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風和日麗,蔚藍的萬頃碧海上,一艘巨大的雲行鯨渡,穿出了迷霧海灣,進入了明月海的海域,而船上的人,卻都是愁眉苦臉,孟浩三人失蹤了三天三夜,衆人漂洋過海,都已經來到了海州,眼看明月海在望,卻是提不起半分興致,迦陀站在船頭,負手而立,愁眉深鎖的和名赤陽說道:“明月海會,還有三天,也不知大哥如今的下落”
孟浩的失蹤,使得雪千宗頓時沒有了主心骨,很多大事,衆人都是等着他來定奪,首先,便是錢多多,其次,就是餘風崖和青竹翁,孟浩的兩名師尊,都等着衆人去救,而孟浩在這個節骨眼,卻突然失蹤,倒是令衆人方寸大亂,只有等和劍盲匯合後,一塊商議了。
“放心,我已經飛鶴傳書給了師尊,相信,師兄他們,很快便能先前接應!”名赤陽提高了聲音,希望能帶給衆人一絲希望,可是見他說完,衆人依舊是滿臉愁雲,只見那鳳靈棲和海小貴坐在船邊,這女子三天裡,哭的雙眼紅腫,此刻依舊是梨花帶雨,淚難幹,海小貴安慰了幾次,可依舊收效甚微,後來,見衆多女師伯們,都是傷心落淚,他和父親也是心中難過,也不知怎的安慰衆人
船上氣氛濃重之際,海大富操縱“探海令”,鉅艦竟是平安的渡過了怒海海域,驚的這漢子竟是眉開眼笑,手舞足蹈起來,海小貴見滿船的雪千宗師伯,師父都在爲宗主失蹤傷心,父親卻突然開口大笑,頓時,氣的不行,立刻起身,抓住一根帆繩,盪到了甲板船舵臺,低聲朝父親道:“我的老爹,你看看場合行嗎?什麼事,你這麼開心!”
海大富見滿船的宗長,都投來驚疑的目光,也是老臉一紅,朝四周連連拱手,接着,便是和海小貴說:“真是奇,往年過怒海時,都是風浪四起,難得不觸礁,可今天,那海怪不但沒出現,還風平浪靜的很!”海小貴驚訝不已,面露疑惑,朝船外看去,只見海面蔚藍,清澈透明,那裡還有暗礁了!少年當即一揮拳頭,歡喜不已的道:“真是老天爺保佑!”
聽到響動的迦陀和名赤陽,還有曲靈,都是走上了船舵臺,詢問二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這明月海州處,有一畢竟的怒海暗礁地,就是那鯨龍出沒的地方,往年,從青州到明月海的船隻,十中有五,都被那鯨魚吞沒,或是觸礁沉船;可是今天,衆人竟是平安度過,風浪都沒見半點,真是百年不遇
衆人一直懷疑,是那鯨龍抓走了孟浩三人,可是海大富卻說,船工出海,世代相傳,這三百年來,鯨龍只在明月怒海的海域作亂,從沒穿界來到過青州海域,所以,倒是不以爲然,可眼下,見到這怒海海域風平浪靜,鳳靈棲又是問道:“海大叔,您說,會不會是師父殺死了鯨龍,所以這怒海再會風平浪靜的?”大漢被這小姑娘問道一時語塞,他那裡知道啊?可是,能平安度過怒海,還是上天保佑,海大富當即便是面朝大海,磕頭祈禱
起來。
“我們航海掌舵的,都是靠天吃飯,沒過界海,都要拜海神呢!”海小貴解釋了一番,便跟着父親跪下,恭敬的祭拜起來,而衆女子也是紛紛跪下,口中唸唸有詞,曲靈心中默默祈禱:“若真有海神,請您保佑他早日回來吧”
正當衆人苦心求告之際,迦陀和名赤陽,突然凝眉遠眺,只見海平面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金光雲行船,大和尚猛然躍上船帆,施展神通“穿雲目”,正是真空經中的上乘道術,目光如電,疾馳百里海域,只見那遠處的海面上,正是三十多艘金色的軍艦,足有三千海州的凌天軍,站滿了船頭,三名金甲銀袍的漢子,也正用神念探查而來!
“糟了,定是那馬超羣通知了海州的防務,這凌天軍是來捉拿我們的!”名赤陽當即斷定,這海州是明月閣的勢力匯聚之地,是天下的商都,海州的凌天軍可是聖武院的精銳部隊,無魂兵將,都是武尊實力,十大千戶個個是武尊五重天!眼下孟浩不在,迦陀和曲靈商議,衆人分散出逃,分解追兵的勢力,萬不能,沒到潮天城,雪千宗就覆滅在海上。
衆人當即分成三批人馬,曲靈帶着鳳靈棲、牛小花;湘弦帶着黑白旗、海大富;迦陀和名赤陽帶着海小貴;分成三方出海,可是,海大富忽然說道:“我只是個船舵把式,他們不會把我怎樣的,你們快走,我就說是被你們脅迫的!”可是海小貴卻是大哭起來,死活也不與爹爹分開,那漢子抱着兒子又親又吻,安撫了一陣,說道:“好小子,比你爹有出息,不用惦記,快和師父們走!”
