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只見一道滔天煞氣周身狂嘯而起,北雲霄就要飛身殺人。
尾隨而來的谷玉白峰大驚失色,幾乎是用瞬移的速度猛地衝了出來,兩人一左一右,死死抱住北雲霄大腿。
“爺,你別衝動啊!”
“爺,情敵身份不明,有待斟酌啊!”
一聞情敵二字,北雲霄一張臉再黑了幾分,頭頂更是冒出已經結成實質的冷氣,噼裡啪啦作響,滾滾天雷就要砸下。
情敵?他今兒就滅了這居心叵測,道貌岸然,裝傻賣呆的愣頭子!
他動了,拖着谷玉白峰二人向前,那氣勢宛如是座泰山移動,極致的壓迫,極致的煞氣。
只是……
棕色的眼珠木然的盯着苑子,不知道焦距在哪,反正就呆目的盯着,面無表情。
這……
北雲霄眸光一寒,徹底火了,還敢挑釁老子,還敢無視老子!今兒老子就跟你探討探討花兒爲什麼會紅!
只見,風聲呼呼,竹林吹的沙沙作響。
左右手一拎,抱大腿的谷玉白峰二人直接呈拋物線甩了出去。
他氣勢恢宏,一股龍捲風似的氣流繞在周身。
飛起,鐵拳,猛撲,直逼面門。
大木頭是木,可是不代表就傻,感覺到拳風呼呼揍來,狂力驟出,氣勢猛地升起,打架?很好。
轟!瓦礫紛飛,飛沙走石,殘枝枯敗一地。
剛端着烏骨蔘湯走進苑子的管家一瞅,瞳孔猛縮,兔子般奔了出去。
拿着摺子剛到苑口的天翼直接嘴裡一抽,轉身,走。
兩人一前一後,逃也似的出了苑子,只有些不怕死的頂着鍋蓋蹲在牆角暗觀“人與自然之花兒紅的意義”。
“砰!”猛虎戰獵鷹,牆垣倒塌,涼亭露出窟窿,花臺砸的粉碎……
屋裡。
“媽呀,太暴力了。”紅妖縮在窗口,瞧着不斷從窗縫飛進的沙石瓦礫一臉驚悚。
風揚神色驚恐無語,果然有主子的地方就有暴力。
手心一握再握,景袖陰黑着臉,強忍着沒衝出去削人,情緒調整,轉首對着一側的風揚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從驚懼中回神,風揚立馬恭敬回道:“主子,那些人的邀請函已經發出去了,午時就會來報道,但是嘯雲大將軍打算組建個衝鋒團,把昨兒參戰的人全編制到裡面,薪水餉銀翻倍,至於是否有動搖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沒事,若是動搖了,不要也罷,不過我相信答案一定讓你很吃驚。”景袖笑笑,一臉無所謂。
“對了,這大木頭你怎麼哄來的?”她還打算親自去劫人呢。
說起這個,風揚瞬間黑線無語:“主子,我剛去軍營就被這人發現了,聽說我是你派來的,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邊,最後直接跟着出了軍營,哪需要什麼哄呀!”
他風揚就沒見過這麼傻愣呆木的人。
他送了七十六封信出去,這人就跟了七十六圈,問話也不說,最後只能帶到霄王府來了。
聽着解釋,景袖眸閃意外,半響又脣角勾起,不管怎樣,跟來了就是她的人了。
想法剛落。
“砰!”
頭頂一聲炸響,大片青瓦轟的掉下,好好的閣樓,一個環抱大的窟窿明晃晃頂在頭上,兩三片青瓦嘭嘭掉下,濺起一屋子煙塵。
青灰塵礫落在裙邊
,一襲飄逸白裙滿是沙塵,景袖的神色逐漸由青到黑到青烏再到黑紫。
風揚紅妖瞳孔猛縮,瞪着臉色變化的主子,幾乎是用躥逃的方式飛了出去。
屋外噤了聲,整個霄王府都詭異的安靜了。
暗衛唰唰飛走,鳥獸撲撲奔逃。
谷玉兩人隱息功夫大漲,早就不知道縮在何處。
北雲霄只覺一股寒氣入體,身子僵硬發木,心神發憷,腳下似生了鐵一般定在原處,偏生對面的愣頭小子還一臉戰意洶洶的架勢大開,朝他揮舞着拳頭。
尼瑪!誰還要跟你打!
尼瑪!沒看見老子媳婦出來了嗎?
尼瑪!再跟老子比劃比劃試試!
……
萬千尼瑪,都比不上那一眼。
清澈的水眸一掃,整個苑子瞬間結上了三尺寒冰,冷,極致的冷,還充滿煞氣。
“袖袖,是他乾的!”幾乎是瞬間,北雲霄脫口而出,事實也真是大木頭乾的,北雲霄哪敢動手毀了景袖住的地方。
不過落在他人眼底,便成了對情敵蓄意污衊。
尤其是再配合着大木頭那一臉呆木刻板的表情,這簡直是欺負老實人啊!
又見,那本是架勢齊開的木頭手腳一收,呆木的眸子轉呀轉呀,半天對着北雲霄吐出一句:“不是你要跟我打架嗎?”
