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熟悉的娟秀字體判斷,正是陸怡親自所書無疑,絕不是他人假冒,這點,陸天羽可以確信無疑。
由此可見,留書出走之事,乃是陸怡自行決定,與他人無關。
“小怡,你這丫頭,實在是太任性了,我不是說過嗎,辦完事就立刻回來看你的,你怎麼偏偏不聽,一意孤行的就這麼離開了呢?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你讓我如何向九泉下的四叔交代?”陸天羽輕輕將手中絹紙重新摺疊完好,珍而重之的將其收進了自己的腰間儲物袋,不由暗暗搖頭嘆息不已。
“羽兒,看出什麼了嗎?”李香慧見狀,立刻疑惑的問道。
“娘,孩兒看出來了,這份書信,絕對是小怡親筆所書無疑,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小怡並非被歹人抓走了,或許,她在外呆了一陣子,找不到我後,便會自己回來也說不定的。”陸天羽立刻安慰道。
“恩,但願如此把,小怡那丫頭,太任性了,而且娘是過來人,也能從這書信裡看出,那丫頭對你,的確是一片真心的,羽兒啊,若是小怡回來,娘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李香慧思索片刻,立刻擡頭望向陸天羽,帶着哀求的口氣道。
“什麼事?”陸天羽聞言,頓時疑惑的問道。
“你先答應爲娘再說!”誰料,李香慧卻是異常堅決的道。
“娘,只要您開口了,莫說是一件,就算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孩兒能辦到,就絕不會推諉,定爲您辦到,孩兒答應您便是,您說吧!”陸天羽聞言,頓時擲地有聲的答道。
趙雲兵在一旁聞言,不由暗暗讚歎不已,小羽這孩子,就是重情、重義、重孝,養子如此,夫復何求?
趙雲兵心中,瞬間對李香慧萬分的羨慕起來,與此同時,更是暗暗感嘆不已,若小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那該多好啊?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娘就直說了,若尋回小怡,娘希望你能即刻與她成親,爲陸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娘已經老了,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娘唯一的遺憾,便是擔心無法在有生之年親自抱上孫子,羽兒,你能答應娘嗎?”李香慧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思量了大半個月的事情。
無論從那個方面看,兒子和陸怡那丫頭,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李香慧能看出,小怡那丫頭,對羽兒是真心的,若是能娶得她爲妻,日後一旦自己不幸與世長辭,那還有着小怡照顧兒子,自己這個做孃的,也能徹底放心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香慧做的這個決定,正是爲了兒子着想,一切,全都是站在兒子的立場上看問題,當然了,若說她有私心的話,那便是希望早點抱上孫子,爲陸家傳宗接代,不至於令得陸家斷後。
她的想法,其實和天下所有父母一樣,那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成家立業,開枝散葉?這點,實在是無可厚非。
“哈哈,陸夫人說得對,我也是一樣的想法,若能生對雙胞胎,那便更好了,到時候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陸夫人能夠答應。”趙雲兵聞言,立刻在一旁笑着附和起來。
“趙大哥,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李香慧頓時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疑惑的問道。
“若是羽兒和小怡能生對雙胞胎,那我希望,其中一個孩子能隨我姓趙,我知道,提出這個要求實在很是唐突和冒昧,倘若陸夫人不願意,那便當我沒提過好了。”趙雲兵立刻臉帶難色的道,但雙目中,卻帶着濃濃的期盼之色,死死盯着李香慧,一副唯恐她不答應的模樣。
這也難怪,趙雲兵爲人極爲癡情,一生只娶了一位正妻,但不幸的是,妻子在誕下兒子趙天笑之際,卻是遭遇噩耗,因難產而亡。
此後,趙雲兵便再也沒有續絃,把全副精力全部放在了兒子趙天笑身上,希望好好的加以培養,日後能夠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兒子趙天笑後來也是不幸遇害,接二連三的打擊,令得趙雲兵差點傷心欲死。
若不是因爲收了陸天羽這個義子,內心稍微得到了些許安慰,趙雲兵可能有生之年都不會再快樂了。
雖說他如今年齡也不算大,還可以續絃娶妻,爲自己延續香火,但趙雲兵卻是始終忘不了結髮妻子,不肯踏出這一步。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義子陸天羽能早日娶妻生子,若能生得一對雙胞胎,到時候過繼一個孩子給他,隨他姓趙,那就於願足矣。
“趙大哥,你對我母子恩同再造,若無你的庇護,我母子兩人可能早已死於非命了,我們母子能有今日,可說全都是依仗了你的照顧,別說是讓羽兒過繼一個孩子給你做親孫子,就算你要小羽隨你改姓趙,我這個做孃的,也無話可說。”李香慧聞言,立刻大聲道,對趙雲兵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她說的也是實情,趙雲兵對他們母子倆,確實是沒話說。
“陸夫人,你這麼說,是答應我的要求了?”趙雲兵聞言,頓時欣喜若狂的叫出聲來。
他知道,只要李香慧發話了,那事情應該就成功了九成,因爲陸天羽事母至孝,一般是不會輕易惹得她不高興的,對她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
“恩,我答應你,趙大哥。”李香慧迅速點了點頭。
“呃……”陸天羽在一旁聞言,頓時暗暗苦笑不已,他們兩人說得火熱,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像是把自己當成透明的了,而且自己還沒答應是否要娶小怡爲妻呢,他們就已經談到孩子的事情了,這,不是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嗎?