說完,那漢子操起魚叉,直接“噗呲”一聲,刺穿了自己的大腿,猩紅瞬間流了滿地,嚇得衆人都是紛紛後退,海小貴更是痛哭起來,可是迦陀卻直接背起了少年,包含敬意的,朝那漢子拱手道:“老哥放心,這孩子將來,定是名動天下的修士!”之後,衆人也不囉嗦,見那大軍壓境,紛紛擊碎了船板,丟入了海中,這明月海籠罩在凌霄法陣之下,修士難以御空,衆人紛紛落下海中的船板,用真氣催動,倒好似飛船快艦一般,朝着三個方向,便御海而去,掀起了三道海霧
而遠在三十海里外的鉅艦之上,爲首的大千戶,見有人逃離鉅艦,到是捻鬚陰笑:“嘿嘿,倒也聰明!可依舊是甕中之鱉!”那滿臉黑鬚的中年漢子,陡然解開身後的金絲斗篷,朝着面前的海空,便是一拋而出,接着,取了長刀,身縱如電,腳踏金絲斗篷,好似乘金雲,怒御海,“轟”的一聲,掀起了一陣遮天海霧後,便立即追擊而去。
其餘的兩名左右千戶,也是一般,取了金絲斗篷,當做浮空雲毯,飛上了碧海藍天,各自追擊,這明月海上的凌霄海陣,乃是約束天下修士而爲,防止修士在這神聖之海上,御空亂鬥,所以,凡是武聖之下,沒人能在海上御空飛行,只有這身負海州官印的千戶,方能不受法陣約束,爲首的長鬚漢子,背
負三把六尺馬刀,飛速如電,迦陀等人,才逃出了三裡海域,便是被那人追上了。
只聽遠空傳來一聲驚鐘暴喝:“下方罪犯,吾乃海州大千戶,關三刀,爾等搶劫夏家子弟,罪孽滔天,還不伏法!”那聲驚鐘暴喝,足有泰山壓頂,翻江倒海之威,衆人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四周海流爆炸開來,海小貴當場暈厥在迦陀的懷中,漢子見狀,知道,是逃不了了,當即大袖一揮,將海小貴收入了袖乾坤中。
“轟——”
天際陡然激射而落,一道恐怖的刃鋒罡氣,名赤陽後背一麻,趕緊一掌推開了迦陀,二人力道相抗,“噗”的一聲,各自朝船板的兩端飛射而出,而一柄寒光馬刀,正好射落,“轟”的一聲驚濤暴起,船板立刻化作無數木屑,海面頓時猶如沸水開鍋,連連暴起罡氣熱浪,一柄馬刀,竟好似鬧海蛟龍,嗡鳴之間,海面波瀾翻天。
迦陀身子貼着驚波翻涌的海面,連連滑出了半里,忽然翻身燕抄,雙掌“噗”的拍打在海面上,借力起空之際,頓時“轟轟”的暴起了兩道海浪水柱;而名赤陽獨臂持劍,腳步輕盈,在海面波瀾中,連續浮萍渡水,御劍而起;空中的關三刀,見到二人修爲,倒是虎目圓睜,捻鬚驚詫道:“怪不得敢搶劫夏家子弟,原來是兩個武尊三重天的高手!”
二人也不廢話,直接出手,迦陀雙掌運轉,雙腳生出武尊真氣,踩在起伏洶涌的海面之上,渾身陡然暴起金光,左耳金環中,“吼”的竄出一道金龍虛影,藉助其掌勢,遊走全身,忽然纏繞上了右臂,瞬間化作了一條金龍手甲,大和尚單掌運滿真力,下按海面,暴喝龍吟:“八部天龍式,翻海龍王!”
只見那漢子掌下的海面,陡然“噗噗”泛起海浪水花,隨着他單掌推送入空,一條條水化龍形的掌罡,竟是“轟轟”的騰空而起,朝着那空中的關三刀,張牙舞爪的逆襲而去!
而名赤陽單手持劍,揮縱成道道勁風劍影,攪翻起道道沖天水柱,劍影從海眼中,“嗖嗖”的飛散激射而上,二人從兩端夾攻,空中關三刀急忙探身,手捏法決,收回了那海中央的馬刀,接着俯身彎腰,雙臂一展,背後的三把六尺長刀,颼颼的飛將而出,在面前三刀重疊,圓轉成刀氣壁壘。
迦陀和名赤陽的水龍掌力,和黑鋼劍影,轟然擊在那“三刀壁壘”上,頓時暴起驚空震音,海潮暴漲,罡氣“轟轟”的在海空之間,相互激鬥,那關三刀不愧是武尊五重天的境界,應對二人的驚世道力,倒是遊刃有餘,當即持刀揮縱,卸去了二人的道力,“唰”的一下,那漢子抽回一把長刀,猛地朝身下劈去,頓時半里外的海域,猶如沸水炸鍋,翻天激盪,道道龍影劍氣,竟是被一一卸去!
二人當即震驚,剛想轉身逃走,可是身後,已經傳來馬刀刃鋒,飛旋的轟鳴顫音,陣陣絞刃殺機,直令二人背脊發寒,感覺命不久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