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剛一開,那些士兵就粗魯的將凌軒給一把推開,破口大罵道:“老子叫你開門,你磨磨蹭蹭個什麼?”
那人推得十分用力,凌軒幸得長了一身的腱子肉,不然還真的要被那人給推一個趔趄了。他微微皺眉,閃到一邊,用手捂着嘴巴輕咳了一聲,“虛弱”的說道:“老夫年邁,有些耳背,行動又慢,所以開門慢了一些,軍爺見諒、見諒!”
那些士兵看了一眼佝僂着背,說話也緩慢不已的老人家,重重的哼了一聲,拿着刀就朝着裡頭走,一陣翻箱倒櫃,又朝後院走去,迎面就碰着着了一瘸一拐往前院走的南藝。
南藝痛苦的皺着眉頭,他可不是裝成瘸子啊,他是剛剛被王爺給踢的,腿上實在是痛得很。
那些士兵一見就衝了過去,一把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你剛剛在後面做什麼?爲什麼不早點到前面來?”
南藝連忙“害怕”的彎腰拱手求饒:“軍爺,軍爺饒命啊,小的剛剛在後面上茅廁,一聽見前頭喊開門,小的屎都沒有拉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前頭走,可是小的是個跛子,走也走不快,這不,正往前頭走呢,就碰見你們了。”
“你是不是躲在後面藏什麼東西了?還不趕緊給爺拿出來?”
那個士兵惡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以南藝的武功,完全可以躲開他的這個耳光,而且還能在頃刻之間將這個屋子裡的十幾個士兵給解決了,但是,若是殺了他們,必定會引起其他西昌國士兵的注意,自己也就只有帶着王爺躲避西昌人的追擊了。
南藝只得硬生生的忍下了這一耳光,又假裝身體虛弱,被他給一巴掌甩到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臉喘着粗氣道:“軍爺,小的真的沒有藏東西!”
“還敢說沒有?爲什麼一點都沒有找到你屋裡的銀子?還不快將銀子交出來?”
那個士兵擡腳就朝着南藝的肚子上踢去,南藝一看,這可不能再被他們這麼揍下去了,雖然以這些普通士兵的力度,還不至於傷着他,可是也夠疼的啊。
南藝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躲開了士兵的那一腳,顫顫巍巍的道:“軍爺饒命,小的剛剛是真的在上茅廁,不過那銀子是早就已經藏起來了的,小的以爲能瞞得住軍爺,結果瞞不住。”
“那還不快去拿?小心爺爺我砍了你的腦袋。”那士兵作勢就將刀子往他的脖子上揮。
南藝連忙朝一旁躲閃開來,一腳高一腳低的往院牆邊上走去,扒拉了幾塊磚頭,從裡頭拉出來一個小布包,有些不捨的伸到半截,又急忙給揣進了自己的懷裡,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道:“軍爺,這些銀子可是小的一輩子的積蓄啊,可就指着這些銀子養老過日子了,您若是拿走了,小的吃什麼啊?”
“你吃什麼關老子什麼事啊?拿來。”
“軍爺,能不能留一半給小的?”南藝緊緊的捂着那個小布包。
“滾!給你留?想得美!你吃什麼關老子什麼事情?你吃屎去吧你!你不是剛剛纔拉的嗎?還熱乎着呢!”
那士兵十分粗暴的將南藝手中的小布包搶了過來,又一腳將南藝給踹翻在地,他打開了布包,看了一下里頭的錢財,只有三錠大一點的十兩銀子,還有一些碎銀子,十來串銅錢,以及兩個看起來還算值錢的鐲子,再沒有其他的了。
這士兵有些失望,這錢財也太少了一點,不過,看他家裡這破舊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搜出多少錢財的樣子了,看來這的確是他們家裡所有的積蓄了。
“軍爺、軍爺,能不能留幾個銅板?小的明天可就沒有飯吃了。”南藝苦苦哀求道。
“滾你媽的!”士兵再次一腳將他踹遠,帶着其他的士兵呼啦啦的又衝了出去,去下一家搜刮。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嫌站在門側的凌軒礙事,一把將他給推搡得老遠。凌軒氣惱的回瞪了他一眼,那士兵感受到一股凌厲的氣息從那個“老人”身上散發出來,有些疑惑的側頭望了他一眼,看着再次恢復成一副害怕膽小模樣的凌軒,他扁了扁嘴,自己剛剛一定是看錯了,就這麼一個駝背的糟老頭怎麼可能會散發出王者之氣?
