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響動聲不停響起,塵土飛濺,碎裂冰屑,這已經是生死時刻,這已經是生死瞬間。
葉寒眼中擔憂之色越來越濃,不待比賽結束,身形欲動,旁邊小葉兒拉了拉他,目光中有阻止的神色。
葉寒冷冷的看着他,瞬間,小葉兒的手逐漸收了回去,眼中有不住的嘆息神色。
身影連連閃動,一個人影就朝那灰塵冰屑之中衝了進去,絲毫不再乎別人的目光。
不就是取消比賽資格嗎?不就是讓千夫所指嗎?比賽規矩又能怎麼樣,想起和蕭媚兒數年的高聲笑語,相比起蕭媚兒的生命危險?這,又算得了什麼?
衝進灰塵之中,看見蕭媚兒正在那臉色蒼白的站着,眼光中之中有驚恐之色,雙目之中緊緊盯着地面之上,地面之上有一個人影,雙目緊閉,身上四處都是冰寒碎屑。
“葉寒,我好怕!”蕭媚兒不顧身體的虛弱,邊喊邊朝葉寒走去,葉寒心裡越來越冷,神色之間有憤怒神色。
“蕭媚兒,難道勝了還不夠,還要殺了他嗎?”葉寒眼中寒光閃爍,看着不遠處趙四胸膛之處一動不動。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呀!”蕭媚兒緊緊抱着葉寒,雙手緊緊的抱着,像是害怕失去葉寒似的。
葉寒手臂之處突然傳來一種興奮的感覺,一絲絲黑色的氣息從趙四屍體之上冒出,然後朝葉寒手臂之處的蝙蝠吸去。
葉寒眼光之中冷芒閃動,眼睛之中忽然有血紅之色,不斷散去又重聚,蕭媚兒因爲剛剛殺了人,身形俱震,並沒有發現這奇異變化。
許久,許久,煙霧逐漸散開,檯面上的視線重新又聚集在世人的眼前。衆人看到葉寒和蕭媚兒相互擁抱,神色之間都是極爲驚訝。
檯面之上,除了相互擁抱的葉寒,還有一具骷髏,全身無血無肉,森森骷骨,旁邊還有一把斷掉的灰褐色的劍。
戰士學院的人紛紛譁然,一個臉色黑黑的傢伙站了出來,眼中有悲傷憤恨的神色,手裡揮舞這一把黑色戰劍,不是黑神酒丹還能有誰?
“戰士學院的人聽令,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趙四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說完,手勢一揮,衆戰士學院的人刀劍齊舞,團團將其圍住。
“武老師,您也來了,趙四他死了。”黑臉青年轉身看了看身後,有一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正看着此時的場面,聞聽黑臉青年的話後,一向嚴肅的臉色大變,
緊緊抓住黑臉青年的胸前戰甲,神色逼人,重重說道:“什麼?趙四他死了?怎麼死的,趙四性格一向穩重,而且修煉的“土巖訣”更是首重防禦,就算是面對四階強者也有自保的力量。”
黑臉青年啞然若失,無聲的指了指臺上的一具骷髏屍體,武姓中年人眼睛掃去,臉色震驚,隨之滿臉憤怒,是誰,這麼狠毒,竟然將趙四如此狠毒的殺死,這只不過是場比試呀!
臺上,葉寒眼中紅芒閃爍,最後逐漸消失不見,葉寒精神恢復神智,左右看了看周圍,想起剛纔的事情,蕭媚兒失手殺了趙四,如今已經驚慌失措,正趴在自己身上,葉寒向臺下左右看了一眼。
周圍滿是戰士學院憤怒的表情,而且刀光劍影,殺氣閃爍,正團團將其圍住。
看了看蕭媚兒那嬌弱的身體,心裡苦笑一聲,今天蕭媚兒失手殺人,戰士學院的人如何能放得過呢?千百年來,凡是失手殺人的人,不管是何身份地位,都難逃一死。
腦海中閃爍着蕭媚兒那柔媚的音容笑貌,數年來的快樂相處,自己從小到大以來,根本就沒有幾個相互知心的朋友。
心裡片刻間已經下定決心,縱然今天死亡,日後被千萬人非議,也要保住蕭媚兒的性命,那心底裡深處深深珍惜的友情呀!
