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晃晃,猶如萬千銀蛇,穿梭在烏雲昏暗的天際,閃爍的光芒,時不時的,點亮衆人驚愕恐懼的面孔,聲聲震撼心魂的雷音,震耳欲聾,發聵欲暈,整個明月海角,千里黑雲壓境,海面潮涌,驚濤翻波,怒浪拍礁。
禹王神像上,陡然散出淡淡的月白熒光,面對這天地滅神之威,這上古武皇的護衛結界,竟然自動而生,驚得站在玉像上的林老和紅拂等人,不由得心驚肉跳,那瘦竹老者,瞧着場中的情景,不由得面無血色,聲音發顫的道:“白小友真是真是”
這聖武院的武王玉師,道行通天的凌霄七尊,明月閣的閣老武聖,見到孟浩迎接“五雷齊亟”的場面,竟是啞口無言,半晌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武聖王尊境界的宗老,尚且如此,場中十方修士,滿場衆人的驚訝,自不必說
那場中十里金沙此刻,已經是濃煙滾滾,化作了焦土黑灰,腥鹹的海風,伴隨着雷音閃電,帶來陣陣濃重的焦臭之氣,可是,那場中雙目驚白的楚江南等,飄雲宗的十大戒律王,卻對這刺鼻的焦味,毫無知覺,因爲,他們與滿場人一樣,好似看見鬼神降世一般,全部的注意力,都匯聚在那焦土中央,亮雷泄地處,緩緩站起的人影身上!
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俊面,一襲黑袍的銀髮男子,手持一柄薄如蟬翼的透明白劍,氣定神閒的站起了身子;一抹輕意的微笑,在風塵無影劍光下,彷彿映亮了整個天地。
自古,五雷天刑,代表着上天諸神之威,是對於修士超脫凡體,尋求天道,逆天違拗的最強刑法。
可是眼下的情景,實在是令人太過驚世駭俗,也太過聳人聽聞,甚至顛覆了,各宗從武聖到弟子,世間修士對無雙命劫的認知!那白阡陌竟然遭受雷刑,渾身不禁半點損傷都沒有,竟然連衣袍都無半點焦糊!
樓上的王宗強者,各宗武聖,同時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不斷的揉眼睛彷彿他們,寧願相信,是自己年老昏花,看的不真切,也不願意相信,這白阡陌真的面對雷刑,還安然無恙一般!
“不不可能”楚江南身後的一名戒律王,突然癱坐在地,被孟浩嚇得肝膽俱裂,十人離他最近,雷擊剎那間,那人身上散出的無上神通道力,竟是令他們這些武聖天尊,都捉摸不透,仿若是武皇極致的神通道義,方能有如此渾厚的道力,足以在天威之下全身而退
白玉樓上,海小貴激動的摟着錢多多,少年激動歡喜的吵鬧起來:“宗主師伯,真是活神仙!小師叔,你們都是這般渡劫的嗎!”這航海少年,在明月海的七天,與錢多多、鳳靈棲年紀相仿,走的比較親近;加上這明月小主的小師叔,也沒架子,二人倒是好玩伴,此刻見到孟浩的逆天修爲,倒是驚詫歡喜的詢問。
“吶?我”錢多多回過神來,倒是難以回答,他可是一直吹噓自己,是雪千宗宗主的兄弟,可是武尊修爲,眼下,這海小貴問起,看着錢多多滿臉窘色,牛小花不禁挽住他的手,溫爾一笑道:“要好好修行哦,雪千宗,經過大哥此戰,必定名動天下!”
“名棄”凌秋心被孟浩嚇得,撲進了冷名棄的懷中,面無血色的看着孟浩的背影,心
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她修爲百年,成劍道武尊,本已經是驚才豔豔,心中對這白阡陌,雖然敬佩其是武王丹師,可對他的修爲,一直都不以爲意;眼下,對宗主的大哥,十三劍侍更是再無半分輕視;冷名棄撫着凌秋心的青絲,緩緩的低沉笑語道:“我雖修成劍聖之身,可自知,永遠不及大哥十分之一,他的出人意表之處,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區區天雷劫難而且,不算什麼!”
劍盲若說出當年,孟浩不只替青竹翁擋過白雷劫,還弒帝迎接過白帝神劫,只怕會嚇壞衆人,董圓通掰着手指,與葉一念驚恐的道:“我勒個乖乖,不只是武王丹師,修爲還如此驚世,這雪千宗可是要成就王宗霸道呀!”
一個宗門,要是有三名武侯丹師,便是能躋身聖武榜前五十之列,如羣星百門,真空陰陽劍道等,可這雪千宗,雖是新建,可道基底蘊,便是堪比三王強宗!宗主不僅是武王丹師,門中還有個武聖神獸若狸,也是武王丹師,放眼天下,除了聖武院,那個宗門,能有兩名武王丹師,還都如此修爲高絕呢?
“轟隆隆——”
又是驚雷震穹,只叫遍野驚顫,黑雲耀白之際,天空中陡然射落兩道千丈電龍,嚇得還沒回過神來的衆人,又是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白阡陌開神武,接天雷,驚世駭俗的引發了五雷齊亟,之前身受一雷,此刻又是落下的兩道;諸多修士,倒都是擦明眼眸,死死的盯住那銀髮男子,倒是要看看這人,還真的能接五雷而身不壞?
