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的雙眸,前一刻還帶着討好與恭謹之色。
下一刻再望向海鮫人時,卻完全變了一副面容,如同猛虎要吞吃白兔,兇悍絕倫,殺機畢露,他冷冰冰的道:“就是你,令我的主人發怒了麼?”
這雙眼睛中釋放出的如同野獸般的殺機,令海鮫人爲之一滯,想要說兩句硬氣的話,愣是沒說出來。
東皇已經兇狠如狼,低吼一聲:“你真該死!”
龐大的真罡如同滾滾濃煙,在他全身洶涌而起。東皇飛身前撲,一拳打出,剎那間一道真罡巨劍,朝着海鮫人狠劈下去。
人羣又是一陣驚呼,連玄龜丞相等人,都是目光凜然。
這一擊之強,幾乎達到金丹境界的極致,怕是無限接近半步玄門了。
在場這麼多人中,能與他媲美的,只怕也就是隱門中的兩位老供奉,其他人全部差了一線。
太子洵更是眸中生寒,心中又怒又懼。他知道,就是這人,擊殺金袍使者,令自己顏面大損。
轟!
這一拳轟殺下去,整個海皇臺都爲之一顫。巨力傾瀉之下,滾滾勁氣爆射四周。
海鮫人如同受驚小鹿般,從真罡煙幕中奔竄出來,狼狽不堪。
在此之前,身爲海子榜首的海鮫人對自己的修爲,一直極爲自信。自問就算及不上最巔峰的存在,也就僅僅遜色一線而已。
及至真正感受金丹巔峰武者的手段,他才發現自己錯的多麼厲害!
海鮫人逃!
從東皇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萬萬不是此人的對手。
他身如流矢,沖天而起,欲要騰空奔竄。
可惜,他面對的東皇。
“就憑你?”
東皇冷笑一聲,雙手連推,一道道粗如手臂的真罡,將方圓三十丈內,編織成天羅地網。
海鮫人如同網中之鳥,胡亂飛竄幾次,都被大力壓制,緊接着一隻巨大手掌,如蒼龍現爪,拍在他的後心。
海鮫人慘叫一聲,被拍飛十丈。
海家脈主驚呼出聲,厲聲道:“住手!”
東皇嘴角噙着冷笑,哪裡會理會他,身形一閃,一把提起口吐鮮血的海鮫人,冷森森的反問道:“膽敢觸怒我家主人,你真是狗膽包天!”
啪!
他提起鐵餅般的手掌,狠狠一記耳光,抽的海鮫人慘叫一聲,臉骨都裂開了縫,嘴裡鮮血直流。
堂堂海子榜第一人,在海族享譽十幾年,如日中天的海鮫人,竟被人這般當衆折辱和痛打,看的圍觀者又驚又喜,委實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幕。
海家脈主怒斥道:“孫寧小兒,你們真是欺人太甚!”
說着,就要飛下臺去幫手,一道人影攔在身前。
大司命冷冷的道:“海鮫人既然和孫寧有過賭注,自然願賭服輸。他若是沒有不軌之心,不圖謀人家寶物,哪裡有這些禍患?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何況對待大界子,不得無禮!”
說時遲那時快,東皇信手一點,磅礴真罡如同一柄無形大手,令海鮫人漂浮半空。
也不見他有何動作,海鮫人身上的第一層錦袍,竟如風吹紙灰,紛紛碎裂掉落下來。
只眨眼光景,海鮫人的襯衣襯褲都被他剝離下來,露出兩條長滿黑毛的大粗腿。
海鮫人眼睜睜看着身上的衣服被人燒燬,只覺得周身越來越涼,北風那個吹,屁股上更冰涼,金丹境修爲都招架不住,好像快要感冒了的節奏。
但這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怎麼能在衆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蒙受如此奇恥大辱!
他是堂堂海子榜首席,海之一脈第一繼承人,二十三歲就凝練金丹的絕世天才,多少年來,都是海族年青一代中最爲傑出和優秀的標杆人物!
如今竟然被剝光衣服,像頭待宰的豬一樣赤條條白花花的任人圍觀,像個卑賤的面首龜奴,被人無情的踐踏着自己的身體!
即便虎落平陽,也不能被欺到這種地步吧?
海鮫人只覺得心肺快要炸裂,無邊無際的憤怒、殺機,再加上無窮無盡的恥辱和痛苦,像潮水般蔓延過來,令他實在招架不住,幾欲崩潰發狂。腦海中似乎有一根弦,繃緊到了極限,再稍微拉扯一下,就要昏厥過去。
我海鮫人有朝一日,竟然會落到這等地步……
孫寧,我要你死!
我一定要讓你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我要你親眼看着你所有的寶物都被我搶掠過來,你所有的女人都被我摧殘,你所有喜歡的東西我都要毀滅……
孫寧!將你挫骨揚灰,都傾不盡我的滿腔仇恨!
海鮫人內心如同野獸般淒厲的哀嚎着,而毫不客氣的劊子手東皇,也兇狠的焚燬了他下半身的最後一件花褲衩!
徹底大白了真相!
衆人本來在屏氣凝神的觀看着,見證海族前所未有之一幕的發生。到此時,就像吹大到極致的氣球啪的一下爆掉了,各種議論聲頓時高漲起來。
“哈哈!海鮫人的喜好很別緻啊,居然穿着花褲衩,聽說穿這種顏色的人,內心其實很陰暗,性格也很悶騷,做人也很卑鄙。”
“說得對啊!一看海鮫人就是這樣的人!”
“咦!海鮫人怎麼那麼小?我還以爲修爲越高越厲害呢,沒想到竟然這樣!可憐,真是可憐!”
“簡直就是根火柴棍棍!”
“瞧這規模,海家只怕都要絕後!”
“哈哈……”
這是真正的人身攻擊。
海鮫人聽着這些污言穢語,真想和這些王八蛋分辨幾句,無奈攻心怒火實在太甚,剛想說話,嘴裡哇的噴出一口黑血,氣的直接昏死過去。
堂堂金丹巔峰的海鮫人,竟然被氣昏了?
牆倒衆人推痛打落水狗的圍觀者,非但不會憐憫他,反而嘲諷的更加起勁。
東皇將昏過去的海鮫人,像條死狗似的丟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來到孫寧跟前,道:“主人,我這麼做,您可還滿意?”
孫寧點了點頭,閃身一躍,已經降落到海凰兒身前,輕聲問道:“押注的那五千萬元石,莊家賠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