“陸夫人,此事,我們是否應該先問問羽兒的意見呢?”趙雲兵聽到了陸天羽的苦笑,頓時尷尬的道。
“羽兒,你意下如何?”李香慧聞言,立刻點了點頭,扭頭望向兒子問道。
“娘,孩兒與小怡之事,言之尚早,而且小怡願不願意,還是兩說呢,你得先問問人家的意思才行把?”陸天羽聞言,立刻苦笑着道。
“羽兒,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娘有十足的把握,小怡一定會答應此事的,娘只問你,你答不答應娘和你義父剛纔的提議?”李香慧立刻追問了一句。
“到時再說吧!”陸天羽立刻打起了太極,不願過早下決斷。
“不行,娘能感覺到,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可能沒多少日子好過了,羽兒,就當娘求你行不?你就不能讓娘含笑瞑目嗎?”李香慧聞言,眼角立刻滾下兩行渾濁的淚水。
“娘,您別哭了,孩兒一切聽您的,這樣總行了把?”陸天羽見狀,頓時大急,連忙抓住孃親的手,大聲道。
“哈哈,好,這纔是我的好兒子。”李香慧聞言,頓時掙扎着從牀上坐起,重重的擁抱了一下兒子,突然忍不住張嘴,艱難的“咳咳”起來。
“嗤”就在陸天羽大驚失色之際,突然,李香慧猛然張嘴,忍不住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液,紛紛揚揚的灑在了陸天羽的後背之上。
感應到背後的異樣,再加之聞到了空氣中逐漸擴散的血腥味,陸天羽頓時臉色劇變,立刻從孃的懷中掙脫出來,死死的盯着她,關切的道:“娘,您這是怎麼了?爲何吐血了?”
“小紅,快去請大夫。”趙雲兵見狀,亦是老臉色變,連忙對着身後的丫鬟小紅吩咐一聲。
“是,老爺。”小紅見到李香慧吐血,也是嚇得花容失色,立刻小跑着衝了出去,找大夫去了。
“我沒事,羽兒,趙大哥,你們不必如此驚慌,我這已經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時間還死不了,無須擔心,咳咳……”李香慧虛弱的說完,再次拼命的咳嗽起來,差點連腸子都嘔出來了,一張臉,已然變得煞白如紙,毫無半絲血色,身子更是不停的顫抖着,仿若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
陸天羽心中不由焦慮萬分,仿若熱鍋上的螞蟻般站在一旁,緊緊的抓着孃的手,但卻無計可施,因爲娘沒有修煉過,他無法使用戰氣爲她治療,如若不然,只會適得其反,使其病情變得更爲嚴重。
不久,浠水城中最著名的的一名大夫,隨着丫鬟小紅匆匆忙忙的前來。
“王大夫,請快幫陸夫人看看,務必要治好她的病,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趙雲兵見到大夫,立刻焦急的叮囑了一句。
“都站到一旁,讓老夫先爲這位夫人把把脈!”白髮蒼蒼的王大夫立刻不客氣的將陸天羽等人驅趕到一旁,利用牽線搭脈之法,開始爲李香慧診療病況。
把脈完畢,王大夫的一張老臉,立刻變得異常難看起來,匆匆收回搭在李香慧手腕上的那根紅線,扭頭望向趙雲兵道:“趙館主,請借一步說話。”
“請!”趙雲兵立刻對着王大夫做了個請的姿勢,率先走出了房間。
“我也去。”陸天羽見狀,頓時心中一沉,連忙匆匆跟在兩人身後,走了出去,他知道,王大夫這是要向病人的家屬私下裡講明病情了。
從其言行舉止判斷,孃親的病,應該很是嚴重,如若不然,王大夫剛纔也不會那般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