一點耀目白芒,陡然在場中炸亮,接着,便是“轟隆隆”的氣浪鼓譟而來,兇猛的雷息,使得遍野沉寂,“轟”的一聲震盪,空中煙塵瀰漫,入目之處,電流火花,在半空中“噼啪”打閃,那禹王神像上的月白結界,更顯渾厚,明月閣的千名力士侍女,和萬劍宗的劍修們,縱使在上古法陣庇護下,依舊不由得滿露緊色的,後退了幾步,各自冷氣倒灌,畢竟,這可是兩道天雷一起劈落呀!
“呼呼——”
滿場啞口無言之人,雖是早有了心裡準備,可是真當煙消雲散,雷光消退之際,看着那場中的白阡陌依舊是毫髮無損時,依然是滿場唏噓驚詫,十名戒律王,都快退到了飄雲樓下,楚江南面上已經麻木呆滯,蒼白麪上的顴骨肌肉,不斷地抽動起來
“哈”誰知,正當滿場驚的鴉雀無聲之際,那銀髮男子,竟然在迎接了三道天雷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三劫已過,餘下兩劫,還要稍定片刻,閒來無事,你們陪我舒筋活血吧!”男子清朗朗的一番話,說的雲淡風輕,好似玩笑之語,可聽到十名武聖天王,和滿場修士,竟是猶如凜冬寒風,令人滿身寒顫
寂寞無聲的十萬修士人潮中,人頭密密麻麻的散佈在海角各處,紛紛三五成羣,御空觀戰,人羣中,終於有人被孟浩“折磨”瘋了,揪着頭髮的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這白阡陌,不是白神人,把天威當成什麼了?這雪千宗老子入定了!”
這雪千宗雖然從未聽聞,可一亮世,便在海角建立了王宗高樓,各方修士,眼見這名不見經傳的雪千宗主,竟然變態如此,當即不少人已經生出了歸附之
心,青鸞四界,強者爲尊,能獨身迎無雙天劫,還是引發五雷,這等奇人可是武皇之資,他日定是青鸞的頂尖至尊啊!
滿場唏噓之際,焦土硝煙中,卻是上演了一處戲劇性的情景,只見,那迎結過三道雷劫的白阡陌,手持透明薄劍,追着飄雲宗十大戒律王滿場逃竄!
“嗖嗖——”
孟浩俯身飛掠焦土,掀起陣陣硝煙,風塵無影劍操持在手,輕舞揮縱間,便是飛出百道白塵劍氣,肆意縱橫在黑雲焦土之間,嚇得十名武聖紛紛抱頭鼠竄,楚江南跑的更是連忙不迭,三番幾次的失足跌倒,弄了一身的烏黑焦土,狼狽不已。
“我的媽呀!這小子不是人,快逃呀!”一聲驚恐的顫音,傳遍四周,直令滿場修士,心中竟然不由得好笑,這話,若是出自一名市井之徒,無雙後輩,也就罷了,可是,這場中拼命逃竄的十人,乃是飄雲引以爲傲,藐視羣雄的資本,當年,可是追隨過武皇蕭莫雲的十大戒律王,陣道王者宗師啊!
卓玉陽此刻的面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白阡陌竟然如此扎手,一露面,便解決了沈輕侯,而後,連番驚人變故,可變態至極的行事,更是讓他這七絕丹君,心中方寸大亂,看着場中“老鷹捉小雞”般的場面,這男子不僅捏碎了椅託,滿臉盛怒
“丹藥即使能令人修爲猛擊,可懦夫永遠都是懦夫,空有一身驚世道力,可諸老氣勢已潰,如此神通定力,真是愧對武聖天尊的名頭!”一直沉默無語的宗主蕭婉遙,看着卓玉陽的神色,不由得心中解恨,當即冷嘲熱諷起來。
而那青面男子,立刻橫了她一眼,只見身後,滿是面色凝重的飄雲弟子,和四神靈宗的長老,他便是冷哼一聲,瞪了蕭婉遙一眼後,便直接起身,朝着逃到樓下的十大武聖,憤怒的罵道:“都他媽被嚇傻了!他就算渡劫成功,只是個武尊,你們跑什麼!給我殺了他!”
被孟浩驚世之舉,嚇的方寸大亂的十人,一聽卓玉陽的厲喝,頓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心中驚覺:“對啊!這小子渡劫能怎的?身受五雷,全身而退又如何?還不是個武尊三重天!能厲害到那裡去?”
飄雲以靈入道,十名武聖的陣道舉世無雙,靈脩通獸之術,更是天下無敵,可神通道力,卻是微末之際,那孟浩迎接天雷劫難,乃是神通武皇李淳風所傳的至尊奧義,是當世無雙的神通力,一經施展,倒是令十人心慌意亂,定力道隕,只知道逃命了
眼下,經過卓玉陽的點醒,十人當即回身迎戰,可是真空樓中,一羣修行多年神通道力的武聖尊者,卻都是心中驚詫,鄒天衍乃是真空外門,道門長老,修行五行奇術,陰陽規律,如今乃是武尊五重天,其神通道力,自是不必玄天心和司徒雲流二人。
卓玉陽雖然點明,這白阡陌的修爲境界不如十大武聖天尊,可在二人看來,那白阡陌念破雷劫的手段,乃是真空經修煉到最高境界,“自成天道,不懼神靈”的大神通!
二人驚恐的對望一眼,心中唏噓,玄天心更是秀眉微蹙,拄頭又是驚疑,又是駭然的道:“這白阡陌,難道修成了武皇的真空神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