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向前跨出幾步道:“這叫好的不靈,壞的靈,眼前這個傢伙定是衝我們來的。”凝視着離他們只有三百來尺的橋子,又沉聲道:“橋中人定是隱了身,得想個法子迫他現身。”
拓跋雪探手執起一柄長劍,冷笑道:“管他隱沒隱身,我拓跋雪偏不信邪,看他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此時葉凡操舟避往左方天際行去,豈知那橋子像長了眼睛般,立即改變駛來的角度,仍是迎頭衝至。
葉凡目光朝山角下掃去,道:“四周定有伏兵,假設我們失散了,就在出這山脈的第一座獸城再見。”
怪橋子已駛至六十尺內,迅速接近。
拓跋雪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全力劈出。
一道丈攻的劍芒,閃電般射過近二十尺的空間,往橋子處劈去,氣勢之強,威力之大,教人心詫不已。
葉凡也喚出葫中劍,移到船尾,快艇立時加速,只要對方躲往一旁,他就乘機衝過去。
拓跋雪揮出劍芒,在二人四隻眼睛睜睜瞧着朝空橋子迅速接近,距離逐尺逐寸的不斷減少。
空橋子仍沒有絲毫要避開的意思。
只聽……“砰!”
空橋子化成爆起漫天的碎屑,已是紛紛朝地面上落了下去,這樣的結果不但拓跋雪沒想到,就是葉凡也大感詫異。
二人同時大感不妥。
這事成得實在太容易了,也太詭異了。
就在此刻,二人心底同時出生異樣的感覺。
葉凡大喝道:“敵人在艇下!”
拓跋雪哈哈一笑,全身功力聚往腳底,快艇倏地橫移丈許。
又聽……“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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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光柱就在剛纔的位置衝上百多丈的高空,再往四外灑下來。
葉凡已清楚把握到敵人的位置,手中葫中劍脫手而出,螺旋而去,刺入一處虛空之中。
拓跋雪都雙掌遙按船尾,激得半空之中的勁氣四濺,帶得小艇像脫繮野馬般逆風疾飛,剎那間越過正在落到下方的空橋子,把仍豎在空中的宮燈撞個稀爛,且火屑四濺,情景詭異至極。
二人的目光無不集中在敵人藏身的虛空處,可葉凡葫中劍插入後,卻不聞任何葫中劍擊中敵人應有的聲音。
這時,三人心底異感又至。
拓跋雪狂喝一聲,手中長劍離背而出,躍離艇尾,一劍朝下方劈去,這一次,這處虛空之中,發出一下沉悶的勁氣交擊聲。
接着白芒一閃,一道人影破空而出,一劍劈開了拓跋雪的長劍,並朝葉凡直劈了過來,這一劍在時間上拿捏得無懈可擊,剛好劈在葉凡手中葫中劍之上。
只聽……“彭!”的一聲。
葉凡有若觸電,整個人給反震之力往後彈開,忙乘機來兩個空翻,回到艇內,踏實後仍要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色變道:“究竟是何方神聖?”船槳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往下沉去。
拓跋雪手持長劍,回覆了臨敵的從容,微笑道:“快可知道了!”
話猶未已,一道黑影帶着漫天電芒,從十丈外的虛空斜衝而起,流星般橫過空間,飛臨小艇之上,那種速度,似已超出了物理的限制。
二人雖知敵人會追上來,但仍沒有心理準備會是如此迅快,聲勢驚人至此。
他們尚未有機會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強大無匹的勁氣狂壓而下,片片空間直接粉碎開來。
千萬股細碎的勁氣,像鋒利的小刀般隨着勁風朝二人襲來,砍刺割劈,水銀瀉地的攻勢令人防不勝防。
如此修爲,葉凡還是初次遇上,比他在暴風海域遇到得那些老怪物,不知強了多少。
拓跋雪和葉凡同聲大喝,二兩長劍,紛紛脫手而出,織出漫空芒影,有如張開傘子,往上迎去。
接下來,葉凡矮身坐馬,一拳轟出,龐大勁氣從那劍影擬出來的網罩核心的唯一缺口衝出,朝那人轟去。
空中那人背對明月,身後泛起朗月射下來的金芒,正面卻沒在暗黑中,邪異至不能形容的地步。
只聽……“蓬!”的一聲。
拓跋雪和葉凡蹌踉移跌,身上護同時消散。
當迎上對方怪異無匹的怪勁時,兩人雖把對方勁氣反震回去,可是碎勁卻像綿裡藏針般沿刀劍透體而入,駭得他們忙運功化掉。
如此奇勁,確是前所未遇。
那人正要二度下擊時,體內也突生異變,拓跋雪和葉凡合擊下的反震之力豈同小可,即管以那人的厲害,亦應付得非常吃力,無奈下不敢疏忽,改攻爲守,連忙後退。
卻聽葉凡冷哼一聲,閃身向前,一劍劈出,面對葉凡全力一劍,那人也不敢大意,只得一掌拍上葉凡葫中劍旋勁的鋒銳處。
“轟!”
