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十位騎士下臺,衆人的吶喊聲才得以平復。
接下來,六十個學員手持長劍,緩步登上舞臺。
這些人都是二十四五歲年紀,各個都是神采奕奕,氣度不凡。與剛纔那些老頭子不同,他們少了一股霸氣,卻多了一股朝氣。
六十人分成三十組,兩兩一對,開始比劍過招。
時而巨劍當空、時而揮拳踢腳。雙劍相擊之時擦出火花,飛身躲閃之時又是身形縹緲。
六十人打得不亦樂乎,卻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招招一摸一樣。
因是表演,因而招式不求實用,只圖好看。所以這六十人齊齊使出同一個招數的時候,看上去極爲威風,引得臺下叫好聲連連。
演到第三十招時,三十對人里正好三十人被打敗,就連摔落在地的姿勢都是一摸一樣,引起臺下鬨笑。
武道部表演完畢,接下來便是重頭戲的魔法部。
這次上臺的卻只有四十人。與武道部不同,魔法部學院們的服飾經過更改,在背部都披上了披風,以代表自己靈術師的身份。
披風顏色各有不同,爲紅、白、青、灰四色,分別代表了火、冰、雷、風四大靈術,四系各有十人。
十個身披火紅披風的學員先行站出,舉手在前,緩緩念動咒訣。七階火靈術——炎嗜發動,火焰憑空產生,化作一頭頭火焰之狼。十頭火焰之狼揮動着火焰的前爪,向前作勢欲撲。狼頭仰望上空,作着吼叫的神態。雖然並非真狼,叫不出聲音,但光是這種氣勢就足夠攝人心魄。
又是十個身披白色披風的學員出場,同樣是舉手念動咒訣,七階冰靈術——寒嗜發動。與炎嗜正好相反,寒嗜也是將冰塊化作一隻野獸。炎嗜是狼,而寒嗜卻是一頭頭巨大的猛虎。
冰虎全身雪白,不殘雜任何雜質。雖然是冰塊所鑄造,但行動靈活,一點也不比真正的猛虎差。它們匍匐在地,也是作勢欲撲,與那火焰之狼針鋒相對。
緊接着,風靈術學員們用風沙捲起早已準備好的沙土,化作十條巨蛇的形狀。盤付在地,蛇頭高高揚起,吐着芯子,來回側頭觀察着兩邊虎狼的動向,彷彿它們一開打,自己也要摻和進去。
雷靈術的學院們也不甘示弱,凝結起雷術,一道道雷光不斷聚集,化成一隻只蒼鷹,飛身而上,盤旋至空中。蒼鷹不斷揚起落下,作勢要攻擊巨蛇,巨蛇的注意力被牽扯過去,死死盯着空中的蒼鷹,意圖反擊。
霎時間,臺上彷彿成了動物園。這些野獸雖然都是人造,但是形態神情,無一不像真正的野獸,因而臺下又是喝彩連連。
蒼鷹搶先發難,急速撲向巨蛇。
巨蛇極爲靈敏,閃避躲開,尾巴一直,身體長長翹起,彷彿站立一樣,張開蛇口,反擊此鷹。
轟隆巨響,雷電炸裂,巨大的衝擊力捲起一陣颶風颳向臺下。雖然四周已經設立好結界,但卻依然有狂風巨響傳過,給臺下之人一種很強烈的真實感。
沙塵瀰漫之下,衆人都很關心蛇鷹之戰的勝者。忽然沙土翻滾,似是被兩股力道拉扯一樣,兩隻巨獸從沙塵中閃現出來。並非蛇鷹,而是虎狼。
火狼靠着身法迅捷,不斷繞着冰虎來回纏鬥。一有機會,便利用熊熊火焰燃燒的爪子去擊打冰虎,高溫之下,冰塊也在逐漸融化。
然而火狼本身也並不好過,冰虎雖然行動不便,但是力氣卻奇大。知道無法和火狼拼速度,索性就那麼站在那裡。火狼攻擊來到,冰虎卻是趁機反擊,每一下出招都是穩狠準,都可以拍得火狼火焰翻飛,若是再多拍幾掌,那火焰之狼便會化作青煙。而如果冰虎再被火狼融化一些,也會變成一堆冰水。
火狼又是一抓拍到冰虎身上,冰虎剛要奮起反擊,突兀的,爪子突然無法動彈。原來是巨蛇用軀體纏住了冰虎的前後爪,讓它行動極爲不便。
冰虎瘋狂的掙脫,頓時又是激起一陣陣的沙塵瀰漫。雖然力氣最大,但是想要擺脫柔韌的風系靈術,卻也不是一時之間可以達到。火狼見大有機會,便立刻飛身而上,撲向冰虎。
猛的一陣爆裂聲傳來,雷鷹擋在火狼前面,翅膀處的雷霆爆裂,發出一陣強大的衝擊波,將火狼的火焰震開許多。
冰虎也掙脫了束縛,就在衆人都以爲冰虎要和雷鷹聯手的時候,冰虎卻一巴掌拍向雷鷹,頓時又是一陣陣轟隆隆的激盪。
它們並非真正的仇敵,它們要的只是帶來華麗的表演。
單隻一狼一虎一蛇一鷹,就引發瞭如此炫目的戰鬥。十狼十虎十蛇十鷹同時開戰以後,場面更加炫目混亂,因而臺下衆人叫好聲則更加響了。
魔法部表演完畢,接下來則是學員們的自我發揮了。
不少人都上臺獻歌獻舞,也有的揮動刀劍比試,跟有甚者玩起了一些戲法。雖比不上魔法武道兩部的表演那麼正式,卻是輕鬆歡樂了很多,更加引得衆人爆笑連連。
龍靈舉着一塊巨大的石板緩步上臺,不斷苦笑着。
背後跟着舉着大錘不斷奸笑的吉奧,兩人的行事做派看上去風格迥異,因而極爲滑稽。
幾個負責跑腿的搬上來一張桌子,龍靈仰身躺在上面,將大石放在胸前,心中已經認命。
吉奧哈哈一笑,同時高聲叫道:“千斤墜!”
