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高明這麼說,當然是在試探孫寧等人的底細。
一個看上去受了重傷,沒有修爲在身的少年出現在飛霞妙境,並且能夠活到現在,本就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更稀罕的是,他的身邊竟然跟着兩個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這兩個大美女還對他言聽計從,一派愛慕之意。
這些表象都在證明,這小子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若如不然,濮高明早就出手,將水清華和洪小嬋擒下後凌辱去了,如何會廢話這麼多的等到現在?
孫寧當即以十方劍宗的身份,自報家門。
他這麼說,本有震懾之意。
可惜,孫寧聲名鵲起,也是近半年來的事,濮高明等人如何得知?至於到了飛霞妙境後,孫寧一系列彪炳戰績,憑他們的身份,更是不可能接觸的到。
石妙玉已經不屑冷笑道:“十方劍宗我倒是聽說,十方十三劍在位面中央戰場,也是赫赫有名。不過從未聽說過他們還有一個師弟。”
柳青青嬌笑道:“這世上扯虎皮當大衣的人,從來都不會少,不過小弟弟,你這個謊言可一點都不巧妙喲,一下子就被我們看穿了。”
濮高明微微一笑,暗道:“這小子以爲我不瞭解大聖世界,拿十方劍宗的名頭來恫嚇於我。他越是如此,越顯得心虛,我更不會怕他。”
一念及此,索性落落大方的將如何救下劍影玉的情形大致說了一遍,不過也有隱瞞之處,比如他救下劍影玉,纔是三日前的事情,卻信口開河是一個多月之前。
孫寧又問幾句,見濮高明已自胡說一氣,知道他救下劍影玉一事,多半屬實,也知道再問也得不到什麼,暫時便不去追究。
憑他心性手段,自是不屑於與濮高明等人玩弄手段陰謀,對於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會多作解釋。
“劍影玉如今心性失常,我暫時還不宜將他從濮高明等人手中救出,萬一這人控制了他的心神,一念之間能叫他自盡當地,那便糟糕。”
一念及此,更是小心翼翼。
孫寧要想法子救出劍影玉,而濮高明等人又垂涎水清華二女的美色,雙方互相也不說破,便在叢林中一前一後,結伴而行。
劍影玉始終緊緊跟在濮高明身後,儼然一副視他爲主,絕不背叛分毫的樣子,孫寧看的心直往下沉。
這一路除了濮高明等人時不時的嘲笑幾句外,倒顯得風平浪靜,衆人又行了七八百里,到了第二日傍晚,便在一條小河旁暫時歇腳。
濮高明等人紛紛拿出聖露,拿來補給路途損耗,見孫寧三人坐在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眼裡都露出了嘲弄之色。
石妙玉不屑的道:“連聖露這種最起碼的補給靈物都沒有,就敢進入飛霞妙境,真不知他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什麼十方劍宗的小師弟,我看是十方劍宗的外宗弟子吧,一滴聖露對他們來說,都是昂貴之物。”
趙春一邊嘲諷的說着,一邊將玉瓶中的聖露輕啜了一口,大約三滴的樣子。這玩意兒金貴着呢,喝多了也浪費,生怕嘴巴張的大,就浪費不少元石。
濮高明瞧在眼裡,也是冷笑不已,暗道:“不管怎麼看,這小子都不符合大人物的特點,看來今晚就可以動手了……”
一念及此,瞧了瞧與孫寧十分親近的兩個美女,眼裡露出一道淫邪之色。
他們如何能夠想到,孫寧他們早在飛霞靈舟上時便飲用了萬壽靈液,隨便喝上一口,十日內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哪裡用得着像聖露這樣隔上一兩天就得用上一次。
譁!
先前那條沒有分解完畢的追風靈蟒屍身,出現在河灘上。
這個時候,往往也就是讓啞僕工作的時間。
濮高明擺擺手道:“啞僕,速去將之分解,日落之前你若是幹不完,有你好看!”
剛剛坐下才來得及歇口氣的劍影玉,略略沉默一下後,拿着剔骨刀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來到蟒屍前,又一次開始費勁的分解。
轉眼光景,他才稍稍長好的手指,結了痂的傷口重新被弄破,又一次血肉模糊。
孫寧看的勃然大怒,大步上前,厲喝道:“你們怎能如此虐待於他?”
還沒等濮高明說話,劍影玉幽暗的眸子落在孫寧身上,像一頭嗜血的野獸般,充滿了歹毒與兇惡之色,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滾!”
濮高明等人紛紛變了臉色。
柳青青驚詫莫名的叫道:“啞僕怎麼不啞!那他先前一聲不吭,又是怎麼回事?這狗奴才莫不是想對我們不利嗎?”
其他人也是驚疑不定的看着劍影玉,又看這孫寧,眼裡或多或少都露出了警惕之色。
“莫非這啞巴和那少年擺了個什麼局,故意引我們前去,欲要一網打盡麼?”
濮高明這麼想着,軟鞭毫不客氣的抽在劍影玉背上,只聽得呼呼幾聲響,背上又多了幾道烏青的血痕。
孫寧的怒火如同山洪般要爆發出來,但在他想要動手的那一瞬,劍影玉血淋淋的手抓着血淋淋的剔骨刀,兇狠的指向孫寧,再度開口道:“滾!你若敢對我家主人不利,我就殺了你!”
言語之間,竟有森然殺機。
孫寧的呼吸都爲止一滯。
劍影玉的心神,已經被矇蔽到這個地步了麼?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要相救。
這是他的兄弟,是不論任何時候,他都絕對不會放棄的人!
“這狗奴才又說話了!”
“隱藏的這麼深,是要對我們不利麼?”
“大哥,須得對這狗奴才嚴刑拷打,才能從他嘴裡掏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趙春等人面色陰沉,議論紛紛。
劍影玉卻是默不作聲,又轉向蟒屍,艱難的分解起來。
孫寧長出一口氣,目光冰冷的道:“告訴我,要怎麼樣,你們才能不虐待他?”
濮高明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半響,當然瞧不出這兩人有所勾結的跡象,才陰陽怪氣的道:“這不是虐待,而是我的奴才在爲自己的主人創造財富,明白嗎?”孫寧咬牙道:“你告訴我,這頭蟒蛇價值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