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頭忙向星月打眼色,星月知道他是怕這刀疤飛虎以後再來尋常,於是高聲道:“哦哦,恩對!他女兒是我……是我罩着的,你以後要是再野蠻放肆被我看到了,直接取你狗命,滾!”
星月原本想說‘他女兒是我妻子’,但一想到自己曾經對所發的那個誓言,便立即改了口。
刀疤飛虎強忍着劇痛,掙扎半天才得意站起,臉上扭曲得已經不成樣子,再加上剛纔在地上打滾所沾染的雪花泥污,看上去極爲狼狽不堪。
“就爲掙一百金幣,我他媽的容易嗎!”刀疤飛虎惡狠狠的低聲罵了一句,便緩步走開。
星月耳朵尖,聽到這句話不禁有些奇怪:剛纔他都有機會拿着一千金幣離開,怎麼現在卻說是爲了掙一百金幣?
老嚴頭看到刀疤飛虎的身影走遠之後,猛的雙膝跪地,對着星月就是猛的磕頭,不斷道:“恩公大恩大德,我就算搭上這條老命,也報答不了恩公的救命之恩!”
“老人家別這樣,快起來。”星月尷尬無比,忙伸手去攙扶老嚴頭。一個叫自己恩公的玉蛛已經夠煩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星月真的是大感頭痛。
“爹,出什麼事了,怎麼一直吵吵嚷嚷的?”一聲輕柔好聽的聲音傳來,同時不遠處的內室房門自裡面打開,一隻白嫩小巧的纖纖玉手掀開厚重的門簾。
星月聽到這輕柔動聽的說話聲音,忍不住回頭瞧去。只見內室的門邊,一個女子伸手撐着門簾,一張俏臉向外探出。
她杏眼桃腮,一張美麗的臉龐微微顯得有些蒼白,讓人心生憐愛之意。櫻口微張,剛要說話便發現了門外還站着一個和自己年紀大小差不多的男子,頓時臉上生出一陣紅暈,輕聲啊了一聲,躲回房內。
“荷兒,快出來拜見恩公。”老嚴頭急忙起身來到內室之中,與那女子說了一小會話,便拉着她從室內走出。荷兒身形矮小,卻穿着厚厚的絨衣,前行之時,步履極爲緩慢優雅,看上去正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摸樣。
兩人來到星月面前,還未說一句話,便齊齊跪了下來。女子道:“雨荷叩謝恩公救命之恩。”說着便要拜倒磕頭。
星月若再被這些人磕頭,必然要折壽了。於是連忙一手一個將兩人扶起道:“你們真的無需這樣,我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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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恩公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父女兩來說那便是恩同再造啊!若非恩公,那惡徒便會霸佔荷兒,那老頭子我也活不下去了。”說着又是老淚橫流,雨荷也是低聲抽噎,兩人抱在了一起。
星月只得道:“那惡霸多行不義,即便今日沒有我,將來必然有人去教訓他。老人家如此大禮,我真的承受不起。”
嚴老頭強壓住哭聲,擠出一個笑容道:“好,若我再這般摸樣,反而要被恩公取笑了。”
星月道:“也別叫我恩公了,我叫星月。”
嚴老頭忙點頭道:“是,是。”
星月只得苦笑遙遙頭,怕嚴老頭再行什麼謝禮,便往門口處退了兩步道:“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恩公且慢!”嚴老頭忽然叫了一聲,說着將桌子上的包裹提起,送到星月面前道,“恩公的錢我們決不能收,那長壽木也自當贈送給恩公。”
星月搖頭道:“你的店鋪中生意並不景氣,而且女兒也身染風寒,需要錢財來度過危難。你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你女兒想想吧?”
老嚴頭聽到星月說前半句話的時候,還在不斷推脫。聽到後半句,則是一呆,手中的包裹送出去不是,留下來更不是,一副爲難糾結的摸樣。
星月笑道:“你這長壽木對我極爲重要,而且單憑這質地和香味,也值了一千金幣。一分錢一分貨,老人家無需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是了是了!”老嚴頭一拍腦袋道,“恩公請隨我來,我還有一物要贈與恩公。”
“不必了不必了,我還有急事……”說着星月便要離開,哪知道老嚴頭死死拽着星月的胳膊,一點也沒有撒手的意思,神情之中極爲堅決。
星月也不敢用強力掙脫,於是只得苦笑着被他又拉近了房中。
老嚴頭拉着星月直接到了後院的柴房之中,剛一打開門,頓時一股極爲清幽淡雅的香氣便撲面而來。星月認得這股香氣正是長壽木的香氣,不過這股香氣要比星月懷中那根木棍所散發的香氣要濃烈得多。雖然香氣甚濃,但卻並不膩人,聞起來極爲舒適安逸。
星月還沒來得及詢問緣由,老嚴頭走到柴房裡頭的柴堆之側,將木柴一把一把的抱開。老嚴頭的神情看上去極爲興奮,搬來抱去的動作也是飛快,不一會之後,如同小山堆一樣的柴堆便被抱開,露出了地上放置着的一根粗長樹幹。
這樹幹足有四尺長、一個壯年的腰部粗細,星月用手環抱都不一定能抱緊。樹幹削掉了樹皮,木質呈黃褐之色,看上去質地極硬。而這股香氣越離樹幹進,便越濃烈,自然是它所散發而出。
星月掏出懷中的那根木棍,將兩者對比了一下,發現木質顏色都極爲相近,於是奇道:“這也是長壽木?”
老嚴頭勞累了好一會,此時正坐在一旁喘着粗氣。聽到星月問話,便站起來點頭道:“不錯,這塊纔是最爲正宗的長壽木。市價一千金幣。”
星月乾笑了兩聲,舉起手中的木棍搖了搖道:“那這是什麼?”
