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公子的修爲,真是千錘百煉,無懈可擊,叫人歎爲觀止。”寒山劍帝瞧在眼裡,忍不住驚歎一句。
三位大羅金仙齊齊點頭,面上隱隱有欽佩之色。
他們修爲超絕,眼光也更勝一籌,較之古氏閥主看的更爲清楚。
要將海水抽出千丈水柱,表面看去並不困難,只要法力足夠渾厚就能做到。但若細看,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水柱。
他將一粒粒水滴,壓縮、再壓縮,無限縮小,令普通的海水,竟然像弱水般沉重。
千丈水柱中被抽起的海水,不知超過本來體積多少倍,令浩瀚的海面,生生凹下去數十丈,蔓延方圓十餘里。
這一不是普通的水柱,而是一柄由普通水滴無限壓縮和組合後,變成的頂級戰兵!
四位大羅金仙之中,寒山劍帝指劍雙絕,對力量的掌控最爲精深。然而即便是他,都不見得能做到。
猶記得短短兩三月前,初次會面於絕地聖王府,自己尚有指點孫寧的資格。
而現在,這少年已是扶搖而上,就算沒有超越,也足以與自己比肩了。
而在其他諸人眼裡,這道千丈水柱,似能攪動無邊大海,成爲浩瀚海洋的中心。
“去!”
孫寧長聲低喝,剎那間虛空震顫,沛然水柱化作擾亂天地的標qiāng,無數時空法則,似乎都被它擊碎了。
“真可怕啊……”
這一瞬間,不知多少人低聲驚呼,內心的震撼委實到了極點。
孫寧先前手持青色巨棒,挾天地之大力,生生砸碎古氏門閥護府大陣的一幕,早被驚爲天人。
但那畢竟還算是藉助了法寶之利。而此刻,他取大海之水,化作滔天水柱,每一絲每一毫,動用的都是真正的法力,和他對力量及其技巧的極致操控。如此神通,便是放在一位大羅金仙身上,都顯得不可
思議之極。
而他,竟然還不是金仙!
“轟隆隆……”
滔天水柱轟然砸在日月島wài wéi山脈的一角,整座島嶼轟然顫抖,周圍的海水如太古大山墜落,飈射出千丈浪花,千千萬萬粒水珠如同一顆顆鋼珠般,濺射到十里之外。
它們分明極其微小,每一顆中卻像挾着千鈞巨力,砸在海面,霎時浩瀚的洋麪爲之巨大漩渦迭起,胡亂翻卷,仿若捲起海嘯。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偌大的日月島上,像地震般劇烈搖晃,本來對護島大陣萬分自信的衆人,個個面色劇變,難以置信的仰起頭來,只見島外狂風怒號,漫天水珠兀自如天外隕石般砸落四處
。
而那虛懸在半空中青衫少年,面如寒冷,目光淡漠,便如一位無情的天神,欲要降下上蒼之懲處,詰問普天之下的芸芸衆生。
“這小子莫非真懂得破陣不成?”日月島主驚疑不定的道。
負責看護護府大陣的大供奉白眉深皺,喃喃自語道:“看這模樣,他似乎的確懂得。島主,護島大陣若被損毀,那代價就太大了。”
日月島主微微頜首,目中露出一絲寒光。
他本以爲憑藉日月島笑傲全仙道的護島大陣,必然能將孫寧攔阻在外,誰曾想竟是這樣的結果。
當然,直到此時,他也不認爲孫寧真能破掉大陣。但護島大陣的建造極爲不易,別說被毀掉,就算被損傷,對日月島而言都是巨大損失——如今的日月島,可是要執全仙道之牛耳的所在。護島大陣作爲一個勢力賴以生存
的基石,愈發凸顯其重要性。
“也不知老祖還要多久才能出來。”日月島主心中生出一絲不快。
值此緊要關頭,老祖卻在行無道之事,實在叫人有些無語。
而在陣外,滔天水柱再度捲起,使得虛空中轟然作響。千千萬萬水滴被無限壓縮,千丈水柱分明已經形成,下方仍有滾滾海水注入,彷彿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般。孫寧轟擊的這道地脈,在整個護島大陣中主火,他便以滔天水流猛攻,深諳陣道中的五行相剋之理。而攻擊之方位、角度、次序,均深諳陣道機要。便是有第二人擁有孫
寧取水成柱的神通,也難像他這般產生破陣效果。
所以在旁人看來萬分堅固的護島大陣,於孫寧一擊之下,便轟然震顫,連整座島嶼都劇烈搖晃。
轟隆隆……
渾天水柱再度砸下,日月島又是一陣顫抖,雖然暫無破陣之虞,卻已令許多人感到危機,即便老祖宗此刻就坐鎮島內。
孫寧的兇威,實在太盛了。他帶來的恐懼和威脅,實在已經深入到許多人的骨髓。
“島主,要不要去請老祖出來?”大供奉不安的道:“倘若護島大陣真有什麼損壞,修復起來難度極大,我們犯不上如此冒險。”
“不忙。”
日月島主沉吟道:“老祖方自到來,正須靜養,些許小事也去打擾他老人家,豈不叫老祖輕看了我們?孫寧小兒雖然蠻橫,但我日月島也不是沒有反擊之力。”
“島主的意思是……”“你忘了我日月島的獻祭大魔神通嗎?”日月島主冷哼道:“集全島人員之力,施展此術,就算殺不了孫寧,也必能將他攔下。老祖看到日月島弟子的慷慨大義,必定甚爲欣
喜。屆時再由他老人家出面主持大局,方爲上策。”
他也是有苦說不出。
誰知道老祖此刻在做什麼?萬一他採陰補陽正歡,三五天不出房門,護島大陣被孫寧損毀,那才糟糕之極。
“獻祭大魔神通?”大供奉微微色變。
顧名思義,這門功法的核心,便在獻祭。
通過獻祭壽元和生命精元,產生龐大的血咒之力。
傳聞這獻祭大魔神通乃是邪惡的魔道法門,施展之後,對施法者的傷害極大。輕則損傷其修行根基,重則修爲倒退,並且畢生再無恢復的可能。
正因如此,日月島雖然獲得獻祭大魔神通的秘法許久,卻並不曾使用過哪怕一次。日月島主眼裡露出一道陰冷的笑意,慢條斯理的道:“大供奉還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