氣旋震散。
那人一聲悶哼,往天際飛去。
葉凡則“咕咚”一聲跌坐甲板,噴出了一口鮮血。
拓跋雪這時剛化解了侵體的碎勁,連忙上前扶起葉凡,運功爲他治療。
得拓跋雪相助,葉凡傷勢瞬間好轉,二人不約而同朝那可怕的強橫敵人瞧去。
那人浮飄於千丈外的半空之中,轉身負手,仰天大笑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難怪能令本少爺生出忌憚之心,今天就玩到這裡,獨孤雲不送了!”
二人目定口呆的瞧着獨孤雲的身影由大變小,消沒在天際處。
這時,葉凡才抹了一把冷汗道:“原來這纔是這傢伙真正修爲,難怪你會說連他十招都接不下了哩!”
拓跋雪抹去嘴角的血絲,起立微笑道:“獨孤雲既出手,玉靈瓏也該在不遠之處,葉兄有何提議。”
葉凡緩緩收回葫中劍,傲然道:“此事避無可避,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有什麼辦法?”
拓跋雪卻坐了下來,搖頭道:“若我們只逞匹夫之勇,今晚必死無疑,以前我自以爲你我兩人在這進入界珠的情況下,應該可以與獨孤雲或是玉靈瓏相抗衡,可現在的實際情況,你也看到了,就獨孤雲一人,就能使我們兩受傷,敵強我弱,不宜硬來。”
葉凡爲之啞口無言,暗忖自己在靈活變通上,確不及拓跋雪。
想到這裡,葉凡挺立艇首,凝望前方,運氣調息,輕風吹來,拂得他衣衫獵獵作響,自有一股從容大度,孤傲不羣的動人神態,淡然道:“獨孤雲之所以能在剛纔處截擊我們,定是得到消息後,因心切殺弟之痛,故立即出動,孤身趕來,把其它人都拋在後方。”
拓跋雪冷哼道:“這鬼船定是落雁那妖女故意留下的,上面定有什麼跟蹤之類的東西,使得魔靈界的人能追蹤我們,可她卻是不知,我們也想用這東西,將魔靈界的人引來了,可現在來敵太強,我們得改變策略了。”
葉凡接口道:“只要我們現在棄舟沒入角下山林之中,敵人將會暫時失去我們的行蹤,而我們則可由明轉暗,把主動搶回手上。”
二人意領神會,交換了個眼神,腳下同時發勁。
小艇立時四分五裂,往下方落去。
隨後二人騰身而起,投往右岸密林的暗黑裡去,瞬眼間走得影蹤不見。
這片空間恢復平靜不久後,一道飄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這裡,四周查看了一下,才嬌嗔一聲,輕輕踱了下腳,朝下方山林中落去。
而此時的葉凡與拓跋雪穿過一片廣闊達數百里的疏林區後,前方現出一列延綿不盡的山丘,擋着去路。
二人那怕高山,反覺易於掩蔽行藏,加速趕去。
拓跋雪追在葉凡旁,關心的道:“獨孤雲那掌受得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好好睡他孃的一覺。”
葉凡搖頭道:“那一掌不算什麼,只是臟腑血脈被傷,把血噴出來後,去了壅塞,又運功癒合了傷口,已復原得七七八八,小事而已。”
放足疾奔的拓跋雪有感而發的道:“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兩人之間,竟然生出這種兄弟之情,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可是沒有什麼好感了!”
