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荷事事低調,從來不主動去招惹別人。可是,她們卻將矛頭都指向了她。她又做錯了什麼?
只是過是因爲他愛上她罷了。
“就憑你現在說的這一席話,你便比不上她。她從不爭寵,從不嫉妒,從不想害別人。”尉遲逸風的眼中柳荷就在於最好的,最完美的。
“哼!哈哈哈~~”宮梅放肆大笑。“尉遲逸風,你也有自欺欺人的時候啊!真沒想到,一向自負的你,竟然也會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宮梅冷哼着,她本是站在着他說話,現在索性坐了下來,眼裡的不屑令尉遲逸風起了殺意。明明錯了,還不知道悔改,真是無藥可救。
“你想殺我了?反正也不過是賤命一條,隨便你。”她一點都不怕死,她在牢房裡沒有自殺也不過是想見他最後一面。
“我等了一年零七個月,沒想到最後一面竟然是在牢房裡與你相見。可恨!自己竟然愛上你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自嘲的笑着,嘴角邊的笑那麼悽然,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得不到愛,便生了恨,最終落得這個下場。
尉遲逸風沒有生氣,她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是沒心沒肺。對於自己不愛的女人,他沒有一絲柔情。相反,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地是滿腔的情意。
他沒答話,陷入了沉默,她淒冷的笑。笑完了接着說:“她傷害你,你連處罰都沒有,可見你以多麼的寵愛她。”語氣裡盡是羨慕,她只是一個女人,只想得到自己男人的愛。哪怕只能分上一點點,她也知足了。
可是,她連一點點都沒有分到。一年又七個月,他都沒有來過自己的寢宮,只在國之慶典的時候才見到一面,她是個女人,女人是用來疼的,可是他卻在傷她的心,所以,她恨他,她要把他心愛的女人弄走,這樣他也許就會看到她了。
她如此天真的想着。她也不過是將納蘭柳荷弄走了罷了。只是這一舉動,便讓她全族跟着賠葬,這讓她心裡十分的愧疚。
“你派人暗殺她,朕不會原諒你的。因你一個的嫉妒連累了全族人,這不能怪朕。”這件事如果他不懲戒,那麼以後後宮還不亂成一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加什麼罪都好,我會認的。”她譏笑着,好似尉遲逸風是個小丑,而她正在賞戲一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錯怪你了不成?”尉遲逸風挑眉冷聲問道。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不會反駁的。”宮梅一副認命的樣子,坐在那裡,目光清冷的注視着他。
那感覺是想要把他的相貌印在腦子裡,埋進忘記中,永生不忘。
“朕在問你,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十分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他的耐性是十分有限的。
“如果我說了,你有什麼賞賜給我?”她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不能提呢。哈哈哈,她就是要讓他爲難,要讓他恨自己,這樣也許他纔會記得自己。
“你有什麼資格跟朕要賞賜?”輕哼一聲,她太高擡自己了。
“我沒資格,那便算了。”宮梅一直盯着他的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想知道他如何決定。
“不說也好,明天我送一個禮物給你。宮彥的右手怎麼樣?記得他經常用右手撫摸你的頭頂,童年的記憶真是美好。”尉遲逸風殘酷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壞寒冷,邪惑的像是惡魔。
“好啊!反正我們一家都要死,怎麼死還不是你說了算。無所謂,你想怎樣便怎麼樣吧。”這個時候,她越是不在乎才越讓他沒辦法。只有這樣,她纔有機會抓住一點點的希翼。
對峙着,尉遲逸風不是沒有沒有辦法讓她說實話,動些刑罰罷了,只是現在他不想這樣做。就算是爲他和柳荷的重生積德好了。“你很聰明。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我要一個孩子。”她這個願望都想了幾年了,一直不很想要一個孩子。“只要給我一個孩子,我什麼都會說的。”其實她的籌碼不大,可是說是微乎其微,但是她想賭一把,賭他的心軟。
“這個心願可以滿足你。你若是說也實情,朕會賜婚給你,你可以改嫁。”這可是恩賜了,只是對於宮梅來說,這簡直就是侮辱。
“我是你的女人,我想要的孩子當然也是你的,如果是別的男人,我還不如不要!”她不是什麼忠貞烈女,可是三從四德她還是懂的。
“你當朕是什麼?”當他是種馬?想配就配!