“我靠,你居然用武技!”龍靈嚇得大叫,連忙運起勁力注入胸前的石板。
轟隆一聲,大錘和石板同時接觸,震得一陣陣嗡嗡悶響,石板卻是絲毫未破。
“千斤墜!”
“轟天!”
“泰山壓頂!”
吉奧剛猛的武技不斷使出,龍靈只得不斷招架,同時嘴裡求饒道:“饒命啊,我不想死啊!”
吉奧收起大錘,喘着粗氣道:“算了,饒了你吧。”
龍靈連起身,心中鬆了口氣。
吉奧忽然大叫一聲:“橫掃千軍!”
大催自左至右橫掃過去,龍靈只得用石板擋駕,而且來不及將勁力注入石板。
砰的一聲,石板碎裂,碎屑紛飛,濺得龍靈身上頭上全是石屑。
龍靈吐着嘴裡鑽入的石屑,不禁苦笑道:“你還不如直接砸我算了。”
看到龍靈窘迫的樣子,臺下又是一陣陣的鬨笑。
過了一會兒之後,輪到心柔上場。
她身軀瘦小,嬌美動人,除了太后面那些看不清她容貌的人以外,前排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止住了生息,被心柔所震懾住。
看到臺下那麼多人都盯着自己,心柔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也露出一絲紅暈。
左足輕踏,手臂翻轉。心柔的舞姿行雲流水,一張一弛間條理分明,柔美的嬌軀配合上優雅的長裙,更顯得如詩如畫。
忽然間,一道淡金色光芒縈繞在心柔手臂間,宛如絲帶一樣隨着心柔的形體而動。接着又是紫、黃、粉等等七八種柔和的光芒所形成的絲帶,也都隨着心柔翩翩起舞。
粉脣輕啓,心柔口中唱道:“鬱郁花叢如煙,風雨飄搖誰憐。喜只喜得,紅白紫粉,豔無邊。怕只怕得,相思疾苦,徒哀怨。無奈何,嬌媚無限,可引得鳥兒蝶兒止步,不見你一面。思緒若是留花畔,纔可知那紅紅綠綠背後,心肝兒傷斷。百花從中爭一豔,枝葉雖殘,若可搏你笑顏,今生已無憾。人兒去處芬香留,花落泥濘才止修。來世若成一葉草,也要爲君枯白頭。”
這首惜花據傳說是一養花女子爲情郎所作,曲調哀婉惆悵,引人悲傷。最後一句‘來世若成一葉草,也要爲君枯白頭’,其意便是指即使來生即使成爲一枚草葉,枯萎的時候也要變爲白色,而非枯黃。枯白頭也可看作‘哭白頭’,其中的哀傷無奈之感,確是令人動容。
心柔唱得好聽,舞姿更是優美淡雅。一曲畢,舞也停。臺下寂靜無聲。
心柔心中輕嘆,轉身欲走,忽然臺下不知誰帶頭叫了一聲好,緊接着就是轟隆不斷的叫好聲。心柔一喜,轉過身來,見前排一些人已經淚光瑩然,卻還是不住叫好,顯是被心柔的舞曲所觸動心事。
叫好喝彩久久不散,心柔也只得不斷在臺上鞠躬道謝。
臺下不遠處,凝霜也聽得眼角有些許淚光,不禁讚道:“她唱得真好。”
星月則滿臉惆悵,望了望身邊的凝霜苦笑道:“好不好放在一邊,我們怎麼辦?”
“啊?”凝霜恍然若失,呆呆望着星月,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小丫頭跳這麼好看的舞,把我們的戲全給搶了啊!”星月搖頭嘆道。
凝霜淡然一笑,牽着星月的手道:“我們的舞只跳給自己,不要在乎旁人喜歡不喜歡。”
星月握緊她的手,點頭道:“說得對。”
星月拉着她緩步上了舞臺,在衆人的注視下,跳起了只屬於兩人的舞。
星月再也不是白天那樣的萎靡不振,在夜裡,他的一舉一動,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舉手投足間,星月大開大合,像一棵大樹一樣,輔助着旁邊的凝霜。
而凝霜則來回紛舞,猶如嬌柔的蝴蝶一樣翩翩縈繞。時而風雨來臨,大樹幫蝴蝶遮擋;時而天氣乾涸,蝶兒幫大樹尋水。
兩人一言不發,所表現出的神態卻已經達到了完美的極致。想要表現舞中的內涵,也都清楚的表達出來。
舞至最後,大樹枯萎而死,蝶兒伏在大樹身側抽噎哭泣。原本至此,舞已跳完,然而此時凝霜演得極爲投入,她甚至想到了星月如若在前日一戰中慘死,那麼自己是否便會如這隻蝴蝶一樣哭泣。
星月被她哭得心中不忍,再也顧不得什麼舞不舞,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即便是枯萎的大樹,也永遠不會讓蝶兒遭受風吹雨淋。”
兩人情到深處,也不管是否在衆人眼前,就那麼相擁而吻,不再分開。
PS:事有湊巧,今日的情節進行到龍翼學院的慶典,恰好又是大年初一。雖然俗氣,但弟愛吃還要藉着這章小說祝大家新春愉快、萬事如意。新的一年到來,今天爆發,連發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