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街道上緩緩的行進着,鄭浩天的雙耳不斷聳動,他的心中充滿了驚訝。
雖然並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那過人的聽力卻讓他能夠在不知不覺中知曉很多事情。
此時的馬車正向着裘府而去,而馬車每行進一段路,就會多出幾個高手在暗中跟隨着。
這些人都是高手,真正的高手。每一個人的實力起碼都達到了獵師的境界,其中甚至於還有一位高階獵師的存在。
當鄭浩天將這些人清晰的辨識出來之後,他的心中也是驚喜交加。
他突地發現,自己的聽力竟然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一大截。
此時,他甚至於能夠僅憑耳朵就能夠從那些人的動作中聽出他們的修爲和行動,這在以前絕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他知道,這肯定是因爲在李茂霖的殺意壓迫下,才讓他的潛力得到了更加強大的發揮。
不過,一旦想到自己竟然惹動了那個公子哥的殺意,鄭浩天就是頭痛不已。
李茂霖不但本人的武功修爲深不可測,達到了獵王境界。哪怕他本人手無縛雞之力,也並不是鄭浩天能夠與之抗衡的。
“鄭兄,這一次多謝了。”裘思詠在馬車坐了半響,終於徹底的緩和了下來。
鄭浩天收斂了一下心神,道:“裘公子客氣了。”
裘思詠嘿然道:“我不是客氣,而是真心道謝。”
鄭浩天勉強一笑,信口道:“今天李公子也在鬥獸場,就算我不出手,那頭黑熊也無法繼續作惡的。”
裘思詠冷哼道:“李茂霖,這個人我不喜歡。”
鄭浩天愣了一下,裘思詠竟然在他的面前,直言評價李茂霖,這確實讓他大出意外。
裘思詠的臉上突兀的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道:“這個人你也應該不喜歡吧。”
鄭浩天心中閃電般的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不知道這個少年究竟在想些什麼。
裘思詠壓低了聲音,道:“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有着驕傲的本錢。也許以後會成爲你最大的對手,你要小心啊。”
鄭浩天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澀聲道:“你也看出來了?”
他原先以爲李茂霖對他心生殺意僅有自己一人知曉,但沒想到裘思詠竟然也能夠感應到,一時間,他對於這個少年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裘思詠訝然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放聲大笑道:“李茂霖想要追求家姐,這件事情駢西城人皆盡知,你竟然不知道?”
鄭浩天愣了半響,臉色隱隱的有些發黑。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李茂霖追求裘大小姐,與自己有個屁的關係……
他對於自己的身份可是心知肚明,特別是今日見到了裘思詠和李茂霖的派頭作風之後,他對於這些權貴子弟愈發的心存忌憚。
只要有一點兒的可能,他就不想與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馬車豁然停了下來,一道沉穩的聲音驟然響起:“二公子,老爺有請。”
裘思詠的臉蛋兒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不過他終究沒有勇氣違背父親的意思,朝着鄭浩天雙手一攤,掀開了車簾走了下去。
鄭浩天猶豫了一下,跟着下去。
馬車前,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微笑着看着他們,對於此人,鄭浩天並不陌生,正是一年前在玉袋關曾經見過一面的裘博城。
“鄭公子,老爺也請您入內相見。”
鄭浩天眉頭大皺,他有心想要問一句,不去可不可以。但是目光一轉,看到裘府門口站立着起碼十位以上的獵師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不明智的念頭。
他跟着裘博城和裘思詠向着府內走去,心中自我安慰着,自己是救人,不是害人,裘家老爺子就算再不講理,也應該不會爲難自己纔是。
裘府極大,遠超鄭浩天的想象之外,縱然是與那能夠容納數百上千人的武館相比,這裡也是毫不遜色,甚至於要更大了一籌。
進入了正門之後,竟然不是步行,而是再度乘坐馬車,在青石板上奔行了將近一刻鐘纔到達了正院。
除了地方寬廣之外,裘府之中更是高手如雲。初階獵師就不用說了,一路行來,中階獵師都被他“聽”出了好幾個。
由此可見,林寶樺在裘府之中也僅是屬於一般的人物,與頂尖二字絕對扯不上任何關係。