孩子他也不想要很多,這些就夠了。要那麼多的孩子將來爭王位,再逼宮。他還不如這會就掐死他們。
“逸風,我真的愛你,你卻從沒有正眼看過我。你可以問問穆大人,在我的房間裡,有一隻沉香木的箱子,那裡面放了多少件我親手縫製的衣服,全都是我爲你做的。可是你多久沒來看過我了,我就是想送都送不出去!”她愛他有什麼錯?她嫉妒是她小氣,是她不對。可是他何時給過她所想要的溫情?
走到這一步,責任不能全都推給她。如果不是當時他娶了她,卻不愛她,把她一人留在冰冷的宮裡,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她只是想讓他分一點愛給自己,她不貪心的,她只是想要一點點溫暖,足可以支持着她在這個冰冷的宮裡過完餘生。
這又錯了?
尉遲逸風心悸了一下,他平日裡只想着這些女人的背後,的確是忽略了她們本身。她們也是個人,不是隻代表着背後的家族勢力。“是朕忽視了你,但是朕還是沒有辦法完成你的願望。”
既然兩人的條件談不攏,那麼這事就只能算了。方法他會再想,會讓她在牢裡不受欺負的過下去的。也許有一天,他還會放了她。
“你還會再來看我嗎?”宮梅突然從草牀上跳下,雙手緊緊的抓着牢門急急的問道。
“希望下次你別讓我失望。”這是給她一個承認,也是給她一個警告。這一次他的收穫不大,所以,下一次,他相信他會有所收穫的。
“逸風,你相信她所說的嗎?”穆秋一直都在一邊,他對於宮梅所說的有所懷疑,她怎麼會如實的說出自己的罪行呢?
“她沒有說謊,我相信她。”宮梅的性子太過剛烈,不然也不會在隱忍了這麼久之後,再也忍不住而暴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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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暗下的殺手,那麼會是誰?還有上次皇后與貴妃中毒之事?這還沒有查到。”他們沒有弄明白的事還太多,到底有多少人恨納蘭柳荷。
“還有一個人隱藏得很深,我們要細細的找。”他曾經讓穆秋去查他的妃子們有哪個左肩上是帶着那種紋身的,可是竟然是沒有。
如果不是族人,那麼那些左肩上帶着神秘紋身的人到底是誰僱來的?
“明白。”這些事細想想也不可能都是同一個人做的,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
“現在去查查,我這些女人的家裡人,娘啊姨啊,兄弟姐妹中有沒有和江湖人士關係匪淺的,一個也不能放過。”柳荷現在又回來了,如果不把這後宮清理乾淨,他一點也不放心。
“是。”穆秋走了,尉遲逸風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後宮裡的女人是該清理清理了。不管是有沒有用的,全都清之。
納蘭柳荷因爲沒有熟人,所以不大說話,而玄丹漣快要臨盆了,只是和她說了一會話便離開了。
她坐在房間裡,想去和燁兒玩卻覺得有些乏了,躺下又睡不着,微閉着眼睛,躺着,一直到尉遲逸風回來,她還在假寐。
靈兒就在外面候着,尉遲逸風回來,忙拂了拂身子。“皇后呢?”
“回皇上,皇后睡下了。”靈兒說完尉遲逸風便皺了眉頭。“沒用晚膳嗎?”
“回皇上,皇后一直在睡,奴婢沒敢叫醒皇后。”靈兒回到宮裡便謹守着宮裡的規矩。回話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不敢有一點造次。
“吩咐傳膳。”他不能讓她餓着肚子,現在這可是兩個人呢,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柳荷可是餓不得。
“是。”靈兒轉身下去了,他這才走向內寢,納蘭柳荷躺着一直未動,他就坐在她的旁邊。
“柳荷,起來用膳了。”輕輕的喚了一聲,她還是沒動。他俯下身,輕輕地吻她。“我知道你沒睡,快起來吧。”
柳荷知道裝不下去了,都被人家拆穿了,也不好再躺着,便呶呶嘴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我猜的。”其實是沒睡的人和睡着的人呼吸不同,她的呼吸一點都不勻稱,他一下子便聽出來了。
“柳荷,你現在身子不便儘量少出去,就在這個‘鳳宛殿’裡呆着好不好?”他是怕她受到別人的傷害。
“你若是不希望我出去我便不出去。”她現在還沒有完完全全的接受他,而他也沒有逾越一步,他一直在小心的呵護着她,害怕傷了她,嚇到她。
這也是她一直奇怪的地方,他不說出來,她也不知道。夫妻二人不應該同牀共枕嗎?爲什麼他從來不這樣做?
