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對立而坐,不緊不慢的喝茶,場上的氣氛變得詭異的安靜。
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夏塵!”
江淑妃一臉喜色的走了過來,她的右手拿着一個土的掉渣的洋娃娃,倒不是說顏色難看,而是樣式非常老,明顯是十幾年前的老樣式了。
可即便如此,江淑妃眼中仍有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很喜歡這種洋娃娃,可是卻不敢和家裡人開口,所以就錯過了。
到最後,她長大了,這種樣式的洋娃娃卻停售了。
這件事,在她心裡如同綠芽一般紮根,雖說現在很多想法已經變了,但是最初的那份感覺,還是歷久彌新。
她沒想到,博爺居然花費了如此大的心思。
“你看,這個洋娃娃。”
江淑妃一臉顯擺的樣子:“博爺送我的,現在是我的了。”
“謝謝博爺,這種樣式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了,您肯定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博爺聞言輕笑兩聲,回道:“你開心就好。”
“說起來也是緣分,我女兒也非常喜歡這種洋娃娃,在她小時候,我買了兩個送給她,其中一個壞了,另一個卻一直留在身邊,看上去有些老舊,你不要嫌棄。”
江淑妃聞言擺了擺手,連聲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非常喜歡。”
說完,她翻來覆去的看着洋娃娃,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見到眼前這一幕,夏塵嘴角略微抽動了兩下,瞥了博爺一眼,暗罵一聲就老狐狸。
江淑妃乖巧的坐在江淑妃身邊,和博爺聊了起來。
此時的博爺,看着完全不像一個叱吒風雲的大佬,而是慈祥的長輩,低眉順眼,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
自始至終,江淑妃都不清楚博爺的身份,在她的腦海中,博爺不過是一個有些可憐的老人而已。
似乎是因爲洋娃娃的緣故,一老一少很快找到了共同的話題,聊起了博爺的女兒。
“啊,她現在的工作地點居然在中海?”
江淑妃一臉驚喜的說道:“您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想和她交朋友。”
博爺聞言笑呵呵的說道:“不急,不急。”
“都在一個地方,有機會,你們會見面的。”
說起來,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女兒了,實在忍不住了,也是遠遠地看上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冒然公開關係,會破壞女兒平靜的生活,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派人暗中保護。
恐怕,在女兒眼裡,自己已經死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
“人吶,一旦上了歲數,這話匣子就止不住了。”
博爺慢慢站起身來,笑道:“你們還要回中海,我就不多留了,路上小心。”
聽到這話,江淑妃和夏塵也站起身來。
“好的,若是有時間的話,博爺可以來中海逛逛,我請你吃飯。”
江淑妃笑意吟吟的的回了一句。
夏塵深深的看了博爺一眼,沒有言語,牽起江淑妃的小手,大步流星的轉身離去。
待兩人的背影消失後,博爺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如同雕像一般。
半晌過後,他虎目中滿熱淚,擡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好姑娘啊……”
“我女兒應該會很樂意交這麼一個朋友的……”
一旁的斷劍,始終沒有言語。
博爺的女兒是他親自安排人手送去中海的,這個想法是在狂狼死後決定的。
他非常清楚博爺的想法。
“開始吧……”
博爺深吸一口氣,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只要女兒沒事,他就能放手一搏。
至於自己的生死,早就不在乎了,即便是死,也要在那羣人身上狠狠地咬一口。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半晌之後,他偏過頭看向斷劍,神色複雜:“老夥計,咱們又要聯手了,你可不能先走一步啊。”
聽到這話,斷劍微微眯起眼睛,寒光暴綻。
彼時。
薔薇會所門口,鵬哥一臉警惕的等待着。
隨後,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章盛等大佬魚躍而出,每個人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喜色。
他們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博爺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手上的地盤也沒有收回,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而章盛,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老章啊,你可別怪我們當時沒幫你說話,這兩位的決定,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就是,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可以去問問博爺,或者直接跟夏先生說一下,夏先生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愛莫能助,自求多福吧。”
幾個人一臉唏噓的搖了搖頭,在章盛肩膀上拍了亮相愛,便離開了。
這種事,他們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
章盛暗暗嘆了一口氣,倒現在他還沒搞清楚夏塵的真正意圖,畢竟對方當時說的有些含糊其辭。
是要把他收入麾下,還是另有打算,他也說不準。
這時,他看到門口站着的一個人影,眼睛一亮,趕緊上前兩步,從兜裡掏出一根菸,恭敬的遞了過去:“鵬哥。”
鵬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我不會。”
實際上,他是抽菸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前兩天江淑妃忽然提醒他少抽點菸,儘量戒掉。
他當時完全是一臉矇蔽的表情,同時,還有些受寵若驚。
江總,這麼關心自己?
後來,這件事被其他鷹隼的隊員知道了,暗中聯合起來,把他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逼着他趕快把煙戒了,不能污染江總周圍的空氣。
一想到這件事,鵬哥還是滿腹委屈,有種禍從天降的感覺。
他平時抽菸不多,而且也沒在江總跟前抽過,爲什麼會突然針對自己……
見到章盛遞過來的煙,鵬哥如見到洪水猛獸一般,趕緊退避三舍。
“抱歉,實在是抱歉。”
章盛訕訕笑了兩聲,遲疑了一下說道:“鵬哥,我想諮詢你一個事,你看……”
“說吧。”
鵬哥的性子一向乾脆利索。
章盛撓了撓頭,嚥了一口吐沫,這才緩聲說道:“剛纔在會所的時候,夏先生說要把他的蛋糕分我一塊,我始終沒明白什麼意思,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