鄭浩天心中乍舌不已,駢西城的四大勢力果然是名不虛傳。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裘博城在頭前緩步而行,將他們引到了一處廳堂之前。
裘思詠無精打采的進入其中,那壓抑着的氣氛也影響到了鄭浩天,他猶豫了一下,學着裘思詠的樣子,在廳中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僕人上來,奉上香茗糕點,但他們兩人卻都沒有半點兒的胃口。
片刻之後,一道腳步聲從內廳傳來。隨後,一人邁着穩健的步伐進入其中。
這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面容與裘思詠有着五六分相似,身上的穿着樸素大方,黑土藍的棉布袍子並不起眼,但偏生就有着一種雍容華貴的富家氣度。
鄭浩天眼眸中突地瞥到了一絲精芒,他低頭看去,這位男子腳下穿着一雙奇異的鞋子。這雙鞋子黃銅色,看起來有着美好的質感。但是鄭浩天就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雙鞋子絕不簡單。
“爹……”
裘思詠連忙站了起來,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低聲叫道。此時的他纔像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再也沒有了半分囂張的氣焰。
鄭浩天連忙垂下了頭,道:“見過裘……前輩。”
那人打量了一下鄭浩天,突地笑道:“老夫裘唐古,今日請小哥前來,是爲了小兒之事當面道謝。”
鄭浩天微愣,他萬萬想不到,此人說話竟然是如此爽直。
開門見山,沒有半點兒的彎彎道道。
“裘前輩無需客氣,在下只不過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鄭浩天收斂了心神,謙遜的說道。
裘唐古肅然道:“對你來說,這或許是舉手之勞,但是對老夫一家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鄭浩天呢喃了一下,不知爲何,他隱隱的覺得,這裡的氣氛頗有些古怪。
然而,他並未看見,裘思詠的臉色確實是極其古怪。
他對於自己的父親知之甚深,按照他的估計,裘唐古在見到鄭浩天之後,最多就是賞賜一些錢物,或者是讓他完成一個心願就差不多了。
可是看父親此時和顏悅色的態度,似乎對鄭浩天極爲看重。一時間,他的心中再度開始聯想翩翩。
莫非,就連父親也知道他與姐姐的事情了。
不過,父親會允許一個無名小輩與姐姐相好麼?這似乎不太可能啊……
不提他在一旁胡思亂想,裘唐古卻是微笑着與鄭浩天閒聊了起來。
以他的身份地位,在駢西城中就算並不是第一人,但也絕對是最爲頂尖的大佬之一了。
所以當他放下架子與一個人談話之時,縱然是鄭浩天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受寵若驚之感。
裘唐古知識淵博,似乎無論什麼方面都是略有涉及。
鄭浩天一開始唯唯諾諾,直至談論到天下奇巧物件和珍稀動植物之時,鄭浩天的眼眸才陡然一亮,能夠接的上幾句話。
當然,他之所以懂得這些,那也是因爲家傳寶典的緣故。若是談話的內容偏離了這些東西,他又將變得膛目結舌,無話可說了。
一個時辰之後,裘博城進來在裘唐古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裘唐古微微點頭,道:“鄭小兄弟,老夫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讓犬子陪你在府中用膳吧。”
鄭浩天連忙站了起來,恭敬的道:“裘前輩,晚輩來此是爲了尋訪親友,如今他們都在師爺家中等候,晚輩必須要走了。”
裘唐古沉吟了一下,道:“也好。”
他拍了一下手,門外走進一人,手中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擺着一張薄薄的信封。
“鄭小兄弟,你救了老夫這唯一的兒子,老夫無以爲報,些許薄利也算是聊表寸心,還請收下。”
鄭浩天連連擺手推辭,然而裘唐古微嘆一聲,道:“你不肯收下,莫非是嫌棄我們裘家不成?”
鄭浩天心中莫名的一寒,他可不想因此而發生任何誤會,只好苦笑着將信封拿了起來。
裘唐古微微額首,裘博城親自將他送出了裘府,並且安排了馬車,送他到武館曾府之內。
然而,當鄭浩天離去之後,裘唐古臉上那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他沉吟了片刻,緩聲道:“思詠,你是如何與他相識的,老老實實給我交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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