他是在嫌棄自己懷孕的身子?還是在嫌棄自己呢?
“你別不高興,我是爲了你好。這個後宮不久就會掀起一場風雲,到時候我是怕波及到你。你若是沒意思便到漣兒那裡坐坐。你沒出事之前,你們關係還挺好的,總是在一起剪衣服樣子。”這個後宮,他能相信的也只有漣兒了。
雖然漣兒是個用毒高手,但是她絕對不會這樣做。這一點他是十分篤定的。
“我知道。我不亂走便是。”反正這裡也沒有她什麼朋友,她不如就在這殿裡好好的呆着安胎的好。“等到寶寶出生,你別忘記答應我的,要陪我去騎馬。”
“我定不會食言的。”尉遲逸風爲她穿上鞋,這才扶着她出去。兩人用過晚膳,他陪着她在花園裡走了一會,荷花正是初開時,她便坐在池塘邊上欣賞荷花。
這讓尉遲逸風想起了柳荷那次中毒的事,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到底是誰下的毒?毒又是怎麼下的呢?
“柳荷,你喜歡荷花?”他只是隨意的問道。
“嗯,娘曾說女子就應該如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清雅華貴。”想到自己的娘時,她眼裡面着痛,也有着茫然。
“想起什麼來了?”他看到她中的哀痛,擔心的問道。
“沒想起來什麼,只是覺得心裡有些難受。逸風,我究竟忘記了什麼?”她不記得很多事,至少在她記憶中不快樂的事都沒有記得。
“別急,會慢慢想起來的。就算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我一樣愛你,會疼你呵護你。”尉遲逸風說完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扶着她回去了,她還是應該多多的休息。
事情進展得很慢,一直到玄丹漣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宮內都十分的平靜。
“逸風,這裡的東西都是我的嗎?”衣服裙子,還有首飾,一箱一箱的,全都是她的?
“當然了,如果你不喜歡了,再做新的。”他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絕對不吝嗇,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都不大方,那他還能對誰好?
“不用啊,這些太多了,跟本就穿不過來。別太浪費了。”她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他一見她累了,便讓她上牀去睡了。今夜他不能留在這裡,他得到玄丹漣那裡去一趟。
“你不和我一起睡嗎?”柳荷一看他要走,她便拉住他的衣襟問道。
“柳荷,乖,我還有事要處理,我都很久沒理朝政了,有很多事要安排一下。”這算不算是善意的諾言?他不想告訴她自己要去其他的女人那裡。
“哦。你去吧,別太累了。”說完就鬆了手,乖乖的去睡了。
他依依不捨的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個輕吻,這才離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無比惆悵,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漣兒,睡了嗎?”他來到玄丹漣這裡,玄丹漣已經躺下了,他輕聲的問。
“逸風哥哥,你來了。”她好似知道他一定會來的一樣,他一開口她便起來了。
“躺着吧,別動了。”扶着她又躺下,這段時間照顧柳荷讓他變得溫柔許多,就是在行動上面也溫情很多。
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去扶一個女人的,女人在他的眼裡全都是棋子。現在他也知道了,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女人就是寶,想要寵着疼着愛着。
“你有事要問我吧?”玄丹漣知道他來的目的,讓她與柳荷接觸一下,也不過是想從她的嘴裡再一次得到肯定的證實罷了。
“她有沒有可能好起來了?”她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如果她不能記起所有,這是他所期望的,這樣他們之間不再有恨了。
“我不知道,這要看她。她想記起來便會記起來,她不想記起來,便永遠都不會記起來。”這就是答案。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解,挑着以和詢問。
“我勸你還是不要刺激她,她永遠想不起來的好。對大家都好。”玄丹漣說完便一改嚴肅的面孔,將臉埋進尉遲逸風的胸前。
“逸風哥哥,你有沒有單獨送我禮物?”她還是期望着自己是與衆不同的。
“你這小丫頭,這麼大了還想着禮物。”他的確是準備了單獨的禮物給他。從懷裡取出來,那是一對龍鳳佩,是送給他們的孩子的。
