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衆人包括雲景浩的視線都落在景袖身上,鳳玉肯定在她身上,肯定。
桃花眼閃過流光,紅塵三仙靜靜的站在一旁,雙手環胸,悠悠看着。
鳳玉的不同,感受到的顏色自然也不同,雲景袖,你的身上到底有沒有火鳳玉呢?
青竹上。
華容探着腦袋瞅了一眼,轉身對身邊的邪美人問道:“皇,這鳳後子嗣身上到底有沒有火鳳玉啊?當年鳳後是把火鳳玉留給了她吧?”
邪美人脣角微勾,笑的更是邪魅,線條優美的薄脣微啓,悠悠道:“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呢。”
風過,無聲。
這一刻衆人凝望。
白光落在景袖身上,安靜平穩,就連還沒死透的雲眉心也看着,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到底有什麼特殊?爲何這天下都在圍着她轉?
“唰!”就見本安穩的景袖身上七彩光芒一閃,衆人還來不及驚訝,那光芒又唰的消失,快的不過眨眼,像是種錯覺。
衆人錯愕,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那又是什麼?七彩光芒?這什麼意思?
景袖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緊張,頭上冒出虛汗,手上的溫暖卻是隻增不減,北雲霄握着她,緊緊的,下意識的,她擡首朝身邊的北雲霄望去,這一眼,瞳孔又是變化。
北雲霄精緻的俊顏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可是他頭上正佈滿了細如牛毛的虛汗,他瞳孔正泛着光,不是琥珀是,是銀色,猶如九天銀暉,他望着她,深情,溫柔,在用行動告訴她,一切有我。
看着是七彩光,衆人詫異了一瞬,不解。
“我來試試!”瘦弱的黑衣男子呼道,耳上的螺旋耳叩泛着冰冷的光澤,他從懷裡掏出個玉色羅盤,同樣的符文遊走,頃刻便轉動了起來,白光閃出,落在景袖身上,一點點從頭到腳,猶如在審查着犯人。
景袖眸中的寒色一點點凝聚,她柔荑緊握着北雲霄,在心中發誓,今日的這一切,我雲景袖遲早算回來,銀月洲,各方勢力,你們最好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雲景袖,讓你們生不如死!
“好了好了,還瞎折騰什麼,這一個個眼睛看着,沒有就是沒有,符盤還能壞了不成。”綠衫女子出聲,低眉顧盼間對中年男子和瘦弱男人眸中一閃諷刺。
北皇?西皇?不過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手上源力消散,符盤閃出的白光頃刻消失,高速旋轉的符盤也停止了下來,兩人臉上的神色同樣的懊惱憤怒。
該死的,居然是假消息,那這女子到底是不是鳳後子嗣?這七彩光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鳳族血脈的原因?
媽的,到底是誰傳回的消息,害他們大老遠從銀月洲趕過來。
景袖微呼口氣,北雲霄手上的溫暖也漸漸散去,不過幾個呼吸間,竟冷的如冰雪寒霜,景袖心頭大驚,雖然不解北雲霄是用什麼方法隱藏住了她有鳳玉的事實,但是能做到這般,定是什麼大損心力的事。
擔憂的朝北雲霄望去,對方對她溫柔一笑,指尖摸上她的青絲,示意安心。
靜默,連雲景浩都擰着眉,怎麼會呢?居然沒有?
她一定是給了這賤種的,一定是的,爲什麼沒有?
紅塵三仙的眸光復雜着,像是鬆一口氣,又像是失落。
青竹上,枝葉間。
華容摳着腦袋不解,他以爲會有的,怎麼會沒有呢?太奇怪了,難道鳳後死時把火鳳玉給銷燬了?
邪美人嘴角依舊勾着邪魅淺笑,紫眸流光溢彩,不是望着景袖,而是望着一旁的北雲霄笑的別有深意,呵呵,倒是個不容小覷的人呢?