“這……呵呵。”老嚴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只是砍伐這段長壽木的時候,從樹幹之上砍下來的一根樹枝。我原本欺恩公不識貨,想用此節樹枝來糊弄恩公……我財迷心竅,還望恩公莫要見怪。”說着便又要再度跪下。
星月心道,真是無商不奸。雖是這麼想,但卻還是衝過去阻止了他的下跪,笑道:“這乃人之常情,我自然不會介意,老人家莫要放在心上。”
老嚴頭彷彿也不怎麼在乎,又是呵呵笑了兩聲之後道:“這塊長壽木便等同是我贈與恩公的,請一定要收下。”
星月心中頓時一陣歡喜,點點頭道:“好,我收下。”
這塊樹幹的長短正好夠刻出來一柄長劍,那自己也就不用送匕首了,搞得自己要行刺一樣。
星月來到這根樹幹之旁蹲下,用手敲了敲樹幹的外表,咚咚的發出了清脆之聲。這幾下敲打,星月便已經覺出來這樹幹要比剛纔那木棍還要堅硬的多,於是皺眉問道:“這長壽木如此堅硬,刀砍斧剁都沒有絲毫損傷,要怎麼拿來雕刻?”
老嚴頭笑着來到星月旁邊,和他一起蹲下道:“恩公有所不知,這長壽木正是由於它的千年不朽而得名,若不堅硬,那怎值得上這個價錢?而這雕刻之法也是極爲隱秘,整個龍翼城也沒幾個人會雕此木。”
“什麼?”星月頓時抓狂道,“這麼說我還得找專人來雕刻這東西?完了完了,時間一定趕不及。”
老嚴頭笑道:“這雕刻之法乃是老朽家傳,我也習得了一二。別的不敢說,幫您雕個木雕也用不着三天,恩公大可以放心。”
星月大喜過望道:“那就勞煩老人家了。”說着忽然一道,撓着頭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三天以後要?”
老嚴頭笑容滿面的臉上頓時凝固,忙站起身來,側過頭囫圇的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星月沒聽清楚,於是也站起身來,問道:“您說什麼?”
老嚴頭猛的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那個啥,恩公,這長壽木可以給你,但這錢我是絕對不能收下。”
星月哪知道他又再度說到了錢方面,只得一臉苦笑道:“您自己不用錢,難道要讓您的女兒一直染病下去嗎?”
老嚴頭眼珠一轉,拉着身邊的雨荷道:“那這樣,我將女兒送給恩公如何?她如今一十七歲,還是處子之身,長得也不算醜陋。若恩公不嫌棄,我便將她許配與你,這一千金幣便當做聘禮,而這長壽木便是老嚴頭我的嫁妝,恩公意下如何?”
星月啊了一聲,忙搖手道:“萬萬不可,我已經是有婚約的人,決不能再娶她。”
老嚴頭想了會道:“那便不當正室,當個侍妾丫鬟什麼的。”說着便拉着雨荷問道,“荷兒,你願意嗎?”
雨荷臉上早已燒得通紅,此刻聲若蚊吟道:“荷兒……荷兒不知,全憑爹做主。”
星月知道若再這麼糾纏下去,那這雨荷便會成爲下一個玉蛛。自己又不是什麼心地多堅定的人,這麼下去遲早要犯錯誤,那就離自己魂飛魄散不遠了。
想到此處,星月索性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老人家,你當我是什麼人?”
老嚴頭全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望向星月。
星月繼續道:“我路見不平,看到你和你的女兒受人欺辱,於是出手相救,原本也存着仁義之心,說出去也很是光彩。可你倒好,卻要一直用金錢美色來補償我。哼,你當我是你的奴役,爲你賣命之後就要向着得到一些好處嗎!”
老嚴頭看到星月真正的動了怒,於是忙顫顫巍巍的跪下道:“我……我……老糊塗,觸怒了恩公,罪該萬死。我胡說八道,我……”言語結巴,顯得極爲惶恐。
雨荷也是跟着盈盈跪倒,俏眼含淚道:“恩公切莫誤會,我爹爹不是這個意思。”
星月冷然道:“那你還給不給我金幣,嫁不嫁我女兒?”
老嚴頭連忙應聲道:“不給了,不嫁了。”
星月臉上的怒色頓時消散,伸手攙扶起兩人道:“這樣自然最好不過。”
老嚴頭看了看星月,幾度有話要說,卻說不出口,憋了半天之後才顫聲道:“老頭子我活了快八十歲,一輩子做生意,看到的全都是心地奸詐,圖財圖色之徒。恩公是我平生之中見到過的唯一一個視錢財如糞土,視美色如無物的人,可我卻……哎,恩公讓我這老頭子無地自容啊!”說着又是長嘆一聲。
星月笑着道:“我不貪圖,是因爲已經有了。我也並非什麼超凡脫俗的聖人,老人家也無需想得太多。”說着便走出房門道,“還請老人家幫我將此長壽木雕成一柄寶劍摸樣,三日後的清晨我再來拿。”
老嚴頭在星月背後高聲喊道:“老頭子記下了,恩公請放心。”
星月走到了門口,心中想着剛纔發生的事,也是一陣無奈的苦笑。忽然想起老嚴頭說過的話,撓頭喃喃自語道:“老頭子活了八十歲,女兒今年十七……這……這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PS:之所以把這個妹子叫做雨荷,是有一些小報復心在裡面的……想當年咱還沒有買電腦的時候,成天看電視。芒果臺一到過年過節就要把那個什麼格格給播一遍,一放就是好幾年,看得我差點要吐了,不看吧,又實在沒別的節目去看。於是我想通過我的小說來發自內心的喊一句……親們,還記得那個啥湖畔的什麼雨荷嗎?她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