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老頭一愣,像是找到了知音人:“是呀是呀,你也覺的是不是,這小傢伙可都還沒有足月,瞧,都長的這麼壯了,這毛髮光亮,牙口也生的好,吃東西都不怎麼費勁,哎,只是可伶了它的兄弟母親呀,居然死在了冰天雪地裡,那骨瘦如柴,都凍成了冰棍……這世道呀,人沒法活,犬也沒法活了……”
從小幼犬說到它母親兄弟,再說到這世事,話停不下來,不斷的念着。
整個場上雖然還進行着比賽,可衆人的眸光都時不時落在了這邊,對於這所謂的鳳主一行人充滿了好奇。
“我也養犬。”景袖忽地出聲打斷。
還唸叨的老頭一滯,眼睛發亮:“有小幼犬麼?咱結個親家怎樣?”
“咳咳……”這話一出,連一旁視線落在場上,注意力在這邊的青袍老者都咳嗦起來。
景袖身後衆人也是無語,這老頭的思維是不是跳的太快了。
景袖眸光閃了閃,淺笑道:“我家確實有小幼犬,共有四隻,你家的寶兒看上哪隻?”
“四隻!”老頭眼裡的光越發亮了:“叫啥,都叫啥,你給我形容形容都長啥樣,那小腿長的結不結實,跑起來利不利索,會叫了不,那小牙口長的全不全,眼皮有沒有摳一摳,小時候摳摳眼皮,那犬眼珠子才瞪的大,看的清,還有啊,那牙口一定要注意,生牙期,磨牙期都不同的……”
一句句道,特別的激動,衆人皆感受到這人愛狗成癡的性情。
景袖眸光閃了閃:“趕明兒你自己去挑吧,它們喜歡誰,能不能好不是我能做主的。”
黎老一怔,忽而笑道:“對對,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他一邊說,一邊搖着懷裡小幼崽的爪子,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但很和藹。
“老孃陪你們玩玩!”兩人正聊着,身邊一身大呼,竟是黑瘋子唰的飛了出去,連邪美人也是意外。
景袖擡眼看去,此時三千平的玉壇中心站着十幾人,或男或女,地面上擺了些物件,或玉石,或符盤,或反光鏡……粗略一望,應有百樣,看起來像是擺陣法時一些常用的東西。
景袖愣了愣也沒阻止,倒是在場的各派的人臉色不好,低議了起來。
“我們選壇主,這人來插手幹嘛?”
“是呀,一個鄉野村姑還能跟我們饒臨壇的弟子相比嗎?”
“不知死活,簡直不知死活,這擺陣是能隨便來玩玩的嗎?”
“……”
一聲一聲,有些宗派的宗主已經站起呼道:“黃毛丫頭,這裡可不是你能玩玩的地,還是做回你的位置,看看就好。”
“回去,我饒臨壇的人容不得外人插手,一個鄉野村姑也敢在這裡面胡鬧。”
“……”
軒轅族的青袍老者沒頭出聲,他只是淡看着,彷彿旁觀者一般。
“這女娃玩玩怎麼了,真當你們這羣老東西要不完了,說人家黃毛丫頭,老子看人家隨便扔兩顆石頭都能擺個陣法玩死你們。”黎老忽地
出聲,毫不客氣的諷刺道,懷裡依舊抱着小幼崽,替它擋着寒風,疼愛的不得了。
“黎老,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幫着外人說話。”忽地,一人斥道,是軒轅族那眼帶精光的黑袍老者,面色微惡,看起來有點尖嘴之相。
黎老偏頭,摳着腦袋不解:“咦,不是我們軒轅族說要好生款待人家麼,怎麼這麼快就分外人里人了,這是走的什麼路線,你先給我說說,免的我整差了。”
悠悠聲,卻諷刺的那黑袍老頭臉色一暗,青白紅紫的變化着。
“哪那麼多廢話,到底開不開始,不開始老孃直接困了你們!”她不就手癢出來試試手嗎,怎麼就不行了,實在不讓她參加,她直接困他們個十天半月,看你們還有什麼異議。
被一呼,衆派臉色難看,怎麼辦?還真讓她參加不成?這是他們各派選壇長,怎麼能讓一個外人來胡鬧。
下意識的衆人轉首看向軒轅族方向的青袍老頭,除了軒轅族王,這人是說話最有權威的了。
被衆人看着,青袍老頭的眸光一閃得意,雖然細微,還是被景袖看見了,那是一種對權力的享受。
“衆位稍安勿躁。”他拂拂袖,頗有架勢的道:“既然鳳主的朋友要參加,我們讓她參加參加也無妨,只是這陣法裡的東西千變萬化,危險重重,稍有不測便會錯失性命,如果到時候發生了意外,還請鳳主莫要怪罪的好。”
一個選壇主會要人性命?那這是選壇主呢還是藉着選壇主的名殺人呢,他如此說,不是正在給景袖打預防針麼?
