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池三天後才醒來來,他醒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納蘭柳荷,都不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忍着折磨,就是爲了活着的時候再看一眼她。雖然知道她們之間的地位懸殊,但是他還是想對她好,想完成她所有的願望。
“池哥,是我,柳荷啊~”怕他沒有看清自己,柳荷還用帕子拭了拭他眼角的溼潤。他哭了,那麼堅持的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哭了,她的心裡陣陣泛着酸楚,她是珍惜他們之間的這份情份的。
“真的是柳荷~”他的柳荷還活着,真的太好了。他在活着的時候又見到了柳荷,這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刻。
“是啊,池哥,我活着,你也活着。這就是上天給我們最珍惜的禮物。”柳荷興奮的臉上發着掩飾不去的紅光。她太開心了。
“柳荷,你活着真好~”才醒沒多久的蕭池因爲體力不支,又一次睡了過去。柳荷爲他拉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門外站着的蘇容負着手,看着淡藍色的天際,有些飄逸,實話說,這樣的男子會得到很多女子的芳心,爲何他偏偏依戀於自己,她一個奴籍身份的人,還不是完璧,懷了其他男子的孩子,他爲何要這麼決定?難道說真是因爲心裡的一份過於完美的幻想嗎?
“我送你回房吧,這幾日你也累壞了。”陪送着納蘭柳荷回房的蘇容,明顯是有話要與她說。
“蘇公子,你有話便說吧,不用客氣。”她欠他的人情,現在吃住都是人家的,雖然說是仗着人家對自己的情意,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她也在盤算着,這個人情要怎麼還。
“柳荷你叫我蘇容就好,別總是公子公子的,聽着很生疏。”他不想自己被她摒棄在外,哪怕現在做不成夫妻,做個知己總也是好的。可她連這個知己的身份都不願意給他。
“蘇公子,我這話說出來怕是不好聽了些,但這都是柳荷心裡的實話。我是個戰奴,一個亡國的公主,身份比平民還不如。而且我是被誰買下的,我想你不會不知道,他那個人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假如有一天我被抓了回去,凡是有關聯的人我想他都不會放過。公子如果與我成爲朋友,那麼想來怕不是隻連累公子一人……”她想的比較遠,雖然做這件誅殺全族事的人是蘇容,但最終受益的人卻是自己,她理當爲他的家人考慮一下。
“柳荷,你能爲我着想我很開心。但是,我既然敢去皇宮去把你帶出來,那麼我就不怕將來有一天會被抓到。再者說,你怎麼不想想好的,就保準我一定會被抓住呢?如果真的留下的蛛絲馬跡以那人的性子,我還會如此安逸的過活?”蘇容有他自傲的資本,他可也不是普通的人。如果真是如此的普通就沒有這能力把她從飛個蒼蠅也會被抓的皇宮擄走。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多擔心了。”你的家人你都不顧,我一個自身難保的人如何顧全。
“柳荷,我想說的是,我冒險救你出來,是真心的想和你共度一生的。”蘇容知道現在不是時機,可是他得表清自己的心意。這樣才能讓她正視自己,他不想做她的恩人,他想做她的親人。
“對不起,蘇容,我沒有辦法。”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哪一天就沒了,怎麼能輕易允諾別人一生。
“我不急,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只是希望你別總是用看待恩人一樣看我,我想要的不是這個。”蘇容說完就走了,留下爲難的納蘭柳荷。
她沒有辦法接受別人,至少現在這個時候她無法去想兒女私情。她的心裡有着沒有了結的恨,她不能放棄報仇。在大仇未報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分心去想這些事的。
何況她的腹中已經有了一個生命,這個孩子,雖然不被祝福,也不被期待。但是畢竟是生長在自己肚子裡的,她很想像是一個正常的母親一樣愛他,可是她也知道這些都是不能的。她的孩子如果出世了,她這個當孃的怎麼和他說他和身世。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他如何快樂的長大?
