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成帝慣例回到御書房,和前幾日一樣,心心念唸的便是影兒的事情,玉都的消息,不知安小姐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到呢?
他心煩意亂地坐在御案後,拿起一本奏摺看了起來,試圖轉移自己的思緒,看一會,便將奏摺重新扔會御案上,然後再拿起來看,又放下……
如此反覆了不知有多少次,終於有侍衛進來單膝跪在書案前幾步遠,恭敬捧着信筒,稟報道:“啓稟皇上,一品大學士安大人府送來信筒。”
景成帝詫異,安府的消息來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些?口裡卻道:“呈上來。”
接過信筒,他取出其中信箋展開——
天宸太子稱沐雲兮爲其太子妃,對此女一往情深,不似有假。但天宸太子聞聽戰王選妃之時,竟是一臉震驚,曾口述一句——柳藍的戰王尚可選妃,那本宮的覆水何以不能重收?
景成帝緩緩將手中的信箋擱在書案上,幽深的眸子裡疑惑漸深。
且不談其他,天宸太子那最後的一句話——柳藍的戰王尚可選妃,那本宮的覆水何以不能重收?
什麼意思?柳藍的戰王爲什麼不能選妃?!
太子妃?難道太子退婚是被宸王所迫?沐雲兮爲什麼要逃?搜皇宮,搜玉都?難道沐雲兮根本就不願嫁給宸王?宸王能夠搜皇宮,可見他在天宸必也是能顛倒黑白,指鹿爲馬的人物。
莫非宸王竟是要強娶沐雲兮?沐雲兮突然毀容,難不成是因爲性情剛烈,以此抗拒?宸王得不到沐雲兮,就讓影兒做替身?
如此一想,他頓時怒不可遏,手狠狠拍在書案之上,嚴怒道:“上官玉辰,你未免欺人太甚!你把朕的影兒當什麼了?你以爲我柳藍好欺不成?”
書案邊的燕無爭大驚,心料這第三封信必不尋常,這封信到底是寫了什麼?
景成帝震怒之餘,卻又疑惑自語:“可是天宸太子爲什麼會說那麼一句奇怪的話?什麼叫柳藍的戰王尚可選妃,他的覆水何以不能重收?”
燕無爭一聽此言,心裡大叫不好——顧不得許多了,此事必須通知姐姐他們。
…………
夜,寒涼而靜寂。
白色的月光射在深墨色的披風上,有一抹隱隱的流光在披風上晃動。
因爲心裡掛着事兒,公儀無影毫無睡意,靜靜地立在院中,襲襲微風拂來帶起了幾縷墨發,思緒也更凌亂了。
忽聽寢院外冷夜稟道:“王爺,御前近衛燕大人稱有急事求見王爺。”
公儀無影立感不妙,口裡不遲疑地道:“讓他進來。”
果然,燕無爭一到她面前,馬上直入主題:“姐姐,皇上收到第三封信箋突然震怒,而且信中提到,天宸太子居然說出一句,柳藍的戰王尚可選妃,他的覆水何以不能重收?”
公儀無影眸光頓變,恍想起上官雲蕭那日也往御書房,低喃道:“難道雲蕭知道了什麼?現在……”
來不及多想,她嚴肅道:“無爭,娘離開了寧谷,不知去向。如今事情有變,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可能要吐露你的身世。”
燕無爭一愕,搖頭道:“孃的遺物已送到寧谷,我手中已經沒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世的物件了。你現在說出來,皇上就算暫時信了。若事情敗露,皇上想來也只會認爲你是爲了保住我編的謊言。”
默了一會,公儀無影嘆了口氣,道:“我們可能要先離開柳藍往天宸而去,若是如此,你也要做好準備。”
燕無爭遲疑地看她一眼,終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