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羽會來,非常出乎墨江海的意料。
陸天羽聞言笑道:“那我來了,墨掌門是開心呢?還是失望呢?”
“你看我們的樣子像是失望嗎?”墨江海還沒說完,墨本善便在一旁說道:“你來,證明景兒和雲尚的眼光沒有錯,你的確是個可交之人,也證明了我們的眼光沒有錯!”
“你們的眼光?”陸天羽狐疑,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墨本善淡淡道:“次景兒和雲尚兩人回來的時候,把你的事告訴了我等,也告訴了我等死亡之鳥的事。說實話,我等並不相信死亡之鳥真的會摒棄本性,做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直到景兒和雲尚說了你的那番言論後,我等二人才幡然醒悟,頓覺有理。”
“當時我等猜測,能說出這番言論的人,必然是個可交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的確是個可交之人,也的確是能說出那番話的人。”墨本善說着,言語極盡讚賞。
陸天羽臉沒什麼表情,對這種讚賞已經習以爲然,既沒有自傲也沒有妄自菲薄,而是淡淡道:“我可交不可交併不重要,重要的是,墨景和雲尚兩人的事怎麼辦?還有墨翰龍,你們打算如何做?兩位是前輩,想必不會在這件事讓我失望吧!”
“不會,墨翰龍的事我等一定會給你個交代。至於景兒和雲尚的事……”說到這裡,墨本善下意識的停頓,與墨江海對視了一眼,而後接着道:“你們恐怕幫不什麼忙了。”
“因爲二長老?”陸天羽說道。
“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沒錯!這件事難難在二長老身,他已經表明態度,景兒和雲尚的事必須嚴格按照門規處理,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我等縱然身爲掌門長老也是無力改變這一結果,只能執行門規!”墨鏡還嘆了口氣,他雖然是掌門,但也不能爲所欲爲。
“那按照你們墨氏的門規,他們兩個會有什麼後果?”韓非問道。
“按照我墨氏門規,他們兩個要被關在斷魂崖三百年,不得下山,更不得見面。”墨江海有些無奈的說道。
三百年的時間,對修士來說說短也短,說長也長。
若是能一舉突破修爲,三百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轉瞬即逝,可若無法突破修爲,生命大限一到,莫說三百年,三十年都未必能堅持的住。
而以墨景和雲尚兩人的修煉天賦,恐怕未必能突破到聖者修爲。
一旦突破不到聖者修爲,那斷魂崖會是他們最後的彌留之地。
“這麼嚴重?”陸天羽皺眉。
“是啊!這是我墨氏建派至今最嚴格的規定,任何人都得遵守!”墨江海說道。
“恕我直言,這規定毫無人情味,實在過分。”齊天同直言不諱說道。
“天同。”韓非想要阻攔齊天同,但墨本善卻是說道:“這位道友說的沒錯,這規定的確很沒有人性。故而,我們已經在商議取消這規定,只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即可。”
“其實,景兒和雲尚的事,我等早知道了,本想着儘快解除規定,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誰能想到……唉!”墨江海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差一步,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只差一步!
可惜了!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陸天羽帶着幾分歉意道:“若非因爲我,火舞聖女也不會這麼做!”
“陸小友無需客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等已經調查清楚,錯不在你,真要追根問底的話,我等也有不可妥協的責任。這些話別說了。”墨江海倒是挺通情達理。
陸天羽對他的好感頓時升不少,道:“墨景和雲尚兩位道友按照墨氏的規定處罰這麼嚴重的話,那墨翰龍又會是什麼樣的處罰?”
“他原本的處罰是斷魂崖思過五十年,但此事性質惡劣,故而,我等商議,也罰他去斷魂崖思過三百年!”墨江海淡淡的說道。
三人的處罰一樣。
陸天羽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明白過來。
說到底,這還是掌門、大長老和二長老的鬥爭。
墨景和雲尚的事,二長老肯定出了不少力,纔給了他們三百年的刑罰,而墨江海和墨本善也不會善罷甘休,同樣給墨翰龍三百年的刑罰。
只是,這種刑罰對兩邊能有多大的影響,恐怕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陸天羽問道:“既然這樣,那兩位爲何不與二長老談判,互不責罰?”
