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輕輕吹拂,樹旁的小草微微搖曳,法空矗立在那兒,眼神中有深深的痛苦之意,人的生命就如此的脆弱嗎!萬惡不赦之人就真的那麼該死嗎?善惡之間難道就是這麼涇渭分明,不可改變嗎?
人性啊人性,這個胖子悄無聲息的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一絲絲的妖豔的鮮血緩緩從額頭裡漸漸流了出來,一具生命就這麼脆弱的躺在那裡!
清風吹來,伴隨着一聲低低的佛號,“往生咒”隱隱低聲梵唱,人生的際遇竟是如此的其妙!剛纔還不可一世,猖狂作惡的胖子就如同泥土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
那隊三十人的精銳士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胖子屍體,一位二十上下,濃眉大眼的國字臉精壯青年,率先出來上去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從胖子屍體的腦後,取出了一枚金色的細針。
“請問閣下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這個中年人眼睛深深看了一樣這枚金針,眼睛中還殘留着一絲驚駭之色,這枚金針看去彷彿和農家的繡花小針沒有絲毫的區別,但是,誰能想到,在這個書生的手中,卻是一枚如此可怕的兇器呢?
這個青年人名叫方天,乃是大周帝國的一名步兵小隊長,曾經在帝國的邊疆川蘭走廊服役,川蘭走廊乃是大周帝國與川天帝國的交界之處,那裡地勢險要,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數年的血腥戰鬥,原本是一名農夫的兒子,如今卻成了一名戰鬥經驗豐富的小隊長,常年的戰爭生活,鍛造了一副非凡的眼力。
這枚金針雖然看着不凡,但是,始終是一名金針罷了,令人驚異的是,區區一枚細針,卻能以輕微之身,飛躍數十米的距離,精確的刺在人體死穴額頭之處,更重要的是,勁力極大,竟然能穿破堅硬的頭蓋骨,這等勁力,就算是當今江湖中的暗器高手,也難以做到。
“葉寒,葉子的葉,寒冷的寒,這對你們來說,也算有了一個交待吧!”葉寒眼睛閃爍,看着這名沉穩的中年人,腦海裡閃爍着複雜的目光。入世尋求真理,必定要沾惹一些是非,法空不想有任何的事情牽連到天音寺。此刻,編一個名字的時候,卻是想到了那方玉佩。
“閣下,我們無意於與閣下做無謂的鬥爭,但是,請閣下注意。我們乃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這些農民沒有任何事情了,但是,這人乃是縣長大人的親戚,若是我們長官要捉拿你,我們身爲軍人,只能親自去捉你了,這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方天語重心長的說道,說實話,他對於這些爲虎作倀,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也是痛惡萬分的,但是,身爲軍人,卻總是身不由己,人在世界,卻總是有那麼多無奈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葉寒(以後名字都統稱葉寒}問道。
“周國龍虎軍團雷雲麾下的小隊長方天。”方天挺直了胸膛,眼睛中閃爍着熊熊火焰,似乎那是以生命爲柴的火焰。
”來來,坐這。”葉寒席地而坐,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自顧自的坐在了地上。遠處,那個一身戎裝的方天眼睛亮了一下,大步走了過來,看了看一身書生打扮的葉寒,大馬金刀的就坐下了,看來,長時間的軍旅生活也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我不知道什麼叫龍虎軍團,也不知道這龍虎軍團跟你們有什麼意義?但是我想向你詢問一下,爲什麼我一路從家鄉而來,所過之路三郡十八縣,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百姓流離失所,生活食不果腹,一日三餐難以爲繼任,更有甚者,”葉寒眼睛突閃過一絲沉痛之色,語氣陡然提高,“這帝國腹內竟有許多山賊兵匪,時常打劫無辜善良百姓,若是敢有不從,就痛下殺手,傷人性命,猶如吃飯喝水,絲毫不以爲意。”
說完,目光瞳瞳的看着這個隊長,眼睛裡閃爍出複雜難以嚴明的目光,這些問題其實他已經不止詢問過這個軍人,農民,商人,土匪,甚至是官府中人,他都仔細認真的詢問過,他們回答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卻從來都不是一個樣子的。
方天沉默不語,眉頭緊鎖,這個問題其實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但是,這個年輕人卻是再次詢問道,顯然,他所問的絕對不只是這個原因,恐怕還有一些更深層的用意。
“哼,自然是貪官衙役橫行不法,私自徵稅,欺壓百姓,濫用民力。只要把這些貪官污吏全殺了,讓後來的官長長記性,百姓的生活自然就好了,肯定是這個,不信你就看看那個胖子就好了,惡人始終是惡人。”一個英氣聲音突然橫向插來,葉寒和方天看了一下,卻是那個受傷的少女不知何時來到了跟前,一身的黑色的緊身裝早已破碎不堪,身上零散的分佈着幾條刀劍的傷口,此時,這個少女正滿臉不屑之色的盯着葉寒,目光中有一絲好奇之色,葉寒一身書生打扮,但是,爲什麼要戴個斗篷呢?
