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那白阡陌管那冷名棄叫“劍瞎子”,餘風崖和飛龍宗的衆人都是一驚,而冷名棄身後的十幾名弟子,紛紛怒不可遏的抽出寒光長劍,架在身前,有人帶頭兇巴巴的道:“呔!方纔出言不遜也就罷了,現在還敢這般侮辱我大師兄,那白頭小子,你當我陰陽劍無人了嗎!”
可是那陰陽劍的弟子剛剛說完,身前的劍盲大師兄卻是渾身一顫,猛地擡起了手,示意衆人收劍!
“白阡陌”劍盲唸叨了一句,頓時心中明悟起來,這大哥是改名換姓,用了“白阡陌”這個名字,而且他說了“劍魁湛瀘,劍瞎子”,他這佩劍和外號都只有一同出生入死的孟浩才知道!這語氣成熟的青年男子定是大哥孟浩無疑!二人面上都是露出重逢的喜悅,只見那陰陽劍的大師兄立刻邁步上前,而飛龍宗的人羣中,竟是走出了一名滿頭銀髮的清俊男子。
二人在衆多古怪、驚疑的神色中,在火光中竟是相擁大笑起來!
“哈哈!你這麒麟子”
“哈哈!你這劍瞎子!”
陰陽劍的衆弟子見二人竟然是舊友,頓時面面向覦,倒都是收起了長劍;而飛龍宗這邊,餘風崖到是撫着絡腮白鬚,面上露出震驚之色,心中驚訝的很:這小子,倒也神奇!錢多多不算,連這後輩中的翹楚冷名棄竟然也認識!這陰陽劍門雖是真空宗的新興子宗門,是十年前才建立的,可是卻已經是名滿天下;特別是那冷名棄,乃是近半年來,異軍突起的劍道高手,連聖武院都很是關注!
兄弟相逢,二人雖是激動不已,可是當下人多眼雜,倒也不好詳談,心照不宣的互拍肩頭一下,便各自返回了陣營;而接下來,飛龍宗的衆人雖是面色驚奇的打量了一會兒白阡陌,可慢慢的,便被陰陽劍和雪山宗弟子講訴的昆溟狐亂之事,吸引了過去。
這九尾天狐乃是半個月前,突然出現在昆溟雪域之內的,這狐妖法力通天,引發了大雪崩,直接湮滅了山腳下的數百流族村落,還以驚天道行佔據了雪山宗的宗門“冰炎洞”,今日,又有幾波接受了甲上任務的弟子,在雪山宗宗主的帶領下,攻上了冰炎洞,可是日落之時,卻只剩下重傷的雪山宗主和幾名弟子歸返,那些前來助拳的各宗弟子都是葬身在了冰炎洞內;而且,這短短的半個月,前前後後十幾波人馬,不下二,三百的各宗精英弟子,都是有去無回
聽到這裡,衆人不禁面露凝色,孟浩他們更是一臉的愁苦,薛嫣兒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道:“白大哥,這任務太危險了,我們可能完成嗎”,一邊的迦陀替死去的人們,唸了一陣“往生咒”,也是驚顫的道:“是啊白兄,這九尾妖狐厲害的很,堪比武聖,雖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但如此白白送死,也是有違佛旨南無阿彌陀佛”
此刻,聽了衆人的講訴,就連一向自信滿滿的沈青山,和四名內門頂尖高手,都是心中惡寒,驚愕難平,眼下青鸞各宗,有名的武尊長老不過五百,就是全來了,想要降服這等妖物,也是登天一般,他們這些宗門弟子,都還沒修成無雙之道,可能戰勝它嗎
正當衆人苦惱商議之際,北面的營帳中,忽然散出一陣驚人的氣息,狂風怒極,竟然吹得篝
火肆虐,“呼呼”的直噴火舌,嚇得衆人紛紛後撤,餘風崖面色一凝,一道傳音入密的威嚴之音,突然在他的腦中炸響:“飛龍鎮塔長老?吾乃聖武玉師,請移步麾下一聚!”那白袍老者,眼睛中竟然閃過一絲驚恐,趕緊低頭走出了人羣。
聖武有令,凡是各宗的門人弟子,做任務的時候,宗門中的武尊長老都是不能參與,衆人都是神色黯淡,想來,那營帳中定是聖武院的武王玉師了,這番叫走了餘風崖,倒是讓剛想請教他的劍盲,頓時一垂頭,面露氣餒
雪夜高山之巔,苦無對策的衆人全都散去,準備明日看還有沒有前來的勢力,再做打算,都是各自返回了營帳休息,而孟浩和冷名棄卻是相聚在玄武山崖之上,二人歷經生死重逢,倒是儘性暢談,冷名棄拿出雪山宗弟子所曾的烈酒,二人喝酒聊天,各自將入青鸞的經歷相告。
原來當日,孟浩弒殺隋元大帝楊武夷後,他外公霍天機和劍盲的師父鄒天衍,就來到了隋元,親眼見到他被白帝天劫劈頂,後來,二人救下了被天劫襲暈的衆人,將他們帶回了青鸞,劍盲聽師父鄒天衍說,二人將孟鈞、孟臻和玉貅軍的十名勇士送回了惠平,便直接進入了風災界門,返回了青鸞,因爲飄雲宗和真空宗交好,也把蕭雅和青竹翁,命人安全的送回了飄雲宗門。
聽到這裡,孟浩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定,當日自己一意孤行,弒殺楊武夷,害的蕭雅和青竹翁自廢了修爲,當下聽聞二人都安全的回了宗門,也算是鬆了口氣孟浩忽然想起了外公被人謀害的事,不禁問道:“冷兄,你師父鄒老前輩既然和我外公都是真空宗的,可知是誰謀害了我外公嗎?”
