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着急。”
君瀾靈仙微微搖頭,眼裡泛着冷芒,淡淡言道:“你大師姐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興許有旁的考量,先靜觀其變不遲。”
秦野歌悻悻的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之色。
不多時,飛劍便自天馬城最東側六區的上空緩緩落下,五人來到一處鋪着青石板的小巷中。石板乾淨而古老,兩側矮矮的石牆上長着斑駁的苔蘚,顯得年代久遠,周圍除了悅耳鳥鳴,再無絲毫喧囂,幽深靜謐,彷彿來到世外田園。
擺着兩隻暗色石獅子的府門前,有身着荷葉長袍的美貌侍女相候,門頂寫着三個簡潔娟秀的大字:妙音居。
侍女見到五人,亦不發聲,只是盈盈而笑,深深躬身,轉而當先引着他們進了府中,穿過靜謐的青竹林和連綿的假山,一座仿若象牙雕刻的白色宮殿映入眼簾,叫人剎那間生出瓊宮玉宇不外如是之感。
“這位妙音仙子能選一處這樣的地方,可見也是一位非凡之人。”連孫寧心頭,都不免一陣讚歎。
正廳不大,佈置的異常簡潔,最惹人注目的,大抵是懸掛在牆上,一柄沒有劍鞘的寶劍,寒光閃閃,與此間靜謐至深的環境,衝突又融合着。
兩排月桂木精緻的深棕色小几前,已有數人屈膝跪坐,他們各個氣質不凡,修爲深厚,均是丹鼎仙國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那位手持翎毛扇的年輕公子,乃是玄陰仙宗真傳大弟子少陰靈仙,坐在他隔壁的是少陰靈仙的七師弟劉道也,也是一位靈仙鏡強者,天賦極高!”
“身着朱袍,雙目閃爍紫光的,乃是金衍仙宗真傳大弟子騰蛇靈仙,在各大仙宗之中,他算是年青一代最厲害的一位,隨時都有突破金仙的可能!”
“那是逆流會狂書生,修爲也已邁入半步靈仙之境,逆流會的絕大部分事務,如今基本都由他來主持。”
“那是天殊商會少東楊殊,財力雄厚……”
“那是諸葛候府三公子林超,被譽爲君子劍,乃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劍修……”
龍冬青立時向孫寧低聲傳音介紹。
孫寧順着她的介紹,輕描淡寫的瞧了這羣能量驚人的青年公子一眼,神色十分平靜。
在座的這些年輕公子,興許隨便說句話,就能令整個丹鼎仙國爲之震動。他們若是聯合在一起,就算仙君,恐怕也要看他們的臉色。
不過,若要拿身份對比的話,他們的地位就算再高十倍,也遠遠比不上身爲白鶴堂真傳的孫寧。
“君瀾兄,你來了!”看到五人進來,天殊商會的楊殊第一個打招呼。
“西門姑娘,好久不見了!”
“想到要來來妙音居,便能見到夢妹妹,爲兄這幾天都有些心神恍惚。”
“夢妹妹,你可算來了!”
“夢姐姐……”
緊接着,卻是對西門君夢的歡迎之聲,不知比君瀾靈仙熱烈了不知多少,有的言論間,甚至毫不掩飾對她的追求。
話說回來,西門君夢作爲整個春秋仙道赫赫有名的絕色佳人,本就是絕對稀缺資源,若能近水樓臺,捷足先登,自是再好不過。
佳人當面,當然免不了要獻一番殷勤,這也是男人們的通病,哪怕上界仙人,也不例外。
西門君夢笑意盈盈,對於衆人對她的殷勤,甚至有些肉麻的言辭,她既不羞赧,也不動怒,顯得平靜之極,不接受也不拒絕,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觸手可及,卻又遠在天邊。
幾人先後落座後,忽然一道並不友善的聲音響起:“這位公子是什麼人,看上去眼生的很,怎麼也來妙音居了?不知道此地乃是妙音仙子之妙境,等閒之人,不可踏足的麼?”
說話的人,正是逆流會的狂書生。
他的意思很明顯,憑這麼一位小小的天仙,怎麼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聚會?
其他衆人其實早就有些疑惑,只是見孫寧與西門君夢二女先後而行,看模樣甚至有幾分親暱之態,也便沒好做聲。
“不錯,這位兄弟倒是有些陌生!”
“未知兄臺師承何人,來自何派?”
登時有人附和出聲,而且不動聲色的打探孫寧的來歷。
狂書生生性狂傲,而且他有自知之明,這場聚會中,自己的身份地位,其實是要遜色一些的,根本不可能染指西門君夢,所以纔會毫不客氣的指出來。
秦野歌冷笑道:“師承何如,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此人善於交際,與本宗大師姐關係不錯,這便獲得來到妙音居的機會。”
聞言,衆人目光深處,便隱隱多了一些不屑之色。的確,只從外形來看,孫寧身姿健碩,相貌俊美,氣質出塵,便是這羣年輕公子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帥哥,但若只比長相,恐怕還沒一個人能與他相比,君瀾靈仙也不例外。
男人總是對長的比自己帥的男人有天然的嫉妒和敵意,這也是在場諸仙對孫寧觀感十分不好的直接原因之一。
“原來是夢妹妹的朋友!”
少陰靈仙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休要再提這位兄臺身份來歷,只要是君夢引薦,便是一位小小的人仙,都有資格履足此地,參與我們此次聚會!”
“不錯!不錯……”
“少陰兄所言極是!”
又有幾人含笑附和,心中其實在暗恨自己晚了一步。休要看只是十分簡單的一句話,瞅準機會說的好了,說不定便能讓西門君夢另眼相看。
“各位兄長如此寬容對待,小妹萬分感激!”西門君夢仍是淺笑盈盈,她也不多作別的解釋,在一張小几前坐下。
立時便有身着荷葉長裙的婢女,又搬來一隻小几,放在西門君夢身後,這便是孫寧的座位。
妙音居聚會的與會人員,其實有着不成文的規定,要走進這間屋子,的確不容易,不是在丹鼎仙國中赫赫有名地位超凡之輩,根本沒有資格。
孫寧坐在後面,代表他還沒有資格成爲聚會的會員之一,而是看在西門君夢的面子上引薦而入,只能旁聽,基本沒有插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