葉寒看了看這個少女,心中其實是有些敬佩這位少女的,能夠爲百姓挺身而出,不畏生死,就這點,恐怕就是許多男兒也難以做到,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揮手示意坐下,紫秀猶豫了一下,也盤腿做下了,快要坐下的時候,無意中牽動了身上的一身刀劍傷口,秀氣的小臉上頓時疼的齜了一下牙。
“疼嗎?”葉寒溫和的問道。
“廢話,能不疼嗎?”紫秀斜眼歪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七星草,嚼碎了放在傷口上,再撒些藥粉,一會就不疼了。”葉寒取下了背後書箱上面的一個小包裹,取出來其中的一些七星草藥末和一一個白色的瓷瓶。
紫秀奇怪的看了看葉寒,目光中有濃濃的好奇之色,問道:“葉寒,你爲什麼會有這些東西。”邊說邊將這些藥品接過來,熟練的爲自己敷上,“你是大夫還是書生?”
“我自小就喜歡讀些醫書,久而久之,就會一些三腳貓的醫術了,呵呵。”葉寒溫和的說道。隨即話鋒一轉,眼睛靜靜的看着方天。
看着黑紗斗篷身處那隱約閃現的一絲詭異紅色,方天彷彿感覺到彷彿有一隻猙獰兇猛猛獸正注視着自己。
搖了搖頭,心道,自己腦袋真是糊塗了,看了看靜靜坐在那的書生,心裡突然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念頭,這書生,當真只是一個尋常的書生嗎?有沒有可能是傳說中的……。
想到這裡,身子一震,眼色震驚的看着他,隨即問道:“閣下可是傳說中的修真者?”
周圍彷彿有一聲無聲的吶喊咆哮,一股兇猛的氣息狂猛的衝向了方天,四周的環境都彷彿爲之一暗。方天心裡彷彿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葉寒你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修真者呢?這等人尋常人怎麼可能見到呢?”紫秀聽聞方天的猜測後,震了一下,隨即笑着問道。
“葉寒,你說你是修真者嗎?”紫秀笑着說了句,語氣之中稍微有些調笑的味道。
四周的兇猛狂暴氣息緩緩退去,四周的空氣爲之一鬆,依舊是風清氣爽的大白天,只是,剛纔的那猙獰詭異氣息是錯覺嗎?
葉寒依舊靜靜的看着方天,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這小隊長的眼力不低呀,看了看正問自己問題的紫秀,看着紫秀那天真可愛的臉龐,那隱隱有些笑意的眼神,葉寒溫和的笑了笑。
“修真者?怎麼可能?那種高來高去的仙人,我怎麼可能是?”
“我說也是,看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怎麼可能尋求到仙道呢?”紫秀輕笑一聲,白皙的臉龐泛起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閣下,你不是想剛纔問了我一個問題嗎?我還沒回答你呢?”
“請說。”葉寒眼神忽地變得凝重了,沉默的看着方天。
“當今天下,百姓遭難,不僅食不果腹,更是時刻遭受到兵匪搶劫,就像先生所說的,一旦有所反抗,就可能有無辜百姓慘死。”方天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接着說道。
“方今天下,國家四處林立,兵禍連結,戰爭不休,國家之間的互相征伐,導致無數青壯年死在了戰場之上,繼而導致民不聊生,就比如我周國。”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睛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士兵,揮了揮手,那些士兵知趣的退遠了。
葉寒目光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這個小隊長當真是個人才,謹慎小心,而且膽大心細,就在剛纔,還猜出了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世上之人,當真是藏龍臥虎。
“就比如我周國,雖然有虎踞天下的三大軍團,各國無不膽寒,但是,國內的情況卻是遭得不能再遭了,王上不知道讓爲什麼最近迷離求仙尋道,導致政事荒廢,進而貪官污吏橫行,百姓遭殃,而且,還有一些邪魔歪道,爲禍人間,這些人士絲毫不懼王法,爲禍百姓。”
“呵呵,你說?若是王上不迷離仙道,並且沒有邪魔歪道爲禍人間,百姓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葉寒語氣輕鬆的問道,但是,方天卻猛地感覺到一股冰寒的氣息冷到了自己的心裡,眼神直直的看着這個神秘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