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一個傍晚,紅得仿偌被鮮血渲染過的晚霞頃灑而下,籠罩着這座不大的客棧,而在客棧外的一條荒道上,一道人影迎着紅霞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此人披頭散髮,滿臉的胡屑幾乎遮掩住了他半張臉,令人一時很難分辨出他的年齡,一身衣褸破舊不堪,仿偌被什麼鋒利的利爪撕裂成了一條一條的,上面沾滿了鮮血,再加上他扛着一柄巨大的金色巨斧,周身頓時流露出一股凶煞之氣,令人避而遠之。
他徑直就向東萊客棧內走了去。
此時的客棧中,坐滿了人,喧鬧之聲充滿了整個客棧。
“嘎吱~”
大門突然被推開了,客棧之內驟然一靜,就見一位扛着巨斧的糟蹋男子大搖大擺走了進來,他目光肆無忌憚的向四周掃射了一眼,發現所有桌位都坐滿了人,不由眉頭一皺,但立馬就哈哈大笑了一聲,喊道:“小二的,給老子好酒好菜備好了,小爺今日要喝個痛快。”
他大聲叫喊着,徑直就向前走了去,在他面前,坐着三男二女,男子身材魁梧,赤着上身,一副鄉間草莽的打扮,而女子則皮膚黝黑,身着緊身的黑色勁裝,沒有一絲女子的柔弱感。見糟蹋男子徑直向自己走來,這五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此刻客棧內的人皆被糟蹋男子的氣勢給震撼到了,沒有人說話,甚至還有人的嘴角掛着一抹戲虐的笑容,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嘭”的一聲,糟蹋男子一腳踏在一張椅子上,指着五人,大聲道:“這桌子是小爺的了,你們可以滾了。”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子還說整個客棧是我們的呢。”
雖然糟蹋男子氣勢駭人,但這五人顯然不是善類,當即“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目瞪着對方。
面對五人兇狠的目光,糟蹋男子卻哈哈大笑一聲,目光看向其中一位虯髭大漢,沉聲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邊。”
面對糟蹋男子的目光,虯髭大漢心中一寒,仿偌被一頭毒蛇給盯住了一般,多年的生死磨練讓他意識到此人決不簡單,然而他們現在是人多勢衆,他還不信五人聯手,還拿不下此人。
想到這裡,虯髭大漢頓起氣勢一震,道:“老子……”
轟!
剛剛冒出兩個字,糟蹋男子的身體突然一個前傾,拳頭帶着勁風轟然砸了過來,虯髭大漢心頭一驚,他沒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沒有絲毫預料,然而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當即一拳迎了上去。
砰!
一聲悶響自兩人拳頭處轟然傳出,在拳頭相撞的霎時,虯髭大漢的臉色驟然一變,他感覺自己的拳頭仿偌砸在了鋼板上一樣,一股蠻橫的力量順着臂膀竄了上來,緊接着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騰雲駕霧,周邊景物飛快倒退着。
糟蹋男子暴起出手,到虯髭大漢突然倒飛出去,這中途沒有絲毫預料,其他四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找死。”
愣了片刻,旁邊虯髭大漢終是反應了過來,怒喝一聲,抽起手中的大刀一招橫掃襲向了糟蹋男子的脖子,速如閃電,眼看就要抹掉對方的脖子時,就聽“鐺”的一聲,刀刃在離脖子還有一指之距的地方驟然凝固了,糟蹋男子手中的巨斧不知何時橫擋了上來。
緊接着反手一震,虯髭大漢頓時感到一股巨力順着刀刃襲了上來,虎口一陣發麻,差點就要脫刀而出了。
與此同時,其他三人欺身上前,兩女子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匕首,攜帶着璀璨的異芒,又快又狠的刺向糟蹋男子的要害,而另外一位虯髭大漢直接拍出一掌,虛幻的源力掌印砸向糟蹋男子的面門。
這一連竄的攻擊,如暴風雨一般轟了上來,要是其他人,臉上恐怕早就佈滿了驚恐之色,然而糟蹋男子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就見他目光一寒,一聲怒喝驟然從他口中發出,“給我滾!”
這一聲怒吼震耳欲聾,尤其是那個“滾”字一出,一股肉眼可見的音波風暴以糟蹋男子爲中心轟了出去,女子手中的匕首在離他身子還有一指之距的地方,就驟然凝固了,仿偌陷入了泥潭一般,緊接着就見兩女子同時倒飛了出去。
嘭嘭!
