法,雖有高下之分,但相差極是有限。
這時宮殿中走出一位白髮老頭,虎目雄光,搶先一步,沉聲道:“何方高人,降臨敝族?”
語聲未了,已有八頭匹海馬,一陣風似的闖入了宮殿院落,八匹高頭海馬,俱是鐵青顏色,在寒風中人立長嘶,顯得極是神駿,海馬上的人,都是黑衣勁裝,外罩青花風氅,雄糾糾,氣昂昂,絕無半分畏縮之態。
葉凡是何等目光,掃眼望去,就知道這八人自身修爲,雖然未達到天神強者之境,但來歷亦必不凡。
那白髮老者還未發話,急風響過,一個水猿族的天神強者己橫身擋在海馬前,他身軀雖不高大,但以一身橫擋着八匹海馬,直似全然未將這一羣壯漢駿馬放在眼裡,冷冷道:“不下馬,就滾!”
辭色冰冷,語氣尖銳,對方若未被他駭倒,便該被他激怒,哪知八條大漢端坐在馬上,卻是動也不動,面上既無驚色,亦無怒容,活生生八條大漢,此刻亦似八座泥塑金剛一般。
這水猿族的天神強者居然也不驚異,面上仍是冰冰冷冷,口中不再說話,左臂突然掄起,一鈞揮出鉤住了馬腿,那匹馬縱是萬里良駒,又怎禁得住天神強者這一鉤之力。
驚嘶一聲,斜斜倒下,這水猿族的天神強者跟着一腿飛出,看來明明踢不着馬上騎士,但不知怎的,卻偏偏被他踢着了,馬倒地,馬上人卻被踢得飛了出去,變生突然,這天神強者動作之快,端的快如閃電。
但另七匹人馬,卻仍然動也不動,直似未聞未見,馬上人不動倒也罷了,連七匹海馬都不動彈,實是令人驚詫,若非受過嚴格已極之訓練,焉能如此?
在場觀看之人都不禁驚然爲之動容,這天神強者擊倒了第一匹人馬,卻再也不瞧它一眼,身形展動又向第二匹馬掠去,他全身直似有如機械一般。
絕無絲毫情感,只要做一件事,便定要做到底,外來無論任何變化。變化無論如何令入驚異,也休想改變他的主意。
突聽那白髮老者沉聲叱道:“且慢!”
那天神強者一鉤已揮出硬生生頓住,退後三尺,那白髮老者身形已到了他前面,沉聲道:“你們是何來歷?到敝族有何貴幹?”
此時站在葉凡身邊的那小老兒也冷冷接口道:“到了水猿族也敢直闖而入,坐不下馬,這些人究竟是仗着誰的勢力,敢如此大膽?”
六條大漢還是不答話,門外卻已有了語聲傳了進來,一字字緩緩道:“我愛怎樣就怎樣!誰也管不着。”語氣當真狂妄已極,但語聲卻是嬌滴清脆,宛如黃鶯出谷。
葉凡眯起眼睛道:“乖乖,妙極,是個女的!”斜着眼望去,只見一輛華麗得只有畫上才能見到的海馬車,被四匹白海馬拉了進來,兩條黑衣大漢駕車,兩條錦衣大漢跨着車轅。
白髮老者微微皺眉,眼見那馬車竟筆直地駛到大殿階前,終於忍不住道:“如此做法,不嫌太張狂了麼?”