景袖清澈的眸裡一閃冷澤,不等她出聲,在場上的黑瘋子已經呼道:“開始就開始,哪那麼多廢話,要我性命?有那個本事你們就試試。”
“好,我們就試試!”不是軒轅青出聲,是三大宗裡的一宗主站了起來,他怒發紅臉,顯然是個暴脾氣。
這一個刻又有幾大派的人站了起來,皆是一臉惱色,這黃毛丫頭出口太過猖狂,不好好教訓下怎麼知道他們饒臨壇的厲害。
軒轅青嘴角微勾,眸光深邃,向身旁的黑袍老頭打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這比陣一局,是先在這八卦陣中進行,誰能首先破陣而出在場上建立一個新陣法壓制住其他人便爲贏。
既要有破陣能耐,也要有建陣之術。
“你說這瘋王能行麼?”聖影溜到風揚身邊疑惑着道。
風揚眨眨眼,然後朝景袖方向望了一瞬,很嚴肅的點點頭:“肯定行。”沒見着他家主子那副狐狸笑的表情嗎?
聖影摸摸下顎,若有所思,嗯,應該行的,這瘋王也是個彪悍的主。
邪美人眸光閃爍,也是思量着,心頭複雜的感覺,有些像擔心,忽又瞥見場上黑瘋子躍躍欲試的神色,一怔,邪笑起,這人是真當玩玩而已呀。
比賽開始,三大宗,七大派的領袖人物同時站起,手生源力,唰的朝千平大小的玉石壇四周打去,那裡八個角本就是陣基地,源力落上,八根石柱一陣流光閃爍,好似有八
根光束射出,在半空交匯,然後結成一個屏障,無色的光罩在半空閃爍着。
同時,本坐在軒轅青身邊的黑袍老頭唰的飛起,他猶如一隻黑鷹穩落在玉壇中心生起的一石柱上。
難怪說這陣法裡會有性命之憂,這是以人作爲陣心搭起的八卦陣呀,陣心的實力越強,那麼這陣法的效果也強,放眼這在場的所有人,又有幾個有這鎮守軒轅族三老的實力。
強,確實很強,可這真是選擇壇主的標準?
景袖的眸光寒冷起來,邪美人也是深凝,其他人更不用說,他們雖然不懂陣法,但也知道有這人上場,怕是這場比賽不簡單了。
八卦天罡陣有了他的加入確實更穩了些,就連半空的光罩也更清晰了些。
一聲灌注源力的“開始”呼出。
在場上的二十多人齊齊動了,他們不是先破陣,而是先去撿地上可以搭建陣基的東西,要知道陣基藉助的東西不同,效果也是不同的。
百樣東西,瞬間一閃而空。
而黑瘋子眼皮都未擡一下,她手腕一樣,三米長的長刀生在手中,刀刃發着明亮的冷光,看起來有點滲人。
她動了,在衆目睽睽之下緩緩向玉壇邊走去,周圍的人齊齊目露鄙夷諷刺。
“還以爲會有點能耐呢,沒想到這麼蠢。”
“是呀,居然往陣基處走,真以爲就能直接走出去呀。”
“要我說,她就是什麼都不懂,要懂點陣法的人,會不知道八卦天罡陣基的力量會有多強?”
“……”一句一句,正說着,忽地噤聲了,錯愕,呆滯。
她揮舞着長刀,正削着石柱,這是……
怎麼會沒事?怎麼可能?怎麼沒有把她衝回去。
正想着,場地上一陣砰砰聲,是有弟子強行破陣被反彈了回去。
陣心處的黑袍老頭也是眉頭緊鎖。
“不對!快看她的手法!”一聲驚呼,衆人齊齊望去,瞬間像是炸開了鍋。
“補,削,平衡,滅,天啊,她怎麼做到的!”
景袖的眸光微閃,臉上帶着淺笑,說了她家黑瘋子是奇甲天師嘛。
正想着,場心的黑袍老頭一個拂袖,能清晰的看見一道源力朝那處打去,以人見的陣法,那就是活陣,這陣裡的力量薄弱可以隨意調動。
瞬間,黑瘋子站腳的地方光芒唰的一閃,離的近的人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強而有力的勁風撲來。
黑瘋子被這力量一衝,唰的落回到陣心,黑袍老頭力量瞬間整個壓上,八卦天罡,不壓制人怎麼行呢。
“無恥啊太無恥了啊。”一邊抱小幼崽的軒轅黎呼道,毫不客氣的諷刺。
景袖這方等人的眼色也是寒冷,這哪是什麼比賽,這就是專門針對黑瘋子一人。
不過……
“呵呵。”在場上的黑瘋子居然詭異一笑,衆人還未看清,就見她手中機械長刀忽地分解變化,化成八片,在地上向八個石柱的方向飛出,所過擦出一道道火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