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出冰炎洞,便聽見雪地中,那武尊巖統悽慘的呻吟之聲,孟浩眺望而去,只見那漢子滿臉發青,渾身附着了一層滿是血絲的薄冰,竟是被雪域寒流快凍成了冰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銀髮男子冷哼了一聲,鄙夷的瞧了那悽慘的武尊一眼,而劍盲卻已經知悉大哥的思慮,直接踏步上前;金鵬和若狸兩隻神獸武聖,倒是面面向覦,不知這二人要做什麼
只見那眼蒙黑布的漢子,走到巖統身邊,左手劍指橫運,指尖竟是“噗噗”爆響,憑空虛點,太極兩儀之色的身影,圍着那雪地中的巨軀體,竟是猶如風馳電掣一般,瞬間踩滿了八卦方位,道道無形氣勁,從指尖迸發,衆人驚詫之時,只見那雪地中的漢子,竟是全身猶如跳豆一般的,一通“噗噗”作響,一股股刃鋒劍影,竟是從他的經絡穴道中,被劍盲吸引了出來,收回指尖的瞬間,漢子五指連彈,身後的湛瀘劍,竟是隨之轟鳴!
若狸和金鵬都是靈獸修士,修行的武道神通,都是天生演化而來,倒是對這人族修士的御劍奇術,不禁嘖嘖稱奇,那金鵬子更是讚許道:“白老弟,你這劍盲兄弟,假以時日,必定是名動天下的劍道宗師呀!”金鵬性格豪爽,加上孟浩以重丹相贈,這神獸至純性真,倒也是對他好感倍加,倒是稱呼他爲“白老弟”,孟浩心頭一顫,倒是不置可否,瞧着劍盲解除了那巖統身上的劍氣凝脈,那雪地中的漢子倒是悠悠的清醒了過來,頓時,身上便飄起了一層紅光,形成了武尊真氣罩。
那武尊巖統清醒之際,只覺得手腕陣痛,筋脈已經斷絕,雙手定是廢了,當即面露兇狠,挺身而起,朝場中瞧去,只見孟浩三人邊上,站着個金光熠熠的高大男人,頓時心中一寒,這人竟是個武聖!他頓時想起了宗門至寶金鵬翎,朝着那金人跪拜在地,哭喪般的放聲大嚎:“金鵬爺爺喲,小的金翅宗第三十代弟子巖統,你可要爲我做主呀!”
那巨漢雙手拖地,滿頭黑髮上,竟是被孟浩的風刃削去了一塊,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青頂,看的衆人只犯惡心,那漢子哭聲悽慘,夾雜着滿腹的咒詛和委屈,請求金鵬出手,滅了孟浩衆人,以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聽了這話,金面鷹鼻的男人倒是面露困窘,這叫白阡陌的人族修士,給了他二十顆天階丹藥,使得他修爲大增,雖說是換取若狸的性命,可他也是不忍下手,而想起父親金烏王的遺訓,倒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當即朝着孟浩苦澀的道:“白老弟你看”
畢竟剛纔在冰炎洞中,這銀髮男子倒是答應,做個兩全其美的法,幫助他完成父命一聽自己召喚出的神獸武聖,竟然管那殺死蜂尾的銀髮小子叫“白老弟”,那巖統剛剛有所回暖的面色,竟是又瞬間青到了極致,心情竟是跌落谷底,面露驚恐的瞧着那面無表情,風淡雲輕的男子,竟是氣餒至極,“撲通”的癱坐到了雪地中
孟浩朝着金鵬子微微頷首,側目瞧着那雪地中滿臉不可思議的巖統,星眸中,竟是閃過一絲狡色,低沉睿智的道:“哎金翅宗果然厲害的緊,有金鵬武聖在此,冷兄,咱們就放過這巖統吧”說着,竟是露出了一
臉的無賴模樣,側頭瞧向了一旁抱劍入懷的盲眼漢子,冷名棄,也是裝做無奈苦笑,搖頭道:“也罷,看在‘金鵬翎’的份上,就放他一馬吧!“
冷名棄說話之時,竟是着重強調了“金鵬翎”三個字,聽得那一邊眉頭緊鎖的金鵬子,頓時滿臉愁雲盡去,縱使他獸心再單純,好歹也是修行千年的神獸武聖,二人這一唱一和,就是要告訴那巖統,是因爲“金鵬翎”的原因,才饒了他的性命,這父親金烏王囑咐,一旦接到金羽召喚,便定要救下那人性命,這白阡陌和冷名棄倒也聰明,這般做,也算是完成了這千年之約!
見那銀髮男子和盲眼劍客,滿臉的“奸詐”笑意,巖統坐在雪地中,竟是隻感覺背脊發寒,又看那銀髮白袍的小子,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鎮宗寶物金鵬翎,交給了那金鵬子,漢子頓時恍然大悟,一拍大腦瓜,怒喝道:“金鵬老爺!莫要上當,這小子沒安好心,是要你和我金翅宗解除約定呀!”
四人頓時被巖統的“智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莽夫生的五大三粗,沒想到腦子也是這般不好使,還看不出他這金鵬老爺,已經和他們串通一氣了嗎!金鵬想到自己要保護這麼個夯貨,不禁額角青筋一閃,眼睛一閉,很是無奈的道:“既然你已經性命無虞,昔年金翅老祖的恩情,我金鵬族也算是還清了,你自去吧!”
