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夜雨道:“笑啊,你笑啊,很好笑麼?怎麼突然之間又不笑了?”
火之精靈驚恐地道:“你早知道我會來?”
樓夜雨道:“你鼎鼎大名的火之精靈大駕光臨,我樓夜雨又怎麼能夠不知道?我這不是親自歡迎來了麼?”
火之精靈不解地道:“可你爲什麼讓我把這裡全部都燒了起來?”
樓夜雨不屑地一笑道:“你以爲你真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將這裡燃燒起來麼?你這是被你自己的眼睛給欺騙了,傻瓜!”
火之精靈望了一眼四周烈焰熊熊的模樣,道:“這不可能,這火不是明明燃燒起來了麼?”
樓夜雨道:“你再仔細看看。”
說話之間,他的手揮了出去。
一道白光閃過,剛纔熊熊燃燒、雞飛狗跳、呼喊聲震天的大將軍府一下子恢復成一片靜謐,沉睡在這下着雨的夜裡。
火之精靈恍然大悟,道:“原來我剛纔看到的大將軍府是你製造的幻象!”
樓夜雨得意地點了點頭。
火之精靈不可思議地道:“你竟然可以將幻象製造得如此逼真,連我都欺騙了!”
樓夜雨不屑地道:“你以爲你是誰?如果連你都無法騙過,我也沒有必要再重新回到幻魔大陸!”
火之精靈鎮定了一下心神,他知道自己是徹頭徹尾地被樓夜雨玩弄了,心中不由得氣極,冷哼一聲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我會來,還用幻象欺騙我,你不覺得多此一舉麼?”
樓夜雨絲毫不慍,道:“你不是喜歡火麼?你不是希望整個世界染滿火的色彩麼?你不是喜歡火的毀滅給你帶來的快感麼?那我何不成全你,滿足你這個願望?我樓夜雨並非是一個沒有人情味之人,何況……”
樓夜雨停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何況什麼?”火之精靈迫不及待地道。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經落在人家手裡,就不怕樓夜雨再玩什麼把戲。
樓夜雨神秘地一笑,反問道:“你很想知道麼?”
火之精靈毫不在乎地道:“大不了被你打得形神俱滅,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樓夜雨道:“我是不會讓你死的,我已經準備了一份特大禮物送給你。”
“特大禮物?”火之精靈揣度着樓夜雨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的,特大禮物,包管你見了一定會喜歡。”樓夜雨意味深長地道。
說話之間,火之精靈感到自己晃了一下,眼中景象急轉。接着,他感到冷雨從四面八方落在自己身上,化作白氣,而身體卻忍受着一冷一熱的急劇轉換。
他身爲掌握火之元素秘訣的精靈,與水天生相剋,每一滴水都會消耗他生命的能量。此時,樓夜雨將他帶到雨地裡,生命的能量在一點點消耗,全身不住發抖,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樓夜雨望着火之精靈,道:“這種滋味好受麼?”
火之精靈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從樓夜雨手下逃脫的機會,卻也並不感到害怕,他大聲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樓夜雨笑道:“這不過是禮物的開始部分而已,你想知道真正的大禮物是什麼嗎?你往前看看!”
火之精靈順着樓夜雨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個高約兩米、直徑約五米的圓形木盆。條件反射似的,他想到了木盆內裝的是什麼,不由感到了恐懼。
樓夜雨看着火之精靈的樣子,道:“是的,你猜得沒錯,木盆內裝的是水,我所要送給你的禮物就是這木盆,還有這木盆內的水。我想你一輩子都沒有嘗過游泳的滋味吧?在這樣一個下着雨的夜晚,我讓你第一次嚐嚐什麼是游泳的滋味,哈哈哈……”
“嗖嗖嗖嗖……”數十道火舌相繼着向樓夜雨攻來,上上下下將樓夜雨包圍。
火之精靈對樓夜雨發動了攻擊,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但還是發動了攻擊。他不能坐以待斃,絕對不能夠嘗試“游泳”的滋味,寧願死也不!
這數十道火舌皆是火之精靈以自身精氣引燃的,足以焚金燃石。虛空中下着的雨尚未接觸到火舌,皆被火舌散發的高溫化成了霧氣。
而數十道火舌一到樓夜雨身邊便似火繩一般,將樓夜雨纏繞成一團,變成了一個烈焰焚空的火球。
火之精靈見勢,也不再進行攻擊,眼下之形勢,惟有儘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紅光一閃,他那不到一米的身形倏地變成了虛無,連忙逃竄。
雨幕中,有一道白色的霧氣向虛空深處延伸。
“轟……”一聲爆炸聲響,緊緊纏繞着樓夜雨的火舌飛碎,散落消失。
樓夜雨看着虛空中不斷延伸的白色霧氣,他知道那是火之精靈讓落在身上的雨化爲霧氣逃離所留下的軌跡。
“想逃?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樓夜雨右手猛地探出,五指箕張,一隻化氣而成的手脫離“手”本身的限制,閃電般向火之精靈逃離的軌跡追去。
轉瞬之間,那隻化氣而成的手閃電收回,逃竄的火之精靈又落在了樓夜雨手上。
樓夜雨望着手中尚爲人形的火之精靈,重複着先前的話道:“想逃?你覺得有這種可能麼?”
也不待火之精靈有說話的機會,隨手一摔,“撲通”一聲,巨大的木盆內濺起了水花。
“救命啊!”木盆內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苦喊聲。
樓夜雨冷笑道:“你今晚就盡情地喊吧!”
說完大笑離去……
驚天與安心並排站在一起。
在他們面前,擺滿的是堅守隘口的樓夜雨軍隊的屍體。身後,則是己方軍隊。
這時,前面有一位將領模樣打扮之人急忙奔來,單膝跪地,道:“回稟兩位將軍,堅守隘口的五千官兵全部被殲,一個不剩!”\[注:在軍中,所有將士對安心與驚天皆以將軍相稱。\]
安心望着驚天,道:“你有什麼看法?”
驚天道:“事不尋常,怎會沒有一個人來救援?”
安心望着堆積成山的死屍,道:“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以樓夜雨的智慧,我們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攻下隘口的,對方更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前來救援,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可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樓夜雨爲什麼沒有派人來救援?”
安心的樣子顯得百思不得其解。
驚天望着前方道:“前面是一條長達二里的狹小山道,兩旁是峭壁密林,我們要不要再前進?”
安心知道,這是擺在兩人面前最迫在眉睫的問題,但他也同樣沒有肯定的答案。
兩人都沉默着,冷雨落在火把上,發出噼叭的響聲。
這時,驚天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他望向安心,道:“聖主臨行前可有說什麼?”
安心搖了搖頭,道:“聖主只是讓我們今晚對隘口發動進攻,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
驚天亦知道,莫西多從來只是叫他們去做一件事,卻從來不給任何明確的指示,和解釋爲什麼。
驚天望着安心問道:“安心魔主認爲我們應該再繼續前進嗎?無論樓夜雨有着什麼樣的陰謀,我們畢竟是要走這二里狹小山路的。”
安心道:“但有可能,軍隊只要走進那條狹小山道,就永遠都不可能再出來了。”
驚天道:“安心魔主是不是認爲軍隊不應該繼續推進?”
安心道:“恰恰相反,我認爲越快推進越好,時間越長,所藏的變數就越多,就越不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
驚天道:“那還等什麼,無論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我們都得闖一闖!”
安心道:“但問題卻是,我們該如何通過這條狹長山道?沒有周全的計劃,貿然行兵,只可能是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