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參與了那次天邁山活動的武士齊齊應道:“對對,當時公主看見那三人高的黑妖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衝上去了。”
“是呀!我就從沒有見過比我們公主還英勇的人。”
“對對……”
漸漸,附和的聲音多了,衆人心有默契,對於剛剛的事齊齊緘口不語。
很快,過關的呼聲又起。
君王三關已過,不管是不是真心認可,事實已成,漢爾王授璽。
鼓聲,烏號聲響起,熱鬧的氣氛很快衝散了剛剛的緊張。
連心頭的恐懼都消散了,孩子的臉上又變得笑臉盈盈,大人的神色又充滿了期待。
景袖把玩着酒盞,瞧着對面的塔里木等人脣角勾起,冷笑。
千桑雅腫高的臉佈滿陰霾,瞳孔裡的兇光,像只惡極了野獸,隨時有衝上來將景袖碎屍萬段的衝動。
香饢餅,油酥茶,熱鮮奶……一一送上,女王登基禮後,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川瀾的草原兒郎展示着他們的武藝,豪氣的川瀾女子跳着她們的雲雁舞,整個場上觥籌交錯,歡歌笑語,體現着他們特有的民族風情。
期間,加墨,塔里木紛紛來向北雲霄敬酒示好,北雲霄連眼角都沒給一下,只是在漢爾王出聲問好的時候,微擡了下酒盞回禮。
將身旁北雲霄高傲的神色收在眼底,景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這人除了對她嬉皮笑臉,對待其他人都是一副冷漠高傲的樣子。
戰神霄王,果然是遙不可及的,不過……這感覺真好。
“袖袖,這羊肉還不錯,你先吃點,待會你還要上場爭王夫呢,可不能餓着。”一筷子將盤中的烤羊肉全放在她碗裡,完全當周圍異樣的眼光是空氣。
景袖正想提醒他注意身份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呼出:“我要向你挑戰!挑戰!”
是千桑雅猙獰着臉色呼道,她其實是想罵景袖的,卻礙於臉上的疼痛提醒,髒話到了嘴邊,臨時改口。
景袖黛眉微皺,擡眼看去,此時千桑雅正站在離他們三米遠處,懷中抱了件精緻嶄新的銀袍,像是準備送人。
她一手指着景袖,神色像是個惡婦。
“挑戰我?”景袖指了指自己,錯愕道,這女人是腦袋秀逗,自己來找死麼?
“桑雅,胡鬧,跟我回去!”一旁的塔裡由趕過來,慌忙拉扯她,雖然不知道這瘦小男人跟戰神霄王是什麼關係,但看霄王護人的程度,應該是什麼重要心腹,萬不可得罪了。
此時,塔里木也是一臉怒色,他想方設法想與霄王打好關係,這孽子居然敢扯他後退,正惱怒着,手邊忽地多了張紙條,詫異,擡頭向一直站在身邊的隨從看去,他面色冰冷,看不出情緒。
紙條攤開,一掃而過,剛剛還橫生的怒火消散,變的猖狂,自傲,忍不住竟然大笑起來。
像是換了個人,畏頭畏腦的態度徹底不見,他站起來,對着塔裡由呼道:“哈哈,由兒,既然雅兒要發
起挑戰,就讓她去吧,作爲草原兒女,弱肉強食本就是我們的規則。”
塔裡由一愣:“爹?”
塔里木眸中深邃的光芒一閃,威嚴暗出,塔裡由一怔,退下。
熱鬧的氣氛忽地靜了,挑戰,有人要在這裡挑戰?
“王妃,川瀾國有一種規則,不分男女只要看對方不爽,便可提出挑戰,這挑戰分爲生誓和死誓,一個是受傷不取性命,一個是生死不論。只要被挑戰者接受挑戰,就絕對不能中斷,若是那樣便會被整個民族驅逐、看不起,這是他們引以爲傲的狼性精神。”
不屈,不退,不敗,弱肉強食纔是生存王道。天翼低聲在一旁解釋道。
生誓,死誓,呵呵。
景袖眸中的光更加冷了,既然有人要自己找死,那她還客氣什麼呢?
“你是想挑戰生誓還是死誓呢?”景袖悠然的道,斜靠在椅背上,巋然不動。
“死誓!我要向你發起死誓挑戰!”猙獰呼道,胸脯不斷起伏着,真正的應了那句胸大無腦。
“爹。”
布里家族裡塔裡由擔心呼道,現在這挑戰死誓還沒有真正達成,反悔還來得及。
“由兒呀,成大事者萬不可婦人之仁,有時候該捨棄的就必須捨棄,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心軟,這可是爲君之道呀。”塔里木別有深意的道,眸裡的光芒變得綠森森。
一個驕縱的孽女有什麼好留戀的,死了一個還有下一個,他塔里木的子嗣必須擇優而養。
塔裡由一愣,捨棄親人?爲君之道?王爹這什麼意思?
