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女詫異的目光當中,孫寧踱着步子,不緊不慢的走到悟道牆前。
悟到牆下,有一塊一尺見方的黑色石盤。
孫寧不輕不重的在石盤上按了一下,悟道牆中,頓時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而四周的人羣,頓時響起了一陣騷動之聲。
“又有人按動了石盤,又一個自認爲認出了寶物的人!”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不知天高地厚!”
“瞧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也能認爲認得出這件稀罕寶物的來歷?我看,他是想獲得那些試煉積分,想瘋了吧!”
各種各樣的聲音,齊齊響起,而且呈現一邊倒的看衰態勢。
幾乎沒有一個人,會認爲孫寧能夠真的認得出這件寶物的來歷。
但對他已經有十分了解的秦櫻,卻是知道,這傢伙既然敢在身份不明不願惹人注意的情況下,仍然於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張揚之事,只能說明,他非但清楚的知道這龜甲的來歷,只怕連那個神秘人想要獲得的第二個問題,極可能他也知道!
因爲區區五百試煉積分,絕對打動不了孫寧!
想到那鉅額的十萬積分,秦櫻再看向這傢伙時,生出一股無奈之感。
這天下,好像就沒有難得住這傢伙的事!
已經有負責悟道牆的工作人員,殷勤地迎了上來。
神秘貴賓包下整面悟道牆,進行爲期十天的盛大廣告,資費自然不低。
貴賓若能得償所願,他們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分成。
所以,對所有按動石盤的人,王執事等人都報之以殷勤和熱絡的態度。
但在看到按動石盤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籍籍無名,平庸之極的少年,王執事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小子是打算渾水摸魚的那一類,本來殷切的笑臉,頓時收了起來。
“你也認得出這神秘龜甲?”
王執事有些懷疑的看着孫寧。
孫寧瞧了他一眼,並未理會,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大約正是如此。
若非要論個上下高低,那麼以孫寧現在的身份地位、眼界見識,縱觀整個大聖世界界盟,只有那些最頂級的天才,纔有與他對等交談的資格。
便是如先前所見的江別離、李瑤琴的人,雖說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不夠格的。
當你擁有可以輕易決定對方生死的實力時,對方當然不會和你處在等同地位。
由此也可見大聖世界實力的渾厚。
江別離和李瑤琴,都是絲毫不遜色於海族四傑的存在。但他們在大聖世界,也只能處在第二梯隊。
孫寧當然沒有理會。
這樣的小角色,他自然不會瞧在眼裡。
然而,大約正是孫寧這副泰然態度,令王執事錯誤地以爲,這小子心虛,不說話是因爲不敢與自己對質。
王執事從事的,本是服務型的行業,乾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兒。
平時,他態度友善,舉動謙卑,尤其面對那些天才武者,更是大獻殷勤,熱情的要命。
但是現在,卻變得嬌縱起來。
在大聖世界,要進入元界戰場,並不是必須要經過考覈這條路的。
王執事輕蔑地看了孫寧一眼,冷冷的道:“就憑你,也能認得出如此奇妙的奇珍?少年人,我勸你,任何時候萬萬不可心存僥倖,否則,早晚會吃大虧!”
他一副諄諄教誨循循善誘的樣子,似乎孫寧就是他最不成器的學生。
孫寧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忽然發現,有時候有些人你給他臉,他就會蹬鼻子上臉。
“是啊,就憑這小子,他怎麼可能認得出這件寶物?肯定是想矇混過關!”
“就應該將這樣的害羣之馬,遠遠的踢出去!讓他滾出聖子樓,滾出我們大勝世界的界盟!”
一些人也在落井下石。
孫寧和秦櫻結伴而行,成爲焦點的同時,也被許多人所嫉恨,遇到打壓機會,當然毫不客氣。
王執事冷冷地看着孫寧,老臉傷露出了故作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的道:“想清楚了嗎?想清楚了就趕緊滾回去!若在這裡留下你的名字,而你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孫寧冷冷的道:“你說什麼?”
王執事看着孫寧近乎冷漠的神色。
這種冷漠,讓他覺得自己被冒犯。
再加上睽睽衆目正緊緊的盯着自己,這是王執事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焦點人物之感,他竟有些飄飄然,然後想出更大的風頭。
他忽然深深的感覺到,當一個人位居高位,得到無數人的仰慕仰望時,該有多麼幸福,又該有多麼幸運。
“滾出去!”
王執事冷冷的看着孫寧,厲聲斥責道:“我看你這少年人,年紀輕輕,少不更事,本來不願多作爲難。誰知,你如此不識好歹,真是吃了豹子膽!現在,趁本執事還沒有最後發怒之前,立即滾出聖子樓!”
啪!
話音剛落,一記結結實實的耳光,忽然結結實實的抽了過來。
王執事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覺得臉上像被鐵餅狠狠地拍擊了一道,頓時整個牙關,都被打碎,滿嘴的牙齒紛紛掉落,嘴裡的鮮血,也嗷嗷吐了出來。
“你,你敢打人……”
王執事捂着嘴巴,痛苦的大叫道:“來人,來人!有人竟然在我們聖子樓公然行兇……”
出手的當然是孫寧。
而孫寧仍是一言不發,他靜靜的聽着王執事大聲呼喊。
然後,那鐵餅一般的手掌,再次狠狠抽了下去。
這一次,對準的乃是王執事的臉。
只聽得又是一聲沉悶的脆響,王執事的左半邊臉,直接被抽出一個小坑,卻是連臉骨,都被孫寧抽碎了。
孫寧仍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淡淡的看着蜷縮在地,捂着整張臉嗷嗷慘叫的王執事。
“小子,你敢……”
被打成了這種模樣,連說話都大爲艱難,王執事又是憤怒又是羞恥,嘴巴里仍然不太乾淨。
但還沒等他出手,孫寧如同蒲扇般的鐵掌,再次狠狠的凌空一抽。
他的動作瀟灑之極,看似隨手一抽,輕描淡寫的像在彈衣服上的灰,卻偏偏又準又狠,結結實實的抽在王執事的右臉。
這一下,他的整張臉,都呈現出不規則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