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淡淡的問話聲剛落下,從這七八人後面,便緊接着響起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怎麼,纔剛過去沒幾個小時,你就忘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一個梳着大背頭的青年陰沉着臉,從後面走了出來。
正是今天上午被林涯逼着,在幾百位同學面前學了狗叫的賈越亭。
這時候的賈越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午被羞辱得太厲害的原因, 整雙眼睛都是佈滿了血絲,眼帶有些臃腫,整個人似乎因爲上午的那件事,瞬間老去了好幾歲。
不過,儘管神情憔悴了許多,但其表情上所表現出來的恨意和憤怒,比之上午,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數倍。
他陰冷地盯着林涯,目光中滿是恨意,恨不得馬上將林涯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林涯有點意外,本來以爲這小子經過今天上午的打擊,應該已經快到了心理崩潰的邊緣纔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地就調整了過來,而且還帶着這麼多人來前來報復。
笑了笑,林涯伸出手指了指賈越亭身後的那幾人,笑着問道:“你以爲,就憑這幾個歪瓜裂棗就能打得過我?你忘了今天上午吃的苦頭?還是說你喜歡上了學狗叫的動作,想在我面前再表演一遍?”
大庭廣衆之下學狗叫,這件事已經被賈越亭當做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所以,今天的上午離開了會堂後,他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拜託了行屍走肉的渾渾噩噩的狀態。
一恢復正常,賈越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林涯進行報復。
可沒想到,下午展覽會開始的時候,林涯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本來以爲這輩子都很難再碰見林涯,更別說在自己的地盤內報復這傢伙,誰知道剛剛卻是有小弟前來報道,說是又看見林涯回了會堂之中。
賈越亭一聽,無比興奮,這可是報仇的大好機會啊,當下毫不猶豫,迅速召集了自己在學校裡面招募來的幾個好兄弟,一起將林涯堵在了這條校園小道上。
本以爲這傢伙被自己的人圍堵之後,會露驚慌失措的表情,沒想到林涯卻是當着他的面,將他剛癒合不久的傷疤再次揭開撒鹽,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正要發怒,賈越亭卻是突然看到林涯手指上的那枚玉戒指,眼珠子轉了轉,接着露出了一股狂喜。
林涯見這小子變臉變得比天氣還快,一時間也有些懵。
剛剛這小子還氣哄哄的呢,怎麼這會兒又這麼開心?
順着賈越亭的目光,林涯看到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懷龍玉戒指,正是他剛剛從會堂拿回來的。
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林涯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會在打我這麼懷龍玉戒指的主意吧?”
賈越亭這表情,明明就是一副貪戀的模樣,就像是狐狸看見了烤肉一般,目光灼灼。
“嘿嘿,你倒是聰明”賈越亭忽然陰暗一笑,繼而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與陰冷,“你必須得爲你今天上午的所作所爲,付出一定的代價!”
賈越亭這其實就是在變着法子承認,自己不但要將林涯暴打一頓,而且還準備將林涯的那枚懷龍玉戒指弄到手。
聞言,林涯目光愈來愈冷,眼中也有了一些怒意,皺着眉頭道“別忘了,這裡是楚州大學的校園內,是讀書人埋頭用功的象牙塔,你以爲你是教導處主任的兒子,便可以在學校裡爲所欲爲,無法無天了?連搶劫的事情你們都有膽幹得出來!”
人一旦動怒,就會在不自覺中將自己的氣質與精神,施加到所說的話語裡面。
林涯身爲戰神,論氣勢世上有幾人可比?
他的每一句斥責,句句擲地有聲,語氣鏗鏘,儀態威嚴,甚至將賈越亭身後的幾個小弟,都驚了一驚。
是啊,這裡可是大學校園,自己身爲這個學校的學生,平時逞逞強也就算了,怎麼能幹出在學校裡搶劫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呢?
一時間,有好幾個小弟面色上都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賈越亭也是心中一慌,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老爸便是教導處主任,甚至連學校裡負責保衛的雷隊長,都是老爸的人,便很快恢復了囂張和自大。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面露猶豫的小弟,冷聲道:“你們怕什麼!難不成真就被這小子的一派胡言給說服了?我賈越亭敢和你們擔保,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學校處罰你們,別忘了我老爸是幹什麼的!”
賈越亭這麼一說,那幾個小弟才逐漸地放下心來,心想道:“也是,賈哥的老爸就是管學生紀律的教導處主任,就算出了什麼事,只要不是把人打死,賈哥都會幫我們脫身的!”
被賈越亭這麼一說,剛剛人心還有些渙散的羣體,頓時就變得信心洋洋、趾高氣揚起來。
見自己這邊的兄弟恢復了情緒,賈越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而後淡淡地看向林涯,問道:“你是自己把戒指拿過來,還是等會兒我們把你打殘之後,再自己拿過來?”
一邊說着,賈越亭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菸點了起來,一副勝券在握,一切都在掌控之後的信心與模樣。
林涯笑了笑,搖搖頭道:“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賈越亭不屑地笑了一聲,然後輕蔑地看着林涯道:“你之所以還這麼鎮定,是因爲你看到了那邊的學校保衛隊隊員是吧?”
賈越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人影。
不遠處,一位身着制服的保衛隊隊員正直挺挺地站着值崗,賈越亭以爲,林涯之所以這麼鎮定,是因爲心裡面有了那個保衛隊隊員做底氣。
沒等林涯回話,賈越亭又是陰森森地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個保衛隊隊員不僅不是來救你的,而是專門來防止你逃跑,防止同學們圍觀的!”
林涯一愣,旋即用一副奇異的目光看向賈越亭,緩緩道:“看來你們已經狼狽爲奸了。”
說實在的,林涯有些震動。
倒不是因爲怕了或是什麼的,而是驚訝於賈越亭竟然能夠明目張膽地讓保安隊的人,幫他在學校裡面做違法犯罪的勾當。
就算這傢伙是教導處主任的兒子,也應該不至於這麼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