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那說道:“我叫苦那,謝謝兩位這些天對小陌的照顧。”苦那這當然是沒話找話說,他想結識這麼一個人物,而秋小陌就成了中間的紐帶。
“互相幫助而已。”雲動的聲音淡淡,苦那身後的那羣北辰宮弟子,看到雲動說話態度這麼傲慢,再看到他只是武將修爲,再加上北辰宮在蠻越那超然脫俗的地位,早就養成了他們目空一切,自傲自大的心性,而他們之中一人的腦神經又特別有些短路,一時間沒有聯想到一個武將身邊跟隨着鐵蒼熊,那代表着什麼,脫口說道:“你以爲你是誰啊,不知道我們是北辰宮的人嗎?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嗎?你爹孃沒有好好教養你嗎?你……”
這人話還未說完,雲動冷聲吐出兩字,“掌嘴!”
“掌嘴?”北辰宮的一幫弟子,都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鐵蒼熊一個箭步跨出,苦那直覺不對勁,欲發招對付鐵蒼熊,而鐵蒼熊的熊掌,已經響亮地給了說話那人一耳光。
這一耳光當然不會輕,鮮血被拍了出來,牙齒被拍個精光,而後,鐵蒼熊又退了回去,谷月蘭眨着眼睛對鐵蒼熊笑了笑,以示表揚,還輕聲說來:“今天,你不用吃果子了。”
“你……你……苦那師叔,他敢欺負我們北辰宮的人……”這人還不知死活的說來,秋小陌可是知道雲動的厲害,忙使眼色,卻沒有一點作用。
苦那臉上大怒,大怒的對象,自然不會是雲動,而是惹來這場風波的弟子,只見他轉身,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另一邊臉上,冷聲怒道:“阿摩訥,回去面壁三年,若再錯,逐出北辰宮。”
此言一出,苦那身後那羣北辰宮弟子,臉上全都浮起震驚之色,阿摩訥張口又要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要是被逐出北辰宮,對他來說,無疑比死還要難受,他看向雲動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恨。
苦那訓斥了弟子之後,又對雲動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抱歉,都是我教導不力,才導致他出言不遜……”苦那的本意,是要拉攏一個助力,北辰宮在蠻越雖然超然,可現在這裡的人,卻並不都是蠻越之人,永夜大陸各地的人都有。
而與一個能收服六階魔獸的人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然而,這些,全都被他弟子一句話給毀了,苦那怎能不憤怒?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雲動剛纔的舉動,在別人看起來很是囂張,敢如此對待北辰宮的弟子,但是,在雲動心裡,哪裡管什麼北辰宮,阿摩訥辱及他父母,此罪豈能輕易揭過?
雲動轉頭盯向阿摩訥,冷聲道:“若再有下一次,取你性命!”
秋小陌見過雲動砍人腦袋,眼睛都不眨一下,當然明白雲動說的是真話,阿摩訥條件反射地想回罵出口,卻看到苦那正怒視着他,冷道:“面壁五年!”
其他北辰宮弟子,細細私語起來,有人還低聲說着苦那師叔是不是太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士氣等等,苦那怒眼一盯,說道:“誰還想去面壁的?”
頓時,那些人噤若寒蟬。
“小陌,你還和我們一起嗎?”雲動問道。
聞言,秋小陌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雲動的實力很強,一邊是北辰宮,而且他終究是要到北辰宮,若此時跟着雲動而去,日後在北辰宮內,肯定會被排擠……
一時間,秋小陌有些難以選擇。
苦那此刻也覺得這個叫雲靈的,太有些傲慢了,雖然他的弟子有錯再先,可雲靈做了那樣的事,又說出那樣的話,絲毫不顧北辰宮的顏面,而自己還教訓了那個弟子,自己都將身子放得這麼低,做到這一步了,這雲靈竟然還是不屑一顧的樣子。
看了看那聽話的鐵蒼熊,苦那將這些情緒,忍了下來,說道:“林公子,我們也要經過毒霧沼澤,不如一起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對啊,雲大哥,我們一起走吧。”秋小陌忙說。
雲動看了看身邊的谷月蘭,他很明白,在百淵叢林裡,還有很多的危險存在,不是他所能對付的,暗中還有人監視,而且還要護着谷月蘭的安全,再加上到時去天火宗,又要經過化方族,也得需要有人指路……
這麼一想,雲動便點了點頭,說了個“好”字。
聽到這回答,苦那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秋小陌不用在兩者之間選擇,更是開心,問道:“苦那師叔,這些天百淵叢林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呢?”
“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秋小陌搖了搖頭。
“前不久,百淵叢林裡衝起一道白光,便有人預言,白光之處,有異寶出世,然後引得各路高手前來,纔有現在這個樣子。”
“白光?異寶?”秋小陌與雲動他們,身在百淵叢林,卻是沒有看見。
苦那說道:“也是因爲此,師尊命我前來查探,據說是上品靈器的寶劍,又有說是天材地寶,更有人說是某個絕世強者留下的洞府……反正有很多消息,具體是怎樣的,誰也不清楚。”
雲動聽到這話,沒有放在心裡,寶物對他來說,已經夠多了,尤其是寶劍,他更不可能將重劍給換掉,那白色火焰留給他的印象,特別地深刻,在白色火焰中煉製出來的重劍,絕非凡品;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重劍的重量,又輕了。
而谷月蘭現在又不能幫他煉製重劍,一是沒有那條件,二是谷月蘭還沒有達到那個修爲。
“看來,我也要好好琢磨怎樣煉器了。”雲動在心裡說着,發現他要做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山中多迷障,這種障氣……”
聽到此語,雲動心中一跳,這種毒霧瘴對他來說,可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那什麼時候霧瘴會消散呢?”秋小陌最爲心急,他也只知道毒霧沼澤裡毒氣橫行,卻不料還有霧瘴一說。
“每天正午時分,有三個時辰的時間,霧瘴最弱,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這三個時辰之內,穿過毒霧沼澤;而你要取的墨蓮術子,也要在這三個時辰內取到,不然,就得退回來。”苦那這般說着,對秋小陌取墨蓮術子,卻沒有十分的信心。
要知道,墨蓮術子生長在沼澤何處,無人可知,全憑運氣;就算運氣好,找到了墨蓮術子,但是像這種寶貝,一般都有兇獸守在一旁,反正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三個時辰?”雲動也皺起了眉頭,他倒是不怕,可谷月蘭呢?