她連自己都無法確認是否會真的待這個孩子好,怎麼期待孩子的健康長大。她撫在平坦的小腹上,孩子,不是當孃的心狠,可是娘不想你生下來就受到歧視和憎恨。
她想了很久,決定還是把孩子打掉。帶着他,她的心裡總是有着說不清楚的難受,只有讓他離開,她才能用全部的心思去恨那個人。那個待她很好,用溫柔麻痹她的男人。她是恨他的。
蕭池雖然身體幾乎被掏空了,可是畢竟年輕,補品補藥不停的補着,半月之後他就可以下牀,然後在院子裡走走逛逛,納蘭柳荷看到了他身體恢復得好,心裡也開心。
“池哥,你家裡的人都安排在哪裡了?”納蘭柳荷無事的就與他閒聊,蕭池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多,不似最初那般憂悒。
“放心吧,都已經改名換姓了。”蕭池知道她是真心擔心自己,只是他更擔心她。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最初那個驕恣的公主了,她的眼裡有着難以抹掉的憂傷。
“那就好。等以後大仇報了,我再去探望他們。”現在只要不再多連累一個人就好,其他的人她是能不見就不見。
“柳荷,別再想着報仇了。你能活着已經是老天護佑,過隱姓埋名的生活不行嗎?這樣你可以平平安安的過一生。爲何非要報仇,就算報了仇,國家也無法再回來了。”蕭池知道這話納蘭柳荷不愛聽,可是這是他心裡的話,他作爲青梅竹馬也好,做爲一個兄長也好,他可以同她說。
“池哥,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只是讓我什麼也不顧,只爲了自己的安逸生活而放棄爲父母報仇,我做不到。”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是,上一次是不已經要成功了嗎?只要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可以的。
“柳荷,人活着不應該只有仇恨。我從那面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百姓們安居樂來,過得很安逸。天鏡國國主不是那種殘虐百姓的人,百姓們根本就不在乎國主是誰,也不在乎國家是由誰來治理,他們只要能過上安樂的日子就行了。”蕭池有些激動,胸膛急劇的起伏着。
“百姓是百姓,我不報國仇,就算報了,我的國家也回不來了。難不成讓我一個女人當國主嗎?我只想爲父母報仇。他斬殺了我的父親,逼死我的母親,這個仇我不應該報嗎?我忍辱偷生,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有一天,我可以親手殺了他!”納蘭柳荷不停的重複着對他的恨,因爲只有這樣,她纔不會記得他待自己好,不會想起的他的溫柔,不會想起他對自己的疼惜。
“柳荷,你也知道,就算報了仇,故去的人也永遠無法回來。我想他們寧願你好好的活下去,也不希望你滿心滿眼都是仇恨。你以前是那麼開朗的一個女子,現在滿嘴講的都是仇恨,我真的覺得這樣的你好陌生。”蕭池與她也是好久都沒有長談了,之前他混進馬場,見到她不敢多說,後來他被抓,被折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藉口,那個皇帝很明顯就是把矛頭指向了他。
後來所有的人都分開了,也只有關他的門口侍衛最多,而且他受的苦也最多。他不是怕受苦,只是他想讓納蘭柳荷知道,那個皇帝遠比他們想像的要聰明。
“池哥,人都會變的。親眼見到自己的親孃在面前瘋癲然後死掉,這種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納蘭柳荷搖了搖頭,眼中的悲愴使男兒的蕭池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的確,有哪個做子女的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在眼前還能無動於衷的?他也做不到,又怎麼能來要求別人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是,他真的希望柳荷能像以前一樣快樂,她快樂起來,他也高興。
“柳荷,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這算是默認了她的決定,他是現在唯一支持她想法的人。她的親人。靠在蕭池的懷裡,她是哀傷的。錯過了太多,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過去。
天鏡的國主三日未上早朝,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