車中人冷冷道:“你管不着。”
這白髮老者縱是涵養功深,此刻面上不也不禁現出怒容,沉聲道:“姑娘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哪知車中人怒氣比他更大,大聲道:“開門開門……我下去和他說話。”兩條跨着車轅的錦衣大漢,自車座下拖出柄碧玉爲竿,細金爲絲編成的掃帚,首先躍下,將車門前掃得乾乾淨淨。
接着,兩個容色照人的垂髫小鬟,捧着卷紅氈,自車廂裡出來,俯下身子,展開紅氈。
葉凡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要瞧熱鬧的模樣。
那小老兒眼睛睜得雖大,面上卻滿是不屑之色。
葉凡也心裡不覺晴暗稱奇:“這女子好大的氣派,又敢對水猿皇族如此無禮,卻不知是何人物……長得如何模樣?”別的猶在其次,這女子長得漂亮不漂亮,纔是他最關心的事,這都是男人的通病,也不能怪他有此想法。
車廂裡忽然傳出一陣嬌笑,衆人只見眼前人影一花,已有條白衣人影,俏生生站在紅氈上,先不瞧面貌長得怎樣,單看她那窈窕的身子,已是神采飛揚,體態風流,何況她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話也描敘不出,若非眼見,誰也難信這暴風海域竟有如此絕色。
葉凡縱然見過不少絕世美女,此時也不由暗暗道:“不錯,果然漂亮,但縱然美如天仙,也不能對水猿皇族這般無禮呀?姑娘你到底憑着什麼?我倒很想知道。”
此時只見白衣女子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突然冷聲道:“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神情冷漠,語聲冷漠,當真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那白髮老者沉聲道:“姑娘說的話,也就是老夫要說的話,你憑什麼要我們讓你進去。”
白衣女子道:“莫非你是生氣了不成?”
白髮老者面寒如冰,一言不發,哪知白衣女卻突然嬌笑起來,她那冷漠的面色,一有了笑容,立時就變得說不出的甜蜜可愛,縱是鐵石心腸的男人,也再難對她狠得下心腸,發得出脾氣。
只聽她嬌笑着伸出只春筍般的纖手,輕划着面頰,道:“羞羞羞,這麼大年紀,還要跟小孩子發脾氣,羞死人了。”滿面嬌憨,滿面頑皮,方纔她看來若有二十歲,此刻卻已只剩十一、二歲了。
衆人見她在剎那間便似換了個人,似不禁瞧的呆了,就連那白髮老者都呆在地上,吶吶道:“你……你……”平日言語那般從容之人,此刻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衣女發笑道:“猿二叔,你莫非不認得我了?”
那白髮老者道:“這……這的確有點眼拙。”
白衣女子道:“十年前……你再想想……”
白髮老者皺着眉頭道:“想不出。”
白衣女子笑道:“我瞧你老人家真是老糊塗了,十年前你老人家被仇敵追殺,落魄得跟拔了毛的雞似的,後來,投到我家來……”
白髮老者脫口道:“水靈府……你可是水靈府的小千金?”
白衣女拍手笑道:“對了,我就是你老人家,那天見到在大廳哭着打滾,要拔掉你頭上那些**的女孩子……”她嬌笑着,走過去,伸出纖手去摸白髮老者的鬍子,這白髮老者卻是連忙向後閃退,生怕她真拔了自己的鬍子。
白子少女嬌笑着道:“你老人家若是還在生氣,就讓侄女給你消消氣吧,你老人家要打就打,要罵就罵,誰教侄女是晚輩,反正總不能還手的。”
這白髮老者實是水猿族的二長老,這一生經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見過不知多少厲害角色,但此刻對這女孩子,卻當真是無計可施,方纔心中的怒氣一轉眼便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苦笑着道:“唉,唉,日子過的真快,不想侄女竟已婷婷玉立了,令尊可安好麼?”
白衣女笑道:“近年向他要水靈丹的人,越來越多,他捨不得給,又不能不給,急得頭髮都白了。”
白髮老者想到她爹爹的模樣,真被她三言兩語刻劃得入木三分,忍不住莞爾一笑,道:“十年前,老夫身受不治之傷,只是水靈府的水靈丹能夠醫治,前去向令尊求助,令尊雖然終於慷慨賜下了靈丹,但瞧他模樣,卻委實心痛的很……”
白衣女嬌笑道:“你還不知道哩,你老人家走後,我爹爹還心痛了數月了,水靈丹每煉製一枚,先不說那些材料,就只是在時間上,也要數年之久,而且其中稍的差錯,就前功盡棄,我爹爹老說,總有一天,他要詐你一回,以補回水靈丹的損失……”
“好好!我這若是有什麼東西,你爹看上了,你儘管要他來取!”白髮老者開懷大笑,牽着她的小手,大步入廳,衆人都被她的風采所醉,不知不覺隨着跟了進去,就連葉凡那般不苟言笑之入,此刻嘴角都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