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茂葉直射而下,細細碎碎的光斑,點綴着這片荒地。
此刻的黃筷,扎着馬步,兩雙腿猶如鉗子一般深深陷入泥土之中,赤|裸的上身佈滿了一道道青色淤青,嘴中死死咬住自己的衣服,憋紅了臉,忍受着鑽心之痛。
在他身後,一臉濺笑的辰痕斜靠在一塊巨石上,左手拿着酒葫蘆,時不時抿上一口,而他右手時常向着黃筷一揮而下,一條由酒水凝聚而成的長鞭,攜帶着呼嘯抽打而下,在黃筷身上留下一道道淤青。
“黃筷啊!這種事你找我算是找對了,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很喜歡折磨人,來,舒不舒服?”辰痕一臉濺笑的說道。
“少廢話,快抽你的。”
回頭瞧着辰痕一臉濺笑的模樣,黃筷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然而這火卻無處可發,沒辦法,誰叫自己傻,求着別人來折磨自己的呢。
聽了柳葉一番話後,黃筷知道要想盡快開闢出魂海,最有效的方法還是一個字:痛。
吃得痛中痛,方爲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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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自己的神經時刻處於緊繃狀態,靈魂才能在逆境中變得更強,經過一次次折磨後,才能獲得新生。
人的心性也會因此變得越發堅定!
對於這種折磨人的事,辰痕顯然沒手下留情,每一鞭抽打而下,黃筷的身體都是一陣哆嗦,牙齒縫中倒吸一口涼氣,緊咬着衣服“茲茲”作響。
長時間抽打,令黃筷整個背部都麻木了下來,火辣辣的痛直竄上腦海,那種痛,仿偌無數的螞蟻在你背上撕咬一般,就連腳尖都能清晰感受到這鑽心之痛,令黃筷的雙腿漸漸搖晃了起來,差點就要一頭栽在地上。
然而他還是在咬牙堅持着,他沒有利用源力來減輕這種劇痛,而是硬生生承受了下來。
“黃筷,要是你承受不住了,你就吱一聲,雖然我很喜歡折磨人,但我卻不喜歡殺人。”
到了最後,就連辰痕都看不下去了,黃筷的背部早已皮開肉綻,鮮血順着褲腳滴落而下,不知何時,就連地上都被渲染成了一片猩紅。
“我,我還能堅持,你別停。”黃筷咬緊牙關,支支吾吾的說着。
“瘋子。”
辰痕最終甩出了這兩個字,便再次陷入了沉默,唯有水鞭一次次抽打而下,帶起的呼嘯在這茂林中久響不停。
修煉無歲月,轉眼便到了夕陽西下之際,在經過兩個時辰的折磨後,黃筷終是堅持不住栽倒在了地上,一股強烈的昏厥感襲了上來。
但他還是在咬牙抵抗着這種強烈的昏厥之感,他知道,現在已經達到了身體乃至靈魂的極限,他必須要將這個極限超越過去,如此才能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人生就是一次次超越極限,這樣的人生,才足夠激情,足夠精彩。
蜷縮着慢慢爬了起來,當那種昏厥之感減輕了許多,黃筷才調動體內源力向背部流竄了去,剎那間,源力就被殘破不堪的身體給吞噬而去了,就仿偌久經乾旱的沙漠,突然迎來了一場春雨,貪婪的吮吸着。
而黃筷的身體,也在一點一點被強化着。
辰痕盤坐在一旁,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又看了看黃筷的身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咕噥道:“我臉皮是不是太厚了,別人在拼命的修煉,而我卻在拼命的喝酒。算了,明天還是找點事情來做吧,要是這次沒能擠進前十,那老傢伙恐怕就真給我下達禁酒令了,沒酒的人生,實在太悽慘了。”
不一會,黑暗便籠罩了整個山頭,黃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回到了木屋,在此之前,古藏鋒便爲他安排好了一間臥室。
“古老,我娘現在怎麼樣了?”黃筷突然將古藏鋒叫住了,一臉擔憂的詢問道。
“你不用擔心,憑我師姐的煉丹術,這大離王朝還沒幾個人敢說是她的對手,等明天過後,我師姐差不多就爲你娘續上命了,但之後這一年,你娘恐怕都會處於冰封狀態。”古藏鋒迴應道。
“哦。”黃筷點了點頭。
“你今天的修煉之法雖然能令你儘快開闢出魂海,但這種方法也有着它的弊處,修煉有度,切勿操之過急。”古藏鋒回頭看着黃筷,道:“除了你今天這種方法外,其實還有一種冥想法。”
“冥想法。”黃筷當即來了精神。
“這冥想法泛指的範圍很大,思考、學習、參悟以及夢魘都算是冥想法的一部分,但一般的冥想法所消耗的時間太長,而且對靈魂的提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有的方法卻又能大幅度提升靈魂之力,比如這參悟和夢魘,但……”
說到這裡,古藏鋒忍不住搖了搖頭,“扯遠了,這參悟和夢魘對你還太遙遠了,目前你可以通過思考和學習的方法來提升靈魂之力,最近你不是在修煉符印之術嗎?也不知道師姐會不會借點陣圖給你?明天我去試試吧。”
“什麼?陣,陣圖。”
黃筷驚呼一聲,當即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幾步跨出就抱住了古藏鋒的臂膀,兩眼放光道:“古老,你說的是真的,可別騙我?”