他們那幫好似地痞流氓一樣的士兵從他們家裡走了出去,片刻後,從隔壁的屋子裡不僅僅搜刮出了一袋錢財,還將躲藏在衣櫃裡頭的兩個黃花大閨女也給帶出來了,用繩子綁着手朝着街道上走去。
“閨女,你們還我女兒,你們這些天殺的,你們帶走我女兒做什麼?”
那家人的夫妻哭着追了出來,苦苦哀求那些士兵放了他們的女兒。
“帶走做什麼?老子看上你家女兒了,只是你們的榮幸,老子把他帶回去,先孝敬了二皇子,我們這幫兄弟再好好享用享用。”那士兵毫無廉恥的露出了淫蕩的目光。
“不行,你們不可以這樣,她可還是個小孩子,她還小……”
“小?哈哈,老子就是喜歡小的!”
“你們放開她們!”婦人衝上去試圖推開那些士兵。
“爹、娘,救我,救我!”兩個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雙手驚恐的擋着那些朝着她們身上伸來的鹹豬手,雙眼絕望的朝着她們的父母求救。
可是她們的父母尚且是被欺負的對象,哪裡還能救得了她們?不過是多了兩個傷心的人罷了。
“你們放了她們,我給你們做牛做馬都行,求求你們放了她們。”夫妻倆請求道。
“滾開,死老太婆,你再惹老子不開心,老子一刀殺了你!”那些士兵不耐煩的一腳將他們給踢翻在地,踢得極狠,幾乎踢斷了他們的肋骨。
那婦人痛苦的捂着斷裂的肋骨,吐出一口血來,帶着滿腔怒意:“你們這些畜生!你們會遭報應的!”
“找死!”
忽的圍上了三個士兵,拿着尖刀就朝着夫妻倆狂砍了下去,鮮血四濺,他們的身上瞬間佈滿了深深的砍傷,他們的辱罵聲也戛然而止,然而,整個街道都充斥着他們那淒厲的叫聲,他們的眼睛依舊憤怒的瞪着那些沒有人性的敵人。
那兩個女孩淒厲的哭喊道:“爹、娘!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殺了你們。”
她們哭喊着,一邊想要去揍那些士兵,可是她們都被綁着手,根本就沒法反抗,反倒是被那些士兵給狠狠的揍了幾下,塞了嘴巴就給帶走了。
她們寧願死,都不想被這些殺了她們父母的仇人給玷污了,可現實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軒有些難受,縮了縮眼眸就想往屋外衝,南藝連忙將他給拉住了,一把將門給拴上,勸道:“爺,你現在可是不能去啊,你即便是救也只能救得了幾個,可是這熱河以北還有這麼多的城鎮,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你救不了。”
“可是這些西昌人也太過分了,他們已經攻下城池了,就不能善待那些百姓嗎?"jian yin"擄掠,無惡不作!簡直就是混蛋!”
凌軒氣惱的一拳砸在了牆上,將整個牆面都給砸的晃了兩下,雙眸通紅,聽着外頭的慘叫聲,他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常年打戰,殺了不少人,可是殺得都是有武器的士兵,從來都不會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更不會強搶民女任意玷污,也從不允許自己麾下的士兵幹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
他十分痛心的說道:“之前我還以爲皇上做出撤退的命令是正確的,現在看來,對這裡的百姓而言,這是極爲錯誤的命令。”
南藝嘆了一口氣,勸道:“爺,這也是爲了保住熱河以南的百姓,犧牲這兒的百姓,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
凌軒道:“往後我若是再撤退士兵,一定會先將百姓先撤退。”
“可是,你若是將百姓先撤走了,那敵人也能察覺到你的目的了。爺,打戰嘛,死亡、受傷在所難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攻回來,解救這兒的百姓。”
“只是,到那個時候,這裡的百姓都已經受到了巨大的苦難了,你就說剛剛那對姐妹,還能等得到我們以後攻回來解救她們嗎?只怕她們今天就要遭受永生難忘的苦難了。”
凌軒心生不忍,十分難過的微微側頭低着,閉着眼睛,他此刻很希望自己真的“耳背”了,這樣就聽不見外面那些百姓的哭喊聲了。
“爺……”南藝想要寬慰他,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凌軒驀然睜開眼眸,道:“南藝,你去跟夜影聯繫,我去跟通天閣聯繫,我今天要跟通天閣的人去將這些被關押起來的年輕女孩救出來。”
“爺,這樣不太好吧?可是會驚動阿木古孜的。”
“我讓夜羽出面救人。”
“可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城鎮啊,還有北雲國佔領的那些城池只怕也是相同的局面,你救不完的。如果我們利用通天閣的勢力救出了這些女孩,西昌人就會防着通天閣,甚至有可能會剿殺通天閣。那我們下次再想救走秦禮,可就救不出來了。”
南藝跪在了地上急急的道,他以前都以爲王爺是很冷血絕情的人,現在卻是發現王爺竟然如此心軟,這可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啊,必須要喚醒他。
“秦禮?用這麼多的少女來換一個秦禮,而且還是一個南青人…呵呵…”
凌軒無奈的搖了搖頭,雙眸通紅,“罷了,罷了,還是按照我們原本的計劃行事吧。”
“嗯。”
“不過,將來這西昌,是不必出現在世界地圖上了!”凌軒恨恨的說道,攥着拳頭的手緊了又緊,
那一側,阿木古孜滿眼桃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成排的年輕美貌的女子,這些都是下屬剛剛送上來的在這些城鎮裡抓的東朔普通百姓。
達努吉臉上那道長長的傷已經好了,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疤,他垂首站立在帳篷裡,對阿木古孜道:“二皇子,你要挑哪些人進來伺候你?”
