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寒涼,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隱藏在宸王寢院附近。夜風中,奇異的花香飄過,寢殿附近守着的侍衛姿勢未變,頭卻垂了下去。
葉飛眯了眼,頗覺古怪,卻聽尚雨道:“這香味……鉅子山上……”
兩人依然筆直地跪着,眼皮卻不受支配地耷拉下去。
公儀無影一襲宸王府的親衛裝推開寢殿的大門,隨即掩上。
她的視線透過窗幔,柔和的燈光灑在錦被之上,籠罩一層昏黃的光暈,朦朦朧朧,而被子外只露出一頭墨發和一雙閉着的眼睛,長睫下陰翳如扇,看起來異常的平靜。
短短數日,她在御魂教的協助下回到墨州,處理好柳藍事務後,又匆匆折返雲安。
因爲辰哥將金線蛇毒盡數激發,未免解藥回程延誤解毒時間,自己以獨門針法封住辰哥的心肺大穴,服下解藥後,以辰哥的功力會自動衝開封住的大穴,不料竟還未醒過來。
好像聽到有意外的呼吸聲,公儀無影驀地一驚,淺淺蹙眉,辰哥不喜歡有人近身伺候,而這寢殿大門緊閉,以辰哥的習性,不會讓第二個人待在他的寢殿裡,除了自己,卻不知爲什麼,總有一絲不安。
那錦被微動,她看着雙目緊閉的男子,直覺轉身,有一種想立刻逃走的意識,腳步還未動,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既然來了,便留下。”
公儀無影身形一滯,原來辰哥的寢殿裡真有其他人。
她頓住步子,回過身,壓下心頭瞬時涌現的萬千疑惑,故作禮貌淡淡道:“陳侍衛不認識了?我是風寧。”
陳慶鋒擡睫看她,望着她平靜如水的眼睛,有一絲詫異,語氣淡漠如同對一個陌生人:“等的就是你。”
公儀無影臉色微變,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冷笑一聲,聲音寒涼帶着嘲諷:“倒讓陳侍衛辛苦了。”
因爲鉅子山事件,自己已經完全被辰哥的暗衛盯上,連日的墨州雲安往返奔波,既要安排自己的手下,又要甩開辰哥的暗衛,加上愧疚難過,這些天自己何曾閉得下眼?心心念念又擔心辰哥的蛇毒是否盡除,從未想過潛進宸王府如此之難,自己終於可以見到辰哥,實在不想將它當成一個圈套。
明知是自己愧對辰哥,可在面對辰哥影衛的算計時,自己卻忍不住地發怒。
公儀無影輕袖一揮,一股勁氣直貫陳慶鋒的面門,燭光一顫,寢殿裡頓時暗影掠動。
陳慶鋒身形後移,從腰間抽出軟劍。公儀無影一怔,敏銳地嗅出一絲不容情的殺氣指向自己,她立時擡眼,見陳慶鋒濃眉一皺,目光如電透過昏黃的燈火盯着自己。
她迅速掠到他身前,蛇鱗匕一揮,一絲腥紅的血氣閃在二人中間。
陳慶鋒面上看上去波瀾不驚,但此時心裡已是如臨大敵,暗暗心驚,風寧的武功底子竟如此之高,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他淡淡的目光掃向她,聲線冷厲:“這寢院四周已佈滿暗衛,任你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