聽了苦那的話,秋小陌沉默在一旁,顯然是在擔憂能不能取到墨蓮術子,能不能治好父親的病;苦那想和雲動交談,想多打聽打聽雲動是怎麼一號人物,可見雲動閉目修練,也就罷手。
原先對雲動還有什麼想法的,見雲動和北辰宮的人走到了一起,也就將那股慾望給壓了下來。
暗處的一個黑影,也將眉頭皺得緊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正午時分,原先還笑鬧着的人羣,立馬嚴肅起來,一個個都像離弦的箭,像前面射去。
“走。”苦那發下命令,北辰宮弟子緊隨其後,秋小陌看着雲動,雲動起身抓住谷月蘭的手,說道:“谷月蘭,跟緊我。”
此時,還未到達真正的毒霧沼澤,僅僅是霧瘴擴散出來的區域,看着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樹木,不知名的鳥兒在上面來回的飛着,而森林深處則瀰漫着墨綠色以及夾雜着渾白的霧氣,狂奔在最前面的,都是武君修爲的強者,而此刻來到百淵叢林的,最高修爲的也就是高級武君,至於武王,或許是沒來摻合;或許是來了,卻不知身在何處。
約有大半個時辰,大概是到了毒霧沼澤的地盤,幾乎在同一時間,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着光芒,有土色的,有紅色的,有金色的等等,激發着元力,抵擋着毒霧,雖然霧瘴消失,卻並不代表毒霧沼澤裡就沒有了毒,而是這個時辰,是毒性最弱的時候……
恰這時,苦那大喝一聲:“小心!”
話音剛落,雲動就看到前面一個正狂奔着的高級武將修爲的武者,整個身子冒着三味真火,在焚燒靠近他的毒霧,卻突地陷了下去,那人恐慌,大聲喊着救命,卻無人相救,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這個人就完全陷了進去,消失在這片大陸之上。
看到這一幕,谷月蘭的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雲動回頭說道:“別害怕,有我呢。”
“恩。”谷月蘭使勁點頭。
“這些沼澤,一旦陷下去,絕不會再有活命的可能,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升起保護罩,跟緊了。”苦那又對身後七八名弟子叮囑道。
衆人都繞開先前那人陷落的地方,另尋他路。
毒霧沼澤,簡直就是死亡沼澤,不時響起慘嚎聲,一不小心,陷下去就沒了影。
走着,突然北辰宮有一人陷進了沼澤,苦那立馬出手相救,一根好似絲線般的東西,繞住那名弟子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扯。
這名弟子倒是被扯了起來,可他全身都發綠,明顯是中了毒,苦那忙喂服了幾顆解毒的丹藥,可這名弟子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話也說不出來,就看到那肉慢慢地腐爛了……
苦那嘆息一聲,放棄這名弟子,繼續前進。
雲動也有些心驚,沼澤裡也有着劇毒,而且毒性十分地強,雲動此刻並沒有取出儲蓄戒,只是激發出三味真火,驅除那看不見摸不着卻能要人命的毒霧,他不用儲蓄戒,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有如此法寶。
想這毒霧沼澤,本來就是收割人命的地方;但是,還有這麼多人來,爲了那傳說中的異寶;可想而知,他們要是知道雲動有這麼一件寶貝,還有奪寶纔怪。
毒霧沼澤裡不僅毒霧橫行,更有不少的靈藥靈草,一路上,雲動都看見了不少,那些全都是冷麪閻王師父的冊子裡所記載的,比如火龍草,比如金錢花,比如天冬草、紫青果……
但是,這些靈藥的身邊,都有着魔獸的存在,有花斑蛇,有像蜘蛛的東西,有像蜥蜴等等。
沒有人去理會這些靈草,大家都在沼澤裡各顯神通,要儘快地通過毒霧沼澤,然後趕到異寶處;武君者躍在空中,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從空中飛過,倒是少了沼澤的危險;但是,樹上,也是不安全的,有一人剛剛跳到樹上,便被不知名的魔獸攻擊,身子就落了下去,遂即被沼澤吞沒。
看到那些靈草,雲動倒是想去採摘,因爲這些靈藥,能練成很多種丹藥,但他卻不得不剋制住自己的慾望,這個毒霧沼澤實在是太危險了。
苦那想了一個辦法,將周邊不少的樹木砍了下來,扔在沼澤裡,然後從沒有沉下去樹木上經過;其他人見了,也是有樣學樣,一時間,毒霧沼澤的樹木立馬,空了一大片。
秋小陌有一件避毒衣,還比較輕鬆,眼睛不停打量着四周,想找到墨蓮術子的蹤跡,卻是毫無所獲,秋小陌越來越焦急。
想了想,秋小陌說道:“苦那師叔,我想到其他地方去找找。”
苦那皺了皺眉,說道:“小心點,實在找不到,你就沿路退回去,記住,只有三個時辰。”
“恩。”秋小陌應了一聲,看向雲動,雲動說了句,“往左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