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故意拍了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聲道:“哎呀!我幾乎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能和秦師姐這種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共度晚餐,是每個男人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天可憐見,竟然被我撞上了。師姐想吃啥?紅燒麒麟肉,還是清蒸金翅大鯉魚?師弟我錢多,千萬別給我節約!”
“是嗎?”
秦櫻淡淡反問,精緻的紅脣邊,露出一絲略帶嘲弄的笑意,似乎在說: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不過自她小嘴裡講出的話,卻是客氣和若即若離的,嬌聲道:“宋師弟……孫師弟,難道也不準備讓我進去,就站在門口與你講話嗎?”
她總算想明白了,爲何看到這宋缺,總有一股心緒不寧的感覺。
那是因爲他的眼睛,和眼神。
和那個王八蛋,和那個王八蛋用刀子一下一下刻在自己心頭的深刻烙印,是那般相似。
看到宋缺,總是讓她想到孫寧。
尤其是她故意和黃玉演的那場戲,對方激烈的表現,更是加深了這個猜測。
衆首座以她的名義引誘孫寧前來的事,秦櫻自然也知道了。她卻難得的沒有發作,直接心底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
現在卻知道了。那是怕刨根問底這件事情,會對孫寧不利。
直覺越來越告訴她,宋缺極可能就是孫寧!
“秦師姐,我姓宋,不姓孫!”
孫寧盯着她的眼睛,認真的糾正這個‘錯誤’,然後將她迎入房間。
“謝紫靈!傳言果然不假!”
進了屋,目光的餘波立即看到了兀自昏睡榻上的謝紫靈,秦櫻心頭沒來由的生出一陣強不滿和惱怒,玉容微變,冷冷問道:“你一直她躺在你的房間?你和她什麼關係?”
同在東皇門,都有着一樣的地位,一樣的出色容貌。性子一個孤傲清冷,一個刁蠻任性。秦櫻和謝紫靈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好過,二女大打出手過不知道多少次,雖談不上深仇大恨,互相卻是無比敵視。同門姐妹,素來相煎太急。雖然許久不見,也沒有任何好感。
孫寧探查到她的怨懟和惱怒,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快意,走過去,溫柔的撫摸着謝紫靈的臉,柔情似水的道:“我喜歡的人,我今生唯一愛的人。”
小娘皮,叫你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叫你傷害老子脆弱嬌嫩的心!
秦櫻美眸之中,露出了分明的惱怒之色,她向前幾步,下意識的就要阻止這臭不要臉的可恥行爲。
直到玉臂要攔阻在兩人之間的那一瞬,她才意識到這和自己並沒有關係,眼前的少年,還不能確定就是孫寧。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孫寧,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初說過,再也不見。
再見之時,便是路人。
秦櫻冷冷的望着孫寧,淡漠的道:“是嗎?那我祝福你們白頭到老,死的時候都能在一起。”
孫寧笑道:“秦師姐的祝福,真是別緻!那我謝謝你了。”
頓了頓,又道:“聽他們說師姐是神宮中的聖女,不知是什麼神宮,我知不知道?”
秦櫻卻不回答他的問題,那雙如同秋水的眸子,一邊深深望着孫寧,一邊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認識不認識孫寧?”
孫寧心中咯噔一跳,面上卻露出詫異之色,奇怪的問道:“秦師姐剛纔說我姓孫,難道是在試探我?孫寧這個名字,我也略有耳聞,聽說他打開了青帝武宮的地境宮,如今不知去向。至於別的,師弟我也沒興趣去了解。秦師姐怎麼會認爲,我認識這個人呢?”
秦櫻心中暗歎一聲,沒來由的一陣失落,轉身便走。
孫寧看着她的曼妙背影,大聲道:“師姐,你不是要讓我請你吃飯嗎?怎麼這便走了?你先別忙着回去啊!咱們兩個可以聯絡聯絡感情……”
秦櫻冷哼一聲,出去的時候,重重關上了他的房門。
咣!
孫寧臉上的笑意徐徐消失,略略有些失神,半響後才進入了芥子世界。
……
秦櫻找上孫寧的時候,正是黃玉被投入千蟲洞的兩個時辰。
無窮毒蟲堆積如山,像暴風雨天氣從洞穴中跑出來的螞蟻,不斷向他涌來。
黃玉畢竟是神海境一重修爲,面對這些毒蟲,一時之下也不會吃了虧。真元罩將全身上下護的嚴嚴實實,就算毒蟲靠近,也咬不到他的皮肉。
可惜催動真元護體,損耗巨大,兩個時辰下來,黃玉已經生出疲憊之感,真元也明顯有些不繼。
看了看這片並不算大的山谷,各種各樣的毒蟲堆積的像垃圾一般,腥臭之風四處瀰漫。
黃玉暗暗作嘔,處境越是艱苦,對孫寧的仇恨也便越深。
狗東西,太卑鄙了,弟子之間挑戰,居然向老一輩告狀,無恥之極,卑劣之極!邪王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約是老糊塗了,居然這麼懲罰自己!
“姓宋的狗賊,別讓我從千蟲洞出去!等我修成天階靈技東方縹緲劍,一定將你剁成肉泥!還有謝老狗,來日等老子執掌東皇門,必定讓你遭受比我現在痛苦十倍百倍的懲處!”
一邊想着,黃玉服下六顆靈妙煉魂丹。
這是補充真元最直接的辦法,雖然此丹難得,不過他不是一般人,身上帶個二三十瓶,也是有的。
當然,吃進肚子裡的時候很心疼,用這等靈丹拿來補充真元,奢侈的讓人難以面對。
三個時辰後,他吃掉了六瓶靈妙煉魂丹。
黃玉心裡在滴血!
這些丹藥,他像個守財奴似的攢啊攢,終於攢到了這個數量,留着衝擊境界時使用,豈不妙哉!
可惜現在不斷的用這麼奢侈的方法浪費。
吃一顆,少一顆。吃一瓶,少一瓶。
在東皇門,連裝靈妙煉魂丹的小瓶子都是特製的,有些弟子專門以收集此瓶爲榮,遇到相熟的,一隻只拿出來,很有氣派,很大款的樣子。
現在,憤怒之極的黃玉,每吃一瓶,就把瓶子狠狠的砸在如潮水一般涌來的毒物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