“媽的!走!”青衣中年男子一吼,轉身即走,沒有鳳玉,這雲景袖是不是鳳後子嗣又有何用,對這些人下手?他還看不上。
瘦弱的黑衣男人掃過衆人一眼,神色高傲如看螻蟻,拂袖,轉身跟上。
隊伍很快退去大半,只餘弄殺的人馬還在原處。
弄殺看了離開的兩人一眼,嘴角一閃譏笑,緩緩向前走了幾步,行到景袖面前,悠悠的道:“雲景袖,不管你是不是鳳後的子嗣,有沒有鳳玉,我弄殺很歡迎你去銀月洲。”這女子的態度說不清好壞,似乎亦敵亦友。
景袖也感受到,眸光一怔,回道:“定如你所願。”對於這個女子,景袖心裡多少有點感激的,剛剛要不是她出口,這北皇西皇的人說不定會再生一番事端,而且,景袖敏銳的覺得,這女子一定察覺出了什麼,她只是不語罷了。
弄殺大笑,爽朗的笑聲迴盪在暗王府,她爲東皇賣命,可也是天影族的守將,對於任何可能結成盟友的人,她弄殺絕不會放過,再說了,這個女子,她弄殺很喜歡。
風起,她們的綠色裙紗落如風中,像是春天的訊息,告訴衆人,生命正一點點綻放。
雲景浩凝望了一瞬,轉身也走了,帶着他的青衣黑月人,帶着他養的怪物,如潮水般退去,四皇的人皆還未遠去,若是他此時動手,或得到些什麼,他們黑域就整個落在衆人眼裡了,面對一個南皇可以,面對整個四皇,他們還沒那個實力。
原處是雲眉心不甘的嘶喊,是南宮祁華的掙扎,卻無人再搭理他們。
沒有價值的東西,他雲景浩怎會看上。
靜,血腥漸漸離衆人遠去。
齊沐昭和天御軍一干還立在原處。
剎羽等人眉峰緊鎖着,齊沐昭的神色平淡無緒,他看着景袖,不知道想着什麼。
現在最大的危險過去,那麼就只剩下千盛這方。
“將朱雀交給我們。”景袖道,神色冰冷,眸光更是冷漠。
齊沐昭血紅的瞳孔一怔,心上不自覺的針扎般的痛感襲上,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錯過了什麼?若是那時候他不選擇燒她的淘寶樓,不選擇圍剿她,不選擇與她針鋒相對,是不是一切還可以重來?
這樣愛戀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暗處佝僂的身影,她一直隱忍着,隱忍着尋找最好的機會,可是這一刻,
她身上的憤怒控制不住的外泄。
氣息暴露,景袖眸色陡然一寒,身化利鷹猛地朝梅林間撲去。
噁心的東西,找你好久了!
看着來人,佝僂的身影一滯,忽又咯咯笑起,醜陋的臉猙獰如鬼,露出牙上鮮紅的血液,那是她一直隱忍咬牙所致,不退反進,飛起,朝着景袖猛地撲去。
“賤人,我要殺了殺了你!”沙啞的聲音,如同在風雨中淋了多日的鋼鐵,生出了斑鏽,生硬,刺耳。
佝僂的身影已經瘋魔發狂,且周身染着毒物,四肢匍匐,如同一隻狂奔而來的鬃狗,生着她血紅的獠牙,想要撕裂景袖這隻獵物。
“砰!”力量相撞,毀了一片梅林,佝僂的身影無視橫七八仰的樹枝尖口,周身凝着血色氣息,唰的再衝了上來,樹枝的斷口刮破了她的灰色布衣,刮的她血肉模糊,猩紅的血液染在桃枝上。
看着這般詭異的功夫。
剎羽等人眼裡齊齊一驚:“主上,這不是……”他們閻王樓的血屍術,竟是他們閻王樓的血屍術!
齊沐昭眸眼微眯,周身凝着一股寒霜,注視着跟景袖纏鬥在一起的佝僂身影,似乎在辨別這人是誰。
陡然,他瞳孔中寒色炸開,是她!居然是她!
“媽的!看老孃不弄死你!”受了一整天的氣,這會像是找到個發泄口,來個瘋子更好,她雲景袖就是要殺瘋子。
銀蘭血刃雙手旋轉,煞氣凝固周身,真當她歃血暗王忍氣吞聲就好欺負了是吧。
身如鬼魅,匍身前進,暗殺之姿。
練了血屍術的身影快,她雲景袖更快!
“唰!”只見血色灑滿空中,佝僂身影那爬滿蟲紋的臉被活生生削了一塊下來,森森白骨露出,嫣紅的恐怖。
“咯咯……”她卻不疼,只是咯咯笑着,鮮血染上她的牙齒,眸光死死的盯着景袖。
這熟悉的眸光讓景袖心頭忽地一跳,徹底認出了來人。
難怪她覺得熟悉,難怪她對她直覺的討厭。
齊沐芯,竟然是那個曾經絕色驕傲的齊沐芯,一國公主居然落到如此,可怕,可憐,可憎呀!
“咯咯咯咯……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她笑着,又口齒不清的喃着。
眼裡的光已經瘋魔,哈哈哈,大笑,無視臉上的傷口,無視正涓涓流血的傷口,她身形一射,張着血牙,再一次朝景袖撲來。
這一刻,她比雲景浩養的那些怪物還像狼人,兇狠,殘虐,只知道瘋狂的攻擊。
“嗷嗚……”
“汪汪……”
將軍美人血狼王齊撲而上,瞬間便擒住她的四肢,她卻像是未見,身上凝着一股要毀天滅地的血色氣息拖着它們繼續朝景袖撲來。
景袖眉色一硬,渾身源力升起,就要直迎。
手裡的力量還沒放出,剛撲到面前的齊沐芯居然忽地一滯,一口鮮血噗地噴出,染紅了地面,染紅了身上的布衣,她大瞪着眼,緩緩仰頭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