冷名棄聽他這般問,倒是面露凝重,將所知道的說了出來,這霍天機乃是真空宗派到人間的武侯聖武玉師,而且在宗中地位超然,是“真、空、道”三門中的“真門”大長老;而陰陽道乃是萬劍宗的子宗門,千年之前萬劍道隕,一部分門人,到是歸順了真空宗;而十年前,真空宗主更是把道門大長老之位,傳給了鄒天衍,並允許他建立陰陽劍門,光復一部分萬劍道統。
而十年前,聖武院中封印的荒陽鞘出現了氣機波動,表明妖刀龍雀出世,引來了三大王者宗門的恐慌,當今聖武院乃是真空武皇和羣星武皇共同執事,二人商定,由飄雲宗出人,到人間監視龍雀刀的異動,倒是最爲公平;雖然飄雲宗派了蕭雅隱居北屏十年,可是暗中,兩股武皇宗門卻是暗中較勁,都是派了宗門長老到隋元;只是天地有序,萬物定規,那龍雀雖是弒神妖刀,可是在沒引發天罪時,青鸞的修士是不能出手搶奪的,這樣破壞天律定理,擾亂人間秩序會引來大禍,所以孟浩作爲人間的修士,便成了關鍵所在!
其實他統帥玉貅軍對戰赫連達爾,乃至單于之事,不關隋元轟動,就連青鸞聖武院中的武皇們,都是知悉的!而對於霍天機突然失蹤,真空宗也是頓時慌亂,這真門大長老傳承的重寶“清雲八卦袍”,乃是歷代所傳的天階九轉寶衣,內藏真空宗千年積累的仙草靈根,乃是無價之物;劍盲聽聞霍天機已經死了,也是驚駭難平,想起了鄒天衍的話來。
“師父說過,這龍雀刀乃是弒神妖刀
,他們帶你回青鸞的事情,定是敗露了,你外公突然失蹤了半年,師父已經隱隱察覺,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人世了,沒想到果真如此!”
孟浩神色憂傷的一低頭,灌了一口的辛辣,想起外公竟是被自己的龍雀招惹了殺身之禍,頓時自責懊悔不已,男子當即沉吟的道:“鄒前輩可查到蛛絲馬跡,究竟是誰暗殺了我外公?”
劍盲搖了搖頭,說他師父也曾懷疑過幾個人,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羣星宗中有一百零八門,真空有三大門,陰陽劍,再加上飄雲宗的四神靈宗,這三大王者宗門,以及子宗門派,都對這弒神妖刀趨之若鶩,若說嫌疑,當真是寰宇盡疑兇,誰不貪至寶?可是,鄒天衍還是覺得有幾人,乃是很有嫌疑的!
“哦?是誰?”孟浩一聽,不禁趕緊問道,劍盲沉聲低語,面如寒霜的道:“羣星宗主羅星雲,真空宗‘空門’長老玄天心等人,都是奸詐之輩,均有莫大的嫌疑!”
“羅星雲,玄天心!”孟浩聽到這兩個名字,不禁低沉的唸叨起來,總算是有了些線索,看來日後要查明外公死因,就要先從這兩人入手!而劍盲提及了龍雀刀,孟浩倒是眸子一亮,取下了背後被銀絲金鈴纏裹的雷雀刀,交給了劍盲,驚疑的道:“冷兄,你幫我瞧瞧,這龍雀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我倒是摸不透寶物氣機,不知是升階了,還是降階了?”
自從這龍雀在袖中天內,和荒陽鞘融合之後,又被白雷之火溫養了百年,便成了烏黑的“雷雀刀”,到了青鸞他用這刀斬殺過武尊的武嬰,可是孟浩發覺,這刀中的靈魄全無,每每只有用白雷業火運刀之時,方能發揮恐怖的威力,平日裡,倒是猶如普通的刀劍一般,毫無靈光,照理說,這龍雀乃是神階三轉,荒陽鞘也是神階三轉,二者合一,怎的也是個神階神兵吧,可是卻成了這樣子,真是令人費解
“嘿嘿,大哥倒是問對人了,這在青鸞的半年,我倒是沒閒着,經過了青師堂的認定,成了武侯鑄器師!我幫你瞧瞧!”冷名棄接過雷雀刀,不禁得意滿滿的道,聽到這話,孟浩不禁愕然,自己在袖中天修了百年丹道,才修成了武王丹師,這漢子短短半年,都是武侯鑄器師了?可是轉念一想,也是釋然,這漢子癡迷刀劍兵器,在隋元的時候,乃是江湖第一用劍高手,自然深諳兵器之道,而且怎麼說,也算是武皇呂純陽的親傳弟子,這萬劍天爐山,可是以鑄器聞名,想來也傳了他幾手煉兵之道吧
那盲眼漢子,接過三尺黑刀,雙手捏着刀柄和刃身,周身“呼”的散出一陣青光火氣,猶如萬千無形觸手一般,瞬間纏住了刀身,孟浩看的驚奇不已,這煉丹師常年解除仙丹藥氣,自生丹氣,想來這鑄器師也是如此,這青光火氣,定是武侯鑄器師的“神兵氣”!
反覆探查了許久,那矇眼漢子面上的表情,時而激動潮紅,時而冷峻如冰,紛繁複雜,看的孟浩摸不出頭緒,急的直撓頭,笑罵的問道:“行不行啊你!看了這麼長時間,我這精元罩都落了十來層冰碴了!”說着孟浩又是散出一陣精元,包裹二人的星芒氣罩,頓時“嘩嘩”落霜
“嘶——奇也,怪哉!”劍盲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歎不已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