“謝謝逸風哥哥。”只要她的待遇和別人不同就好,她就會很高興。
玄丹漣不負衆望在一個黃昏生了一對龍鳳胎,因爲皇上喜得貴子,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大擺宴席。
玄丹漣就坐在納蘭柳荷的旁邊,納蘭柳荷腿邊是燁兒,現在燁兒已經和她很親近了,每天都要在一起玩會才行。一天見不到就要哭要鬧。
“柳荷,你做你自己心裡想做的事就行。人活着一世,沒有那麼多順意的事。有的時候退一步,便會擁有更多。像我現在不是達成了心願嫁給了逸風哥哥,現在還爲他生了一對子女。這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他一直都對我愛理不理,如果不是我臉皮夠厚,這段姻緣就失去了。”玄丹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柳荷微微點頭,認真的記下了。
“我明白,人活着順心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果事事順暢,那也便沒有心思過下一日了。天天都是一樣的生活,任人都會累,會厭煩的。”現在她就是這樣,轉變一下心情,她也可以活得快樂一些。
“希望我們以後相處融洽,不要再有人來分這杯羹了。”玄丹漣可不會傻傻的去動柳荷,但是其他的女人就不保準了。她可是不會再允許有人進入自己的領域,她的佔有慾可是很強的。
“哈哈。”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男人當然還是自己的好,如果有太多的人來分享,那麼她要好久都看不到,這樣不好。
尉遲逸風還沒有忘記牢房裡的那個女人,等他再來的時候,那女人比以前還消瘦。“你真的來了?”宮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死死的盯着她看。
“你想好了?”他的聲音透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嚴。她癡癡的笑了,都已經到了這個田地了她還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能爲他做的也不過就是告訴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罷了。至於能不能幫上他的忙,這都不知道。
“有什麼想沒想好的,蘇容是我哥哥蘇彥的朋友,是我讓哥哥找人把納蘭柳荷從宮裡弄走的。自從她來了之後,你便再也沒有來看過我,我恨她,她搶走了我唯一的一點點的寵幸。”宮梅的恨不是滑理由的,尉遲逸風在把納蘭柳荷帶進宮之後是很少臨幸其他的妃子了。
“蘇容答應哥哥幫這個忙,卻沒有料到他竟然也愛上了她。這可真是諷刺,她怎麼會討那麼多人的喜歡?”宮梅冷笑着,尉遲逸風沒有開口,等着她說下去。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聽蘇容說,她本來也快要答應下嫁於他了。卻突然間嚷着要回來救弟弟,蘇容沒辦法,爲了贏得佳人的歡心,這才賭了一把,沒想到這一賭便滿盤皆輸。大家歸根到底都輸在這個情字上面。”宮梅嘆了口氣,這一生如果不粘這個‘情’字,是不是也便不會有這許多的事了。
“那柳荷中毒的事你知道些什麼?”尉遲逸風這纔開了口。
“誰知道是誰恨她入骨,不過這手還真恨,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納蘭柳荷中毒的事,後宮都傳遍了,那下毒的人手也夠狠的,先讓母親失去孩子,然後再讓母親七竅流血而亡。
“你不知道?”尉遲逸風微蹙着英眉問道。“我們這些女人平日裡都不怎麼來往,誰瞭解誰啊?再一個,這麼大的事,會讓別人知道嗎?”宮梅反問着他,卻沒有得到有用的東西。
不過好歹知道了,這後宮的確還是有人在作亂。這個人心狠手辣,不除不行!
“那我再問你,你們有沒有派人暗殺柳荷?”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我哥哥把手裡的人都給了蘇容,助他去搶人。至於暗殺,我沒想過要殺人。恨她,讓她離開就好了,爲什麼要讓她死?”宮梅沒有那麼狠的心,她不會把事情做到這一步的。
“既然你沒有真正的傷害過柳荷,朕便放你一條生路。現在讓你選,選擇回到後宮繼續做朕的妃子,還是選擇用這個身份來救你的家人?”他在測試她,讓她自己選擇。無論她如何選,他都會滿足她的。
他不是一個絕情的人,愛一個人卻得不到對方的愛,這種彷徨的迷茫的感覺他深深的體會過,所以,他給她一個機會。
宮梅瞪着他,他這不是在難爲她嗎?他明明知道,她是多想留在她的身邊的,可是他竟然以家人的性命相挾,她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