輕輕怕了怕蕭媚兒,柔聲細語說道:“沒事,沒事,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隨即高聲大聲喊叫:“趙四是我殺的。”
懷裡的蕭媚兒身子狠狠震動了一下,手裡微微有些顫抖,然後緩緩離開葉寒的身子,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葉寒,眼睛裡有不可置信之色,絕望的說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人是我殺的,不是你殺的,你這樣會死的,絕對會死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孫女,下來!”臺下,一個面貌和藹的老者和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正在臺下, 正是剛纔的蕭姓老者和龍姓中年人。
蕭媚兒眼睛深深看了一下蕭爺爺,但是卻沒有移動腳步,在這生死時刻,怎能走開,又如何走開,眼睛深深的凝視葉寒,再也沒有回一下頭,目光中光芒閃爍,似乎正在想着什麼。
蕭姓老者眼中有濃濃的擔憂之色,口中焦急,急促的喊叫。龍姓中年人看着檯面上的一具骷髏屍體,臉色要多黑有多黑。
手勢一揮,旁邊的武姓中年人和黑神立刻到了身邊,神情恭敬無比,低聲說道:“校長,趙四死了,死的慘極了!”
“我知道,吩咐戰士學院的人全面備戰,今日不管什麼情況,一定要抓住殺掉趙四的兇手,但是要切記,不能與術師學院的人發生全面血戰,我們是天穹帝國的精華力量,不能就這麼消耗在內耗之中。”龍姓中年人手勢重重一揮,金戈鐵馬的說道,言語中有濃濃的隆重威嚴。
“龍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旁邊的蕭姓老者耳朵靈敏,一字不差的聽到了耳中,憤怒的說道。
“哼,我有言在先,不管是誰殺了我們戰士的人,都得死,否則我無法向其父母交代,實話跟你說說了,哪怕今天是你的女兒殺了人,我也照殺不誤。”說完,眼裡悲痛與憤怒之色交雜閃動。
“那些父母將兒子女兒交給我的時候,是活生生的人,難道讓我擡着他們的屍體回去嗎?你讓我如何交代?”
“我可以賠償,什麼都可以給你。”蕭姓老者眼睛中精光閃爍,冷聲說道。
“哼,什麼東西能值得了我戰士學院千百年的信譽,誰殺了人,就得死。”冷冷的掃了蕭姓老者一眼,寒聲說道:“給我將兩人嚴密監視,一旦誰想要逃跑,全力攻擊,死活不論。”
蕭姓老者聞言,眼色中冰冷之色越來越濃,但終究是顧忌什麼,並沒有做什麼舉動,只是站在那裡,眼睛來回掃動。
周圍戰士學院的人聞言紛紛組成一個個小隊,每個小隊相互配合,嚴密監視住了每一個角落,而且還有學校經驗豐富的老師帶隊,學校操場之處頓時殺氣瀰漫,宛如要進行一場血腥戰爭。
在這樣的局面之下,葉寒幾乎生機斷絕,難逃死亡。遠處,李老師,王老師啞然失色,臉色之中有明顯的焦急擔憂之色。
“人是我殺的,不關蕭媚兒什麼事情。”葉寒在臺上高聲說道,隨即哈哈大笑一聲,衆人都不明白葉寒在此刻生死關頭,爲什麼還能笑得出來。紛紛面面相覷。
葉寒神色之間彷彿有什麼放下了似的,鬆了一口氣,手往腰後摸了一下,周圍戰士學院的人眼神紛紛一變,手中刀劍光芒閃動,都齊齊凝重的戒備着。
但是讓他們紛紛大驚失色的是,葉寒拿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武器,而是一個深藍色的鹿皮酒袋,只見葉寒笑聲豪邁,放到鼻尖,深深吸了吸氣,雙手一擡,赫然是大口喝了起來。
衆人啞然失色,葉寒喝了幾口之後,臉上中有悲痛之色,緩緩說道:“我少年悽苦,母親遭人暗算,父親視若無睹,不管不顧。”
“唯王老師和李老師不棄,授我術法戰氣,而我卻無以爲報,而且還有一件事要麻煩李老師和王老師了。”
臺下王老師和李老師紛紛走到臺下前面,視周圍的戰士學院的刀槍劍戟爲無物,臉色擔憂的看着葉寒,說道:“小葉,什麼事情?只要你說,縱然不管有多難,天涯海角,我們兩個老不死的都給你辦到。”
現在任誰都看出來了,葉寒現在恐怕已經有尋死之意了,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卻沒有人出來阻止。
“神月帝國都城北方有一丘陵,上面有一塊木碑,上面寫着葉氏之墓,勞煩老師將我和母親合葬一處,弟子來生再報。”說完,哈哈大笑,神情說不出的暢快,不曾溫暖的眼睛中忽然有暖色閃動。
天際忽然狂雷閃動,黑雲欲飄,狂風大作,不到片刻間,漫天風雨傾灑下來,滴滴答答的雨水低落在衆人身上,雨水順着刀劍劍戟的刀身,逐漸快速的滑落地下。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慷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美酒。”葉寒對着天地之間的漫天風雨,高空之中的電雷橫閃,腦海裡閃過一片片畫面,少年你的悽苦度日,母親的彷徨悲傷,母親病死的憤怒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