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還沉默在他聽到‘戰王妃’三字後那一臉黑暗的表情裡,還在慪他只要談及戰王便似沒有好臉色,乍聞‘你們戰王’四字,便覺辰哥定沒懷好意思,待簡短的問題完全落至耳裡,那聽上去諷刺意味濃重的‘簽約’二字通過她的大腦直接翻譯成‘你們戰王的腦子怕是不正常,風寧你別跟着了。’,她想也沒想,針鋒而應:“宸王是名震天下的戰神王爺,難不成戰無不勝的訣竅就是與麾下一干將領簽了忠誠契約……那陣亡了算不算毀約?”
上官玉辰從她話裡得到想要的信息,並不欲與之計較,只聽她話說得像置氣似的,生怕她往遠處想,於是半真半假地冷聲道:“此刻本王公事公辦,不要以爲你我有了過命的感情,便不知高低地胡說。本王問,你且答。”
他故意板了臉,可眼裡分明含了一絲無所謂的散淡。
公儀無影瞪他一眼,心裡暗哼,辰哥你也知道那是胡說,還過命的感情?她露出一個不屑的神情,偏開頭。
“你的意思是你們戰王肯定不會做這種有悖常理,貽笑大方的事了,是不是?”
“宸王你會不會……當然。”公儀無影及時變換回答,心裡卻極不舒服。
“有沒有特殊的情況?比如特殊的人才,畢竟簽下契約……”是一個手段。
上官玉辰話沒說完,公儀無影直接截斷:“如果忠誠還要靠一紙契約來保證,這樣的人才還是留在別處妥當一些,辰哥你是在審風寧還是損戰王?再這般問話,風寧便不配合了。”
“公儀無影正常就好。”上官玉辰微微笑,眼裡流淌一絲滿意的光輝,“這麼說,戰王麾下沒有因任務完成就再不受令的事發生,是不是?”
公儀無影心中突然一震,自己竟然忘了,自己的影衛曾在王府書房裡許下小雞破殼之期,那一幕在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若自己是戰王麾下將領,終生忠誠於戰王,怎會有自我決定方向的時候?
果然,聽他又說:“還記得書房裡易宇在你的授意下回答,小雞破殼,蛋已成雞,小雞有腳,自有決定方向的能力。此人稱你爲主人,卻又是戰王的貼身影衛,想必此語吐出也是通過了公儀無影,是不是?”。
不等她回答,他繼續道:“鉅子山事件之前,你衝口而出事件之後真相大白。本王可不可以理解爲那就是小雞破殼的時候?”
落在耳裡的聲音忽遠忽近,聽得恍惚又清明,公儀無影此刻完全明白過來,他是在剝離戰王與風寧,而且剝的是有理有據,有心有情,前面排除與之親近關係,後面否定與之是依屬關係,早知辰哥這般性子,怎會故作無用之功?明知不妥,卻還是被圈套了進去。想自己回答得那般自信滿滿,意識過來,卻已無辯駁的可能了。
那聲音還在繼續:“你不是他的妃,更不是他的娘,又能證明你並不屬他的麾下,難道風寧就是戰王本人?本王現在並不揣測你的真實身份,可既然還有意外能阻止你恢復身份,你當知道,那實施意外的人首先是在挑釁本王。”
公儀無影聽着聽着,忽然揚脣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得很美,美如冬去春來,似將所有的困擾與稚嫩掩藏在滿是笑意的脣角和眼底,化作對柳暗花明的期待,延伸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這番審問下來,風寧之於戰王忠誠到期,責任已盡,除非風寧就是戰王,否則二者之間維繫的只剩下某種道義。而此道義與風寧冒死重歸投向宸王之情,取捨自在其中!
他要風寧真真正正的,命屬天宸!
辰哥最後的話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他對戰王已經有了報復之心,而風寧裹夾其中,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