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奇怪,我怎麼覺得有點不認識你了?”朝陽看着可瑞斯汀的臉。
可瑞斯汀道:“我想你說的對,無論是驚天,還是漠,都可以證明你是聖魔大帝的轉世之身,你是魔族的聖主,所以我必須儘快幫你開啓天脈,讓你儘快擁有聖主的強大力量!”
“爲什麼?”朝陽忽然冷冷地道。
“因爲你現在若是不能擁有聖主的強大力量和記憶,根本就不能夠應付潛藏的強大敵人,也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魔族千年所等待的希望,也就會化爲烏有!”可瑞斯汀有些激動地道。
朝陽冷笑一聲道:“若我體內的天脈天啓了,擁有了你口中所謂聖主的記憶與強大力量,那我還會是我麼?我還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麼?”
可瑞斯汀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朝陽接着道:“我只是我,一個普通的人,我不想、也不願、更不能成爲別人的傀儡,擁有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自己思想意識之人。況且,我曾經答應過驚天,我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因此,你今天所說之話,我當作沒有聽見。”
說完,朝陽離開可瑞斯汀,向門外走去。
可瑞斯汀滿眼噙淚,大聲道:“可你是否知道,在面對他們時,你很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他們的強大,你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朝陽回頭一笑,傲然道:“任憑什麼狂風暴雨,儘管來吧,我有着自己的生存原則!”
說完,便推門而去。
房間內,可瑞斯汀記起了漠曾對她說過的話,自語般道:“看來,我不得不強行幫你開啓天脈了!”言語中透着無奈。
校場軍營。
天衣召開了副督察以上的將領會議,除了死去的東、西、北三區的督察外,還有東、西、南、北四區的副督察以及南區的督察。
這些人都是天衣一手提拔選用的人,在他的記憶中,就是讓這些人去送死,他們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在他們的眼中,天衣有着絕對的權威。
天衣冷峻嚴肅的眼睛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收回自己的目光,投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茶杯上的茶水從冒着熱氣到變得平和衡溫,他沒有說一句話,坐在兩邊的五人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們心裡十分清楚,東、西、北三區的督察之死意味着什麼!這是非常時期,發生了這種事,依照天衣往日處事的風格,必定會有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舉動。而這意想不到的決定是什麼呢?他們都在等待着天衣的示下。
對他們來說,這種等待是一種忐忑不安和沉重,而對於久久不語的天衣來說,這種等待又意味着什麼呢?是茫然不知所措,還是難以示下的決定?
天衣的目光依然投在茶杯內,連思緒都彷彿融入了這碧綠的茶水中,讓人感到答案就在這茶水之中。
而茶水僅僅是茶水,它又怎能給人答案呢?
天衣一口將手中已經失去溫度的茶水飲盡,對身旁的一名帶刀禁衛道:“給他們每人一張紙和一支筆,讓他們把這一輩子最大、卻沒有完成的願望寫下來。”
“是!”身旁的那名一級帶刀禁衛將準備好的紙和筆分發給五人。
五人手中拿着分發下來的筆與紙,如此輕盈的東西,此刻他們卻感到一種無法承受的重,是比生命還要沉的重!
他們已然明白天衣所作出的決定,也明白他們自己所面對的結局,那就是——死!
他們齊齊將目光投向天衣,而天衣的目光則是投在軍營外來回巡視的禁軍身上。
他們從天衣臉上沒有看到異樣,但他們感覺到了天衣心中的沉重,一種無奈的沉重。
沒有人會輕易地處死親手提拔上來的將領,特別是在不能肯定他們有罪、有絕大可能是被冤枉的情況下,但這對天衣來說是不得不作出的決定,爲了雲霓古國,他必須這樣做!
莫西多殺了三名督察,據天衣分析,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剩下的那名督察是莫西多的人,所以沒有被殺;第二種可能是,對方殺了三名督察是爲三名副督察提供機會,讓三名副督察掌控實權,而三名副督察是莫西多安排,或是被收買之人,如此一來南區的副督察也可能涉及其中。因此,天衣必須做出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果斷決定。或許,這全都是一種錯誤的判斷,誰又知道呢?
五名督察都用顫抖的手寫下了他們這輩子最大、卻沒有實現的願望,他們已經知道這是一種無法更改的決定。
寫好的願望收了回來,天衣一一看着五人的願望,然後擲地有聲地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是被冤枉的,也有可能與你們都無關,但這就是軍人的可悲!隨時都應準備好爲國犧牲的打算!不過請放心,無論你們是否有罪,你們寫下的願望,我天衣以人格擔保,一定會爲你們實現!”
說完,隨即大聲吩咐道:“來人,給五位督察備酒!”
六隻大碗擺在了天衣與五名督察面前,清香的酒“嘩啦啦……”地倒進六隻大碗中。
天衣起身舉起盛滿酒的大碗,大聲道:“我天衣就以這碗酒爲五位送行!”