阿木古孜在她們的臉上一個個掃視了過去,她們漂亮是漂亮,可是一個個都害怕的縮着脖子,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全都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無趣!”
阿木古孜只掃了一遍,就懶得再看她們第二眼,揮了揮手讓達努吉將她們帶下去。
那些女孩忙鬆了一口氣,自認爲自己已經逃過了一劫,不過,下一刻,她們恨不得想死。達努吉將她們帶了出去以後,竟然直接將她們給賞賜給了那些飢餓、虎視眈眈的將領玩弄。
片刻後,帳外就響起了女孩子的哭鬧聲,一個個都被那些將領給分了,各自抓到了自己的帳篷裡玩弄。之後,整個營區裡就響徹了女子悲痛的哭叫聲,讓人聽着不免憤慨,然而,這些沒有人性的西昌人卻是享樂其中。
達努吉不禁嘆了口氣,現在自己是越來越不知道要送什麼美女給他,他才能不爲難自己?
“二皇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末將就按照你的要求去挑選姑娘給你好了。”
阿木古孜擡眸,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齒道:“方敏!”
達努吉皺眉,合着二皇子還在爲了這次被司馬棟嘲笑的事情而惱火呢。上一次,方敏就是像這樣被他們給送進帳篷來伺候二皇子的,結果被方敏給挾持了。
他低垂着頭,“這個…怕是不好找,哪有像她那樣特殊的女人?除非,那些殺手組織裡頭的女人,纔有她那樣的殺氣了。”
“呵呵,她可比殺手組織裡的那些只會舞刀弄槍,沒有半點腦筋的女人有趣得多、厲害得多了。”
阿木古孜輕瞟了他一眼,若是能將方敏那樣的女人給抓回來,好好玩弄一番,然後再將她扔給外面那些士兵玩弄,最後,再一片一片肉割下來,再熬成湯,送給夏子英喝掉。那就最好不過了。
達努吉道:“那…末將去尋個跟她長相相似的姑娘來?”
“本皇子要的不是相似,要的是她本人!本人!你聽明白了沒有?”
阿木古孜有些氣惱,以前對達努吉心中的怨恨和不滿再次浮上了心間,擡手就將手中的茶盞往他一潑,直接將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他那長長的傷疤上還貼上了兩片茶葉。
“末將明白了!”達努吉立即跪下說道,他低垂着的頭下,那一雙眸子裡再次流過了一道陰狠的目光。
“去,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將方敏給本皇子抓回來,而且是要活的!”
“是!”
另一方,青甫打探完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回去跟上官雲飛彙報。
“二皇子,屬下探知,達努吉現在正在想辦法偷偷的渡過熱河,來這邊抓方敏呢。”
上官雲飛微微皺眉,側頭道:“抓方敏?她可是在軍營裡頭跟夏子英同進同出的,可沒有這麼好抓啊。”
“那個阿木古孜當初着了方敏的道,又被司馬棟給奚落,只怕恨不得抓了方敏之後,狠狠的玩弄一番再將她碎屍萬段。若是我們將方敏給搶先抓到,就可以跟他交易了。”青甫道。
“方敏的利用價值不高,阿木古孜雖然恨她,可是還沒有到可以用她來交易的程度。”上官雲飛扁了扁嘴,不以爲然的搖搖頭。
青甫輕笑一聲,上前一步,眼底閃爍着精明的光芒,四處張望了一下後壓低了聲音道:“二皇子,如果方敏的利用價值不高,那麼西昌國前太子阿木古力的遺腹子,利用價值可就高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