葉凡笑罵道:“那次你是要去殺老子,能有好感纔怪了,至於出現此時這種情況,一是因爲我們兩人都是講義氣的人,二是因爲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呢。”
拓跋雪速度不減,沉默了一段路後,忽道:“以前你老是叫我小拓,小跋的,你小子應該比我還要小吧,怎麼能這麼喚我。”
葉凡欣然道:“那你就喚我作小林好了,我則叫你小拓,沒大沒小,這就親切多哩!”
拓跋雪眉頭大皺道:“我的名字只有三個字,小跋,小拓的叫,也恁麼憋扭難聽吧!”
葉凡爲之莞爾不禁,大笑道:“這有什麼打緊的,沒想到你大男人一個,還愛在這事上計較,以後就喚你小拓了,你則叫我作小林,或是葉兄……”
二人談談笑笑,腳下草原似潮水般後瀉,不片刻已來到羣山腳下,他們停下腳步,均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眼前大山雖非特別高聳,可是壁立如牆,直拔而上達數千丈,即使修爲高明如他們,亦生出難以攀登的感嘆。
拓跋雪正要騰空而起,攀爬之時,葉凡發現了一處峽口,招呼一聲,領頭奔去。
來到峽口處,始發現不知那位前輩高人,在峽旁左壁高處雕鑿了“天獸城”三個大字,筆走如龍蛇,極有氣勢。
葉凡領先入峽,只見兩邊巖崖峭拔,壁陡如削,全長達半里,越往北去越是狹窄,至北面出口僅可容單騎通過,險要至極點。
拓跋雪進入山峽後嘆道:“這座獸族城池,也是大有來頭了,只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在荒山野地奔波了這麼久,我們先入城尋個落腳之處,好好休整一番吧。”
兩人在山峽中走了近百丈,曙光初現,前方起伏無盡的丘陵,沐浴在熹微的晨光霧氣中,洋溢着一種不可名狀的自然美態,令人心神嚮往。
拓跋雪指着左方地平處一座橫跨數百里的大山道:“那山叫隱靈山,過了它就是獸城,我曾到過那裡,裡面不但繁華無比,而且景色也相當美妙。”
葉凡淡然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該已把敵人甩掉,若我是他們,如今只能在四大聖地的領地關卡處佈下封鎖線阻截我們,所以我們一是硬闖,一是繞個大圈子從其它三方往鼠族去,你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拓跋雪斷然道:“我們先到獸城,休息一會,夜色降臨時便直奔關卡四大聖族的關卡所在,看他們能奈我們什麼何?”
葉凡也不是怕事的主,好勇鬥狠,也是他的一種性格,欣然笑道:“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爲,來吧!”領頭飛奔,瞬間翻過隱靈山,來到了獸城城門口。
這時等拓跋雪趕了上來後,葉凡忽地低聲道:“似乎有點不妥當,不知如何,打進入這山峽後,我便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好像是小時候在荒效野外,給狼盯住了的那種感覺。”
拓跋雪駭然道:“我也感覺到了,起先不說,我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現在竟然連你也這麼說,那這事就錯不了呢,我們兩大都亦是擅長跟蹤和反跟蹤秘術之人,途中已利用種種方法,測試有否給人綴着,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可我們的感覺也應該無誤,這就說明伏在暗中的敵人,定是個相當可怕的傢伙。”
葉凡籲出一口涼氣道:“那他爲何遲遲不動手呢?說不定是沒有把握同時對付我們,故須等待幫手,且很可能就是就是獨孤雲本人,上次你截殺我們失利,不敢再猝然出手,看來是一直在等機會,想先殺我們其中之一,才從容收拾另一人。”
拓跋雪道:“管他是誰,就算是獨孤雲又如何?我們設法把他引出來,再以雷霆萬鈞的攻勢,給予他當頭一擊,好嚇退他。”
葉凡搖頭道:“現在我們竟然已知道了獨孤雲的真正實力,那就絕非是強逞勇力的時候,我們的行蹤既落在敵人眼中,從這到鼠族之路,將會是荊棘遍途,若我們只懂以狠鬥狠,最後只會落得力戰而死之局,多麼不值。”
拓跋雪皺眉道:“那你有什麼提議?”
葉凡問道:“這座獸城是誰的地盤?”
拓跋雪道:“當然是四大聖族的,否則魔靈界的人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追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