說完,一口乾盡。
大碗落地,跌得粉碎,天衣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五聲大碗落地的粉碎之聲,接着是五柄劍出鞘的聲音,再接着是五柄劍劃破各自咽喉、鮮血四濺的聲音……
五名督察死後,天衣新任命了貼身的十名一級帶刀護衛中的四名爲新的東西南北四區督察。
影子並未睡,因爲驚天。他竟發現驚天居然自莫西多的府內掠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驚天的速度簡直快得不可思議,就像一逝而過的驚電,將虛空撕成兩半,氣浪向兩邊翻騰排開。
影子奮起直追,沿着那人掠過的軌跡,在氣浪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速度提至極限,纔可以勉強跟上對方。
如此一來,影子可以不用擔心自己飛掠之時的破空之聲會被這人發現的危險,這樣也可以使影子的速度將近提升了一倍。
在將時間與空間的比例拉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程,這人終於停了下來,影子也幾乎與之保持着同樣的時間飄然落地,儘量不讓自己有被發現的危險。
影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置身的地方是一處密密叢林,而在前方不遠處,則是一條大河。
河流奔騰洶涌,氣勢喧囂。
奇怪的是這裡的河水竟是黑色的,像墨水一般,簡直令人無法相信。
“黑河。”影子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兩個字。
當他還是古斯特身分的時候,在皇宮中看到雲霓古國有關地理方面知識的書籍中,他記下了這個名字,不僅僅它流淌着與衆不同的黑色的河水,更重要的是在軍事上,這裡是一大重地,被視爲保護帝都安全的重要生命線,也是帝都的最後一道防護線。
據影子所瞭解,黑河距雲霓古國帝都有一百五十多公里,卻不想轉眼之間,他卻到了這裡,更對驚天來到這樣一個地方甚爲奇怪。
驚天站在黑河邊的一塊獨立聳出的巨石上,任憑帶着黑色河水味道的夜風輕拂着他那冷峻的臉容,斜插入鬢的劍眉卻又透着一種陰沉。給人的感覺,這人有着很深的城府!
他的眼睛望向黑河的對面,樣子似在等人。
不多久驚天喚了一聲,聲音很大,道:“是安心魔主麼?”
影子立即明白與驚天見面的是何人。
聲音剛落,安心落在了驚天的身旁,與之相攜而立。
這人陰沉着聲音道:“驚天魔主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其口氣倒似乎不像是在詢問,倒像是在責問。
驚天哈哈一笑,道:“這些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副德性,整個陰魔宗的人都被你帶的陰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氣。”
原來這被驚天稱爲安心魔主之人,正是魔族陰魔宗的魔主。
安心魔主看着驚天道:“看來事情你都已經辦妥了。”
驚天不屑地道:“如此小事怎能難得倒我?你應該記得我當初是怎樣圍困有神族第一先鋒之稱的破率領的八萬大軍,何況區區人族的三萬天旗軍?”
安心魔主道:“能夠將三萬天旗軍圍困住就好。隕星圖率領的那兩千鐵甲騎兵便可順利地潛回帝都,隨時待命。再加上我目前在帝都所擁有的力量,就可輕而易舉地顛覆聖摩特五世!”
原來,那兩千鐵甲騎兵之所以離開帝都,並非是爲了回去救援怒哈北方邊界的緊急狀況,而是爲了吸引那三萬天旗軍,然後將他們困住。如此一來,來自北方邊境所謂妖人部落聯盟的侵犯也可能是假報軍情。此招大大出乎聖摩特五世的意料之外,可謂陰險之極。
驚天這時道:“不過,我的‘昏天魔法戰陣’至多隻能將他們困住兩天,至於兩天後的事情,我暗魔宗可不會負任何責任。”
安心陰冷一笑,道:“有兩天的時間就已經足夠了,今天十三,兩天之後,一切就會發生改變,就算他們趕回帝都也是無濟於事!”
驚天道:“如此甚好,不過,天衣的那八千禁軍你可擁有足夠的信心來應付?聽說他今天將四名副督察和一名南區的督察全給殺了,大概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安心陰沉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道:“我以爲他至多隻是懷疑到沒殺的南區督察,或是東、西、北三區的副督察,沒想到他把這些人全都殺了,可見這天衣絕非一般人,我低估了他!”
驚天看着安心的臉,道:“你我合作多年,我可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候出現問題。”
安心道:“你放心,我自然會有應對的策略,就像當初怎樣將這四名副督察與南區督察收爲我用一樣!”
驚天提醒道:“我可知道新上任的四名督察都是天衣的貼身護衛,並非一般人,你有絕對的把握控制他們麼?別像那被你殺死的三名督察一樣!況且,現在剩下的兩天不到的時間對你夠麼?”
安心厲目掃過驚天,道:“這一點用不着你擔心,總之,在十五太陽下山舉行祭祀時,一切都會安排好,包括讓聖摩特五世死!讓朝陽穿上黑白戰袍,手持聖魔劍,宣佈聖魔大帝的重新臨世,宣佈魔族重新統領幻魔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