“互不責罰?怎麼可能!”墨本善聞言有些苦笑道:“我等把景兒和雲尚視爲己出,但二長老卻並是這麼對墨翰龍的。雖然墨翰龍也是他的徒弟,但墨翰龍更多是在利用他向我等發難。莫說墨翰龍被關三百年,算關三千年,他也不會在意的!”
墨翰龍和二長老的關係,與墨景、雲尚和墨江海、墨本善的關係並不同!
儘管他們都是師徒關係,也算是親如父子,但起墨本善和雲尚兩人,墨翰龍和二長老顯然要虛僞的多。
這兩人,墨翰龍利用二長老的名號在門內狐假虎威,惹得不少人厭惡,而二長老平時對這位弟子也不是太關心,但這次爲了對付墨江海和大長老,才突然關心起墨翰龍來。
實際,墨翰龍被關多少年他根本不會在意!
這也是墨江海和墨本善無奈的地方。
這一場爭鬥,他們已經輸了。
“這樣啊!”陸天羽點頭,而後道:“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嗎?”
“暫時沒有了。”墨江海搖頭。
這些天他們把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理論說,墨江海作爲掌門可以通過改變門規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但這事要發生在普通弟子身,這門規改也改了,其他弟子不但不會說什麼,反而會很擁護。
畢竟,這規定的確沒人形了些,全宗門下也都是這麼認爲的。
但現在是爲了他的女兒和大長老的弟子,要是這麼做的話,必然會引起其他弟子的反對。
要知道,每年因爲這種事被處罰的弟子不在少數,前幾天還有人因此受罰,那個時候掌門沒想着改門規,現在卻想着改門規,宗門的人肯定不會同意。
到時候,不用二長老出面,其他弟子足夠讓墨江海和墨本善頭疼的了。
“大門派的爭鬥掙夠複雜的!”齊天同聞言,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他出身世家,齊家在古走廊乃是超級世家,家族爭鬥自然是有的,但起墨氏,齊家的爭鬥有點太小兒科了,墨氏這種爭鬥不僅僅要實力,還要有城府和心計。
一般人,若是捲入這種爭鬥當,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唉,大宗們的爭鬥確實很複雜。”墨江海嘆氣說了一聲。
陸天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片刻,他開口道:“墨掌門,我能否見見墨景和雲尚兩位道友。”
“這個沒問題。”墨江海答應下來,作爲掌門,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
當下,他便讓人帶着陸天羽一衆人前往斷魂崖。
斷魂崖在陰陽山的後人,乃是一處獨立高峰,高峰四周皆是億萬丈的深淵,地勢甚是險峻,連雄鷹都不敢從這裡飛過,而墨氏宗門的弟子想要斷魂崖必須要通過特殊的索橋。
這種索橋乃是墨氏先祖帝尊所建,是唯一下斷魂崖的路徑,平時的時候,索橋都是收起來的,只有在需要的時候纔會開啓。
開啓的開關在陰陽山,也是說,了斷魂崖的人,基本是沒有可能下來的。
當然,要是不經過索橋,憑自己的本事下來的話,那可以免於刑罰。
只可惜,想要做到這點,登天還要難!
想當年,墨氏先祖也是在成爲帝尊之後,纔有能力建造索橋的。
衆人來到索橋邊之後,頓時露出驚訝之聲。
這裡果然如墨氏宗門弟子所說的那樣,地勢險峻、猶如天險!
縱然是韓非這些人,站在邊緣的時候,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想要不經過索橋便從斷魂崖下來,的確是沒有可能的!”北冥天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個規定是個擺設!”齊天同說道。
“本來是個擺設,要真有那麼容易讓手法的人下山的話,這斷魂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耶律齊號說道。
他天門也有這樣的險地和規定,對這種事,他到能理解。
然而,陸天羽卻是回頭看向守鎖鏈的老者道:“前輩剛纔說,若是墨景和雲尚兩人能不經過鎖鏈下山的話,可以免於處罰,是真的嗎?”
守鎖鏈的是一位枯瘦老者,看去平淡無,沒有絲毫值得重視的地方,但陸天羽卻覺得,這位老者身有一股強大的氣勢流轉,因此不敢小覷,態度恭敬的多。
“的確如此!”老者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那若是有人幫忙,算違規嗎?”陸天羽繼續問道。
他的話讓韓非幾人都有些疑惑,難不成他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