“咯咯,真是笨死了!”若狸見聽完金鵬的話,還是滿臉癡呆的巖統,便不禁發笑,挽着孟浩便是俏媚一句,聽得,那巖統頓時回過了神來,眼中立馬閃過一絲陰鶩,總算是瞧出了金鵬和三人的“曖昧”可是,縱使是他心中有氣,也是不敢發作,那銀髮小子和盲眼劍客都極難應付,再加上了九尾妖狐,若是金鵬子不出手,自己哪裡還有命在!漢子當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浩,便拖着一雙廢手,直接飛上了雪夜的高空,陰毒的丟下一句:“今日之事,我貪狼星不會就此罷休的!”
見那貪狼星的散修巖統灰溜溜的逃走後,金鵬不禁鬆了口氣,總算是完成了父親金烏王的遺訓,與金翅老祖的千年約定,也算是有了個圓滿的結局;而孟浩卻是心中無奈,這番放任巖統回去,他便是和青鸞最大的散修聯盟,接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殺死蜂尾的事情,也會不脛而走,可是思慮過後,孟浩不及心胸悵然,能結交一位神獸武聖,總不算得不償失
瞧着那金鵬子捏着手中父親金烏王的金羽,不禁怔怔出神,似是有苦難言,孟浩不禁抱拳行禮道:“小弟斗膽,稱您一聲金大哥!不知解決這事後,有何打算?”金鵬子一愣,倒是面露笑容的回了一禮道:“我本想回到西牛州,只是”那金面漢子提及回返故里,便是有苦難言,倒是一時躊躇。
“大哥若是信得過小弟,有何難言之隱,我和冷兄雖是本領微末,可他的背景加上小弟的丹術,沒準能幫襯大哥一二呢!”孟浩提地在“丹術”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先前見這金鵬子煉化丹藥的興奮模樣,他便知,這神獸武聖定是因爲什麼緣故,想急於提升修爲!
金鵬一聽,頓時面露驚喜,當即和孟浩等人返回了冰炎洞,
若狸乖巧的落下了冰炎之門,路上,這神獸武聖講道,他們金鵬王族,本是統領西牛州的武皇種族,只是三百年前,他的父親,金烏王年老逝世,龍蟒一族,便奪取了西牛州的霸主地位,對他們金鵬族趕盡殺絕,金鵬子乃是這代的族長,肩負着光復帝權的使命,只是,他的實力不濟,修行了一千五百年,還停留在武聖霸王境界,難以寸進,倒是不敵那龍蟒武皇至尊,使得金鵬族復興無望
這金鵬子面露苦澀的說道:“就算是我現在回去,依舊是帶着族人,顛沛流離,處處躲避那龍蟒武皇的追殺,倒不如留在這中平人界”說道這裡,那金鵬武聖竟然露出了一臉扭捏,孟浩立刻朗聲笑道:“如此甚好,小弟不才,倒是能煉製些天階丹藥,定能支持金大哥修成武皇至尊,振興金鵬族!”
一聽孟浩說他能煉製天階丹藥,劍盲和金鵬頓時愣在了當場,猶如身遭雷擊一般,二人心中,都知道這話所代表的含義,能煉製天階丹藥,也就是說,孟浩乃是武王丹師!
人族修士乃是煉丹修行的締造者,散播青鸞四界的丹藥,大都出產中平洲,自千年之前,丹聖雪含陽死於龍雀大戰後,鼎天道分崩離析,紛紛或歸附宗門,或歸隱四界,當世的武王丹師,更是不足百人,丹藥的產量銳減,武聖大能更是對這武王丹師的天階丹藥趨之若鶩;可是看着那白阡陌的年歲,金鵬不禁狐疑,連劍盲都是驚詫,這丹師修成武王天丹之術,沒個百年光景的刻苦鑽研,自是不可能的,這白阡陌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修爲無雙已經是聳人聽聞了,怎的還會是武王丹師呢
而若狸卻是挽着孟浩的胳膊,一臉的自豪,彷彿一點也不吃驚似得,瞧着含陽的模樣,竟是露出了一副癡情曖昧的風情,見二人不相信,孟浩笑而不語,直接取下腰間的饕餮酒壺,往手中一倒,竟是滿場飄香,劍盲雖是目不視物,可是聽到那“嘩嘩”之音,和衝顱的濃郁藥香,竟是連連後退,而金鵬的神色,更是由驚訝變成了驚喜,最後竟是化成了滿臉的呆滯
白袍男子用手中的“白火”,化成托盤,竟是倒出了足足百顆天階上品的海精丹!
“撲通”劍盲直接嚇得癱坐在地,而金鵬已經是面無血色,就連鎮定異常的若狸,也不由得美眸驚睜,櫻口微微啓,嚇得也是不能言語,若是在千年前,丹藥豐盈之時,見到這百枚天丹,兩大神獸武聖,和劍盲,斷不會如此失態,可是現今的青鸞可是丹貴如命,寶貝稀缺的很,這百枚金燦燦,香噴噴的丹藥,被白阡陌託在手中的場面,實在是太過駭人,想來,就是聖武院中的武王丹師到場,也是和三人一般的神情
孟浩機緣使然,在袖中天修成百年丹道,憑藉自己聰明絕頂的天資,參透了整本《萬丹記》,是當世唯一能通悟天丹術的丹師,就連那青竹翁六十載的丹道,恐怕,也是不及他的,金鵬畢竟是武聖霸王境界的神獸王者,片刻便回過神來,當即滿胸豪情,朗聲大笑道:“吾金鵬子發誓,若是白賢弟,能助我修成武皇,重振金鵬一族,日後,萬里海空,青鸞四界,金鵬一族任君驅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