這不是指控,這就是陳述事實,棕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呆,更呆,非常呆。
瞬間,似有千把小刀唰唰朝北雲霄飛去。
北雲霄神色一咧,只覺心血大吐。
暗處。
谷玉探出頭來:“高啊,殺人於無形啊。”
白峰點首:“主子要慘了。”
果然,景袖看北雲霄神色更寒了,她紅脣輕啓,就要說話。
北雲霄神色陡然大慌,急忙指控:“可是房子真的是他打壞的!”
“你找我打架。”呆……
“是他自個飛你房頂上的!”
“你找我打架。”呆……
“他用了狂虎如山那招,一點情面都沒留,絲毫都沒考慮你的感受。”
“你找我打架。”呆……
“他……”
“閉嘴!”景袖暴喝,寒氣森森的看了兩人一眼:“若是我回來之前,這苑子沒恢復原樣,你們就給我等着!”
唰!水袖一拂,氣走。
風吹過,兩片殘葉飄起。
暗處的明處的所有人齊齊大鬆口氣。
房頂的風揚摳着下巴思索:“主子居然沒發作?奇哉,怪哉。”
北雲霄也大鬆口氣,只覺自己撿了條命一般,沒動手就好,修房子簡單,簡單。
他正思量,忽見一側的愣頭小子居然朝景袖方向跟去,鐵腕之力迸發,勁風猛生,狠狠朝他抓去,手臂一捆,猙獰咆哮:“聽沒聽見袖袖說的,給老子修房子!”
無視他就算了,連袖袖的話也敢無視,找死!
烈日皋呆,金陽似火,盞菊,粉牽,茉莉……爭豔縈香,開滿整個山腳。
此時的雄風軍營,嘯雲大將軍急的一頭熱汗,桌邊的退役折已經堆的小山一樣高,雄風軍營一挑血霄軍獲勝的事已經在整個皇城流傳,他們雄風的名聲更是水漲船高,可是,現在這羣人都在跟他玩啥呀。
“將軍,木頭副尉不見了。”稟告聲至帳外響起。
正焦頭爛額的方嘯雲只覺的
眸眼發黑。
封正山腳下,七十六名兵卒子挺身而立,頭頂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一個個汗流浹背,臉上卻異常興奮。
一道白影泰然步來,華麗錦緞長袍,邊角繡着妖冶的血蘭,妖嬈鮮豔的開滿周身,輕盈如煙的金色外衫,青絲高束,鑲着琉璃月石的紫紅玉冠閃着璀璨紅光,玉色的蘭花面具遮住大半張容顏,眸色如星,紅脣如櫻。
仿若畫中走出的仙人,渾身超凡脫俗的氣息,凜然傲氣,清冷無雙。
衆人齊齊一愣,不是說霄王妃嗎?這是……
疑惑,沒有貿然出聲,只是定定的看着跟隨而來的風揚靜待答案。
風揚嚴肅着臉,沒有出任何聲音,他只是靜靜站着,站在那人身後,仿若從九天下來的天界之柱,撐着半邊蒼穹。
終於最前面身材健碩的漢子,曾經的代號13,忍不住蹙眉問道:“閣下是……”
景袖視線微轉,脣角輕揚,語道:“怎麼?不認識了?”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音,衆人齊齊一愣,忽地七十六人整齊劃一的單膝跪了下來:“見過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沒有聲音,空氣似乎禁止了,若有若無的寒氣至景袖身上飄出。
終於,一道明朗的聲音忽地呼出:“見過主子。”
是那個精明猴樣的男人,之前的代號71,男人望着凝望着景袖,眸光灼灼。
寒氣稍失,深沉的水眸有個光彩:“很好,你起來吧。”
她話一落,角落的71便站了起來,神色興奮期待。
這話一落,不少人面面張望,忽地。
“見過主子。”
“見過主子。”
“……”
一聲接着一聲,響遍整個山腳。
她悠然接受着衆人的矚目,仿若渾無所覺,神色未起半點變化,等到七十六人統一呼出,清澈的眸光才露出滿意的光彩。
“很好,從今日起,你們給我記住,這裡沒有王妃,耀天,戰神,只有我雲景袖!只有你們的主子!”她一字一句的吐出,帶着令人顫慄的威懾力。
“譁!”人羣開始沸騰,沒有王妃?沒有耀天?沒有戰神?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三人從人羣中陡然站了出來。
“是!”肅穆,敬意,眸光毅然,正是13,71,19三人。
冷冽懾人的光華流轉,面上一閃滿意。
“名字。”
三人對視一眼,知道問的他們,最左邊的猴樣男子摳摳腦袋不好意思的道:“主子,我們三都是胡亂混生活的,名字不太好聽。”
其實他們三人早在荊州就認識,家裡因爲洪難全死了,偶然混到一起,迫於生活無奈又一起大老遠跑到皇城來發展,結果被欺得差點落草爲寇,迫於無奈,花了所有積蓄混到軍營,結果實力太差,一直都是要被遣退的對象。
至於名字,大狗,二狗,三狗,能好聽嗎?
“不太好聽?那就……你,雷霆!”芊腕一擡,向着最健碩的粗狂漢子點去。
“是!”男人眸子一亮,興奮應道。
“你,驚拓!”
“是!”高呼,瘦高的漢子興奮的眉色飛躍。
“我呢,我呢,主子,我呢。”最精明的瘦小男子急急問道。
“你啊……”嘴角一勾,周身風韻絕然:“赤影如何?”
“赤影?好,我叫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