“我說你小子的性子怎麼這麼急呢?能不能穩重點?不就是陣圖嘛,看你這土包子的樣。”古藏鋒將手拽了出來,沒好氣道。
而黃筷不由白了對方一眼,這老傢伙站着說話也不顯腰疼,要是其它東西,黃筷還相信對方不動心,但這陣圖的話,不動心那根本就是假的。
凡是符印之術,它都會有一個陣圖。這陣圖與煉丹師手中的丹方是一個意思,對於一位符印師而言,唯有將這陣圖牢牢記在了心中,才能輕易施展出這種符印之術。
剛開始修煉符印之術的人,對這符印一道還一知半解,他不可能直接通過某種符印,而習得這種符印之術,如此就只能依靠老師的傳授以及對陣圖的揣摩。
但凡能上陣圖的符印之術,那至少都是百印符印,遠遠不是儲源符這些可以媲美的,正因爲如此,陣圖的珍貴程度難以估計,完全是那種有錢也買不到的貨。
而這陣圖對於一位符印之術的初學者而言,無疑有着致命的誘惑。
“好了,要是其他人,我師姐定然是不會借的,但你小子是個特殊,也許還是有那麼一絲希望的。”古藏鋒拍了拍黃筷的肩膀,轉身便向門外走去了。
“古老,拜託了,要是你能搞定,下次請你喝酒。”黃筷在身後笑呵呵道。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賴賬。”古藏鋒頭也不回的說着,順着巷道一拐,便消失而去了。
古藏鋒走了,黃筷便盤腿坐在了牀鋪上,收斂了心神,掌心間當即冒出一團旋風以及火焰,開始了對風火輪的修煉。
在開闢出魂海之前,他要儘快探索出這兩種力量間的聯繫,如今時間緊迫,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耽誤了。
第二天!
外面天色朦朧,黃筷便早早的出了門,開始了一天的殘酷修煉。
對於之後一月的訓練,黃筷心裡已經制定好了計劃,上午的主要任務是淬鍊體魄,雖然開闢魂海很重要,但要想突破淬體境,最關鍵之處顯然還是體魄,而下午的時間則是針對靈魂的特訓,至於晚上,他還要修煉風火輪以及符印之術。
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的時間外,黃筷無時無刻都在修煉。
身體無法承受了,他便開始對精神上的摧殘,精神上堅持不住了,他又開始對身體的折磨,如此一來,身體和靈魂都得到了短暫的休息,也沒了修煉過度的顧慮。
轟隆隆!
低沉的悶響自遠處轟然傳來,一塊轎車大小的磐石自遠處滾壓而來,地面都跟着微微顫抖着,在磐石之前,一道渺小的身影赤|裸着上身,數條鐵鏈纏繞在他身上,將身後磐石拉扯着一步一步前進着。
每一步落下,泥土都會深深的陷下去,肩膀上磨破了皮,鮮血混着汗水流落而下。
黃筷便這樣咬着牙,一步一步前進着,一條長長的溝壑自磐石之後一直蔓延出去,消失在了視野之下。
而在石潭方向,清澈的水面之上,辰痕的身影宛若一縷鴻毛般,靜靜的佇立着,潭水蔓延至他的腳尖,便難以再蔓延而上。
上善若水,心若止水。
平靜的水面沒有絲毫波瀾,就宛若一片鑲鍥在辰痕腳底的鏡子,他腳下的倒影清晰可見,難以分辨何爲虛幻?
微風吹拂而過,一片樹葉飄舞着緩緩落下,在辰痕倒影之處掀起了一道漣漪,成波浪處四處擴散。
嗡!
而就在這時,辰痕的雙眸突然睜開,似有一道寒芒閃電般一閃而過,雙手徒然合十,十根手指如靈蛇一般編織在一起,速度之快,肉眼難以看清,一團白色異芒自他掌心間綻放而出,就仿偌那緩緩升起的一輪太陽。
“水幕幻影,起!”
隨着一聲怒喝,辰痕突然一掌壓向了水面,那白色異芒當即竄進了水底。
咕咕咕!
劇烈的水泡突然冒起,就仿偌那沸騰的開水一般,一道水柱緩緩涌了上來,隨着潭水不停的涌動,這水柱竟緩緩凝聚成了一道人影,手腳分開,輪廓也漸漸變得清晰了。
嘭!
然而還不容鼻子、嘴巴以及耳朵浮現出來,這道人影就徒然炸裂了,雨花四處飛濺而出。
“唉!準備了這麼久,沒想到還是失敗了。”辰痕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隨即便擡頭看向了黃筷的方向,看着那道如鋼鐵鑄造而成,似是永不倒下的身影,他嘴皮就忍不住一陣抽搐。
“瘋子,變態。”辰痕甩下了這麼一句話,便再次緊閉了雙眼,繼續着自己的修煉。