被音波風暴衝擊到,虛幻掌印當即崩潰而去,虯髭大漢周身涌出磅礴的源力,如此才勉強抵擋住了音波風暴,然而身體依然在不停倒退着,踏在地上“嘭嘭”作響,留下了一個個腳印。
待風暴消失時,現場已是一片狼藉,四周之人早就一個疾掠躲避了出去,一臉忌憚的看着戰場,此刻的糟蹋男子不是何時出現在了一位虯髭大漢的面前,手中巨斧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感覺到脖頸間的寒意,哪怕虯髭大漢多年遊走在死神間,但真正面對死亡時,身體都不由微微顫抖了起來,臉色變得很蒼白。
“兄,兄臺,都是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你,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虯髭大漢吞嚥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說道,常年奔波在附近一帶,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嘴硬,什麼時候該嘴軟,面對糟蹋男子這種窮兇極惡之人,嘴硬只會用自己的命來換,曾經也是在這個客棧中,就因爲有人因爲一時要面子,說了句硬話,最終便被別人一刀抹了脖子,面對糟蹋男子這種人,最理智的做法便是立馬求饒,如此也許還能保住一命。
“算你識趣,要是再敢跟老子鬥嘴,現在你就是一具屍體了。”糟蹋男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虯髭大漢的肩膀道。
如此其他四人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一臉忌憚的看着糟蹋男子,剛纔的交手雖然是電花火石之間,但糟蹋男子的實力顯然震懾到了他們,再打下去,那結果只會是一個字,死。
“現在還不想不想打了?”糟蹋男子看向衆人,笑了笑,反問道。
五人連忙將頭搖晃着仿偌撥浪鼓一樣,再打,這不是找死嗎?
糟蹋男子哈哈大笑一聲,道:“小爺我今天心情好,便不和你們一般見識,收拾好東西就給我滾吧,還有,這些打碎的東西該賠償就賠償了,到時還要老子來錢,這就太不是個事了。”
“老二的,給老子重新備好一桌酒菜,媽的,幹了一架,肚子早就餓扁了。”
五人交了錢後,便逃命般離開了此地,經過這麼一幕後,整個客棧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連吃菜喝酒的聲音抖壓制着,害怕打擾了那道糟蹋身影,到時惹怒了他,沒準自己今天就再也踏不出這道門檻了。
而那糟蹋男子對此絲毫不在意,一個人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吃喝着,時不時大笑幾聲,整個客棧中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氣氛顯得格外的詭異。
時間悄然流逝着,待糟蹋男子吃飽喝足後,門外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站起身來,打了一個響嗝,帶着幾分酒意,吼道:“小二的,給我準備好一間上等的客房。”
說着,他已經隨着小二向樓上走了去,隨着身影慢慢消失在樓道間,坐在櫃檯的老嫗突然將手中的賬本放下了,嘴角爬上了一抹詭異的孤獨。
在小二的安排下,糟蹋男子被安排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客房中,其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聞着令人格外的神清氣爽,進入房門,糟蹋男子就拖着搖搖晃晃的身子,一頭栽倒了牀上,時間一久,便慢慢響起了咕嚕聲。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沉睡中的糟蹋男子突然睜開了眼,他側頭先向房門看了一眼,然後才緩緩坐了起來,打量着這間古色古香的房間。
“之前的戲應該沒有絲毫瑕疵之處,就不知道今晚他們會不會出手了?”糟蹋男子嘀咕一聲,然而他的聲音卻已經變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少年的聲音,還帶着幾分稚嫩感。
很顯然,這糟蹋男子正是黃筷僞裝的,爲了能混進毒靈教中,他原來的形象自然不行的,最終在古藏鋒的一些特殊手段下,他便被僞裝成了這番模樣,別以爲他臉上的胡屑只是隨意沾下去,沒有特殊的方法,就算你把胡屑連着肉一起扯下來,恐怕也無法揭開黃筷的本來面目。
視線迅速掃視了四周一眼,黃筷便起身來到了房門處,透過門縫向外面看了兩眼,發現沒人後,他才一揮手,一道灰色符印閃現到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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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音符,沒想到古老把薰風叔他們召回來,原來就是爲了這玩意兒啊!有了它,傳遞信息的話就好辦了。”
黃筷笑了笑,便將傳音符隱藏在了鞋墊中,此次混進去,他身上的東西斷然會被搜刮一遍,這傳音符是此次行動最關鍵之物,容不得絲毫差錯.。
做完這些後,黃筷才重新回到了牀上,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