正錯愕着,一道重鼓之音拉回他的注意力,不過一小會,死誓的挑戰書竟然已經簽完,兩個血紅的手印,昭示着兩方生死不論的決心。
登基臺,畫出的包圍圈裡,景袖背手而立,身上的鈴鐺隨着清風清脆響着。
千桑雅懷裡還抱着銀袍,思量一瞬,向北雲霄走去,她眸光癡戀,款款的道:“聽說你很喜歡穿銀袍,所以我昨天讓人連夜趕製了一件,剛剛繡娘才捲了金紋邊送到,你看看喜不……”
“唰!”話沒道盡,懷中的銀袍猛地向塔里木家族一方的天空飛去,密密麻麻的銀光如箭在袍上穿過,只是個瞬間,滿天銀絮飄飛,遮掩了衆人視線。
“你不配。”只是三字,北雲霄連多說都不願,劍眉帶着寒鋒,眸光至始至終都落在景袖身上,冰冷的語氣將千桑雅一顆癡戀的心擊的粉碎,滿臉絕望震驚的神色。
他北雲霄的袍子除了袖袖,誰都不配做!
“哎喲喂,可惜了件好好的袍子喲,用來擦洗腳水多好呢。”紅塵三仙悠悠感慨道,眸光打望着腳上的靴子,似乎在惋惜晚上睡覺前洗了腳又得一腳水上榻了。
氣氛靜的可怕,大廳廣衆之下被拒,衆人皆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千桑雅。
清澈的水眸閃爍,景袖忽地對這女人生出些憐憫,如此衝動跑上來的跟她提出挑戰,怕是連家人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吧,這樣
值得嗎?
“若是你現在選擇反悔還來得及,這死誓我可以做廢。”景袖語道,不是她有多仁慈,只是覺得這場挑戰沒有任何意義。
“唰!”千桑雅忽地轉首,她紅脣微啓,一張一合,沒發出聲音,景袖的眸光卻陡然寒戾起來。
“卑賤的雜種,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條狗奴,讓我反悔,低賤的廢物,沒用的東西。”
好,很好,還敢罵她,還敢挑釁她。
人蠢可以,若是蠢的太離譜了,那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五指成爪,源力凝結出白息,景袖眸眼冰冷煞色,如鷹,飛衝了上去,對付這女人,她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的,但是她突然改變主意了,她要送她一份禮物,送這女人死前一份禮物,順便教教她,什麼東西該想,什麼東西不該想!
千桑雅冷笑,一腔怒火全凝聚在鞭上,她要廢了這雜碎,廢了這賤奴,敢讓她難堪的,都該死!
“砰!”鞭子與赤拳相接,攪起地上沙塵。
天翼等人沒有絲毫緊張,北雲霄雖然知曉袖袖的本事,卻還是忍不住手心緊握。
沒有絲毫意外的,沙塵後,千桑雅一臉狼狽的倒在地上,她整個身子被景袖反叩住,臉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她卻呼喊不出來,痛喊卡在喉間,整個身子都顫抖着。
“你再罵一句試試?”景袖冰冷的指尖在千桑雅臉上刮過,眸中的殺芒銳利。
“吱呀……”千桑雅乾啞着嗓子,死死的盯着景袖,眸中滿滿的不甘置信,她怎麼可能一招不敵,她怎麼可能被這雜碎擒住,兇色爆發,猙獰的殺氣氤氳在周身。
景袖一看,就知道這女人還不服軟,手中的力道猛地收緊,咔嚓兩聲,她雙手骨節處的軟骨整個碎裂。
“啊……”無聲的呼喊,千桑雅忽地疼的仰頭,大冒虛汗,整個臉色白的透明。
哼,冷笑,一腳將千桑雅翻起,猶如踢死豬般,猛地將她躥到塔里木腳邊,景袖清澈的眸子擡起,死盯着塔里木,道:“塔里木親王,要不你向我求求情吧,若是你求情,我今日就放過她。”
午後的風明明應該炎熱,此時卻冰冷的恐怖。
衆人還爲眼前的一幕幕震撼着,久久無法回神。
千桑雅是誰,可是這郝裡城有名的刁蠻女,欺壓族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如今卻被霄王身邊這瘦小男人一招給打成殘廢,天啊,難以置信,簡直難以置信。
塔里木一張臉青紫着,他抿着嘴,久久未語,若是之前,他可能還會向景袖求情服軟,可是,現在,絕不可能。
他態度的轉變,景袖在他同意千桑雅的死誓挑戰就清楚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這人突然變的強硬,可是景袖清楚,這人定是有了什麼強硬後臺。
“要殺便殺,我草原兒女斷不可能委曲求全。”他正色道,眉羽間還頗有幾分正義之氣的味道。
景袖嘴角冷笑,手腕一拂,地上的千桑雅忽地朝她手心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